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是親眼瞧見的嗎?”譚嬤嬤壓抑著心裏的驚訝,出聲問道。
“我沒看到那件嫁衣,可是雲王卻送了一楠木盒子裝的首飾,裏麵件件精品,恐怕宮裏的沒有那麽貴重的,”林婉清想起那個黑珍珠做的步搖,眼裏滿是嫉妒的說:“娘,我想要黑珍珠做的步搖,”
“那雲王,當真是看重唐瑾萱啊,”汪氏一聽,呐呐自語的,並沒有因為女兒的話而失去冷靜。
“夫人,該怎麽辦?難道,真的要看大小姐帶著陳氏的豐厚嫁妝入王府嗎?”譚嬤嬤見小姐的眼裏滿是妒忌跟憤恨,想著唐瑾萱若真的帶走了嫁妝,那以後夫人出手那裏還會闊綽呢。
夫人可是用了不少陳氏的東西,有幾樣還在她高興的時候打賞給了自己,她一直舍不得用,都藏著呢。
“不,娘,你想想辦法阻止,我不要她加入雲王府……,”林婉清想起那一整盒的首飾,心裏就揪的疼,想起了什麽,伸手拉著汪氏的手警覺的說:“娘,要是唐瑾萱嫁入雲王府的話,我們不是還要給她請安嗎?”
想起自己一直想要壓過她,可是這麽多年走來,自己一步步的努力,這麽都追不上,躍不過去。她心裏很清楚,若是唐瑾萱真的嫁入雲王府的話,自己這輩子都不會躍過她了。
她這樣的身份,雖然頂著相府嫡女的名頭,可真正不是,誰又會真正把她放在心裏呢?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阻止,絕對不能讓唐瑾萱嫁入雲王府,就是死,也得讓她消失。
原本隻是驚愕的汪氏在看到女兒滿臉猙獰的陰狠後,呐呐的道:“清兒,唐瑾萱的事,你別插手,那雲王派了暗衛護著她,我們是鬥不過她的,”她也想過,可是,看到武藝高超的暗衛後,她的心也冷了,想著唐瑾萱入不入王府,不是她能決定的。
林婉清隻是死死的咬著自己的唇,在滲出點點的血珠後,竟然覺得那滋味別提有多美妙,能淨化她內心的焦躁。
這邊,汪氏母女焦頭爛額,那邊,瑾萱帶著她們去了萱園,包括心裏好奇不已的老夫人。
“主子,這是王爺請了名工巧匠精雕細琢的,”司畫一邊說,一邊打開了裝著頭冠的盒子……。
入目的,是一片的金黃,讓眾人眯了幾下眼,才漸漸習慣了那種光芒。等到看清楚裏麵的東西後,幾人就算是有了心裏準備,但還是吃了一驚。
司畫小心翼翼的把頭冠拿了出來,那頭冠是用黃金配以珠寶而成的。
展翅欲飛的鳳凰啼鳴而起,在鳳尾上,鑲嵌著精雕細琢的五瓣花,花蕊是用紅色寶石鑲嵌,在兩側,流蘇是用精細相同的細小珍珠串聯而成,華貴而美麗,精致而稀有,讓眾人都呆呆的看著,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伸手想要觸摸,在快到碰觸到的時候,瑾萱的手又縮了回來,心裏千頭萬緒,複雜酸澀。
雲王如此的重禮,意欲何為呢?
難道,他是覺得自己病入膏肓了,怕最龗後委屈了自己,所以拿這些來安慰自己嗎?
望著眼前花費了多少心思而成的頭冠,她心裏無限糾結,想著雲王大可不必如此,因為嫁給汪氏安排的人,哪怕是最好龗的,她也不要。她寧願完成母親的遺願,也不想順了汪氏的算計。
“姐姐,戴一下,”唐媛好不容易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立刻驚喜羨慕的催促著,想要看看這樣的頭冠戴在姐姐的頭上,會有怎麽樣的美麗效果。
“主子,王爺吩咐了,若是頭冠大小不合,可請匠人在更改一下,不會影響整個頭冠的,”司畫見主子一直睜大雙眼看著頭冠,眼裏的情緒複雜,卻獨獨少了驚喜。
“嗯,”瑾萱點點頭,不忍逆了眾人的好意。
白嫩的肌膚被金黃襯的更加嬌豔欲滴,圓潤的珍珠讓剛張開五官的人而更加高貴迷人,那略帶羞澀的青澀眼神,更引人注意。
“哇,姐姐,真是太好看了,”唐媛一見,忍不住“啪”的一下,拍了一下手,那眼中的羨慕,怎麽都遮掩不住。“祖母,你說,姐姐是不是最美啊?”
