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看著冷閱和肥嫂之間的爭搶,誰也沒上前,男的是不好上前,必竟廟山村是獵戶之村,村裏的男人成雙結對的去山裏打獵,大家彼此感情深厚,至於女人之間的爭吵,讓他們怎好插手。
從山裏回來的男人都一再申明山豬是年子的媳婦打的,年子也出麵相信自己的媳婦,可肥嫂就是無理取鬧,爭人家家裏的東西,就算所有的村民覺得肥嫂沒道理,可誰不怕肥嫂的那張嘴。
肥嫂在村裏耍賴起來那是出了名的。
再說年子的媳婦與村裏的女人相處的並不好,看到肥嫂義正言辭的懷疑年子媳婦是用不正當的手段得來的獵物,這些女人心裏都巴不得肥嫂撕了年子的媳婦,誰還上前勸架,女人都笑著擠在一起看笑話呢。
冷閱拖著三四百斤的山豬,外加兩百斤的肥嫂,雖然占了上風,但也把她累的夠嗆,更何況肥嫂那個人也有兩把子力氣,冷閱想從她手上把山豬搶回來,還真不容易。
“放手啊,我說了這是我打的山豬就是我打的山豬,你怎麽比強盜還更強盜,咋這麽不要臉,明搶別人的東西,我還真沒見過你這樣的人。”冷閱大聲吼道。
“嗬嗬,你打的獵物,鬼信呢?我男人傻我可不傻,今天你休想從我手裏把整隻山豬拿回家,有我在,別說你賣身,你就是賣孩子我家男人打的山豬你也帶不走。”肥嫂死拖著山豬就是不放手。
年家的媳婦會打獵,一打還打到這麽好的獵物,誰信呢?
這些男人向著這小妖精,女人們可不會向著她,等她把山豬搶過來,分點給這些女人,然後拉著所有人排擠年家,讓他們在村裏在住不下去,反正他們也不是這個村子裏的人,欺負他們就欺負了,誰會說什麽?
以前年子會打獵,大家還靠著點他,現在年子殘了,一點用都沒有,想讓自己的媳婦賣身養全家,沒門,她肥嫂最是看不慣裝的人。
難怪年家的媳婦整日裏穿紅戴綠,年子極少說什麽,原來是有什麽樣的男人就有什麽樣的女人,看來年子也不是什麽正兒八經的人,要知道在村裏自己的媳婦打扮妖豔,換作平常人家,早休了,年子到好,一直忍著,今天為了一頭山豬還故意出門為自己的媳婦說話,裝恩愛,這種男人也真夠綠的,肥嫂打心眼裏鄙視他。
海子爹看著自己婆娘和年子媳婦動上手,急得團團轉,女人動手,男人又不好插手,海子爹看了看連年,他是沒主意了,遇上個蠻橫不講理的婆娘,你把她殺了?
說實話,山豬就算被肥嫂搶過去了,海子爹也會送回他家,隻是連年看著月娘竟一分不讓,倒讓他很欣賞,但看到月娘搶的額頭上的汗都出來了,連年覺得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既然月娘會打獵,他倒是很想看看還魂後的月娘身手到底如何,於是心生一計。
鐵牛背上的山雞一直在撲騰,連年不露聲色解了綁在山雞上的繩子。
“咯咯咯。”
山雞獲得自由,就拍著翅膀亂飛亂躥。
“啊。”
村民見山雞要跑,都紛紛去抓,可山雞哪有那麽好抓的,撲騰著翅膀眼看要飛走了,鐵牛急的抓起棍子就四處橫掃,希望能把山雞打下來。
“快讓開。”山雞眼看要跳到冷閱和肥嫂的中間,鐵牛喝了聲棍子就下來了,但還是沒擊中飛走的山雞。
冷閱也是猝不及防,這裏她和肥嫂搶山豬已經夠亂的了,現在又掙脫了一隻山雞,這下搞起更亂了,她可不想讓肥嫂趁亂把她的山豬拖走了,於是,冷閱為了平息亂上加亂,眼疾手快的在山雞從她麵前掠過時,竟一把掐住了山雞的脖子。
“給你!”冷閱把抓住的山雞遞給鐵牛。
這下所有人都傻眼了,太快了,沒人看清冷閱是怎麽抓住山雞的,山雞不比家養的雞,山雞會飛,而且又靈巧,剛剛年子媳婦就那麽一抓,就把山雞給逮住了,這?年子媳婦不會真的會打獵吧?
