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閱剛到工坊,就看到雙兒在工坊的門口焦急的在等誰,一見到她,便撲通朝她跪了下來。
“雙兒,你懷著身孕呢。”冷閱被她那重重的一跪嚇得臉色都變了,忙扶起她,“你不要命了?傷著胎兒可怎麽好?”
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想她不能有孕,她要有孕一定會好好的保護她的孩子。
這雙兒有了身孕卻不懂珍惜,拿肚子裏的孩子開玩笑,哪能這樣折騰孩子啊。
“我不起來。”雙兒搖著頭眼淚說下就下,“姐姐,你就跟雙兒回去吧,將軍他真的很想你,你就原諒將軍,原諒雙兒吧。”
“雙兒,你先起來說話。”冷閱擔心雙兒肚子裏的孩子,跟她解釋道:“我沒有怪你,我和將軍是我跟他的之間的問題,不關你的事。”
嗬,不關她的事嗎?說的比唱的還好聽,若非她不肯原諒,搬出將軍府,將軍何至恨她入骨?她身上承受的痛苦,僅僅是她一句假假的話所抹掉的?
若她真的沒有怪她,為何不在將軍的麵前替她說好話?她分明就是故意的,假裝好心讓將軍娶她進門,裝出一副賢良的樣子,接著借迷情散之事大鬧將軍府,讓將軍心存愧疚,恨她和公主,一石二鳥啊,沈月和,果真是毒婦。
總有一天她也要讓她嚐嚐她所受的痛苦。
“姐姐,您就跟雙兒回將軍府吧,求您了。”雙兒說什麽也不起來。
冷閱十分為難,卻也不知如何跟這心思單純可憐的女孩解釋,她對連浩的氣,並不僅僅是雙兒對連浩下迷情散才有的,“雙兒,你應該好好養胎,我與將軍的事你不應該插手的。”
虛偽的女人,說得多好聽啊,讓她好好養胎,她分明就是不想讓她把孩子生下來,別以為她不知道她的心思,自己不能生育,自然也恨別的女人為將軍生孩子,她算是看透了沈月和扭曲的心了。
想讓將軍恨她是嗎?你能狠,我也能狠,雙兒一咬牙,倏地站起,目光收緊,聲音拔高道:“夫人,您若是不肯原諒將軍,便是不肯原諒雙兒,是雙兒讓將軍和夫人生出間隙的,雙兒這就去死……”
話音剛落,雙兒便朝工坊的牆上撞了過去。
“雙兒……”冷閱的臉都給雙兒嚇白了,她真的沒想到雙兒為了勸她回去,竟自殘身體,好在她還有點身手,在雙兒快要撞到牆麵時,及時拉住了她,而她……
卡擦,一聲清脆的骨折聲,因手臂抵住牆麵受力太大,骨折了。
“夫人?”雙兒整個人怔住了。
她真的沒有想到沈月和手腳這麽快,竟攔住了她,她是想自己受傷,好讓將軍心疼憐惜的,這個沈月和是存心和她過不去嗎?
“月娘……”
將軍果不其然的趕到,雙兒一口銀牙咬碎,撕了沈月和的心都有,她準備的這場戲全被沈月和破壞了。
冷閱忍著骨折的痛,擔心嚇壞了的雙兒,關心她道:“雙兒,你沒事吧?”
“哇……”雙兒大聲的哭了起來,“我沒事,夫人,都是雙兒害了你……”
得不到將軍垂憐,讓沈月和‘垂憐’她也是好的。
“誰讓你來找月娘的。”連浩見雙兒害得月娘受傷,語氣冰冷的怪她道。
“將軍。”雙兒含淚可憐兮兮,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頭垂目,很委屈道:“雙兒隻是不想看到將軍日日為夫人難過,雙兒是想幫將軍勸姐姐回去……”
“不用你多事!”連浩喝了雙兒一聲,就去扶冷閱:“月娘,我帶你去看大夫。”
“你幹嘛!”冷閱看不得連浩對雙兒這樣凶,沒看到雙兒嚇成什麽樣了嗎?“我不用你管。”
冷閱甩開連浩,握著痛手問雙兒,“雙兒,你有沒有肚子不舒服?”
剛剛那一嚇,她真的很擔心雙兒會動了胎氣,趕緊對連綺道:“綺妹妹,你快去請張太醫來看看。”
“好。”連綺應完,就跑去請張太醫了。
“夫人……”雙兒麵上泛著愧疚心疼之色,雙手生硬的顫著,咬著唇隻是一直哭一直哭,“你痛不痛?”
“我沒事,隻是骨折而已。”冷閱不想讓雙兒心裏有什麽負擔,笑了笑自己捏住骨折的右手,定好了位置,一咬牙,幫自己接上了骨,然後動了動還隱隱作痛的手,“你看,我真的沒事。”
雙兒看得眼睛都直了,沈月和竟會自己接斷手?
