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嗬……真的假的啊?蕭師兄,怎麽之前沒有聽你提起啊?”華少暉不相信,“該不會是你看我如此熱情用心地追求趙師妹,想著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想讓你崇陽劍閣的美人兒落入我們風華劍閣的手裏,所以故意編了個婚約來誆我吧?”
“這種事情豈可兒戲?”蕭河道,“華少暉,我看你也是名門正派的弟子,因而一直以來不願與你太撕破臉皮。但你卻如此不知好歹,一而再再而三地糾纏我趙師妹。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我與你亮明了我與趙師妹的婚姻之約,你若再敢冒犯,可是棄江湖道義與不顧,休要怪我與你翻臉!”
“哎呀……蕭師兄,既然如此,你怎麽不早說嘛?你若是早與我說了你同趙師妹的婚姻之約,我豈會如此冒犯呢?但現在的情況是,我已經冒犯了,你才同我說,未免會讓我覺得你是故意誆我嘛!但即便是蕭師兄你故意誆我,也沒關係。既然你也對趙師妹有意,我就賣一個人情給你,不和你搶了!”
聽得華少暉這一番看似囂張,但實際上卻是很好脾氣的言語,容菀汐回身對宸王笑道:“看到沒有,這就是江湖中的好色之徒、紈絝公子,若是你二人坐在一起喝一壺,一定相談甚歡、相見恨晚哪……”
“我和他可不一樣,他這樣的好色,屬於好色的下乘境界,而我,則是好色的上乘境界。”宸王得意道。
容菀汐覺得他的話挺有趣兒的,問道:“何為下乘境界、何為上乘境界?”
“下乘境界就是華少暉那種,主動去追女人,還被人嫌棄著、討個沒臉。而如我這般的上乘境界,便是我往那美人兒麵前一站,拋一個眼神兒給她,她就自己樂顛顛兒地過來了。當然,這是由自身魅力所決定的。本王有這種可在上乘境界的魅力,可是華少暉沒有。”宸王的自我感覺很是不錯。
容菀汐笑笑,他這一番話,倒是讓她無從反駁。華少暉在外麵,她是不方便出去的。剛想要關門回屋坐一會兒,就聽到華少暉那令人討厭的聒噪聲音又傳來:“蕭師兄,既然你的未婚妻我碰不得,那你們門下那個女扮男裝的小師妹呢?”
“小師妹……小師妹……”說著,竟然不等蕭河的回答,自己往院子深處走去,去找人了。
宸王起身,覺得這時候是該他出手了。
菀汐不是說,蕭河的話很爺們兒嗎?他要讓她瞧瞧,他也是很爺們兒的。
“小師妹……”華少暉的聲音近了。
“還真被他找到這邊來了。”容菀汐道。
華少暉在青柳院裏大喊大叫的,但實際上,卻也隻是熱情了一點兒而已,倒也不是什麽太失體統的做法。
因而蕭河由著他喊了一會兒,以為他找不著人,自己就回去了。
但是看到華少暉誤打誤撞的,真的往宸王和王妃的屋子那邊去了,哪兒還能由著他再胡鬧?
“華少暉,你休要在我崇陽劍閣的院子裏張狂!”蕭河提劍快步追上了華少暉。直接騰空而起,從華少暉的頭頂飄過,穩穩落在華少暉麵前。
見蕭河出手了,崇陽劍閣的其他幾人豈能幹看著?齊子風、魯子越、李子明和薛子逍都衝了出來,圍在了華少暉身後。
容菀汐在房中看著,見此情況,覺得頗有不妥。
由始至終,華少暉也沒有說什麽出格的汙穢之語,就隻是玩笑般喊了幾聲而已,崇陽劍閣這邊卻拔劍相向,未免把事情給鬧大了。
因而推門而出,笑道:“華師兄可是找我麽?”
聽到容菀汐的聲音,華少暉向這邊看來,向她揮揮手,笑道;“正是哪!小師妹,你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你用那香蕉皮惡心我的事兒,我原是生氣的,但是後來想想,覺得很有趣兒呢!想請你吃酒,向你討教一些捉弄人的法子呢!”
華少暉好像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處境有多尷尬似的,完全沒察覺到自己正被利劍包圍著呢,還有心思這般細細解說。
“華師兄……”容菀汐剛走到蕭河身旁,就聽身後響起了宸王的聲音,“你要請我娘子吃酒,可經過我的同意了?”
