霍意吃了一頓螃蟹大餐,又在村裏和大家吃了野味燒烤,那滋味,一輩子都忘不了啊,如今換作他,也不想離開廟山村了。
村裏的人家家戶戶不但相處融洽,而且這裏人個個都十分的熱情,沒有所謂的上下尊卑,宮庭禮儀,人人平等,大家玩到一塊,豈是開心二字所能表達。
冷閱每次辦聚會,都喝得有點多,等她起床的時候,連浩都已經把平平和安安送去鎮上念書了。
嗯,有一個聽話賢惠的夫君感覺真好。
連浩剛要拿毛巾給冷閱敷頭,就被床上的人兒抱住了,“相公,你人太好了,我喜歡。”
連浩笑笑,生怕自己蠻橫的身軀壓痛了底下的小嬌娘子,不敢整個身子用力,用手半撐著笑道:“今天吃錯藥了,這麽膩人?”
“你討厭呢,人家喜歡你,你還不知好歹。”冷閱將無趣的夫君推開,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怎麽就生氣了?”連浩真拿自家娘子沒辦法,這麽多年了,孩子都給他生了倆,還動不動就跟他鬧鬧小脾氣,說翻臉就翻臉,也怪他不會說話,但今日娘子顯然是心情好的,連浩豈能放過?
“我不想有孕。”
“知道。”連浩全身欲火,他是想多生幾個,但月娘不肯,也隻能配合,不然月娘就不會讓他碰,吃罪不起。
倆人剛好完事時,房間門被輕聲敲了三下,是喜兒姑娘的聲音:“公主,侯爺,早餐我已經做好了,起來吃吧。”
“哦,好。”冷閱應了聲,“馬上。”
喜兒在門口行了一禮,便退下。
冷閱和連浩整好衣裝,洗漱完後,開了門,家裏人都在等她倆,冷閱看到滿桌精致的早餐,看向喜兒,問道:“都是你做的?”
“喜兒手藝粗糙,比不得公主,還請公主將就著用。”喜兒垂下頭恭敬的行下禮回道。
冷閱托起她,“到我這裏就不用公主公主的叫了,這裏沒人是公主也沒人是侯爺,看你年齡也小,錦兒說你也沒什麽親戚,一人住在京城,你若不嫌棄就叫我們叔父嬸娘吧,可好。”
“喜兒不敢!”喜兒聞言驚得直接跪下。
“你別嚇到孩子。”連浩搖頭,挨著他爹的下方坐下。
邱嬸拿起筷子道:“喜兒,其實在我家真的沒那麽多禮儀,你就隨便點,把這裏當家啊,起來吃早飯吧。”
“起來吧。”冷閱扶起喜兒,真是越看越喜歡,這姑娘長的秀氣,又有一手的好廚藝,錦兒若有心,娶了她也未嚐不可,至少這姑娘懂得照顧人。
不過這事急不得,先讓錦兒和喜兒倆人先相處一段時間等彼此有了感情再說。
吃完早飯,邱嬸把刷碗的事全攬了去,喜兒衝了茶給大家解膩,順便道:“公主,侯爺,喜兒今日便向你們辭行,喜兒想動身去平嶺找我姑姑一家。”
冷閱聽到喜兒說要走,急得放下茶杯,不肯道:“喜兒,你急什麽,平嶺在北方,你一個姑娘家的走那麽遠的路,我可不放心,這樣吧,錦兒過些日子也是要回京的,到了京城,再讓錦兒護你去平嶺可好?你就別走了,雖說現在治安不錯,但難免有些宵小之輩,你又不懂武功,若遇到什麽事,可怎麽好,留下。”
“這?”喜兒心裏也很躊躕,朝錦兒看了一眼。
“你說話呀。”冷閱踢了下錦兒催他。
錦兒茶水灑了些出來,見他娘瞪他,趕緊說道:“是啊,喜兒姑娘,你留下吧,等我沐休一過,我與你一道回京,再派人送你去平嶺,你一個人去,我們都不會放心的。”
“別急著走了,你姑姑一家在平嶺又不會跑,早去見也是見,晚些日子去見也是見,不急在這一時。”冷閱拉著喜兒勸道。
喜兒見主家留她,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麽,隻輕輕的點了點頭。
一家人說說笑笑的時間過的很快,連浩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去後山去牽回放養的馬兒,套好馬車準備去接平平安安回家。
“連浩,我也跟你一起去。”冷閱也坐了上馬車。
“你有東西要買?”連浩拉著僵繩,抖了下,馬兒慢慢的朝大門口走去。
“買什麽啊,家裏什麽也不缺。”冷閱無聊的晃著腳道。
“那你跟我去鎮上?”連浩一邊趕著馬車,一邊朝冷閱身邊蹭了蹭,一臉的壞笑道:“是不是片刻不敢離開我了?”
