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脆利落的短短幾個字,卻是讓心都提到嗓子的林寒,頓時舒坦了,緩緩睜開雙眼,興奮的看向那道聲音的來源。
消瘦的身影,浩瀚如星空般的撲朔的氣勢,淡然悠閑的黑發無風自動。
卻是驚訝的發現,眼眶中的黑瞳不在,深邃的眼神不知何時離去,取而代之的是灰暗,不帶一絲感情的死寂。
劍刃森冷的劍氣已是斬斷數根飛舞的發絲,但劍刃的主人,在精練的聲音落下,伴隨著空氣的流動被轟至遠處,緊逼的死亡錯覺籠罩著林芳,一顆芳心已是如冰窖般死寂,卻因為這道熟悉的磁性聲音,頓時融化,再次生機勃勃。
“言文哥哥!”看到熟悉的身影仿佛一堵厚實的牆一般,擋在自己身前,將外麵的危險盡數驅逐,留下一片溫暖的空間,林芳傾身貼在文祥的後背之上,鶯語呢喃:“言文哥哥,芳兒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貪婪的吸吮著寬闊肩膀上溫馨的寧人氣息,胸口傳來的永恒體溫,頓時讓林芳堅定。
這就是天!
這就是世界!
這個肩膀就是信仰!
灼熱的眼淚浸染在文祥的肩膀,莫名的情愫,依托!更是責任!
轉身輕撫著身後的淚人兒,文祥柔聲細語:“沒事了,有哥哥在,什麽事都不會發生!”
“不管你們是何人,今日,你們必須要死!”
將已是淚人的林芳安置在林寒身邊,感激的看了一眼身邊的林寒,死寂的灰眸中閃爍著一絲讓後者安心的精芒,文祥淡淡的朝著已是退至遠處的冥武門弟子說道。
“蠻牛哥,辛苦你了,接下來你與他們在一旁看著即可。”
“黃——狄!”身形虛晃,文祥瞬間掠至蠻牛身邊,古井般死寂的眼眸中已是無法看到他的感情,看到身前之人竟然是一直都在追尋自己的冥武門黃狄,文祥狠勁的咀嚼著他的名字。
“一直以來,我都不曾與你們有任何冤仇,可你卻是一逼再逼,縱使泥人依舊還有三分泥性,今日,你必死!”
食指遙指著黃狄,文祥說道。
“噗!”
一朵細小的透明火焰自文祥指向黃狄的食指指甲處騰起,幼小的火苗跳動間不斷的升騰,逐漸從指甲處向著關節處蔓延,再從指節處向著手腕處延伸....
不過三秒時間,文祥整個身體都燃起翻滾的靈魂火焰,此時的文祥已是如火人一般,如果不是那森冷的殺氣在黃狄人身上鎖定著,後者估計會認為文祥是在*。
麵對文祥身上燃起的火焰,黃狄頓時震驚,幾個月前被自己追殺的小子,實力竟然在短短的數月之中,進展到如斯的恐怖,甚至黃狄的心底已經升起一絲放棄抵抗的念頭,
怪異的火焰中卻是沒有半點灼熱,甚至散發著陣陣凜冽寒骨的冰冷。正是文祥這一次吸收海量蓬勃的靈氣,致使靈魂之力的境界再一次的提升,雖然沒有突破到天品,但已經一隻腳跨過了那道高高阻攔的屏障,隻要給他時間,最多一個月左右,便可順利的踏入無數量丹師窮盡畢生也無法觸及的天品。
物極必反,靈魂火焰的溫度達到了一個極限後,便開始溫度內斂,寒氣逼人的透明火焰之下,掩蓋的是能夠毀滅一切的赫赫焱炎。
黃狄的額頭之上卻已是滲出無數密集的汗珠。粗手在臉上摩挲了幾下,將心中的恐懼強行驅逐,黃狄開始運轉天曲力來抵抗著來自靈魂深處的凜寒。
散發著冷意的火焰四周翻卷的空間卻是顯兆著,看似牲畜無害的火焰,蘊涵的如何恐怖的能量,別說一個黃狄,就算是再來三個五個,遇上文祥這火人結局之有一個。
“死!”
文祥動了,翻卷的浪潮,頓時將冥武門所有的人盡數籠罩,恐怖的能量在肆意的揮霍,無論天曲力等級多高,隻要沾上半點,立馬燃便全身,無論你如何的驅逐,終究是徒然。
浸身在文祥散發的氣勢中,眾人才知道那跳動的透明火焰是如何的恐怖,靈魂深處是天凍地窖般的徹骨之寒,身體卻在苦苦抵抗著極限般的灼燒。
靈魂與肉體雙重折磨的冰火兩重天!
智者級別以下的冥武門弟子在文祥森冷氣勢毒辣的侵蝕下,隻能撐住不到幾秒的時間,身體自內而外變的僵硬,在烈焰焚天的火焰熏烤下,慢慢的化做一灘灘血水。
竟然直接將人融化的火焰!
