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麽也沒想到這次回家還要七八日才能見到自己的娘,枉他這些日子一路興奮著緊趕回來,真是欲哭無淚呀。
“我知道了,林伯伯,您還沒用飯吧,正好家裏煮了飯,林伯伯一起吧。”
村長大人本來想答應的,可一看到連錦身後站著的清秀姑娘,便搖頭道:“不了,錦兒,林伯伯也是難得回來一趟,剛過來的時候,鐵牛家的飯菜都做好了,林伯伯答應他了,不好爽約,我還是去他家吃,等你爹娘回來,我們再一起聚聚,那時熱鬧。”
“既已如此,那錦兒就不留林伯伯了,林伯伯慢走。”
連錦剛要抬腳送人,村長大人壓了壓手,“別送,別送。”
霍意見徹底沒戲了,臉上全是失望道:“本想這次回來能見著夫人的真顏,也能親口嚐嚐夫人做的飯菜,這下好了,又要等七八日。”
“你急什麽,好飯不怕晚,我娘遲早是要回來的。”連錦目送著村長大人走後,便轉身進了屋,見姑娘規規矩矩的站在院裏不說話,頓時便想起了姑娘的事,“你看看我,我爹在時,忘了問我爹姑娘的姑姑之事了,剛縣令大人在,我竟還是忘了,姑娘稍等,我這就給姑娘問去。”
“不用了,公子。”連錦剛一轉身,那姑娘便叫住了他,臉上一絲慘笑道:“公子與您弟弟妹妹說話時,我便問了村裏的人,我姑姑早在三年前遷回了西邊的甘嶺,姑姑家有人參了軍,封了戶,我竟不知道,這一趟是我白跑了。”
“原來是這樣,姑娘也別擔心,既然知道你姑姑的家人遷去了甘嶺,到時再去找便是,大家都餓了吧,我們先吃飯吧,不然飯菜都涼了。”連錦見霍意摟著肚子一臉委屈,便笑道。
平平安安這時也剛把自己收拾幹淨,瞧著平平安安幹淨的模樣,這倆孩子有五分像極他娘,連錦在心裏更是疼愛,“平平,安安,你們餓了嗎?快上桌來吃飯。”
“謝謝錦哥哥。”平平安安突然像換了個人似的,不在打鬧,反而變得禮貌起來。
霍意睜大了眼,道:“小公子和小小姐怎麽突然客氣了?”
平平道:“娘說過,在家由著我們兄妹胡鬧,可家裏有客,不能讓我們兄妹失了禮,剛是我兄妹二人莽撞了。”
連錦笑而不語,朝霍意掃了一眼,那意思在說,你以為我娘教出的孩子真像你見到的那樣沒個形嗎?
霍意咽了咽口水,指著站著的姑娘道:“我不是客,那姑娘是。”
“我也不是什麽客,隻是與公子有緣在路上相識罷了,大家都餓了,我給大家盛飯吧。”姑娘臉一紅,拿著碗便去盛飯。
“這位漂亮的姐姐,還是我來吧。”安安恭謹的伸手去接碗道。
“你還是孩子,這事我來做便好。”姑娘被安安一誇,臉更加的紅。
“沒事,在家裏我經常做的,姐姐就別與我客氣,您坐。”
安安將姑娘推上桌,拿過姑娘手裏的碗剛要去盛飯,又被霍意搶了去,“你們都別爭了,還是我來吧。”
“你也是客,這位大哥哥也就別為難安安了,不然讓我娘知道家裏來客,我們不懂招待,娘非剝了我皮不可。”安安朝霍意拜了拜,然後又伸出了手要霍意手裏的碗。
連錦發話道:“霍意,你坐吧,讓安安盛飯。”
“可是……”安安是小小姐,哪有一個下人讓小小姐盛飯的?
“沒事,過來坐,你不餓嗎?”再爭下去,他們何時才能吃飯啊?
平平也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說道:“大哥哥,在我家無須客氣的,我娘在時,都是我妹妹盛的飯,洗的碗,她都做慣了。”
“那好吧,那我就占一回安安小姐的光了。”公子不讓,他也不好再跟小小姐去搶著盛飯。
五人坐定,便動了筷,連錦剛吃到姑娘做的菜後,就大加讚賞:“在下竟沒想到姑娘的手藝竟如此之好?”
都快趕上他娘做的飯菜味道了。
“公子太客氣了,公子吃得慣我手藝就多吃些。”姑娘很隨意的為連錦夾了菜放他碗裏道。
事後發現自己又太隨意,一下將自己陷入在尷尬的局麵中。
平平安安和霍意隻是笑笑,各自吃著自己飯,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對女子有用,對俊俏的男子也照樣有用。
連錦心下一動,略笑笑道:“謝謝姑娘。”
而後很自然的吃起飯來。
飯後,連錦還未請教姑娘方名,便問:“在下唐突,敢問如何稱呼姑娘?”
