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皇的事你別管,還是先想好怎麽拉攏幾位手握重兵的將軍,否則你跟母妃隻能成為案板上的魚肉,任由人家宰,”知龗道皇上再也不會好轉後,皇貴妃對皇上就沒有以往的溫柔體貼了。
不是她心狠,而是她要與皇後奪時間,誰快一步,誰就多幾分的勝算。
“可是……,”晉王遲疑了一下,對上母妃的怒目,隻能轉換話題,“幾位將軍的手裏都握有兵權,不管大小,想要請動他們,唯有兵符……沒有兵符,不管說什麽都沒有用!”爭奪這個皇位,得花費多少的心血,突然,覺得好累啊!
“虎符……,”皇貴妃雙眼眨了一下,然後冷聲道:“走!”
“去哪裏?”晉王愣了一下,傻傻的問道。
“去找你父皇,”皇貴妃站了起來,淡淡說道:“你父皇是握著兵符的人,唯有你父皇同意了,才能調動那些兵馬。”
晉王一聽,臉色大變,猶豫著道:“母妃,這萬萬不可,若是兒臣拿了兵符,沒有父皇的聖旨,兒臣依舊是造反,名不正言不順……就算當了皇上,任何人都能反,到時候說不定會改朝換代……,”若不是冷家人當皇上,那他們爭來奪去的,有什麽意義?
“本宮不管,若是得不到,本宮與你拿什麽去爭?若失敗了,連累的不單單是我們母子,還有你外公一族的人,那是多少人命,你算過嗎?”滅九族,是等於把他們所有的人都毀掉,沒有任何反駁的機會。
“……若是雲王在,事情或許有轉圜的餘地,”晉王沉默了半天才嘟囔出一句。
皇貴妃瞥了他一眼,語重心長道:“皇兒,你不要長他人誌氣,滅自己的威風。若我們得勝,不也是護著了雲王府嗎?到時候,雲王回來,隻會感激,怎麽可能會拉你下台呢?有他這個護國王爺在,誰敢反駁呢?”有兵馬在手,才是最大的助力,就如戰王爺一樣。
晉王沒有回答,隻是望著宮裏的一處角落,誰也不知龗道他在想什麽。
晉王心裏是不願意的,但由不得他掙紮,皇貴妃逼著他,讓他不得跟著去。隻是,他們去了,皇上竟然以身體不適為由,不見他們,這讓他們母子有些懵了。而相同的,皇後帶著太子去見皇上,皇上也隻這麽對待的。
皇貴妃是有些心虛,畢竟自己去找皇上,不是去看他,而是為了兵符,所以心裏有些不好受。而皇後則怒火雷霆,覺得皇上這麽做,是真的尋了別的心思。
“太子,你瞧瞧你父皇,都已經病入膏肓了,還不讓你登基,他這是另有心思,連兵符都不叫出來,在拖下去,我們就等著束手待斃吧!”皇後見不到皇上,回宮之後,就怒不可惡的嚷道。
太子抿嘴沒有說話,心裏一直在思索著,清兒說皇上猶豫,或許有別的思量,要是逼宮的話,名正言順都成不了造反,到時候會有數不清的麻煩——如今,雲王還沒有真正的解決,要是雲王帶著兵馬回來,討伐他的話,他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可現在,母後一直在逼著他同外公一起逼宮,讓父皇下退位書,由他登基。
他本是明正言順的太子,要是逼宮的話,除非能滅掉宮裏所有的人才能瞞住這個秘密,可這樣可能嗎?
心裏猶豫著,就一直沒有開口。他的猶豫被皇後看在了眼裏,覺得他骨子裏沒有那種決斷,有的是不利的優柔寡斷,就生氣訓道:“太子,你是哀家唯一的兒子,又是皇上的長子,又是當今的太子,這皇位本該是你的,你到底在猶豫什麽?”
被訓了,太子才抬頭望著她,狐疑道:“母後,父皇是病了,可是,朝堂上,除了外公在嚷著新皇登基,其餘的人都沒有說,都說靜等父皇的決定,為何你們都那麽急?如今,雲王不是還沒有回來嗎?外公的兵馬加上汪家的,誰有跟我們作對的本事?”