即便是黃狄王者五段的修為等級,也是靠著包裹在身體皮膚外的天曲力凝實的能量罩來抵擋著透明的火焰。隨著文祥一次接一次的攻擊著黃狄身外的能量罩,後者心底的絕望已經籠罩了意識。
每一次抵抗,黃狄深深的感受道,能量罩上的天曲力正在被文祥身體外籠罩的火焰所吸收,越來越薄。越抵抗越恐懼,盡管手中的狼牙棒已經揮舞的密無縫隙,卻依舊不能阻擋無孔不入的森冷氣息的侵蝕。
黃狄頓時怔了怔,暗忖道:這小子數個月不見,實力竟然提升到如斯恐怖的地步!
逃!
心存卻意的黃狄瘋狂的催動著體內剩餘不多的天曲力,盡數灌注到雙腳,步履疊閃,朝著文祥氣勢籠罩的邊緣逃奔。
但文祥會給他機會嗎?
不可能!
隻有幾米的距離,黃狄卻發現自己的雙腿中灌注的不是天曲力,而是沉重的鉛鐵,一股錐心泣血的疼痛感從越來越重的雙腿傳來。
“啊!我的腿!小子我跟你拚了!”黃狄的雙腿膝蓋之下,已經融化成血水,即使是腿骨也因為極致的火焰變脆,之前的移動已經將變脆的腿骨磨碎,黃狄頓時心如死灰,天曲力風火徐徐朝著丹田衝去。
“自爆?你認為你還有反抗的能力嗎?哧!”
仿佛來自地獄深處的死神,文祥無情的冷血說道。隻見文祥周身燃起的熊熊火焰停止了跳動,潮鳴電掣爆開。
頓時淋漓的鮮血在文祥氣勢籠罩的範圍內漫天飛舞,淒慘哭吼嘶鳴,殘肢斷垣橫飛,化作漫天血雨落下。
血雨落定,空氣中已被漫天彌漫的血腥味充斥,遠處的林芳再次嘔吐起來,一旁的林寒與蠻牛也是在強行按捺已是翻騰如海的胃,呆滯的看著文祥造成的地獄。
文祥身體外覆蓋著一層流華的能量罩,阻隔著無處不在的腥紅血液。四周撲滿累累的白骨,沒有一絲一毫血肉的存在,地麵的血液已是幹涸,隻留下一片鮮紅的土地透視著,之前的戰鬥。
血液所染之處,地麵已是光禿禿一片,黃土與紅土交接處的花草樹木,仿佛被刀削般整齊的傷口。
“芳兒,沒事吧”恍若修羅死神的文祥走出紅色土地後,便恢複到曾經的和善,輕拍著林芳的香肩安慰著。看看到林芳蒼白的臉色,文祥心底一絲不忍,瞥了瞥那片阿鼻地獄般的戰場,抱歉的眼神看向林寒和蠻牛。
“言文,你的眼睛?”林寒接觸到文祥的目光時,頓時心頭猛顫,死灰般的眼睛,隻有盲人才會如此,難道?
“言文哥哥,你的眼睛怎麽了?”林芳連忙停止了嘔吐,纖手輕輕撫摩著文祥的眼眶,兩行傷心淚徑自落下。
“沒事,能看見你的杏臉桃腮,還有可愛的酒窩呢。”修長的手掌撫摩著林芳嬌人的酒窩,文祥說道。
“可是,你這雙眼珠分明是瞎子才會有的?”
死灰般空洞的眼神,針紮一樣刺激著林芳,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可是文祥現在的眼睛卻是沒有絲毫的神色,林芳再次忍不住洶湧的淚水,橫行在臉龐之上。
“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可以看的見,隻不過視覺神經中,一根色彩神經受了嚴重的損傷,以後後看到的世界隻有黑白兩種顏色而已,沒什麽大礙。”
安慰了好一會,才讓林芳止住了哭泣。
其實文祥的內心並不如口上說的那般輕鬆,才十四的他,還沒有來的及享受花花世界帶來的快樂,沒有看盡唯美的景物,卻落至如此,怎麽能說看開就看開。
現在的他隻是在欺人,卻無法自欺。
“言文,我們回傭兵城,在這裏再呆下去說不準還會出現什麽意外!”蠻牛看了眼一片腥紅的遠處,隨即說道。
“呼,這裏確實不適合長呆,但我現在的身體內天曲力已是空蕩無存,如果現在回去的話遇上什麽意外,恐怕不能應付,我們去皇絹毛猿的巢穴中恢複片刻。要隨時保持著最佳狀態行走在冥落山脈,這可是林哥你教我的。”
“嗬嗬,你小子記性倒是不錯,走吧!”
“恩,芳兒走吧,你還不相信我可以看的見的話,我牽著你走。”
說完,便挽起林芳的玉手,朝著皇絹毛猿的洞穴走去。
“林寒,你看他們兩多麽的般配,男的英俊瀟灑,實力強橫,女的傾國傾城,而且兩廂情願,真是男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啊!”看著兩人漸漸遠去的身影,蠻牛不由的羨慕,朝著身邊的林寒說道。
“恩,其實我也看好言文這家夥是個可靠的男人,看芳兒的意思,估計也是看上了這家夥,嘿嘿,我就做個大舅子也不錯,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