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過幾天,其實當天下午她就知道公子長琴口中的那個人是誰了。
隻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那個人竟然會是一向清心寡欲的人……
“王妃娘娘,皇上命你立即進宮!”
劉公公一臉慌張,聲音也是急的不行。太後雖然說現在和皇上的意見向左,可到底太後還是皇上名義上的母後,他既然是要用孝治國,自然首先是要治好太後的身體。
“怎麽回事?”
顏朝歌一邊跟隨劉公公上馬車,一邊問著劉公公。
“今兒個你從太後宮中走後沒有多久,九王爺便也去了太後的宮中,不知道和太後說了什麽,太後當場就吐血了。現在皇上將九王爺關起來了,太後昏迷不醒,太醫也沒有辦法,皇上隻好命奴才將王妃您請進宮!”
劉公公三步做兩步的,同時也快速的將宮中的情況告訴顏朝歌。
當顏朝歌上了馬車時,才發現公子長琴已經換了一身宮裝立與馬車前。
“走吧。”
公子長琴見顏朝歌看到他時腳步有一些停頓,心中有些發酸。不過他那俊美無雙的臉上依然綻放了一抹溫柔寵溺的笑容,並伸出修長又有力的手,攙扶她一起上了馬車。
馬車雖然不是很狹小,可是當一個人的心境變的複雜之後,就會發現自己和曾經愛的人在一起,就算是海闊天空的大海,也會覺得氣氛沉悶。
顏朝歌自認為自己很會掌控自己的情緒,也自認自己十分的理智,可是當和公子長琴坐在一起後,才發現她自以為傲的那些情緒和理智也不過是剛幼稚園畢業。
“如今朝堂局勢複雜,你又將太後氣的病了,怕是明日早朝就會有很多人彈劾你。”許是公子長琴自己也感覺到氣氛有一點沉悶,所以他試圖說話將沉悶打破。
“倘若你要是不想麵臨這些紛爭,本往可一帶你去上別院。”
“不用。”顏朝歌驕傲一笑,陽光從馬車車簾照耀進來,將她照耀的就像是太陽下的向日葵,璀璨奪目卻又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倔強。
“我顏朝歌可不是一個怕事的人。”相反,她還很喜歡挑戰那些風險的事情。
公子長琴有一瞬間的失神,腦海裏赫然就浮現了顏朝歌在顏家錦華苑說的那些話。
“我顏朝歌絕不做那聽天由命的浮萍!我命由我不由天!”
那強勢又霸氣的話語,再一次的回蕩在了他的耳邊。他之前覺得顏朝歌一個弱小的女子,什麽背景都沒有,雖然聽著給人一種震撼的感覺,可到底是有點牽強。
如今看來,她的確是有說這句話的本領。
馬車得到了皇上的特許,從宮門一直進行到了太後的慈寧宮前,這才算是停了下來。
六王爺夫婦一下了馬車,那些侍衛宮女和太監之類的,全都跪在了地上。顏朝歌轉眼看了看自己身邊一進入皇宮就不自覺放出肅殺冷空氣的公子長琴,還別說,這男人當真是有一種君臨天下的感覺。
“參見六王爺,六王妃娘娘!”
程林帝一聽顏朝歌到來,立即站直了身體,雙手背後一臉嚴肅:“朝歌,快瞧瞧太後這是怎麽了?為何一直都是昏迷不醒?”
顏朝歌點了點頭,在大家的矚目之下,緩緩的走上前。
她先拿過太後的手腕為太後診治,當為太後診脈之後,顏朝歌的臉上有了一些凝重。
“朝歌,太後的情況怎麽樣?”
一看見顏朝歌的臉色也變得凝重,程林帝的心裏有一些著急。太後雖然不喜歡他,也終歸是叫太後一聲母後幾十年,還是有一些感情的。
“是消渴症(糖尿病)和心絞痛。”
一聽到是消渴症和心絞痛,程林帝臉上越加的凝重起來。
其他的太醫聽到了以後也都是麵麵相覷,消渴症他們知道,但是也隻在書本上見過,根本就沒有在現實上聽到過。
“皇上,這消渴症可是要人的病啊!”
皇後一聽顏朝歌說是消渴症立即走上前,聲音帶著一些顫抖:“太後一直身體健康,六王妃是不是診錯了?”
“皇後如若不信,也可以讓藥王穀穀主白雲霧來為太後診斷一番。”
顏朝歌語氣平靜,沒有半點被汙蔑而生氣的樣子。
這樣平靜的顏朝歌卻讓皇後有一點忐忑,她可是記得顏朝歌與太後爭執時那盛氣淩人的畫麵。
“你可有治病的方子?”
對於程林帝來說,現在的顏朝歌就是無所不能無所不會。
“有。”
果然,顏朝歌也沒有讓他失望。她讓人準備筆墨紙硯,自己也從袖子裏掏出鵝毛沾著墨水寫字。她的這一舉動,自然是在後麵引起了很多人的模仿。
“巴戟天、紫河車、大蛤蚧、大海馬、海龍、甘杞、金錢板、鹿茸、熟地、粉光蔘、晉耆、當歸、覆盆子、女貞子、鎖陽、黃精、起陽草、配合飛鼠的胰髒。”
當一旁的皇後看到這些方子,化著精致妝容的臉上有著鄙夷。
“老鼠的內髒,這要是放在湯藥裏麵還能吃嗎!”
