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兩個人都是一臉驚詫的表情,反應過來之後,兩個人同時起身想要幫助倒地的那個人。聽到出事的老板也從廚房跑了出來,詢問了幾句之後,便掏出手機開始撥打120的急救電話。
不過在救護車到來之前,那個倒地的中年人還是沒有熬過去,痛苦的掙紮了幾分鍾之後終於停止了呼吸。救護人員的初步診斷是慢性病急性發作導致了這場不幸,具體的死因還要經過有關部門的屍檢才能知道。
由於是在上菜之前發生的不幸,已經排除了食物中毒的可能性。不過餐廳老板和兩個當事的外國人還是被聞訊趕過來的警察帶走問話。中年人的遺體被120的救護人員帶走之後,餐廳才算恢複了正常,不過看到剛才那一幕的人還在為突然消失的人命感到惋惜。
“真是世事無常,一個大活人說沒就沒了”門羅看著剛才三個人坐著的位置,輕輕的歎了口氣。
就在這裏時候,阿錯突然冷笑了一聲,看著門羅說道:“人都斷氣了,你就這麽一直坐著動都不動。看來你們真的是不太熟。不過話說回來,要不是你一直坐著沒動,我差點以為那哥們兒是你下手害死的”
門羅有些驚訝的看著阿錯,說道:“你怎麽知道那個人被人害死的,話不要亂說,謀殺和突發疾病死亡可是兩回事。”
“你這表情太浮誇了,早就知道你那個朋友會死在這裏……我說錯了,他們幾個人根本就不是你的朋友。”阿錯深深的吸了口氣之後,盯著門羅的眼睛繼續說道:“動手的是那個高個子,他身上應該藏著什麽東西,趁著水杯掉地上的時候動的手。雖然不知道高個子的手上是什麽東西,不過看樣子屍檢什麽的也查不出來,我說的對嗎?門大律師……”
門羅微微的笑了一下,隨後衝著阿錯輕輕的拍了拍巴掌,說道:“雖然不是全中,不過也差不多了。剛才的確是一場精心準備的謀殺,凶手也是那個高個子。他的戒指裏麵有機關,可以伸縮一根塗了毒的鋼針,中毒的跡象類似心髒驟停猝死,除非深度屍檢才能發現。而且在他被警察帶走之前,戒指裏麵的毒刺已經被處理掉,動手的位置又是監控的死角,可以說完全沒有一點證據證明是這個人動的手。”
門羅說完之後,阿錯沉默了起來。看他的樣子好像要說點什麽,不過話到嘴邊又生咽了下去。過了半晌之後,他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對著麵前的外國律師說道:“差不多快兩點了,你們工會那裏應該有消息了吧?”
“是啊,差不多了”門羅也跟著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招手示意侍應過來埋單之後,又衝著阿錯笑了一下,說道:“不問點別的嗎?比如剛才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我會知道的那麽清楚。”
“沒有興趣”阿錯看了門羅一眼,隨後接著說道:“隻要現在能把錢借給我,別的什麽我都不敢興趣。”
阿錯說話的時候,侍應已經拿著賬單走過來遞給了門羅。連同小費一起付完帳,門羅並不急著要走,他看著阿錯說道:“我有個小問題要問問你,你怎麽看出來凶手就是那個高個子的?雖然他隻是外圍的成員,不過下手還說得過去,,一般的警察都看不出來破綻。你一個局外人,是怎麽看出來的?”
看來不說兩句門羅是不會輕易離開,阿錯盯著門羅沉默了片刻,吸了口氣之後,說道:“當初我也想過弄那麽一根帶毒的鋼針,那東西隱蔽,別在衣服上誰都看不到。對付鄭熊他們幾個王八蛋的時候,隨便紮幾下,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沒救了。不過鋼針好辦,那種見血封喉的毒藥實在沒有地方淘換。加上姥爺那邊也等不起了,就隻好硬來了。”
說話的時候,阿錯再次轉頭看了一眼剛才出事的位置,嘴裏繼續說道:“剛才那樣的場景我計劃了很久,我也計劃找個機會打翻水杯,趁著手忙腳亂的時候動手。還對著鏡子把這個過程反複演練了上百遍,那個高個子的動作我實在是太熟悉了……”
“看不出來你還有點心思”門羅微笑著點了點頭,這才站了起來,看著阿錯說道:“現在銀行那邊應該得到律師公會的回文了,希望轉賬的程序會簡便一點,辦好之後還要準備回程的機票。”
門羅說話的時候已經轉身向著餐廳門外走去,沒有注意到阿錯跟著起身的時候,趁著他不注意將一支切肉的餐刀藏在了自己袖筒裏麵……
門羅帶著阿錯回到銀行辦事處的時候,上午接待他們的外國經理剛剛受到美國方麵的身份確認。兩個人交談了幾句之後,門羅轉頭向身邊的阿錯說道:“現在隨時都可以取錢,你是要銀行轉賬呢?還是直接要現金?”