老夫人看著長大成人的孫女,覺得那個小小的,糯糯的娃兒就在眼前跟自己撒嬌,一眨眼,她竟然要出嫁了,忍不住有些心酸的點點頭說:“是啊,你姐姐是最美的!”
唐媛沒有那麽多的複雜心思,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穿著簡樸卻頭戴頭冠的唐瑾萱,有些好奇的嘀咕著說:“若是姐姐換上嫁衣再戴上這樣的頭冠,能把人給迷死吧!?”
瑾萱一聽,忍不住“噗嗤”一下,示意司畫把自己頭上的頭冠取下來,然後嬌嗔道:“小小年紀,知龗道什麽是迷死?這還不是頭冠做的好,才迷了眼,要不然,平時也沒見你這麽誇讚我啊!?”
“嗬嗬……,”唐媛被她的話問餓有些尷尬,隻能傻笑已對。“不過,姐姐,王爺對你可真正的好!”
她知龗道,瑾萱在心裏回答著,然後佯裝不悅的斜睨著她說:“我看你心思動了,不如跟姨娘說一聲,給你找戶人家,把親事定下來吧!?”這個丫頭,跟自己沒有利益的時候,反倒更融洽了。
撒嬌賣萌,樣樣,也不想想她跟自己才差了多少?
“好啊,”唐媛竟然很認真的點點頭說:“隻要姐姐能給媛兒找個跟王爺一般疼你的,我就嫁了。”這樣的人,可遇不可求。
“額!”瑾萱一聽,明顯被噎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的說:“怎麽就讓我尋了呢?”她什麽時候說過要管這事呢?
唐媛鬼機靈的跟她扮了個鬼臉,調皮的笑道:“若是姐姐不管,何必要媛兒早早出嫁呢?我還留在府裏多多陪著我姨娘呢,”姨娘以後就靠她了,她不能讓她傷心的。
看著兩個嬉戲的沒邊了的孫女,老夫人輕咳一聲輕斥道:“兩個臉皮厚的,一個還沒嫁人,一個還沒及笄,聊起這些事情,怎麽一個比一個臉皮厚的,要是被人聽到了,還不讓人笑死啊!?”
“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也沒什麽錯的,就怕嫁錯郎,”趁著兩個小姐麵麵相覷的時候,玉嬤嬤別有深意的回了一句,然後看著瑾萱笑著問道:“大小姐,這頭冠大小就跟量了似的,不大不小,真正合適呢!”
“是啊,”瑾萱瞄了一眼老夫人,見她臉色有些陰沉,但並不去安撫——因為她沒有忘記汪氏給自己隨意找人家定親的時候,她在暗處推波助瀾,自己想要忘記的話,很難。
這會兒能跟她微笑以對,算是她盡力忍著的了。
“主子,既然合適,就先放好吧,免得碰壞了,”司畫無視詭異不對勁的氣氛,徑自拿著頭冠要放入盒子裏。
“你不回去了嗎?”瑾萱見她收拾好之後就雙手往前一搭,靜靜的站著,就好奇的問道。
“王爺讓奴婢跟著大小姐,直至大小姐入王府為此,”司畫簡單的說明了自己的用處。
“奶奶,”瑾萱好像沒發現老夫人的不悅,聽到司畫的話後,就轉身看著老夫人興奮的問道:“這司畫就入住在萱園,可好?”
“既然是王爺送你的丫鬟,你就隨意安排好了,”心中暗惱的老夫人在回過神來淡淡的回答了一句。“奶奶乏了,就先回去了,這些東西,你可得管好,免得到時候出什麽差錯,就白白浪費雲王爺的一片心了。”
“是,萱兒會派人看好龗的,”瑾萱點點頭,恭敬的送著她出了門口。
雲王讓人送來的東西,著實把府裏的人驚了一下,尤其是唐媛用羨慕嫉妒的語氣說了那精致的頭冠後,府裏的議論就更多了。
“為龗什麽?為龗什麽?”林婉清一聽,急急的回了自己的屋,伸手掃了一桌的瓷器,那“乒乒乓乓”的聲音伴隨著她憎恨的怒罵聲,一起響起。“唐瑾萱,為龗什麽我處處不如你,我哪裏不比你好,就因為一個身份,就因為你是陳氏生的嗎?”
