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名婢女,可問出點什麽了?”
花梨口中睡下的人,此時卻在幽暗的房間裏,審問著下屬。
他那一身黑色的蟒袍,讓本就冰冷的他,更加的不近人情了。明明隻是隨意的坐在一方,可是那強大的氣場,卻讓站在屋裏的所有人,不敢有半點鬆懈。
“請主子降罪!屬下們無能!”
負責審問的四個人跪在地上,四人額頭皆是有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那四名婢女,皆是一口咬定是受了王妃的命令,才刺殺主子的。”
“的確無能。”公子長琴收回看著四人的視線,雙眸微眯:“身為本王的幽冥衛,卻連四個婢女的嘴都撬不開。該罰。”
“既然她們一口咬定是顏朝歌所為,不如我們另辟捷徑。”
門外走來一名男子,和公子長琴一身黑色相反,該男子一身白衣飄飄,手中更是拿著一把精致的象牙骨扇,風動發絲動。
“哦?如何另辟捷徑?”見到是自己得力的左右臂膀,對於他突然出現的行為,公子長琴也沒有任何生氣,仿佛早就是已經習慣了該男子的出場行為。
“既然她揚言嫁進了六王府就是王爺你的人,那王爺可以利用這一次的審問來考驗一下她是否真誠的投靠王爺。”
公子長琴想了想,看著麵前男子臉上充滿了算計的笑容,不免對於這個惡趣味的助手感到了好笑。
“你是想要讓她們狗咬狗?”
不管是顏朝歌,還是那四名婢女,都是出自顏家。看人內鬥,向來是他這位助手的惡趣味。
“是啊。我的想法和我的作風是不是都如我的樣貌一樣?風度翩翩?”風翩翩自戀的揚了揚自己手中的折扇,一臉瀟灑的笑容。
不去理會風翩翩自戀的話,公子長琴對著四名幽冥衛冷聲道:“去馬圈將王妃帶到地牢,由她審問那四名婢女。”
當顏朝歌昏昏欲睡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靠近馬圈,一向警惕警覺的她立即睜開眸子,黑暗中,那冰冷目光瞬間露出肅殺。
“王爺請王妃從地牢走一趟。”
聽見“地牢”二字,顏朝歌很是排斥:“我不去,我怎麽知道你們是不是有什麽人故意假傳王爺的命令?”
想到方才自己在地牢受到的屈辱,顏朝歌眼底閃過一抹晦暗。她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奉還的人!
最好這次不是那個女人又在搗鬼,不然,她一定要讓那個女人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我等直接聽命與王爺,王妃所擔心的事情並不會發生。”
一旁的蘇藝立即上前:“王妃,他們乃是地牢的負責人,地位在花梨之上。”這句話算是解釋了他們四人的立場。
“王爺命我們前來,是想讓王妃親自審問那四名婢女究竟聽命與誰?如果王妃能完成任務,有賞。”
“有賞?嗬嗬……”顏朝歌冷笑一聲,她才不信那勞什子王爺有好心。
即使身上有著草屑,讓她那身鮮紅色的嫁衣看著不倫不類,可是在昏黃又幽暗的黑夜裏,她就像是盛開在奈何橋的曼陀羅,看似妖治嬌弱卻又冰冷狠毒。
地牢內,春夏秋冬四人被人分別綁在了四個監牢,為了防止她們咬舌自盡,嘴巴裏又塞了一層厚厚的布條。
顏朝歌看著她們四人全身疲軟的樣子,慵懶的坐在了四人麵前的桌子上。
“說吧,你們究竟聽命與誰?跟著我來六王府是為了什麽?為什麽要把殺害六王爺的罪名扣在我身上,想好了再回答,不然你們很難留下一個全屍。”
對於春夏秋冬四個人,顏朝歌的心裏並不是有太大的怨恨,畢竟她們隻是監視她而已。可千不該萬不該她們竟然敢聽命與沈麗,將刺殺公子長琴的罪名壓在她的頭上,那就讓她怒了!
“呸——”
即使嘴巴裏被塞了東西,可是春兒依然很清晰的發出了一絲輕蔑的唾棄聲。
“是瞧不起我嗎?”顏朝歌微笑著走上前,用著幹巴巴的手抹上了春兒的臉,將她嘴中的布條拿掉。
春兒被拿掉了布條,當即是破口大罵:“瞧不起你怎麽了?一個沒有任何靠山的野種竟然也敢說留我們一個全屍?真是天方夜譚!我今天就告訴你,派我們殺六王爺那個廢物的人就是你!”
“啪——”
一陣響亮的耳刮子立即傳遍了地牢,所有人都有些意外的看著那個瘦小的紅衣女子。
“有你這麽和主人說話的嗎?既然選擇當一條狗,那你也要當一隻聽話的狗,你這麽胡亂的咬人,是個瞎子也都看出來你的主人絕對不是我了!”
