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石壁的緩緩下墜,文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降鱗已經胸前絲絲顫抖,隨時待命。盤龍更是盈握在臂,手上的青筋隨著呼吸頻率的漸漸急促,出一波接一波劇烈的顫抖。
之前的一幕,已經讓他對於天罰聖府中的一切,草木皆兵。連仔細檢查確認無誤的石雕,都差點讓自己吃癟,文祥的神經已經繃緊到敏感的極限。
誰也保不準落下的牆壁後方,沒有危險。他不敢賭,也賭不起。
命隻有一次,他玩不起!
即將看清裏麵的房間時,文祥拖著沉重的步子,微微後移了幾步,爭取讓自己在出現危險後,能夠多上幾秒的反應時間。
“轟……”一聲巨響,激起千塵紛飛,讓眼前的一切模糊起來。
除了一麵不知名材料製作而成的鏡子,倒映著身後的藥材、框架以及壁櫃中的一切,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文祥的手心已是虛汗如雨,看到眼前的一切,長長的吐了口氣,愕然失望:“就這樣什麽東西都沒?”
金晃晃的鏡子上,一龍一鳳爭相纏逐,濃焰紛飛的亮羽、金光閃爍的龍鱗、悲天嘶鳴的嘴喙……,被描繪的活靈活現,仿佛鏡子上真的存在龍鳳呈祥般,栩栩如生。
龍鳳追逐的中間,有著一顆金色的圓珠,朝著四周擴散著絢爛的金色光芒,似乎這麵鏡子都是被它染成金色。流光自鳳羽、龍鱗間如潺潺的溪水般緩緩流過,更是為這一龍一鳳憑添了幾風神聖氣息。
當一龍一鳳完全呈現在文祥麵前時,鏡子中間的龍珠頓時金芒大甚,比之之前數倍的頻率朝著四周擴散著,當金芒到達龍鳳的身體時,竟直接沒入龍鳳的身體之內,消失不見。
“有情況!”言成提醒道。
文祥的身體隱隱的朝著之前與石像爭鬥的房間內移動,這個房間內,太多貴重的東西存在,一但生爭鬥,文祥不能保證在不破壞周圍的藥材、典籍情況下,將危險排除。要是將這裏的東西破壞,惹來罰天星君的盛怒,可是下下之意。
而且,萬一自己成了他的繼承人,這裏的一切都有可能成為自己的財產,更是傷不起!
“咻……嗷唔……”
兩道震耳欲聾的嘶吼聲蕩漾在文祥而邊,隻見鏡子上的一龍一鳳,在那股增強的金芒滲透下,掙脫了鏡子的束縛,昂翹著高傲的頭顱,朝著文祥衝來。
火鳳的腹部猛的一提,文祥隻感房間內的溫度,在這一瞬提高了五度不止,而且繼續以可恐怖的度上升,奔跑的身形在無限加的原力補充下,拖出一道道殘影。
火鳳穎慧的尖喙迅啟,洪水般雄渾的火舌鋪天蓋地的朝著文祥卷來。
“玩火?收……”看到火焰,文祥的臉上一朵璀璨笑容逐漸擴散,單手打了個響指,幽森的塚火幾乎在瞬間,在二指摩擦過的地方歡快的跳動著,對於呼嘯而來的金色火焰不僅沒有半點的忌憚之色,反而文祥能夠感受到跳動間的興奮和貪婪。
“難道不需要我出力,也能將這火焰吞噬掉?”對於塚火表現出的亢奮,文祥劍眉微攏,心中閃過一絲疑問。
雖心中如是這般的想,手上卻不敢托大,深邃的塚火微微抖動了數下,伴隨著黝黑的原力調動,鱗焰四起,無比妖冶,最後竟幻出一個幽深的黑色空洞,將所有的火焰全部納入其中,才意興闌珊的閉合洞口,縮小到火柴燃著般大小,在文祥的食指上搖曳。
“這火有點怪異!”塚火將火鳳噴吐的焰浪吸收後,文祥立刻察覺出其中的不對勁。尋常的獸火應該是班駁無比,而且其中蘊藏的應該是天曲力燃起的火焰。
獸火乃是一些天生火屬性的魔獸經過無數的歲月修煉後,在體內凝結而成的火焰,但由於體質的限製,一般都不純。
但這火鳳的火焰,卻並不是如此,“火焰竟然精純到這般濃度,而且……而且……這龍鳳乃是靈魂體!”文祥大呼。
心底的言成更是興奮的嗷嗷呼號,“文小子讓我來,對付這些個家夥,哥哥我的鎖魂玉該上場了!”
