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後麵的吳旗看到鳳紫雪那呆愣的樣子,心裏並沒有嘲笑之意。
別說她一個女子,他剛見到季熙年的真麵目時也會心跳加速。
之前吳旗隻遠處見過傳說中的美男子季南笙兩眼,相較之下吳旗反而覺得季熙年的麵容更加硬朗。
吳旗忍不住搖搖頭,他比較男人美不美作甚!
季熙年仿佛沒看到身後看自己看呆了的女子,他拿著黃金麵具溫柔妥帖地給上官爾雅戴在臉上。
以前雲青瑤帶麵具是為了什麽他管不著,不過別人休想覬覦上官爾雅的美貌。
殊不知現在被惦記上的是自己。
“太子妃來了?”
季熙年身後的上官爾雅不動聲色地開口。
鳳紫雪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紅著臉問:“這人是誰?”
吳旗忍不住蹙眉,鳳紫雪比起她哥哥來簡直差太多,一點城府都沒有。
他正要替上官爾雅回答,就聽一道冷笑從季熙年對麵傳來。
“本宮以為太子妃來此是關心本宮的身體,怎麽你突然對本宮身邊的男人感興趣了?”
季熙年側過身,上官爾雅冷眼看去,就看到鳳紫雪那張過於幹瘦的臉。
她見季熙年執意讓自己帶麵具,也沒什麽意見。
麵具下,上官爾雅的雙眸目光冷然地看著鳳紫雪。
既然鳳紫雪和鳳青羽是親兄妹,從鳳紫雪的麵相她到對那個鳳青羽更加沒興趣了。
鳳紫雪聽到上官爾雅的問話,可目光還是隨著季熙年而移開。
她想從季熙年那張劍眉星眸中找到一絲與哥哥的相似之處,可是沒有,一點也不像!
難道是太子的口味變了?
還是說……這其中有貓膩!
鳳紫雪決定回去之後就通知父親,連忙用笑聲掩飾住自己的心思,笑道:“我自然是關心殿下的,不然也不會一大早就來了,隻是聽說太子殿下帶回個新人來,所以有些好奇罷了。”
“收起你的好奇心。”
上官爾雅冷冷地盯著鳳紫雪,“不要覬覦本宮的男人,你要是耐不住寂寞,本宮可以送你幾個。”
吳旗吸了吸鼻子,好大的醋味啊。
“雲青瑤!”
鳳紫雪終於被激怒,“你簡直是……”
她又羞又惱,實在是上官爾雅戳到了她心裏的痛處。
鳳紫雪十五歲嫁給雲青瑤,如今已經過去五年,她不僅至今還是完璧,頭上還頂著那麽多來自男人的綠帽子。
這些年她受盡了白眼和恥笑,現在還要被太子奚落,她真的忍不下去了!
身後的幽蘭連忙拉住鳳紫雪,道:“太子喜怒,太子妃昨夜擔心您的身體一夜沒睡才會如此焦急。”
鳳紫雪被幽蘭用手輕輕拍了拍後背,才找回一絲絲理智。
“是,殿下不在意我的關心,又何必挖苦我呢。”
她揚聲問向外間等候的禦醫,“太子到底怎麽了?”
鳳紫雪更想問的是雲青瑤還能活多久!
禦醫也不敢進去,站在簾子後回答道:“請太子妃放心,太子頭上的傷並無大礙。”
上官爾雅扶著額頭哎喲兩聲,“可是我覺得這頭還是很疼……一有人吵鬧就就疼得厲害。”
禦醫連忙緊張道:“也許是有淤血導致,微臣已經寫了藥方,用些調養的藥,安心靜養幾日即可”
“嗬嗬,那真是恭喜太子了,您隻是腦子有病。”鳳紫雪的話不無諷刺。
“本宮身子微恙,太子妃看起來好像很高興的樣子。”
鳳紫雪努力收起笑容,“怎麽會呢!我擔心還來不及呢!”
“沒事就在房裏繡花刺繡就不要來打擾本宮,說不定本宮腦子不好使發瘋傷了你。”上官爾雅冷不丁道。
鳳紫雪氣得咬牙,“太子說的是,隻不過太子大勝歸來怎麽也要宴請道喜的賓客,我最近可有的忙了。”
上官爾雅聽她這麽說,也不拒絕。
臨走前鳳紫雪又看了一直沉默無言的季熙年,忍不住皺著眉又道:“太子平安歸來想必最想見哥哥了吧。”
“唔。”上官爾雅淡淡地應了下。
鳳紫雪心中一陣冷笑,果然最在乎的人還是哥哥。
誰知上官爾雅又慢悠悠道:“這幾日本宮要休養,那日宴請叫他來就是。”
鳳紫雪得意的笑僵硬在嘴邊,直到出了房門,她都覺得像做夢一樣。
“幽蘭,太子是什麽意思?”
幽蘭搖頭,疾步拉著鳳紫雪離開,不想讓他們的話被旁人聽見。
可鳳紫雪越想越不對勁,太子對哥哥的態度忽然讓人看不透了。
難道真的會因為那個新人改了性子?
鳳紫雪攪著手指恨恨地想著:真是白瞎了那麽好的男子。
她從來沒見過那麽美的男子,簡直和夢中常見的男子一模一樣!