公主有武功,沈月和也不是等閑之輩,三人之中她最處於劣勢,看樣子她以後要步步為營,才能除得去她們倆個了。
“月娘……”連浩真的不想月娘這樣堅強,她的人生應該由他來保護的,可月娘……事事要強,一點也需要他保護,連浩心裏很受傷,“我扶你進去等張太醫。”
“不用了,你去扶雙兒吧,你沒看到她嚇的臉都白了嗎?”冷閱拒絕了連浩的關心,徑自往工坊走了進去。
冷閱的話他不得不聽,哪怕連浩再不願意,也隻好為難的去扶雙兒,聲音生硬道:“進去吧。”
“是,將軍。”雙兒就知道討不到將軍的喜歡,讓沈月和心疼她也是一樣能達到她的目地的。
乖乖巧巧的進了工坊,雙兒苦兮兮的坐在一邊不敢吭聲,隻垂著頭一味的裝可憐。
冷閱實在看不下去,推開又要靠近她的連浩,“我說了我沒事,雙兒才是你要照顧的人。”
連浩不敢惹冷閱生氣,隻好坐到了雙兒的身邊。
張太醫跟著連綺很快來了,剛要放下醫箱為冷閱診治,冷閱就衝張太醫說道:“我傷不嚴重,你快去看看雙兒,怕是傷了胎氣。”
“我沒事的,還是先看姐姐吧,姐姐為了救我,手都斷了。”雙兒一說話就能讓自己流下眼淚,沒人會懷疑她對沈月和的關心。
“聽我的,張太醫你先去醫治雙兒,雙兒肚子裏懷的可是將軍的孩子,萬一有個什麽事,將軍可是要心疼的。”冷閱對連浩的恨恨道。
男人犯錯,她不會去怪女人,要怪就怪男人自身不正,招蜂引碟,若不是他惹到公主,怎麽會發生這麽多事?
可冷閱細細一想,其實真的怪連浩是有些牽強的,連浩本是一片好心救了公主,哪知道公主死纏爛打,硬要下嫁連浩,說起來,連浩也很無奈。
“我沒有心疼。”連浩極力向冷閱表明心跡,“我心疼的是你傷勢。”
月娘怎麽就不懂他的心呢?難道他還不夠把心掏出來給她看嗎?
雙兒聞言努力抑製心中的恨,卻還要裝著討好的樣子去體會將軍的心思,“是啊,姐姐,將軍真的很擔心你的,你就讓張太醫先為你治傷吧。”
冷閱覺得這樣推來推去也不是辦法,更擔誤醫治的時間,隻好讓張太醫先治了她的手傷。
矯情的女人,何必裝著一副好心,雙兒心裏對冷閱恨出了血。
張太醫為冷閱包好傷口,便為雙兒把了脈,說道:“雙兒的胎並無大礙,隻是受了點驚嚇,好好安撫便可。”
冷閱自知能安撫雙兒的也隻有連浩了,便對他說道:“你陪雙兒回去吧,好好對人家。”
“姐姐,你若不回將軍府,雙兒也不回去。”雙兒纏定了冷閱,隻有她把沈月和勸回去了,將軍才會感激她,重新像以前一樣垂憐她了。
“雙兒……”冷閱曾是國家戰士,對弱小的婦儒幼子老人本就有強烈的保護意識,她實在不願看到雙兒因為她,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子,拚命的替連浩來求她回去。
罷了,木已成舟,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她再怎麽怪連浩也於事無補,連家是她穿越這裏的親人,她哪能說放下就能放下?
柳相對她是好,可她真的與柳相建立不起父女之情。
而且她哥哥好像挺不願意她住在柳相府,不止一次的跟她說讓她回將軍府,要不就說她要是還怪連將軍,他們兄妹就出去雲遊。
還雲遊呢,他自己的吏部事多的都處理不完,而且她又有了這家工坊,哪有時間出去雲遊啊。
不知道哥哥為什麽那麽緊張兮兮的,一天到晚總來擔心她,是怕自己要殺了柳相嗎?
好吧,反正以她弱雞的拳腳功夫,想殺柳相,簡直天方夜談,為了不讓哥哥再擔心下去,她回將軍府就回將軍府,免得讓哥哥為難。
“好吧,我跟你們回將軍府。”冷閱思慮再三點頭同意道。
“真的?”連浩聽到冷閱跟他回去,將冷閱攬入懷中,“你放心,以後我再也不惹你生氣了,若我再做對不起你的事,我真的閹了自己。”
冷閱想推開連浩,連浩抱著她更緊了,隻好黑著臉隨他了。
雙兒努力的笑著,手上攥緊拳頭,真想朝沈月和臉上打過去啊。
張正青和連綺聽到冷閱回將軍府,倆人很有默契的會心一笑。
冷閱和連浩一行人剛回了將軍府,綠萱公主就氣勢衝衝的趕過來,眾人以為她會針對冷閱,哪知她抬手便是一巴掌朝雙兒扇了過去:“好你們吃裏扒外的賤婢,誰讓你把這賤女人請回來的。”
“公主……”雙兒被打倒在地,捂著臉噤若寒蟬,瑟瑟發抖。
冷閱實在看不慣綠萱公主囂張跋扈的樣子,哪忍得下去,反手一巴掌替雙兒還了過去,反正她和綠萱公主也不是第一次對打了。
綠萱公主顯然沒想到冷閱會打她,當場楞了下,接著怒吼道:“你敢打本公主,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就在綠萱公主朝冷閱一掌劈下之時,連浩卻握住冷閱的左手,運功對了綠萱公主的一掌……
砰……綠萱公主摔出老遠,喉嚨一甜,噗出了一大口鮮血。
“連浩你好厲害呀?”冷閱像個孩子一樣抱著連浩的手臂直跳。
剛連浩就是抓著她的手,就把綠萱公主打出那麽遠,真的好逆天啊。
連浩見冷閱高興的樣子,撫了撫她鬢邊散下來的碎發,一臉溫柔道:“為夫當初說過,一定會讓你還她一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