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劉氏身在內宅,也不知能不能查到什麽事情,再說了,要是查的慢了,陳家人上麵過了小定,豈不是白忙活了一場。
倩寧心裏趕緊轉了轉,又說道:“聽說那日還請了妙音閣的嬌美娘子去唱曲子,我還真擔心世子,在那種場合,失了分寸。”
“京城裏的公子哥兒,吟詩作畫,都少不了請個助興的,岩兒雖然是性情中人,卻也是個懂規矩知禮法的,你也不必太擔心。”劉氏淡淡說道,言語中雖然有對趙洛岩的維護,卻沒聽出有多少維護之情。
“若都是些知書懂禮的書生,我倒是不擔心,”倩寧也是淡淡一笑,“隻不過,聽說詩會上還有榮王世子,那位世子可是個隻懂得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我就擔心世子被他帶壞了。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一塊久了難免不會被影響。”
劉氏心中一動,想起那日陳夫人所說,陳家公子與榮王世子交好,還甚是得意。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難道真是個金玉在外敗絮其中的?
劉氏眸色漸深,心裏也有了計較。
倩寧知曉她已有懷疑,但是還不夠,自己還得推一把,才能把親事了結了。
宋易,看來還得繼續欠他人情了。
第二天宋易就接到倩寧的信,短短數行字,幾眼就看完了。
“二少爺,趙大奶奶可是有什麽急事?”江秋站在一旁,恭敬問道。
方才那個送信的丫鬟可是一再強調。必須要馬上送到宋易手裏,那焦急鄭重的神色,無疑是有重要事情。
宋易撇了撇嘴:“這位奶奶。可是順著杆兒往上爬了。與她客氣,她還真不客氣。這會子就要使喚了我。”說完,嘴角還翹了翹。
江秋汗顏了,雖然自家主子話裏都是埋怨的意思,可是這語氣,這神態,怎麽看都不像是有怨言的呀。說的難聽點,還有種高興的意味,難不成主子轉了性。變成樂善好施了?
江秋分神中,不經意被宋易敲了敲腦袋:“回神!想啥呢?叫你都聽不到。”
江秋立時斂了心神,怎麽還覺得主子變得心善了,明明還是那個愛欺負人的。揉了揉額頭。賠了笑顏:“少爺。小的這不是等著您的吩咐嗎?也不知趙大奶奶有什麽事情。”
宋易從座位上跳了下來,“這件事情,還真是拖不得,走吧,咱們要出去一趟。”說完,快步走向前。後邊的江秋一時沒反應過來,急忙跟了上去。
沒過兩日,就是洪哥兒的滿月宴席。倩寧自是要去的。還說服了劉氏一塊去。
陸家人聽說劉氏也一塊來了,自然是擺足了姿態相迎。連田氏都親自出來迎接。
劉氏拉了田氏的手,親昵說道:“還要勞煩老夫人出來,真是實在不好意思,咱們都是一家人,不必這般客氣。”
田氏哪裏真敢跟侯府大夫人不客氣了,見著劉氏這般沒架子,雖然心裏鬆快了一些,卻也還是非常恭維的應答:“倩寧在侯府過得好,我們早就該登門拜訪,感謝親家對倩寧的照顧,隻是鍾氏有身孕,我又是身子不好,才沒能成行。”
田氏客氣,劉氏更是客氣了:“倩寧是我的媳婦,又是個懂事的,我疼她也是應該的。”
兩人說著客套話,不時表揚著倩寧。倒把一旁隨行的倩寧說的不好意思了。
這次滿月宴席辦的不大不小。說它大吧,請的都是一般人家,劉氏算是身份地位最高的了。說它小吧,來的人倒是不少,一眼看過去,光是女眷就有十來人。
