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
葉許不想過去,但這是江眷啊,是她要抱大腿的對象啊,所以她隻能心不甘情不願的挪著小碎步過去了。
在離江眷還有半米遠的時候,他突然伸出手,一把拽住葉許的手腕將她往懷裏一帶。
葉許一個沒防備,整個人差點直接撲倒在江眷的身上,好在她及時的用另外一隻手扶住了輪椅的一邊扶手,驚魂未定的她想抽回手卻發現她的手腕被江眷死死的拽著,根本抽不回來。
“告訴我,到底有多好?”
葉許的手腕被抓的發紅,她掙紮道:“江眷哥哥,你弄疼我了。”
雖然這個年代農村人普遍窮,葉家的條件更是一般,但葉許卻是被葉家人寵著長大的,把她養的十指不沾陽春水,皮膚雪白雪白的不說,還柔嫩的不行,平時不小心碰到哪裏都會青紫好長一段時間,這會兒江眷用那麽大的力道拽著不放,手腕那頓時紅了一大片,看起來挺駭人的。
江眷非但不放,反而拽的更用力,“回答我!”
“我剛不是說了麽,是好朋友啊,就是關係很好……哎喲我的媽呀……”
江眷突然埋頭,在葉許的手背上咬了一口,他咬的毫不留情,牙齒幾乎要刺破葉許的皮膚,葉許疼的慘叫連連,她用盡全力終於把手抽回來了。
看著自己手背上那清晰的牙印,還破皮了,隱約能看到一點血,葉許又委屈又憤怒,一雙大眼睛紅紅的,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
這人怎麽這樣?屬狗的嗎?
但這話她不敢直接罵出來,隻能可憐兮兮的問:“江眷哥哥,你到底怎麽了啊?”
江眷舔了舔有些幹燥的唇,“不許再和他有任何來往。”
“……誰?”葉許一愣,繼而反應過來江眷說的應該是範堅強,她雖然表麵上不敢說什麽,但心裏是一百萬個不樂意。
憑什麽啊?
憑什麽不讓她和範堅強有任何來往啊?她和範堅強關係好招他惹他了啊?
當天晚上葉家吃晚飯的時候,葉母看到了葉許手背上被咬的牙印,忙拉住她的手問怎麽回事?
葉許收回手,胡亂找了個借口,“不小心被狗咬的。”
葉老太心疼的直罵咧咧:“是哪家挨千刀的狗?把福寶的手咬成這樣。”
葉凡拿出他的彈弓,“我要把咬二姐的狗打死。”
水塘村幾年前有個小孩被狗咬了後沒幾天就死了,葉家人想起這事就直害怕、擔心,非要帶葉許去鎮上醫院看看,最好打上一針。
葉許是直接被葉老大背著出門的,她一臉的欲哭無淚,不會真要帶她去打狂犬疫苗吧?!
原本的一大桌人很快地就隻剩下葉芝芝和葉二嬸兩個人。
葉二嬸氣的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狗怎麽不直接把這個小禍害咬死算了!”
前幾天葉爺爺和葉老太終於鬆了口,讓葉老二去把葉二嬸接回來了。
葉二嬸在娘家住了近一個月,可沒少受氣,娘家的兩個嫂子每天都冷嘲熱諷的擠兌她。被接回來後,葉二嬸的性子收斂了很多,每天除了幹活外很少說話,但這會兒她是真忍不住了,葉許不就被狗咬了一下麽,沒殘也沒病的,至於這麽大張聲勢、興師動眾嗎?
再想起葉芝芝有一次被犁耙上麵的尖刀刺穿了腳掌,血流了一地,但葉爺爺和葉老太別說送她去醫院了,連藥錢都不肯拿,最後是葉二嬸自己去村醫那求情,賒了賬讓村醫過來給葉芝芝包紮。
每每想起這事,葉二嬸就氣的渾身直抖。
聞言,葉芝芝皺了皺眉,示意葉二嬸小點聲,“媽,這種話不要再說了,被人聽到了不好。”
“憑啥不讓我說?”葉二嬸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我一想起你和任闌好好的親事就這麽沒了,就恨不得吃這個小禍害的肉喝這個小禍害的血。”
“已經這樣了,罵也沒用。”葉芝芝深吸一口氣,“再罵她也照樣活的好好的。”
“老天爺為什麽要讓這種人活的好好的?怎麽不一道雷把她劈死!”葉二嬸恨聲道。
她握住葉芝芝的手,“芝芝,你放心,媽一定會幫你再找門好親事。”
葉芝芝搖頭,“不用了。”
再好也不會有任闌好。
葉二嬸知道自己這個閨女從小就聰明,主意正,聞言,便也不再說了,隻哽咽著道:“是媽沒用……”
葉芝芝眼眶發紅,用力回握住葉二嬸的手。
這個家裏,隻有葉二嬸是唯一一個真心對她好的,她告訴葉二嬸,“媽,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
葉許最終沒去成鎮上醫院,畢竟這手背上的牙印葉家人看不出來是不是被狗咬的,醫生還能看不出來嗎?
再說了,她可不想打針,她最討厭打針了。
不得已,她隻能說出她的手背不是狗咬的,是人咬的。而這個人,就是她自己。
自己咬自己?這是什麽怪毛病?
葉家人麵麵相覷的同時都不太相信。
葉許就差舉手發誓了,“真是我自己咬的,我太想吃肉了,就咬了自己一口。”
於是當天夜裏,葉家的雞遭殃了,又被殺了一隻。
幫江眷背了黑鍋的葉許很是憤憤不平,第二天早讀的時候,她沒忍住在書裏畫了一個狗頭,還是齜著大牙,看起來很凶很醜的狗頭,再在狗頭上寫下江眷兩個字。
“江眷是誰啊?”範堅強湊過來一臉好奇的問。
“一個喜歡咬人的狗東西。”葉許用筆尖在江眷兩個字上使勁戳。
範堅強也沒在意,而是伸手指了指教室後排的方向,示意葉許往後看。
葉許一扭頭,就看到任闌彎腰站在葉芝芝旁邊,兩人挨的挺近,看樣子似乎是任闌在給葉芝芝講題。
“你堂姐動作挺快啊。”範堅強嘖聲道。
“什麽動作?”葉許不解。
“勾引任闌的動作啊。”範堅強撇撇嘴,“他們倆可有段時間沒說話了,我猜八成是你來了我們班後你堂姐感覺到威脅了,所以不敢再端著裝清高了。”
葉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