他在乎的是外公的態度,他積極的讓人有些不滿,尤其是那種高高在上斜睨人的那種神情,好像他比父皇更有架龗勢。
皇後沒有想到太子會想到這些,臉色微變,隨即笑著安撫道:“你外公還不是緊張你,怕事情有變嗎!”
微微蹙眉,太子心裏總覺得事情不對勁,可見母後又這麽積極,想著要真的被皇貴妃搶了先機的話,他這個太子就隻有死路一條,就猶豫了一下後點點頭道:“好,兒臣聽母後的安排!”走到這一步,不往前都不行了。
“行,那母後宣你外公進宮,好好龗的商議一下,看此事怎麽做才穩當,”皇後一見太子願意配合了,就滿心歡喜的說道,更急切的吩咐宮女去請歐陽濤,連一刻的停留都沒有。
對於這一幕,太子微微不悅,總覺得母後在乎歐陽家的人比在乎自己更多。這要是他登基了,與歐陽家的人意見相反的話,母後是站在他這一邊呢,還是站在歐陽家那邊?
這一刻,太子的心裏產生了狐疑,沒有與皇後同一條心。
他是太子,也盡力過勾心鬥角,也知龗道陰謀詭計,總覺得這個情況有些不對勁——但現在用的到歐陽家,他隻能忍耐,連不滿都不能說。
等他登基了,第一個開刀的,就是歐陽家。能影響母後的人,絕對不能留。
皇後若是知龗道太子的打算,心裏就會覺得更悲哀。所有的人都在利用她,不管她為太子謀位花費了多少的心血,費盡多少的心機,殺了多少的人,最龗後還是成了太子跟歐陽家的犧牲品。
瑾萱一直派人注意著歐陽濤的動靜,當她得知歐陽濤進宮後,就想著事情可能要爆發了。王爺沒有回來,大長公主府派人送信來,風琪峰的人馬已經進京了,可他的兵馬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現在雲王府,所以她尋思著,是不是要把念兒跟小世子送走。
她是走不出龗去的,一出府,立刻就被人知龗道,到時候引起的麻煩會讓所有人都被動。但是孩子若是安排的好龗的話,是可以出京的。要是太子沒有成功,他出京躲避一下,遲早能回來。若是太子成功了,那就等於救了他一命,為雲王府留下一息子嗣了。
這邊,瑾萱找暗一暗二等人商議著,要送小世子跟陳念出京,那邊,林家因為戰王妃的逼迫,不得已的跟太子要人,可太子不但不給,連麵都見不到,這樣的結果,導致戰王妃反怒,直接宣布仙兒郡主與林若岩和離……。
“太過分了,說好了要瞞著的,竟然直接說出來了,”林夫人得到消息後,氣的直拍桌子,可誰也沒能給她一個答案。
林若岩這會兒是麵如死灰,他無法想象他的下半生該怎麽過,發生這樣的事,他還能安心的過下去嗎?
麵對未來,他茫然了。
而與此同時,太子從宮裏出來的時候,聽說了這件事,回太子府想要質問太子妃的時候,先遇上了林婉清。林婉清的本事極好,隻是略微驚訝了一番,然後說了幾句影射太子妃不孕的事,讓太子心生懷疑,想著他與太子妃成親那麽久了,為何她遲遲沒有懷孕。
汪月芬比她進府遲都有過,這情況,不對勁。
太子妃知龗道了自家的情況,急的不得了的時候,太子帶著禦醫來了——把脈的依舊是周太醫。
麵對這一切,太子妃有些茫然,弄不清楚太子的打算,就疑惑的道:“太子,臣妾的身體好好龗的,為何要把脈啊!?”
“哼,你說的好聽,你弟弟不能人道,若是你林家都這樣,本太子娶了個不會生養的,那以後的嫡子該從誰的肚子裏出來?”太子一點臉麵都沒有給,直接當著眾人嘲弄道。
太子妃一聽,臉色陰沉著半天說不出話來。她知龗道,她是沒有問題的,因為之前母親請人給她把過脈,說過隻要靜心,不要急切,情況就會改變的,她一直在等,可等到的最終結果是太子懷疑她跟弟弟一樣,那不是逼她死嗎?