“少臭美。”冷閱推開連浩,白了他一眼道:“我是想給咱家的錦兒一點機會,我在家裏,錦兒老粘著我,喜兒那孩子又顫顫驚驚的守著規矩,年輕人也不知道出去走走,真是愁死人了。”
“急什麽,錦兒若有心,等他們回了京城,還不是一樣能成,錦兒有十年未見你這個娘親,他自然是把感情的事放一邊,和你這個娘親了。”連浩也希望錦兒能早些成家立業,為連家開枝散葉,但也知道錦兒向來與月娘親,這好不容易回趟家,自然是要守著月娘了。
“給他們製造點機會吧。”冷閱將頭靠在連浩的肩上,抿了抿嘴道:“錦兒的婚事,我還是希望能在這裏給他辦。”
“隻怕皇上由不得你。”連浩笑道。
一說到這個冷閱就來氣,要不是連浩在京城亂來,她又怎麽會討厭京城那個地方,不討厭京城,她跟錦兒也就不會分開這麽久了,說來說去還是連浩的錯。
連浩見冷閱不搭話,知道月娘心裏又發堵了,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該讓正青幫他把失憶症治好的。
馬車行到碧桐書院,連浩將馬車靠邊停好,書桐院的門口停了好些的馬車,都是等孩子下學的。
“現在的馬車真多,以前錦兒念書的時候,門口也看不到幾輛,現在都要把這街給擠滿了。”冷閱眯著眼看了看排成長龍的馬車道。
“你也不看看現在跟以前能比嗎?楊界鎮的每條街道都比當年繁華多了,世態好,自然欣欣向榮,這也是你的功勞。”連浩一麵朝路人頜首打招呼,一麵回答冷閱道。
倆人說著話,就見教平平安安的夫子朝連浩夫婦走來,夫子朝連浩夫婦行了行禮後,對他們說道:“公主,侯爺,你們二人隨老夫入院吧。”
冷閱見夫子的臉色極差,便問:“夫子,可是我家平平安安又惹什麽禍了?”
夫子道:“公主和侯爺還是自己進去看看便知道了。”
冷閱一聽,心中頓時一肚子火,袖子一卷,就衝進了碧桐書院,一進書院,就見榮兒平平安站在最前麵,麵向著所有求學的孩子,幾個夫子麵色凝重,見冷閱來了,紛紛朝冷閱鞠禮,冷閱以平禮回之。
“怎麽了?”冷閱不知她這三個孩子犯了何錯,不敢輕易教訓,上次她不明真相的揍了平平安安一頓,把夫子們都嚇壞了。
這次還是問清楚再說。
幾個滿身是傷的孩子朝冷閱走來,很規矩的行禮道:“稟公主,他們三個打我們。”
“打人?”冷閱聽完就暴跳了,從離她最近的夫子手中奪了戒尺就對著自家三個孩子劈頭蓋臉的打,“誰讓你們打人的?仗著自己有點武功了不起是嗎?都知道欺負自己的同窗了。”
平平被他娘打的直咧嘴,但還是不服氣道:“誰讓他們幾個欠打。”
“你再說。”冷閱下手更狠了,這三個孩子,怎麽就不像錦兒和繡兒那般省心呢?
真的是沒吃過苦的孩子不懂珍惜,看看都學成什麽樣了,在學院念個書都成惡霸了,就知道欺負同窗。
“娘,真的不怪我們,是他們嘴欠,罵榮兒哥哥是賤種,娘是癡傻,爹是卑賤偷盜的二混子,也是仗著我們家的才身份貴重罷了,我們聽到這才氣不過打他們的。”安安向她娘解釋並非是他們無禮再先,這話說起實在讓人生氣。
“啥?”冷閱的戒尺停在半空。
“我們沒說,是你們仗勢欺人!”幾個被打的孩子拒不承認道。
平平冷哼道:“我們兄妹三人平日裏是有些囂張了點,但不至於是誰都打,以前我打的那二楞子,他是因為搶小離的紙筆,我才出的頭,我娘打我的時候,你們見過說一句話,但今日這頓打我還就是不服氣了,你們若不嘴欠,侮辱我榮哥哥,你們會挨打?”