鍾氏仍是臉色不好,攙著個丫鬟招呼客人,看得出來甚是吃力。楚姨娘沒見到人影,估摸著妾室的身份不宜出席吧。
女主人心有餘力不足,這麽多客人也不能晾著,就見得仁寧也幫忙招呼客人了。卻是沒見到俏寧。
莫不是還被關著禁足呢?倩寧暗道。
田氏拉了劉氏坐了上座,熱絡的說著話。倩寧也在旁邊落了座。
來的客人多是不認識的,也有那些個知道倩寧和劉氏身份的,上前巴結諂媚,倩寧都是淡淡應付了過去。
沒一會,又來了一位夫人,卻是鍾氏的娘家嫂子朱氏,還帶了一個年輕公子。那位公子過來就朝著田氏行了個禮,喚了聲“老太太”,又叫了鍾氏“姑母”,想來就是朱氏的兒子朱幣了。
鍾氏出身小門小戶,卻也是良家,家中原本經營一家小私塾,也勉強算得上是書香門第。可惜後來鍾氏的父親臥病,私塾漸漸衰敗,以至於家裏都揭不開鍋,這才沒辦法把鍾氏送進來做了妾室。
沒成想,鍾氏爭氣,在陸家熬成了正室,又拉吧著娘家的兄弟,總算是把私塾又支應了起來。
那朱氏作為私塾老板娘,看著倒是知書達理的,過來跟劉氏和倩寧打招呼,說話間也是落落大方。
還有那個朱幣,溫潤君子,彬彬有禮,也算是一表人才。
鍾氏看見自家的侄子很是高興,吩咐了丫鬟把俏寧叫出來跟朱氏和朱幣見個麵。
原來俏寧還真是被關著呢,看來這次鍾氏真是下了狠心,不然依照往日對俏寧的嬌慣,哪裏舍得關這麽長時間。
沒一會,俏寧就被帶了過來,看著比以前瘦了不少,頗有些弱柳扶風的味道,倒是比之前更添了幾分女人味。
盈盈向朱氏和朱幣行了禮,朱氏一疊聲好孩子,就把俏寧扶了起來,細細看了看,“有些時日未見,俏丫頭又漂亮了不少,可是個大姑娘了。”
俏寧低下頭,細聲細氣:“姑母過獎了。”
朱氏以為她是不好意思,又招了手把朱幣叫過來:“你跟幣哥兒更是好些時日未見了吧,小時候你們玩的可好了,以後也該多來往才是。”
朱幣依言過來跟俏寧行禮,俏寧福身還了禮,也不再說話。
鍾氏又道:“俏兒,你陪你表哥四處走走,這裏都是女眷,幣哥兒該是悶著了。”
原來是打了這個主意啊,看來俏寧的好事也近了。倩寧看出了其中端倪,暗自思俯,又多看了那朱幣幾眼,舉手投足真是不錯,配了俏寧綽綽有餘了。不過,看俏寧的神色,似乎不是很樂意,但願鍾氏能夠快刀斬亂麻,把俏寧的事情定下來,這樣才能避免再生波折。
客人很快就來齊了,鍾氏進了屋裏,把洪哥兒抱了出來,裹了刻絲錦被,大紅色的包被將洪哥兒襯得更加白嫩可愛。
眾人紛紛讚美,劉氏和倩寧也誇了幾句,還給了一個大金項圈作為滿月禮。
天氣很冷,孩子隻是抱出來轉了一圈,便又帶了回去。
眾人又到了花廳,吃了頓午飯。
午飯期間,鍾氏有些體力不支,回去休息了。楚姨娘不得已又出來張羅。
劉氏不免有些皺眉,對於姨娘出來招呼客人,還是頗有微詞。
楚姨娘本就存了讓倩寧提攜仿寧之心,見著劉氏也來了,哪裏能放過這個好機會,拉了仿寧坐到倩寧身邊,又主動跟劉氏套近乎。
劉氏雖是不喜與一個姨娘打交道,不過出於禮貌,還是應付的說了幾句話。
楚姨娘也察覺了劉氏的不喜,寒暄了幾句,又自去招呼客人了。
仿寧倒是鼓起了勇氣,跟倩寧說了好些話,雖然還是不免膽怯,但是談吐也算有禮了。
午飯吃得快,結束了就散了。
倩寧和劉氏在馬車上打著盹,馬車平穩的駛向侯府,卻是在半路上突然停了下來。
本來眯眼休息的倩寧立時就醒了,撩了窗簾問道:“怎麽回事?怎麽就停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