就是雲水間的秋思也比不上一分一毫。
更不要說她的親哥哥……
鳳紫雪邊走邊想,出了玉蟬居就遠遠地看到一抹藍衣男子走來。
“嗬嗬。”鳳紫雪忍不住輕笑,“這不是秋倌嘛。”
秋倌二字帶著譏諷。
秋思麵色不見,緩緩一禮,“太子妃。”
他穿著一身湖藍色錦緞,身如扶柳,數不盡的媚態風姿。
鳳紫雪抬手掩在嘴邊,“雖然秋倌眉眼間與我家哥哥相似,但以你的姿色絕對算得上姑墨第一美男呢。”
她說得很直白,全然是在說秋思以色侍人。
跟在秋思身邊的小廝聽得直皺眉,不過見自家主子神色未變也不敢多話。
太子府上下誰不知道太子妃最為尖酸刻薄,但平日裏大家井水不犯河水,這是為何突然挑起事來?
背地裏秋思沒少聽這些嘲諷的話,他的出身本就不好,也不在意這些話。
他看了眼鳳紫雪來的方向,垂眸斂眉,“太子妃要是沒別的事,在下先告退了。”
“去看太子?”鳳紫雪笑道,“我勸你還是別去太子麵前礙眼了,省得你自慚形愧,如今太子身邊可有位絕色美男,別說這姑墨,隻怕是四國之中也找不出第二人來。”
鳳紫雪越說越得意,嘖嘖兩聲,“所謂舊不如新,沒想到大名鼎鼎的秋思這麽快就成了舊人不受寵了。”
她本想看到秋思變臉的樣子,可對麵的男子始終噙著笑容,淡淡道:“至少秋思受過太子的恩寵,此生足矣,別無所求。”
秋思說的是自己,可鳳紫雪卻覺得他是反諷自己。
“秋思!”鳳紫雪今日受了不少刺激,根本無法冷靜下來,“將來有你哭的時候!”
說完,鳳紫雪終於暴走了。
“公子。”
小廝開口喚向怔忪的秋思,“我們還去玉蟬居麽?”
秋思望著遠處想了想,“算了,咱們回去。”
玉蟬居內,所有人都離開,雨點也被吳旗命令守在院子裏。
上官爾雅從窗戶邊看去,問道:“雨點是誰的人?”
季熙年坐在一旁看書,他從書房找了許多姑墨的典籍,還有一些政務也順便幫上官爾雅處理了。
吳旗見季熙年那個樣子,攔不是,不攔也不是,心裏十分糾結。
上官爾雅見吳旗不回答,轉過頭看他那副神情,淡然道:“你若是不樂意我們插手,就把這些折子拿走自己處理。我還不樂意自找麻煩呢。”
吳旗嘴角一抽,“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還是請殿下自己看吧,被人發現是……”
上官爾雅靠在榻上,招手讓吳旗走到身邊,然後輕聲告訴他了一個名字。
吳旗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定睛看到上官爾雅彎起的眼角,倏然睜大雙眸。
是南梁的簡王啊!
果然是他!
天呐!他都找了些什麽人回來。
吳旗想撞牆的心都有了。
“讓堂堂九重殿殿主、南梁簡王幫你們姑墨處理政務,你幾輩子燒得高香。”
“嗬嗬。”吳旗幹笑,“真是我們姑墨的福氣。”
上官爾雅看吳旗兩眼發黑的樣子就想笑,“吳旗,世上就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記住我要的解藥。”
“我一定盡快處理。”吳旗連忙道:“就請殿下這幾日在玉蟬居休養,雨點一直跟在太子殿下身邊多年值得信任。”
吳旗見上官爾雅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忍不住問道:“昨夜有人進玉蟬居麽?”
上官爾雅故意道:“你猜?”
吳旗垂著腦袋抽了抽嘴角,“應該是有人來了,就是不知道是誰的人。”
上官爾雅笑而不語,她已經等了半晌還不見有人來認領那少年,怕是知道自己不易出頭了。
這太子府裏內都各懷鬼胎呀。
吳旗讓上官爾雅多加休息,離開太子府就馬不停蹄地出了城。
真是請神容易送神難,他一定要早點拿到解藥趁早讓上官爾雅離開。
不然他總是心神不寧……
可是進了這姑墨的定都南城,上官爾雅就已經命玄機號令地下兵團的人撒下大網。
隻有她算計別人的份,她從不允許別人把主意自己頭上來。
上官爾雅見季熙年安靜地坐在一旁看奏折,她懶洋洋地靠過去枕著他的大腿。
季熙年垂下頭,抬手揉了揉上官爾雅的額頭,“痛嗎?”
上官爾雅笑出聲,“小傷而已。”
季熙年不讚同地蹙起眉,“不許有下次。”
為了做戲逼真,上官爾雅用頭撞了桌角擦破了點皮。
確實是小傷,但看在季熙年眼裏隻有心疼。
上官爾雅悠哉地枕著季熙年的大腿,季熙年則繼續看這幾日堆積的姑墨奏折。
外麵金蟬歡樂地叫著,卻惹來上官爾雅不快,她偶爾掀起眼簾看著季熙年好看的下巴。
歲月靜好,認真起來的男人最好看。
也難怪鳳紫雪看癡了……
忠義侯內,鳳紫雪進了堂屋就撲倒坐在上首的中年男子懷裏,“爹爹,我已經受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