額間一陣**,一塊黑碧無暇的玉簡霍然而出,散著無可匹敵的震懾氣勢,彌漫而開,仿佛春蠶一般,鎖魂玉中抽出萬千黑絲,極有靈性的撕咧著觸手,將空氣中的火鳳靈魂緊緊的纏繞。
“這才是鎖魂玉真正的狀態嗎?”看著眼前的一幕,文祥有些汗顏。那日他不過是利用體內的天犼血脈,將黑龍震懾了之後才收服。可眼前言成竟然將鎖魂玉操控的如此精辟。
如同一把珍世的古琴,在音韻絕手的撫彈之下,讓人精神奮然而立。但落在自己手中時,除了單純的欣賞之外,一無是處。
“錚——”如同玄妙的旋律奏起,纏繞在火鳳身上的黑絲猛的收縮,震撼的音調餘梁縈繞。隨著火鳳掙紮,各色幽雅的音調隨之而起。文祥甚至產生一種錯覺:眼前的一切是言哥與那火鳳合奏的一曲悲愴之歌。
“嗷——唔!”眼見火鳳被束,金龍蜿蜒的身軀金芒再度呼起,淩厲的龍息應之而出,朝著鎖魂玉和火鳳之間架起的古琴翻滾而去。
“滾開!當老子吃素?你會後悔的!”正陶醉在絕世音律中的文祥,被這一聲不合時宜的龍吟嘯醒,雅興頓失,一聲怒吼,身體內沉靜的天犼血脈澎湃蕩開,風卷殘雲般,將所有的龍息盡數掩埋。
手中的降鱗在塚火的包裹之下,劃開一道漆黑的尾巴,印烙在金龍額之間。頓時,方才無比囂張的金龍恍若鬼魅纏身,痛苦的扭動起巨大的身軀,在虛空之中苦苦掙紮,一陣陣無比猙獰的慘吟幾欲衝宵。
眼見金龍的痛苦,火鳳瞳孔間閃爍的熊熊火焰迅的萎靡消散,身形卻是朝著金龍方向艱難的移動著。似乎察覺到火鳳的傾向,金龍強忍著體內嘶心裂肺般的蝕骨之痛,擺動著身軀與之交織在一起。
“嘣——”尖銳的音弦如同刺芒,文祥隻感腦中一片空白,微仰的身軀,猛的後射而去。鎖魂玉黯淡的閃爍之後,消失進入星魂塚內。
“龍鳳呈祥!竟然是龍鳳呈祥!”言成不可思議的驚呼道。
“傳說龍鳳交織後,燃燒靈魂的禁術?”文祥腦中閃爍出不知哪一本書上的字語,心中的惶恐頓生。
“沒達到禁術那麽誇張的地步,但確實是需要燃燒靈魂的代價,獲得更強的力量!增大塚火的吞噬!”一聲暴喝,文祥額間的星魂塚黑芒盛起,卷起萬道颶風盤旋在其身體四周。洶湧澎湃的靈魂之力,更是呼嘯而至。
文祥將體內的決印催動到了極限運轉,天曲力如同卸洪之後的河水,狂暴無比,在一條條強韌的經脈輸送下,匯合於意識海中的星球處。刹時星球的瘋狂即使是文祥都感到一陣暈眩。
原本斑斕之色在極限運轉下,漆黑的星球表麵隻留下一道道彩色的線條縈繞。
“呼……”
眼前的一切快到文祥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便感一片腥紅的氣焰襲來,將自己籠罩其中。至高的熱浪肆意的侵蝕著文祥身著的黑色護甲。
仿佛赤身浸泡在岩漿中,文祥隱藏在魂骨護甲下的皮膚竟然有著卷曲的傾向。暗叫不好,文祥拚命的運轉體內的原力朝著體表滲去,在魂骨護甲下又凝結出一層薄膜,才將那股暴炒的感覺漸漸阻隔而開。
身體的威脅逝去,在星球的極限旋轉下,潛伏在火浪之中的塚火如若高濃度的硫酸般,一點一點的腐蝕、吞噬著恐怖如斯的能量。而周圍的颶風更是肆無忌憚的穿梭在火浪之中。
“我草,真變態,鳥巴子的龍鳳呈祥,差點沒有讓我把命交代在這裏了!”塚火將附著著身體上的最後一絲火煙吸收之後,文祥啐吐著口水,粗口連粗。眼睛卻是精光閃爍的直盯著塚火。
比之前更加精純、更加狂暴!“很好很強大!不枉我受了這麽大的苦,值了!”
塚火竟然在吞噬了龍鳳交織的火浪後,原本微弱無比的意識,隱隱間,竟然有著進化的傾向。
“嗬,如果之前的龍鳳沒有使用那招,恐怕就算全部被塚火吸收,也不能刺激的它衝擊中階靈火,沒想到龍鳳呈祥的能量竟然狂暴到如斯恐怖。”言成有些疲憊的說道。
“靈火中階?言哥,靈火也有等級區分的嗎?”文祥有些詫異。曲士有等級區分,念士依舊如此,法器有、丹藥也有,卻沒有聽國靈火也有等級的區分。身影渙散,文祥一臉迷惑的看著孱弱的言成。
“火焰,可分靈火,星火,尊火三種,依次有高、中、初三階之分,現在的塚火不過是靈火初階頂峰,隻要給它點能量,相信那朦朧的意識,應該能夠稍稍清晰。之前的‘末日蓮炎’不過靈火高階而已,至於那‘天焱怒麟火’也就中階級別吧。小子好生培養這朵塚火,也許將來它會成為你的左臂右膀也不定。”言成雖然在之前的交鋒中很是疲憊,但對於文祥的問題,卻是知不不言,言無不細。
說完,言成虛幻的右手朝著頭頂上的六芒星微微點動數下,頓時一片濃鬱到了極限的靈魂之力所充斥整個星魂塚。見此,言成立刻盤腿打坐,恢複著之前的消耗。
文祥也識趣的安靜下來,恢複著消耗。進入天罰聖府之後,所有的補充全部依仗著星魂塚,外界根本不存在一絲的靈氣。
讓文祥有些驚訝的是食指上跳動的塚火,叫到如此濃鬱的靈魂之力,在文祥幾次召喚,才依依不舍的離開文祥的指間,回到意識海中化作光暈繼續圍繞在星球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