“要不是你娘,這會兒跟雲王定親的人是我,得到那些好東西的人是我,是我林婉清,不是你唐瑾萱,”那骨子裏透露出來的羨慕嫉妒恨,讓林婉清連最龗後一絲的理智都沒有了,在自己屋子裏咬牙切齒的怒吼著……。
若是瑾萱聽到她說的這些話,肯定會無語的望著她,覺得她就是個瘋子。
就算汪氏嫁給了唐廷玉,成了嫡妻,這雲王的正妃,也輪不到她——別忘記了,那婚事不是唐廷玉湊合成的,是陳氏憑著自己的交情而成的。
而汪氏嫁給誰,都不會讓自己的女兒成為王妃。而自己,不管娘親嫁給誰,她都會是雲王的王妃,這個是不容置疑的。
畫容驚恐的站在門口,不敢往裏進,也不敢隨意的離開,怕大小姐等會想起自己的時候,自己不在,就會挨一頓打。
清小姐越來越喜怒無常了。這會兒,她心裏充斥著怒火跟怨恨,自己說什麽她都不會聽,不如等她怒火消了之後再進去收拾。
“畫容,”林婉清看著地上的狼藉,心裏舒坦一下後,就出聲大喊著。
“小姐,”畫容微顫顫的開門走了進來,雙眼不敢亂瞄,頭也低低的,不敢抬起。
“叫人收拾下屋裏的東西,你去找譚嬤嬤來,記得,別被我娘知龗道,明白嗎?”林婉清語氣輕柔的吩咐著,跟剛才在屋裏咒罵猙獰的樣子,完全不同。
“明白,奴婢立刻就去,”原本以為會得到一頓怒罵嗬斥,沒想到隻是隻要,畫容愣了一下後,立刻小心翼翼的回答著。
在譚嬤嬤趕來的時候,屋裏的碎片早已經清掃幹淨,那些砸碎了的東西,立刻被彌補上,屋裏,又跟往日一樣了。
“小姐,你喚老奴來,可有什麽事?”譚嬤嬤見小姐找自己不像是有什麽要事的,就疑惑的問了一句。
“出龗去,”林婉清冷聲的喝了一聲,在屋裏伺候的畫容怔了一下,立刻出龗去之後帶上了門,走到不遠處看著門。
林婉清在屋裏看到站著不遠處的畫容後,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回轉身看著一臉疑惑的譚嬤嬤,語氣哀怨的說:“嬤嬤,救救我!”
“小姐,”譚嬤嬤被她來的這麽一手嚇了一跳,就驚心問道:“出什麽事了?你跟嬤嬤說,隻要嬤嬤能辦到的,嬤嬤死也會幫小姐辦成的,”
林婉清一聽,眼裏閃過一絲光芒,眨眼,眼裏就蓄積了淚水,可憐兮兮的望著譚嬤嬤哭訴道:“嬤嬤知龗道的,唐瑾萱一直容不下我跟母親,若是她成了成王妃,到時候隨意給母親按個罪名,這個家就容不下母親了……,”
淒楚哀怨的哭訴聲在屋裏響起,讓人聽了,忍不住的心酸。“之前,一直覺得雲王病入膏肓,等雲王一死,唐瑾萱也蹦躂不出什麽名堂……可是誰料到,雲王會那麽重視唐瑾萱,不但給了暗衛,還送嫁衣,名貴首飾,這不是在跟我們炫耀嗎?我都不敢想象,等唐瑾萱真的入王府後,我跟我母親,還有沒有活路啊!?”
譚嬤嬤眼神犀利的看著哭泣淒楚的林婉清,想起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知龗道她是真的受了委屈,就無限憐惜的說:“清小姐放心,這唐瑾萱是絕對嫁不進王府的,你安心等著好了,”
“此話怎麽說?”林婉清睜大雙眼,驚愕的問。
“你且安心等著,就在這幾天了,”譚嬤嬤沒有細說,但眼裏的高深莫測卻給了人一種莫名的信任。
“嬤嬤,你可別騙清兒,清兒隻想跟母親好好龗的在一起,不想母女分開而已,”心裏雖然信了,但話裏,還是有另外的深意。
“小姐放心,嬤嬤騙誰都不騙小姐的,”譚嬤嬤勸了一會兒,然後讓畫容打水給林婉清梳洗之後,才轉身回去了。
林婉清見譚嬤嬤走了之後,就立刻陰沉著臉讓畫容出龗去,自己則一個人待在屋裏,在想著到底要出什麽事呢?為何譚嬤嬤會這麽有信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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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陰謀來鳥……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