姑娘微微欠身道:“公子叫我喜兒便是。”
“喜兒姑娘。”人如其名,倒是個討喜的姑娘。
喜兒人也勤快,與安安收拾起飯桌便去刷碗。
霍意推了推他家公子,問道:“公子對這位姑娘這般上心,可是看上了?”
“沒有的事。”連錦搖頭。
“公子,我說你也到了娶親的年齡了,皇上指了多少婚給你,你就是不應,若公子自己看上,我想皇上一定不任門楣,定會高興。”霍意也覺得此姑娘除了身份,與他家公子到也挺配的。
隻要公子看上,身份之事還不是皇上一句話,將姑娘的身份抬抬又如何?
再說了,姑娘自己剛也說了,她姑姑家有人參軍還有封戶,公子喜歡,娶了做妾也好啊,一位身份尊貴的皇室子弟,哪能身邊沒個女眷照顧呢?
“向來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灼之事,我若娶親,隻聽我娘做主。”在他娘未給他找姑娘之前,連錦發誓,誰也不娶,這也是皇上為何要讓他回來的主要原因了。
“好吧,那就等月公主回來再做打算。”霍意從小與公子長大,公子有多戀娘,他是比誰都清楚的。
冷閱今日也是夠倒黴的,偏偏遇上個說不清的縣官,看到她手上都在晃著皇家玉佩,還要把她捉拿進京,真是死腦筋。
“喂,我說這位大人,我不過就是刨了別人的墳,你至於要拿我嗎?再說了,我已經給你看了玉佩了,我這塊玉佩價值連城,我又怎麽可能是盜墓之人,你放了我吧。”冷閱雖然坐過這押犯人的車,但今日坐的實在是窩囊,想她好歹也是公主,竟被人五花大綁的押進這囚車裏,真夠憋屈的。
押送冷閱的周大人並不說話,對這位女子的身份他心裏沒底,這女子手裏能拿出皇家玉佩,此身份定是不簡單,問與皇室有何關係,這女子又支支唔唔的半天答不上來,周大人不得不小心,此人會不會是皇上下令捉拿的那位禍國殃民的綠萱公主?
因為此人所刨的墳,墓碑上刻著的正是蕭綠萱三個字。
“誒,我跟你說話呢。”冷閱好煩這一本正經的大人啊,就不能通融通融?
“你到底是誰?”周大人冷聲的問道。
他能看得出來,此女子很怕入京,所以在他心裏有三分的把握能確認此人是蕭綠萱。
“你就不能換個問題嗎?從你抓到我後,就一直問我是誰,你問的不煩,我聽得都煩。”冷閱無語了,碰上個講不清的人。
“那就去京城再說吧。”周大人根本就不在乎冷閱回不回答,到了京城,一切自然揭曉。
“誒,誒!咱們再商量商量啊。”
“起程!”
周大人哪還跟冷閱商量,手一揮,囚車又吱呀吱呀的朝京城而去了。
好吧,進京就進京,她還找不到理由去京城探望錦兒呢,算算日子,錦兒也有十九了,按這古代的風俗,錦兒都到了娶親的年齡了,也不知她哥有沒有給錦兒找個好姑娘,若沒找,她正好找她哥吵一吵,罵他不近人情,帶錦兒回家。
行了幾天的路,總算是進了京,冷閱的玉佩也隨知被送入了皇宮,皇上正和皇後皇貴妃二人用膳,侍候皇上的百公公歡天喜地的蹦了進來:“皇上,皇上。”
皇上似乎一點也不在意百公公的無狀,抬頭問道:“一驚一乍的,出什麽事了?”
百公公神秘兮兮的道:“皇上您日思夜想的月公主來京了。”
“月兒?她在哪呢?”皇上玉筷一放,“快快快,快帶朕去見月兒。”
皇後,皇貴妃一聽月兒來了,也沒心思用膳,齊齊道:“皇上,臣妾也去。”
“一起去吧。”皇上起身邊往外走,滿臉高興的問道:“百公公,你怎麽知道月公主來京了?”
“玉佩都送到奴才的手上了,奴才豈能不知?”百公公回道:“皇上別忘了,這玉佩可是奴才幫著皇上挑選出來送給月公主生誕之喜的。”
“那月兒現在在哪?”皇上隻顧著高興,卻忘了問百公公他把人安排在哪裏了。
“人正送來宮裏的路上,皇上不必著急。”百公公見皇上高興的手足無措樣子實在好笑。
皇後道:“明知皇上急著見月公主,百公公你就不能快些安排月公主進宮嗎?”
百公公實在冤枉,“奴才一見到這玉佩,就讓周大人帶月公主入宮了,奴才的速度已經夠快的了。”
“不怪百公公,月兒來了就好,我們等等有何妨。”皇上深吸了口氣道。
周大人依舊捆著冷閱進宮麵聖,剛一進殿,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張大口的望著他,還未等他向皇上請安,皇上整個人就衝了過來,“誰讓你把月公主綁了的?”
“月公主?”周大人此刻完全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