她們若是沒記錯,年子過來的時候說過,他媳婦的本事在他之上,年子媳婦身懷武藝?那以後還是少惹她為妙,女人們這般想著。
“謝謝!”鐵牛接過山雞敢忙道謝,然後看著肥嫂直搖頭,“海子娘,你別爭了,我們都說了,這頭山豬是年子媳婦打的,你們是沒看到她打獵的本事,才一晚,就收獲了4頭狼和一頭山豬,我們幾個大男人看她打的豬物多,才搭把手幫她扛回來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唉,真是的,別人的東西幹嘛非要搶,講點道理。”
麵對肥嫂,男人要多怕她就有多怕她,經常喜歡毀人名節,他們這些男的對肥嫂可都是敬而遠之的,但肥嫂這次做的也太過了些,鐵牛實在看不慣肥嫂橫行霸道,明搶人家家裏的東西還有理似的。
“肥嫂,年子是受傷了,年子的媳婦再不濟也還不至於跑山裏找我們做那事吧,就算你是這樣想,我們會這麽做嗎,她是年子媳婦,我們哥幾個要趁人之危,還是人嗎?真是的,竟是些沒腦子的女人。”
鐵牛說完也狠狠的瞪了眼自己的女人,“就知道瞎起哄,丟不丟臉?一天到晚在家洗衣做飯天天嘮叨家常,很空是嗎?山裏打獵的門門道道懂又不懂?人到挺會得罪的,以前年子沒受傷之前,打到的獵物沒少分給我們,偏你們這些小心眼的女人就是沒良心,平日裏攔著我們不去接濟年子家也就算了,現在年子媳婦打到獵物,還想直接明搶人家?真不知道是什麽人。”
鐵牛吐了口口水,這事他也不想摻和了,跟沒素質的女人摻和這事哪講的清,你越解釋她越起勁,到時沒有的還真被她說成真的呢,年子一家還要不要做人啊。
“回去。”鐵牛叫了一聲,也懶得去拉自家婆娘,徑自一人朝自家的方向走了去。
“海子娘,你還要搶我媳婦的獵物?”連年語氣冷淡的問道。
肥嫂直楞楞的看著連年,這年子今天怪了,以前她冤枉他媳婦的時候,年子都是麵色鐵青,拽著自己媳婦走的,今天怎麽這般護著他媳婦啊?
可看到幾百斤的山豬肥嫂真舍不得就這樣放棄,嘴硬道:“年子,你媳婦是什麽人大家心裏有數,就她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走狗屎運捕到獵物我也認了,但要說這裏麵沒我家男人的功勞,我才不信呢,憑什麽這山豬沒我們的一半?”
連年沒想到這肥嫂先是把人冤一頓,見冤不到了,又在想辦法分一半,以前他被自己的‘媳婦’連累吃了很多虧,自己打的獵物總是被她瓜分一些去,也懶得去計較,但現在看這些獵物都是那個女人辛辛苦苦打回來的,分與不分,總要看那個女人怎麽說。
“我打的獵物關你男人什麽事?”冷閱真沒見過這麽臉皮厚的,激動道:“別以為你家男人幫我抬回了獵物,我就要分你多少,沒他們幫忙,我照樣拉的回來,分你們幾斤肉是情,不分你又奈我何?”
肥嫂不開口要吧,她還送個幾斤肉去她家,感謝海子爹的幫忙,現在這女人開口要,冷閱還真不願給。
他們家不缺吃不缺穿的,日子過的富足的很,看肥嫂一身肉就知道了,還來搶她的獵物,做人也做的太惡心了些。
“鬧夠了沒有?”海子爹被自己的無賴婆娘丟盡了顏麵,氣乎乎的道:“分什麽一半,你剛沒看到年子媳婦徒手抓山雞啊?人家打獵的本事遠在我們這些男人之上,你是不是眼瞎?”
海子爹不說大家差點忘了剛剛發生的一幕了,鐵牛的山雞好像是年子媳婦抓到的,這麽說年子媳婦真的會打獵?
不會吧?
幾個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裏開始動搖了。
“回家。”男人們各自拉著自家的女人回去。
村裏人一散,肥嫂鬧起也沒意思了,再鬧下去村裏人在背地裏就得說她壞話了,反正她和小妖精來日放長,隻要有她在,年家就別想過好日子,肥嫂衝自己男人大聲道:“走什麽走,你打的獵物呢?”
“不都在我身上。”海子爹身上大大小小的獵物背了一身回了句。
就算這樣,肥嫂走時,還是順走了冷閱的一頭狼,冷閱想拿回來,連年拉住了她,朝冷閱搖了搖頭。
“爹,我們把獵物扛回去吧。”連年對連老漢說道。
“我來!”
冷閱受了一肚子氣,扛起山豬就往家裏走,連老漢撿起剩下的三隻獵物,和連年一道追了上去。
父子倆什麽話也沒說,就靜靜的看著冷閱刀功熟練的在屠桌上分肉,直到冷閱拭眼角淚水時,連年開了口:“月娘,不怪別人誤會你,你以前不會打獵的。”
“什麽意思?”冷閱看著連年,“你也以為這些獵物來的不幹淨?是那些男人給我的?”
“不是!”連年搖了搖頭,幾次開口想問冷閱她到底是誰,話到嘴邊還是沒問。
也許這樣對他更好。
“既然你信我,又何必說這麽多。”冷閱舉起刀開始分肉,“爹,村裏的那幾個男人幫我抬山豬回來的時候,我就說要分些給他們,你幫我拿去他們家吧。”
“好!”連老漢接過肉看了看連年,父子倆眼神交匯了片刻,連老漢就出門了。
冷閱忽然想到什麽,叫住出門連老漢:“爹,繡兒掉水裏的時候,我記得有一位大嬸跑到我們家好心提醒,她是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