她把目光落在了太子身後的林婉清身上,眼裏充滿了殺氣,恨不得撲上去撕裂了這個女人。這一切,都是她惹出來。
“快點,磨磨蹭蹭的幹什麽?是不是真的心虛了?”對於太子妃變了的慘白臉色,太子沒有一絲的柔情,有的隻有厭惡。
太子妃想著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就伸手由著太醫把脈,眼神始終怨怒的落在林婉清的身上。而林婉清則是淡淡的看著她,眼神深處壓抑著一種名為興奮的喜悅。
周太醫把脈了之後,眼裏閃過一絲詫異,在再三確認之後,不等太子開口就直接說:“啟稟太子殿下,太子妃同林公子一樣,是被人下藥了,之前或許能生養,但如今,已經寄回渺茫了!”這兩兄妹得罪的是什麽人啊,竟然得到同樣的下場,讓人唏噓不已。
這太子妃若是不能生養,這個位置,也就到頭了。太子是未來的皇上,絕對不能娶一個不能生養的太子妃,所以太子妃的結果,有點危險了。
“不,不可能,”原本氣定神閑,想著等會怎麽讓林婉清好看的太子妃在聽到周太醫的話後,激動的一下子跳了起來,怨怒的嚷道:“不,不可能的,我母親請大夫把過脈,說我遲早能懷上的……,”她瞅著林婉清,見她嘴角露著一抹淡淡的笑容,就知龗道這一切都是她害的,連忙拉著太子的衣袖控訴道:“太子,臣妾真的冤枉,這……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周太醫也被她收買的,他們是誣陷我的!”
太子妃一下子崩潰了,所以周太醫沒有多言,畢竟這樣的事情,換成一般的女人都接受不了,更何況是太子妃這樣的人呢。
“閉嘴,”太子冷酷的一揮手,把太子妃推到在地,然後冷笑著道:“周太醫是什麽人,他要是能被收買的話,父皇的身體會由他全權負責嗎?本太子就是怕被人欺騙,才特意請的周太醫,你反倒汙蔑清兒……清兒從未言語過你半點的壞話,你竟然懷疑她,小肚雞腸,那裏配為一個太子妃了?”
聽到太子妃不孕後,他的心裏莫名的鬆了一口氣,覺得隻有這樣才能休了這個女人,以後就沒有人能管住他了。
就算以後要立皇後,也找一個膽小怕事的,事事聽他的。
“嗬嗬……嗬嗬嗬,”太子妃跌坐在地上,聽了太子的話後,突然抬頭傻傻的笑了幾聲,然後尖利質問道:“我什麽時候配為太子妃了?不管我做什麽,在你的眼裏都是錯的,唯有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是對的,是她,是她下藥害了我弟弟,我會這樣,一定是她下藥的……,”
“胡說八道,清兒從進府後,從不伺候你,更很少接觸你,怎麽給你下藥?”太子不滿的嗬斥著。
麵對這一切的吵鬧,周太醫當沒有聽到似的,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後,就轉身出門了。
“那我為龗什麽會這樣?為龗什麽?”太子妃低著頭,呢喃著,就算死,她也要找到害她的人,絕對不讓人家好過。
“太子妃,婢妾是真的沒有害你的心,畢竟婢妾進府後,一直陪著太子,哪裏有時間去找太子妃的麻煩呢!”林婉清見太子妃還不夠慘,又加上一劑,然後揉著額頭提醒說:“難不成,是府裏那位妒忌太子妃的位置,才下的狠手吧!?”
早知龗道會這樣,所以她進府後,從不敢跟太子妃單獨見麵,就怕到時候事情爆發出來,就把罪名落在她的身上。
太子妃一聽,想著林婉清的話有些道理,因為林婉清被母親下了藥,一輩子都不會生養,就算太子寵她,不能為太子生養,依舊得不到太子妃這個位置,所以這件事,肯定不是她做的——她這麽做,隻會為她人做嫁衣而已。
跌坐在地上,她的腦子飛快的轉動,把最有可能發生的事都想了一遍,腦子裏突然閃爍著一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