程林帝也好奇的看向顏朝歌,他覺得如果讓太後喝下那帶著血腥味老鼠的內髒,她肯定不會喝的。
“這個不是喝的,這些藥材是要放在一起研磨成粉,然後製成藥丸給太後服下。”她又轉過頭看了看床上昏迷的太後,又緩緩說道。
“太後她現在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因為心絞痛的原因。我已經給她施針,相信不一會就會醒來。心絞痛這個平日裏不會有什麽明顯的發作,不能生氣。心中的氣憤達到某一個界限,就會去西方極樂世界也不一定……”
她說的太過直白,饒是皇帝的臉上都有著一點不悅。
“天色不早了,我們走吧。”
公子長琴擔心程林帝會憤怒顏朝歌,便主動要帶顏朝歌離開。
皇後卻不想放過這麽一個大好懲罰顏朝歌的機會,在沒有看皇上臉色的時候,立即上前命令道。
“如今太後身體不適,六王妃醫術精湛,就讓六王妃留在宮中伺候太後。”等到他們都走了,這裏又是太後的宮殿。她不信自己和太後也虐不到顏朝歌這個小賤人!
顏朝歌還沒有開口,公子長琴就已經冷聲訓斥。
“你是什麽身份?”
冰冷、無情又帶著蔑視的口吻,明明什麽都沒有做,他隻是站在顏朝歌的身邊輕輕的說了一句話而已,可是皇後卻覺得自己的脖子上麵,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人拿刀威脅著。
而他的疑問,也讓皇後響起,現在的顏朝歌,不是那個誰人都可以拿捏的正三品王妃……而是一個比她品階都要高的,一個有稱號的六王妃!
皇後臉上很難看,程林帝隻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對著顏朝歌說道。
“你走吧。”
他與太後之間的爭執源於顏朝歌,太後又對柳芸有著深深的怨恨,想必太後見到了顏朝歌,也一定不會很高興。
“是。”
夫婦二人離開不久,藥王穀穀主白雲霧便進宮。
“我想去看看九皇叔。”
當從慈寧宮裏出來,顏朝歌停下腳步望著公子長琴。
“明日。”他自然的牽起她的手,仿佛兩人還處在甜蜜階段。
顏朝歌看著過往的宮人,也淡淡笑著,沒有任何抵觸。
公子長琴牽著她手的大掌不自覺用力,她現在,隻有在外人麵前,才願意與他表現出一副恩愛模樣……
事情和公子長琴預料的差不多,第二日早朝上,果然有很多大臣在唱衰顏朝歌,說顏朝歌不配配上“至尊”封號。更不應該是與太後平起平坐,以往關於顏朝歌不好的流言,再一次的傳出,比如,顏朝歌失貞的消息。
“六王妃婚前失貞,論罪當誅!”
程林帝眉頭緊皺:“一派胡言!顏朝歌有沒有婚前失貞,朕如何不知!”
如果是在兩個月前,他巴不得顏朝歌婚前失貞,這些大臣唱衰顏朝歌抹黑公子長琴他可能會假生氣。可是現在,他是真的生氣了!
顏朝歌可是經過族長夫人驗定以後確認還是清白的身子,再者,此時顏朝歌對於晉國來說十分重要,就算她已經失貞,他也要替她兜上!
“都閉嘴!再敢說一句朕都要了你們的腦袋!”
退朝之後,程林帝憤怒的將那桌上的奏折掃在了地上:“去查!究竟是誰在傳言六王妃負麵的消息!”
慈寧宮中,太後的臉上綻放了一抹笑容。
“哀家這次倒要看看,你還怎麽證明自己是清白之身。”
皇後也在一旁附和:“那日顏朝歌分明中了我下的合歡,可是出現的時候,卻什麽事情都沒有。一定是顏朝歌找了別的男人歡好,太後,臣妾覺得,您可以找陳婕妤或者是李貴妃問一下。”
太後明白皇後這是在借她的手想要處理李貴妃和陳婕妤呢,畢竟此時六宮的管理大權,基本都在李貴妃、淑妃和陳婕妤手中。
“依你。”
很快,就有人將陳婕妤傳進了太後的慈寧宮……
禦書房裏,皇上遣退了宮女和太監後,看著隻是一夜就疲憊了不少的九皇叔,長長的歎息一聲。
“發生什麽事情,讓你這般不顧一切的與她爭吵?”程林帝覺得這世上唯一能夠讓無欲無求的九皇叔發狂的事情,怕就隻有柳芸了。
“皇兄。”九皇叔緩緩轉過頭,線條完美的下巴上冒著一些青色的胡茬。
“你說,當時倘若我要做了你這皇位,是不是就能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了?”
九皇叔的話讓程林帝的心中一驚,他目光詫異的看著九皇叔,當看到九皇叔眼中心死沉寂時,他了然了。
“不能。”
程林帝搖了搖頭:“就與容妃一樣,父皇即使是權傾天下的皇上,最終也保護不了她。”
就是他,也沒有保護的了她。
“容妃與柳芸,終究不一樣。父皇隻是欣賞容妃,而容妃是皇兄你的妻子,你不愛容妃但是有責任,但是我卻愛柳芸。欣賞與責任和愛,終究是有區別的。”
九皇叔緩緩背過身,又問程林帝一個問題。
“假若在你還是王爺時,李貴妃還隻是府中的一個侍妾,已故的熹太妃賜死了你最愛的李貴妃,你該如何麵對熹太妃?”
程林帝心驚,他詫異的看著麵前的九皇叔,身子也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
“這其中,還有你的兄弟、你的侄兒,與你的親生母親一起參與謀殺你最愛的女人,你要怎麽麵對?”
這下,程林帝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自己的脊背發涼。
“九弟……”
九皇叔負手而立,不予理會程林帝語氣中的顫抖。輕輕側過半邊臉,那本是無欲無求的人,此時卻如阿修羅出世,在那大殿丟下讓程林帝心驚不已的話。
“四年前你與母後二人聯手壓下的事情,本王會一點一點,一滴一滴的,將他們全都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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