“現金”阿錯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我不要美元,直接換成人民幣沒有問題吧?”
“沒問題”和經理溝通了幾句之後,門羅繼續對著阿錯說道:“不過要按著昨天的利率,這個你比較吃虧。”
“那就多少吃點虧吧”聽到那筆錢終於要到手之後,阿錯的臉上終於有了一點笑模樣。經過中午那一幕之後,他越發的感覺到這個叫門羅的外國人接近自己還有其他的目地。不過現在除了門羅這裏之外,也實在沒有別的辦法弄到一大筆錢。不管這個叫門羅還有什麽目地,拿到錢之後馬上就溜走,回到東北老家之後,諒門羅也沒有辦法找到自己。
差不多半個小時之後,六十多萬人民幣的現金擺在阿錯的麵前,為了結算方便,門羅一起轉過來十萬美元,換算成人民幣之後,倒是比阿錯需要的還要多出來十來萬。
將這筆錢裝進事先準備好的旅行袋之後,阿錯心裏麵懸著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從銀行辦事處走出來之後,他就開始盤算起來怎麽帶著錢從門羅的身邊溜走。這個問題從他跟著門羅來上海的時候就開始考慮了,不過隨著餐廳那場經曆之後,阿錯將之前的計劃全部推翻,重新開始計劃更周詳的辦法。
和來的時候一路乘坐出租車不同,從銀行出來之後,一輛奧迪汽車已經等在門口。見到門羅出來之後,司機小跑過來打開車門,恭恭敬敬的將門羅讓進來車內。
這個有點出乎阿錯的意料,就在他愣神的功夫,門羅的身子向裏麵挪了挪,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位置,笑著對阿錯說道:“你不是要拿著這麽多錢走著去機場吧?放心,車費我不會從遺產中扣的。”拿著一大筆現金在大街上也不安全,阿錯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坐到了門羅的旁邊。
車子開動之後,門羅從座位下麵拿出來一瓶威士忌和兩個酒杯。倒了半杯酒遞給了阿錯之後,自己也倒上喝了一口,隨後對著身邊的年輕人說道:“現在錢已經拿到了,給你外公做手術的醫院找好了嗎?器官移植手術雖然已經成型了,不過找家好點的醫院總是沒有錯的,起碼術後的排斥機率會小一點。需要我在德國找家專科醫院嗎?”
“那要謝謝你了,不過到時候恐怕還要再向你借點。”阿錯衝著門羅笑了一下,雖然話是怎麽說的,不過他已經打定了主意,抽空就給姥爺打個電話,讓他找個僻靜的地方藏起來,等自己擺脫了門羅之後再去找他會合。
“不用那麽客氣,畢竟我是你父親的代表律師,不會看到你們祖孫倆有困難不管的。”門羅將酒杯裏的殘酒一飲而盡,臉上突然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低頭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之後,對著阿錯說道:“有件事忘說了,我已經派人將你外公送上了去往德國的飛機,這個時候飛機應該已經起飛。等你再見到外公的時候,他的腎移植手術應該已經做完了。還是那句話,我是你父親的代表律師,不用謝我。”
門羅話音落地的時候,阿錯臉上的表情已經徹底凝固,本來還緊緊抱著的錢袋這時候也滑落到了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麵前這個讓他看不透的外國人,良久之後,阿錯才深深的吸了口氣,將這口氣噴出來之後,對著門羅說道:“你到底要幹什麽?”
“幫助你們啊,我不是說了嗎,我是你父親的律師,再說他在我那裏還存著律師費還沒有花完。一個是他的兒子,一個是他的嶽父,在情在理我都要忙你們的”門羅笑了一下,歪著頭看了看這個已經起了殺氣的年輕人,繼續說道:“這個不需要感謝我,感謝你父親就好……”
門羅的話還沒有說完,眼前突然刀光一閃,阿錯手裏變戲法一樣出現了一支餐刀,刀刃猛的對門羅的咽喉就割了下去。眼看著昨天晚上那一幕又要繼續的時候,阿錯的手裏突然一空,本來還緊緊攥著的餐刀突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