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傾城:噬心皇後

一縷相思

第四百九十章:雪國皇帝

書名:步步傾城:噬心皇後 作者:一縷相思 字數:6436

容菀汐多希望,這本《雪國秘史》上所提到的菀汐二字,。隻是恰好,畫像上的女人和她長得很像,隻是恰好,這個美人兒的女兒也叫菀汐。可是為什麽,在這些記錄的最後,恰好很清楚的寫著——容宋氏佳蘿記於弘德十三年夏。

她記得,父親說過,她的母親姓宋,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佳蘿。

書中所載雪國皇後宋氏佳蘿,就是她的母親!

世上怎麽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名字相同、容貌相同、就連子女的姓名也相同?除了是一個人之外,再不可能有其他的解釋!而且“容宋氏”三個字如此清晰,而且她用的,是“弘德十三年”。弘德,是風國的年號。她今年十七歲,今年是弘德三十年……弘德十三年夏,正是她出生的時候!

如若這個做記錄的宋佳蘿,隻是雪國的皇後,那麽她所用的,就不是“容宋氏佳蘿”,而應是“慕容宋氏佳蘿”。如果她隻是容宋氏,那麽就不可能對雪國的這件宮廷秘聞了解得如此清楚!所以……她們就是同一個人!

所以這上頭兒所寫的“吾女菀汐”,指得一定是她無疑!

吾女菀汐……

她記得,父親在她的一再追問下,終於告訴她她母親名字的時候,很鄭重地格外囑咐道,“絕對不能將你母親的名字說給外人聽,隻放在自己心裏就好。”

她不解,問父親為什麽。

父親沉聲道,“沒有為什麽,你隻需要牢牢記住並且照做,明白麽?”

父親很少對她這樣沒有耐心。平日裏不管她問什麽,父親都會很耐心的給她解釋。若有什麽無法解釋的,也會說明不能解釋的緣由。這樣沒來由的隻讓她照做,是第一次,所以她不會記錯。

父親從不會給她看母親的畫像、又不讓她對外人提起母親的名字……除了怕讓別人察覺到她母親的身份之外,還能有什麽別的原因呢?

不會再有其他的原因……所以,這本《雪國秘史》,的確是她母親留下來的。讓她去報仇的人,的確是她母親。

父親說,她母親是在生她的時候難產而亡,可這本《雪國秘史》的存在,卻表明她母親並不是在生她的時候難產去世的,而是因為什麽原因,來到了紫雲閣。

那麽她的母親……會不會還在這世上?

母親現在不在紫雲閣,這是一定的。所以很有可能,母親在來到紫雲閣之後不久,便離開這裏,回到了雪國……

想到這裏,容菀汐的心裏猛地提起了一個希望,心裏疼升起一陣悲喜交加的情感,漸漸的,還是喜悅更多一些。她的母親或許還活著!她或許還可以再見到母親!

容菀汐將這本《雪國秘史》揣在懷裏,吹滅了油燈,飛快地衝出了房門!她要去問問君紫夜!

既然這東西出現在紫雲閣裏,母親就一定和紫雲閣有關,君紫夜一定知道些什麽!

衝出房門跑了幾步,這才想起蟒兄來。

容菀汐忽然意識到自己有些太過激動,忙停住了腳步,深深一個呼吸,讓自己的心靜下來。

回身去等雖然爬得很慢,但卻很著急地追著她的蟒兄。

容菀汐緩緩平複了心緒,說道:“蟒兄別著急,我們慢慢兒走也來得及。”

反正君紫夜就在紫雲山上,也不能逃了。以君紫夜那樣的性格,若是能告訴她,她隻要一問,君紫夜就會告訴她,絕對不會故意拖延賣關子。若是不能告訴她,她就是去得再快求得再多也沒有用。

既然結果並不取決於她、也不是她用心籌謀就能更改的,容菀汐反而坦然得多。摸了下懷裏的《雪國秘史》,仿佛,能感受到母親的氣息。

如果母親還活著……哪怕遠隔千裏萬裏,就算踏遍千山萬水,她也要尋到母親。不管是多麽危險的事情,怕是直接讓她親手殺人,她也會跟著母親、為母親去做。

她外祖家滿門性命,皆喪於那位奸邪狡詐的麗妃之手。如今麗妃母子,卻在雪域天宮裏自在逍遙……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血海深仇,豈能不報?