說話間,宸王已經走到容菀汐身旁了。伸手攔住了她的腰,把容菀汐箍在自己身旁,笑道:“華少暉,我與菀汐是拜過天地、拜過高堂的正經夫妻,既有夫妻之名,又有夫妻之實,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容菀汐狂汗……心想你就算要逞英雄,能不能換一個招式,有個性一點兒的。別和人蕭河學啊,人家怎麽說,你也怎麽說。
“哦?”華少暉上下打量了宸王一眼,“你是……我怎麽從沒見過你。”
“這是我小師弟”,容菀汐很爺們兒地拍了拍宸王的肩膀,笑道,“不過他說的是真的,我們真的是夫妻。”
“嗬嗬……嗬嗬……”華少暉打量了一下宸王、又打量了一下容菀汐,搖頭笑笑,瀟灑地一揮手,道,“得,算我這一次沒看準獵物!”
“小師妹,小師弟,我祝你們二人白頭偕老,百年好合!”華少暉說著,向他二人一抱拳,倒是頗為義氣的樣子。
“一定。”宸王也一抱拳,像模像樣地說道。
這兩個字雖短,但說得是堅定有力、信心十足。
容菀汐聽得,不禁一瞬錯愕,看向宸王。看向他的眼睛……卻發現,這雙含著笑意的眼睛裏,也是如同他的話語一般的,無比堅定的神色。
咳咳……還不如不看了。一看之下,誤會更大了……
“哎……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啊……”華少暉手握著一把折扇搖著,另一隻手輕輕拂開了李子明的劍,悠然地闊步離去了。
看到華少暉如此反應,容菀汐笑道:“蕭師兄,想來是你一直誤會了華少暉。我看他倒不是一個不分青紅皂白的混蛋,還是很有些原則的。知道不該冒犯的,便不去冒犯了。”
“看他今天的反應還不錯,也算得上是一個君子了。”蕭河說著,收起了長劍。
笑道:“陳兄,是我照顧不周,讓這華少暉對小師妹起了歹心。”
“無妨,不是你照顧不周,而是我娘子太過貌美。要怪,也要怪我嶽父嶽母,為什麽偏要把她生得這幅模樣兒?”
宸王攬著容菀汐腰的手,很自然地緊了一下,貼近了她的耳邊問道:“菀汐,你說是不是?”
“是個屁!”容菀汐氣得一跺腳!
“嗷嗚……”隨即,便是宸王一聲痛苦的哀嚎。
“哎呦……”在場之人無不掩麵,不忍直視啊。
容菀汐忙回身看去,之間宸王抱著他那一隻沒有傷到的腳,正單腿蹦著呢!但因為另一隻腳也是傷了的,所以這麽蹦著,另一隻腳也疼。落下了右腳,用右腳來支撐,以緩解左腳的疼痛,“嗷嗚”一聲兒,右腳疼。落下了左腳,用左腳支撐,左腳疼,又是“嗷嗚”一聲兒……
然後……容菀汐就看到宸王這般左右**替著,邊發出痛苦的哀嚎,邊頑強地回房間去了。
“嗬嗬……嗬嗬……幾位師兄,你們去忙哈,我去看看他。”容菀汐指了指房中。
“快去快去……”幾位師兄同時擺手催促道,好像很同情宸王的樣子。
容菀汐回到房中,看宸王雙腳懸空著躺在床上,一臉痛苦的樣子,心裏可是好不心疼啊。畢竟她本沒有讓他的傷勢加重的意思,她是無意的啊。
“不要緊吧?”容菀汐湊上前去,也不嫌棄他的鞋子髒,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
“哎呦……”宸王邪乎起來。
“哪兒那麽嚴重啊?”容菀汐這次是很用力地打了一下。
看到他還有心思邪乎呢,就知道其實是不太嚴重的了。雖然她那一跺腳的力道有多大,她自己也是清楚的。
宸王倒也是收放自如,忽然就不邪乎著說疼了,而是問道:“怎麽樣?剛才我出去亮明你我關係的時候,可算爺們兒?是不是比蕭河強多了?你可感動?可有那麽一些些動心?”
“這不是應該的嗎?”容菀汐瞥了他一眼,“我倆原本就是夫妻,我受到了別人的調戲,你理應挺身而出。哎……”
容菀汐搖搖頭:“隻是你看看你那副笑嘻嘻的樣子,再看看蕭師兄那拔劍怒視的樣子……哎,簡直天差地別啊。如果剛才你是拔劍而出,二話不說地就去和華少暉單挑兒,我想我會很為你的霸氣所折服的。”
“我是傻子啊?我明明打不過他。”宸王道。
“你……”容菀汐拽起枕頭,把整兒枕頭呼在了他的臉上,“難道你不應該明知道打不過,還要豁出命去嗎?既然要騙人,你就要做得逼真一點兒啊!騙人你都不肯下功夫,你讓我怎麽可能動心?你當我傻子啊?”
真不知道他那花言巧語的本事哪裏去了?怎麽這時候忽然變得這麽誠實了?誠實得反而有些蠢啊。
“可是我不想再你了,我想玩兒真的。”宸王拉下了枕頭,隻是露出了一雙眼睛,含笑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