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哪還有錢開飯館?你說的容易。”冷閱把氣灑在連浩身上,邊打他邊說:“還不是怪你,惹出來的‘情債’,現在連村長的錢都難還了。”
“怪我,怪我,都怪我。”連浩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道:“月娘不急,村長的錢我會去還,玲兒小姐錢我也來還,明天我就進山多打點獵物,還怕我們沒錢去開飯館,我一定開個比和益飯館更大的飯館給你去氣死張掌櫃。”
“說的容易。”冷閱推開連浩,“等把這些錢還完,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呢。”
“那你說怎麽辦?要不我去把張掌櫃打一頓給你出出氣?”連浩也知道他去打獵,也賣不了多少銀子,挺多保到一家人溫飽,有點餘錢罷了。
“人家不要你的雞,你就去打人,你也太壞了吧。”冷閱破涕為笑罵連浩。
“那他欺負我媳婦,我總要做些什麽吧?”連浩越想越覺得月娘太虧了,那個張掌櫃欺人太甚,不給月娘出口氣,他心裏堵的慌。
“什麽都不要做,幫我殺雞吧。”冷閱知道年子有一身好武藝,怕他真的為自己抱不平,去找張掌櫃,便勸他:“算了,其實張掌櫃也沒有做錯什麽,他不過隻是想給自己多賺一點錢,私心重了而已,但話又說回來,我們不也一樣嗎?利用他對我的信任,賺中間差價,的確我們也有不對的地方。”
“那好吧!月娘。”連浩叫了聲冷閱:“我真的隻是希望你能開心。”
為了月娘能開心,他冒險又何妨,那個張掌櫃過河拆橋,打他一頓都是輕的。
“我知道了,做事吧。”冷閱哭了一會,此時的心情已經好多了,不與張掌櫃合作就不合作,她就不信了,這世上那麽多賺錢的方法,難道就靠張掌櫃才能發財嗎?
“哎?張掌櫃,你怎麽站在這兒?進去啊。”
連老漢的聲音傳來,冷閱和連浩同時朝家門口望過去,隻見張掌櫃一臉尷尬,被連老漢拉進了門。
冷閱不想再見到張掌櫃,轉身進了屋。
“你還來幹什麽?”連浩冷著臉,說道:“我家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年子,你這說的什麽話,張掌櫃來家裏自然是要跟我們家談加訂的事,你怎麽這樣跟張掌櫃說話。”連老漢不明真相,責怪連浩。
“他今早就跟月娘說的明明白白了,以後再也不與月娘合作,雞都退回來了,爹你還以為他跟你談加訂雞的事?”連浩冷嘲道。
“可以談的。”張掌櫃已經很後悔對月娘說的話了,“隻要你們願意,我加訂兩百隻雞怎麽樣?”
“不稀罕!”連浩憤怒的拒絕,“別以為你有點錢,就把我們當猴耍,想合作就合作,想不合作就不合作,是不是我家月娘教會你番茄炒蛋後,你又覺得我家月娘沒有什麽可利用價值了,再來次過河拆橋?張掌櫃,像你這種如此精打細算的人,我連家惹不起,你走!”
“走啊!”連浩推著張掌櫃離開他家。
“這是怎麽了?”連老漢見連浩發火,剛連浩說的話聽的雲裏霧裏。
“爹,我等下跟你說。”連浩把張掌櫃推到門口後,瞬間關上了門。
張掌櫃知道自己過來肯定是徒勞無功的,他早上對月娘說了那麽重的話,她怎麽可能還會原諒他?想再合作,已是不可能了。
他拉得下臉,月娘對他回不到如初了。
唉,隻怕自己信了那個胖婆娘的話,被她挑唆的心裏全是氣,卻忘了月娘還在研究一種新菜,想到那番茄炒蛋的味道,張掌櫃悔呀,燒雞公重辣,配上清淡的番茄炒蛋,簡直是飯桌上的絕美,可說出的話如潑出的水,再想收回就難了。
連老漢聽到連浩說月娘今早去送雞的時候,被張掌櫃罵做人不厚道,瞬間氣了:“什麽做人不厚道,他才不厚道呢,要不是月娘,他和益飯館的生意有那麽好嗎?如此過河拆橋之人,不做生意就不做生意,我連家不賺那點差價,難不成還會餓死。”
冷閱坐在屋裏,聽到連老漢的罵聲,眼睛又紅了,這次她不是因為自己覺得委屈,而是感動,年子和爹這般挺她,寧可為了她,也不再與張掌櫃合作,要知道張掌櫃登了門,隻要家裏有一個人鬆口,她為了這個家能多賺點錢,還是會考慮再與張掌櫃把生意做下去的,哪想年子和爹比她還更堅決。
要知道她家現在還欠村長三十多兩銀子呢,錦兒還要念書,哪樣不是錢?
“爹,月娘說把雞都殺了給村裏每家每戶送一盤燒雞公。”連浩對他爹維護家人的心態很是滿意,雖然在他治腳的方麵失了做人的原則,但那也是為了他。
“月娘說殺,那就殺。”連老漢猶都沒猶豫一下,拿刀去了。
邱嬸帶著錦兒繡兒從地裏摘菜回來,看到連老漢父子在忙著殺雞拔毛,放下菜籃子問道:“這些雞不是要給和益飯館的嗎?你們怎麽全殺了?”