一向自詡功夫了得的春兒此時瞪大了雙眼:“你這個醜八怪竟然敢打我!”
“啪啪啪——”
一連抽了春兒十個耳刮子後顏朝歌揉著自己有些脹痛的手:“老娘今天就打你你能把我怎麽著?有本事你來咬我啊!”
“你!我要殺了你!”春兒一向認為自己的理智不錯,可是今天她覺得自己的理智都被顏朝歌這個醜八怪吃掉肚子裏了!
她竟然敢罵自己夠!還扇自己十多個巴掌!
“來啊!殺我啊!”顏朝歌勾起紅唇,臉上的傷疤微微浮動,竟讓她的麵目看起來多了幾分的詭異。她挑釁似的走到了春兒的身邊,解開了她身上的繩子,還十分好心的從一邊拿起了一柄劍放到了春兒的手中。
“不是要殺了我嗎?怎麽站在原地不動?怕了我?”
顏朝歌臉上的笑容對於春兒來說,那就是一種變相的恥辱。她當下拿起了劍,運力向著顏朝歌刺去。
幽冥衛的幽一見狀想要上前救顏朝歌,顏朝歌要是死在地牢,對於王爺來說絕非好事。他剛運氣就被幽三攔下。幽一不解的望著幽三,卻見幽三搖了搖頭:“且等著看便是。”
再次抬眼望過去,卻見那剛剛還殺氣重重的春兒,此時正跪在地上,一臉恨得要死但是卻又無可奈何的看著顏朝歌。
“哎,你怎麽突然跪下來了?不是要殺了我嗎?我把劍都給你了你就給我跪下了?太對不起我害怕的小心髒了吧?”
顏朝歌的話讓幽三汗顏,她害怕?為什麽他從頭到尾看到的卻是顏朝歌欺負春兒的畫麵?
“賤人!你對我做了什麽!”春兒再笨,此時也明白一定是顏朝歌對她做了什麽,不然她的身體不會突然之間動不了了!
“對你做了什麽?你都說我是賤人了,我自然要做一些賤人喜歡做的卑鄙下流無恥的事情了。”顏朝歌抬起腳就是對春兒的心口踢了一腳,她看著口吐鮮血的春兒,蹲下身與她平視。
“說,究竟是誰指使你來汙蔑我的?”其實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顏家的人,可是她找虐,還是想要親口聽到。
春兒緊咬牙關,後張狂大笑:“你永遠都不會知道!哈哈哈……”
“不好!她要咬毒自盡!”幽二立即察覺到不對,飛身到了春兒的身邊時,卻發現顏朝歌竟然把手放在了春兒的嘴裏!不顧春兒將她的手咬破,徑直把她藏在了牙根的毒藥拿了出來!
“想死?告訴你,沒有我的允許,就算是閻王來了他也帶不走你!”她還沒有問出來事情的真相春兒就想要用死來做事她謀殺公子長琴的罪名?太天真!真當她傻到看不到她嘴裏藏著毒藥?
“我說三聲,三聲過後你不說這整件事情的經過,我就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顏朝歌站直身體,雙手背後,那挺直的脊背讓看似矮小的她,卻在眾人的眼中,變得高大了起來!
“醜八怪!我告訴你,我就是死我也絕對不會告訴你真相的!你就等著死吧!哈哈哈……”
無視於春兒的哈哈大笑,顏朝歌隻是慵懶的數著:“一……二……三……”
三聲過後,顏朝歌隻是打了一個響指,地上跪著的春兒突然覺得自己全身有著無數的毒蛇纏繞,緊致到她快要不能呼吸!腳底傳來的麻和癢,讓她忍不住想要撓,可是她的手卻不停的顫抖,剛剛還能哈哈大笑,此時連伸一下舌頭都困難!
“你的身上已經種了三十六種相生相克的毒藥,隻要我再打一個響指,那麽你就會眼睜睜的看著,你體內的毒將你的屍體快速腐爛,先是你的腳,再是你的腿,然後到你的心髒……”
三十六中毒?她什麽時候下的?為什麽他們都沒有看見!幽冥衛四人身上突地染上了一種惡寒,他們突然覺得顏朝歌說得對!他們的確承受不了顏朝歌的報複!
“你以為事情就這麽簡單嗎?”看著春兒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顏朝歌坐在了椅子上慵懶的表情麵色不改,語氣也像是在說著平常話一樣。
“不,你的體內還有一個蠱蟲,想必是你的主人喂給你的吧?你會在我的毒腐壞掉你的心髒時,因為那個蠱蟲的原因你還不會就這麽爽快的死掉,你會親眼看著那個陪你多年的蠱蟲一點點的吃掉你的脖子,你的嘴巴和你的腦子,直到最後你……”
“啊——”
顏朝歌的話還沒有說完,地上的春兒就發出了一絲刺耳的尖叫聲。她用力的伸直了舌頭,哭著說:“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