榮兒含淚問冷閱:“幹娘,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我爹是卑賤偷盜之人?”
“你們這些孩子,書念哪裏去了,這種話也說的出口,你們可都是同窗好友啊。”冷閱真是氣得不知該怎麽跟榮兒解釋了。
夫子們也尷尬,他們剛沒問清楚事情原由就把公主和侯爺叫進來了,但話又說回來,平平安安的身份到底不同,他們隻是教書先生,哪敢插手管啊。
有個精明的夫子出去又去把被打的幾個孩子家人找來,大概夫子把事情的對他們說了,那幾位家人見到自己孩子,就動了手:“你們怎麽回事,誰讓你們亂說話的?活該被打,該。”
說完,那幾個孩子的家人便朝冷閱行禮賠錯:“月公主,真不好意思啊,孩子們不懂事,中傷了榮少爺。”
“沒……沒事,你們帶孩子們回去吧。”冷閱擺了擺手。
那幾個孩子的家人牽著自己的孩子就出了碧桐書院,冷閱歎了口氣,孩子懂什麽,還不是聽自己父母嚼了舌根,才對榮兒人身攻擊的。
“奇了啊,若換作以前,你還不早就跳腳,今日怎麽這般安靜了?”連浩的馬車都快趕到家了,月娘一路沉默,連浩就想逗逗月娘開口說說話。
“唉,身份不一樣了,總不能讓我拿著這公主的身份去欺負別人吧。”她要不是公主,今日這事她定要好好找那幾個孩子的家長鬧一翻的。
“也是。”連浩對馬車裏的三個孩子道:“你們都聽到你娘說的沒有,咱們身份不同,不管別人怎麽說我們,我們也不能還手還口知道嗎?”
“是。”平平安安最懼怕他們娘,自然是應的。
榮兒還是沉浸在受傷中,隻輕輕回了個是字。
回到家,錦兒過來就見氛違不對,問道:“這是怎麽了?一個個垂喪著臉。”
“打架了。”冷閱拎著平平安安下了馬車,生氣道:“你倆,給我跪著麵壁思過去,好好反省。”
錦兒一聽平平安安打架,頓時就樂了,悄聲問平平:“打羸了?”
“那是自然。”平平很得意的回道。
“還說。”冷閱隨手操起家裏的洗衣搓板扔了過去。
平平嚇得趕緊跑。
錦兒眼疾手快的接住搓衣板,笑道:“娘,我那時念書的時候,被人打了,你不是教孩兒要懂得還手,怎麽到了平平這裏,你就這般嚴厲了?”
“今日不同往日。”冷閱心裏也氣啊,誰讓她是公主的身份呢,若鬧,那別人還不說三道四,說她仗勢欺人。
“幹娘,我回去了。”榮兒想回自己的家,他娘還在家裏等他呢。
“榮兒。”冷閱叫住榮兒,意味意長的對他說道:“別人的話你別在意,人貴自知,你是我的孩兒,也是金將軍之孫,你的外祖父是朝中一品宰相,別聽那些人亂嚼舌根,知道嗎?”
榮兒點點頭,眼中閃過一抹狠厲道:“幹娘,你放心,等我長大了,我不靠幹娘和外祖父的身份,我也能將自己的身份抬起,讓世人對我敬重。”
“……”
冷閱忙擺手道:“榮兒,你誤會了。”
“榮兒,你怎麽還不回家啊?”玲兒一進院門就見榮兒和月娘在相談,便找冷閱的茬道:“月娘,榮兒現在是我的孩子,他的事我來教,不用你管。”
“那你管吧,你知道今日榮兒在書院裏發生什麽事嗎?你管,你管什麽?”冷閱最頭痛就是玲兒不分清紅皂白的就針對她。
“發生什麽事我不會問嗎?別忘了你隻是榮兒的幹娘,我才是親娘,我霄玲的兒子什麽時候輪到你管了,榮兒,跟娘回家。”玲兒氣呼呼的拉著榮兒便要走。
冷閱急不過,大聲叫道:“嬸。”
“咋了?”邱嬸從廚房出來,楞楞的問道。
“玲兒說我是榮兒的幹娘,榮兒的事不準我管。”一物降一物,冷閱到看看玲兒奈她如何。
“誰說不能管?玲兒,月娘可是榮兒的幹娘,怎麽就不能管了。”
邱嬸一發話,玲兒還能說什麽,隻朝著冷閱狠狠的瞪了一眼。
喜兒將玲兒對冷閱的恨意瞧在了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