“給什麽給。”連老漢沒好氣道:“人家知道了月娘這些雞是收來的,罵月娘不厚道,賺他的差價,以後不跟我們做生意了。”
“月娘不厚道,這話咋說?”邱嬸聽後也急了:“和益飯館之所以生意那麽好,還不是月娘教了他做燒雞公這道菜,賺他點差價怎麽了?他賺的比我們多的多,怎麽會有如此過河拆橋之人?不做他生意就不做他生意,我們自己吃。”
說著,邱嬸也勒起袖子,幫著拔雞毛。
連浩看全家人齊心,笑了笑,對錦兒繡兒說道:“你娘不開心,你倆去哄哄她。”
“知道,爹。”錦兒拉著繡兒懂事的去裏屋。
芳兒拍著手,也跟著錦兒繡兒的身後一蹦一跳,“我也去。”
邱嬸看到自己女兒傻傻的樣子,心裏就難過,那麽大的人了,挺著個礙眼的大肚子,還像孩童般,真不知道自己上輩子造了什麽孽,生了這麽個女兒。
她幾次想用繃帶把芳兒的肚子勒流產,偏被月娘和連老漢解開了,她現在看到芳兒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就鬧心,等芳兒生了,她還是要把孩子掐死的,要不直接扔水裏淹死算了。
一家人,做了滿滿一大鍋雞肉,連老漢去村裏通知他們,讓他們自己拿家裏的盤來,裝雞肉去吃,村裏人聽到連家又派菜,每家每戶都很積極的拿了盤到連家裝菜。
一鍋雞肉分完,冷閱見沒人來了,自己又炒了幾個菜端上桌,盛了飯坐下,扒了口飯問連老漢:“爹,村裏人還有誰家沒來嗎?”
“應該都來了吧。”連老漢夾了一口菜回道。
“哪呐,金嬸子沒來,她眼睛不方便,我去送吧。”邱嬸想來想去,她差點把金嬸子給忘了,想到她一個人在家也是孤苦,這個時候不知道吃沒吃呢。
“別送了,把金嬸子接到家裏來吃飯吧,吃完飯再盛一盤雞肉給她帶回去。”連老漢說。
“嗯,那我去了。”邱嬸放下碗,出了門。
連老漢想著明日就要帶錦兒繡兒去祭拜年子,對冷閱說道:“月娘,我明日帶錦兒繡兒去一趟老家走個親,家裏的事就辛苦你了。”
“哦,遠嗎?”冷閱也沒想什麽,走親是最正常不過的事,“要是遠就讓年子送你們去吧。”
“你讓我去?”連浩驚訝道。
清明節,他也的確很想去祭拜下他大哥和他死了多年的娘。
“幹嘛這麽激動?爹年紀大,錦兒繡兒又小,你不去我不放心。”冷閱白了連浩一眼。
“是是。”連浩高興的看了眼他爹,連老漢也笑了,他還怕月娘問快到清明節,這個時候走親,不就是去祭祀死去的家人?那為什麽不帶上她,等等一係列的問題呢,他都想好怎麽應對了,沒想到月娘竟這般輕鬆要浩子送他們去。
“幾天的時間我們就回來,你在家好好照顧自己。”連浩摸著冷閱的手激動的有些顫抖。
“我又不是小孩子,會照顧好自己的,到是你,可要把爹和錦兒繡兒照顧好,出門在外,不比家裏,什麽事都沒那麽方便,也不知道錦兒繡兒認不認生,晚上睡覺認不認床?”冷閱擔憂道。
“不會的,以前我們沒在這裏定居時,帶著錦兒繡兒四處奔波,錦兒繡兒還不是一樣跟著我們吃苦,現在隻是去走個親,告訴下翰縣那邊的親人,我們有了落腳處,以後也好有什麽事串串門,也不至於疏忽了親戚間的關係。”連浩說道。
“應該的。”冷閱點頭,“那你們早去早回。”
“謝謝月娘,家裏就拜托你和嬸子照應了,我們盡快回來。”連浩真覺得月娘太通情達理了,原以為很難解釋的事,沒想到月娘竟一點也沒在乎。
邱嬸把金嬸子接來,一進來就給金嬸子盛了碗飯,歎氣道:“我去的時候,金嬸子還坐在床上拿著山子的衣服流眼淚,飯也沒做,我找了下,家裏下鍋的米都快沒了,這樣下去怎麽行,我看還是跟村長說一下,在山子沒回來前,看每家每戶是出點米,還是每家每戶輪流接金嬸子吃一天?”
“不麻煩了。”金嬸子擺著手,拒絕道:“鐵牛他們已經出去找了,我想山子很快就會回家的,那點米我熬點粥夠吃的了。”
“金嬸子,吃飯吧。”冷閱沒有想的那麽好,山子這麽久都沒回來,甚至過年都不回村看望他姑媽,看樣子是凶多吉少了,一個男人麵子固然重要,但在重要,比自己親人重要?
留個十兩銀子給他姑媽,就能過一輩子了?以她想法,山子估計是看不開,有可能尋短劍了也說不定。
“我吃不下。”金嬸子含淚搖了搖頭,“我都跟邱嬸說了,我真的不餓,她非要拖著我過來,這不是給你們添麻煩嗎?”
“都是現成的飯菜,添什麽麻煩,正好,我爹跟年子去走親要過幾天才會回來,要不金嬸子你就住在我家,大家也好有個伴。”冷閱提議道。
“你要去走親?”邱嬸聽到連老漢要出遠門,正好她這些看芳兒看的心煩意燥,於是說道:“那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