容菀汐帶著蟒兄,腳步平靜沉穩的走在月光籠罩下的紫雲山山頂。她的麵色,同她的腳步一樣平靜。可心裏,卻漸漸的,充斥了濃濃的仇恨……

懷裏揣著的這本書、連同其上記載著的事情,恍似本身就帶有濃重的恨意,隻要挨上了、碰上了,就是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懷裏的書不會說話,容菀汐的心也不會說話,但這兩者,在緊挨著的時候,卻恍似交流了一番,達成了某種共識……仇恨,就這樣在一步步平穩的腳步裏,緩緩地、卻牢牢的,紮根在心底。

她無法忽視母親在那冰天雪地裏奔跑的模樣,她無法忽視母親帶著憤恨和不甘、絕望地跳下懸崖的模樣……這些,她雖未親眼見過,但卻勝似親眼見過。恍似,親身經曆過一般。

她不知道她的父親、母親,或者還有老閣主、雪國先皇之間,到底有怎樣的過往,她隻知道,她看到有人想要逼死她的母親、她看到有人殺了她的外公外婆、她的舅舅、她的表兄弟們……她看到,滿目的血紅,在那冰冷的天地間……放眼望去,滿是她族人的鮮血,她的身上,和他們流著一樣的血。

而造成這一切的,是那個現在依舊在雪國深宮中,安穩生活著的雪國太後。

她的母親說,菀汐,血海深仇不渴望……

越到君紫夜的寢居,容菀汐的腳步越是沉重。她自然也意識到這股仇恨所起的突兀,突兀……突兀麽?卻也並不突兀。

人無法忽視這些由血脈所帶來的東西,就像對爹娘的感情、對家族的維護,這些,都是隨著血脈,與生俱來的。同樣而來的,還有血脈賦予的卑微、榮耀、承恩、或仇恨……

君紫夜是一個心靜如水的人,容菀汐不想讓自己心裏的混亂影響到他,她也不想縱容自己被這由父輩往事而起的仇恨蒙蔽了心智,因而將腳步愈發的慢了些,呼吸愈發的平緩了些。

但凡是個有血有肉的人,總沒有永遠沉靜如水的時候,容菀汐覺得,就連君紫夜也不例外,他隻是還沒有遇到能讓他心亂的事情罷了。所以對於自己心裏的感受,恨也好、期待也好、混亂也罷,她都能坦然接受,並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妥當的。

每每遇到這樣混亂的時候,她並不排斥自己的混亂、也不懼怕這些混亂,因為她知道,她自己有能力將心境調節好。

她不會被這些混亂驅使著,而做出什麽錯誤的決定,更不會因此而采取什麽錯誤的行動。

自小兒便這樣要求自己、便這樣給自己打氣,久而久之,混亂之時的及時調節,就成為了一種習慣。

到了那眾星捧月般的紫玉牆壁琉璃瓦的巍峨殿宇外,容菀汐剛要敲門,忽聽得裏頭傳來了一個陌生的聲音:“這是怎麽搞的?我說老君哪,你手下的那些人辦事兒也太不靠譜兒了吧?我興衝衝的親自來了,結果你就給我這麽一個假得不能再假的破珠子!早知道這是假的,我就不來了!”

與其說這人是在抱怨,還不如說他是在向君紫夜撒嬌。

怎麽回事?難道……君紫夜這樣的人,也有朋友麽?

若非與君紫夜的關係十分親近,怎麽可能會用這樣的語氣和君紫夜說話?不了解君紫夜的人,不知道君紫夜其實很好脾氣,定然一句重話都不敢和君紫夜說,哪裏敢這樣埋怨君紫夜?

因著好奇君紫夜會做出怎樣的回應,也因著不想要打斷他們的交談,容菀汐便並未敲門,而是很不厚道地做起了偷聽之舉。

夏夜裏,房門是虛掩著的,容菀汐站在門扇邊兒上,能將裏頭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也可見,君紫夜是一個十分坦蕩的人,幾乎是事無不可對人言,不會坐那些關起門來偷偷摸摸說話的事兒。

君紫夜淡淡道:“我又沒見過雪域天珠的模樣,底下的人,隻根據你所提供的線索去找,世上長得奇怪的珠子千千萬,找錯了是再正常不過。”

“你啊你……”那人好像是被君紫夜的雲淡風輕弄得沒法子,頹然道,“你是不懂我心裏的苦……你在這紫雲山上逍遙自在,沒人管著沒人壓製著,紫雲令一出,天下諸方紫雲閣徒眾一擁而起聽你號令。可是我呢……”

“空有個皇帝的位置,哪怕是聖旨一出,都沒有人能將我的話放在眼裏,還不是要看慈儀宮那邊的眼色?”

那人一聲長歎:“這傀儡的日子啊……我是過夠了……若無雪域天珠,我何時才能翻身?”

這番話,聽得容菀汐心內一驚!

皇帝?雪域天珠?慈儀宮?傀儡?

難道這人是……雪國的皇帝?

看到友人愁苦的模樣,君紫夜隻是淡淡搖搖頭,很生澀地勸說道:“凡事急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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