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下雨天行路確實是件痛苦的事,尤其是在沒有水泥路,並且還要避開稍微平坦一點的官路的時候。
範小魚抱著小狐狸貝貝,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泥濘的地裏,布質的鞋麵終於滿是濕泥,腳步沉重不說,腳底也因滲進了水而變得濕滑滑的十分難行。
NND,這兩個家夥最好有一個不得不在這種壞天氣裏拋家別舍的好理由,否則她可饒不了他們,她現在鞋子早全濕了,衣服也半濕,被風一吹更是冷颼颼的,簡直是渾身都難受的要命。
“爹,冬冬可以自己走,爹爹背一會姐姐吧。”範通背上的範白菜見範小魚又差點滑倒,忍不住再次乖巧地道。
“沒事沒事,”範小魚忙揚起笑臉,隨手抹去臉上的濕意,“這點路對姐姐來說還不成問題。”
要不是所有的行李都由範岱一個人扛了,她早就竄到範岱的背上把他當牛馬騎了,誰讓他是罪魁禍首,俗話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看範岱那神情,明顯的也是對人家有點意思,所以那個郡主才會死纏爛打地非要嫁給他不可。否則的話,隻要定力真,管它是粗鐵棒還是細繡花針,都奈何不了鐵石心腸,那個郡主也就自然而然會打消傻念頭了,畢竟人家當時才不過十五歲,初戀固然可以很美好,但不一定非要一戀就是終身嘛!
再說了憑人家郡主的身份,難道還愁嫁不出去嗎?
“小魚,你再試一試那天奔跑的感覺,隻要調整好呼吸,放鬆身體,這路自然就會好走很多。”
範通輕鬆地走在她的旁邊,同樣是走在泥地裏,而且還背著一個人,他的腳底卻比範小魚幹淨了很多。再看範岱,同樣也是,四個人之中,除了背上的範白菜不算,就隻要範小魚一個人最為狼狽了。
“對啊,再試試,說不定這一次你就跑起來了。”範岱也攛掇著。
“哼,你說的簡單,我看你是存心想看我出醜是吧?”範小魚沒好生氣地白了範岱一眼。
她不是沒有試過像那樣好像腳尖點地就可以跑起來的愜意感覺,隻是不知怎麽的,那種潛藏在她體內的力量卻飄忽不定地十分難捉摸,就好像是小說中那個大理王子蹩腳的六脈神劍般,時靈時不靈,好幾次都差點摔倒,把懷裏的貝貝嚇的嗚嗚叫。
“姐姐,你就再試一次吧。”範白菜也使勁地給她鼓勵,伸出了手,“我來幫你抱貝貝。”
“好吧,看在冬冬的麵子上,我再試試。”冬冬一出麵,範小魚立時放軟了聲音,把小狐狸遞給了她,然後走到一旁的草叢邊,扯了一把青草用力地擦著鞋子的側麵和底部,好讓步子盡量地輕鬆些。
這一甩,差不多甩掉了半斤左右的泥濘,範小魚又走了兩步在新的草叢裏抹了抹腳底,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地放鬆心神,告訴自己這風其實是春風,這細雨就是那無聲地潤澤萬物的甘露,而腳下,則是一如昨晚那結實僵硬而且平坦的土地。
吸氣,吐氣,昂首,挺胸,睜開雙眼,跑……
迎麵而來的風突然猛烈了起來,雨絲也更細密地打在了範小魚的身上,以一種外表柔弱實則強悍的姿態滲透她的衣服和軀體,可她不在乎,她真的一點兒都不在乎,隻因那種飛奔的感覺又重新盈滿了她的胸腔,她跑起來了,她又跑起來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範通和範岱也跟著跑了起來,兩個高大的身影一左一右地陪伴著她在風雨中馳騁,如三匹野馬般自由自在,逗得冬冬不住開懷大笑……此時此刻,若是有人無意中看見了這一幕,定然會十分吃驚他們這一家如此和諧的速度和氣氛。
風摧不了,雨打不濕,快樂就那樣簡簡單單地飄飛在這個崎嶇的山道上。
……
不過興奮歸興奮,濕透的衣服還是要烘幹,人也是需要休息吃飯的。
當範小魚看到眼前終於出現一座小院的時候,實在是感動的要命,浪跡天涯,以前她總覺得這四個字浪漫的不得了,努力工作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希望自己能有閑錢去各地旅遊,不過那都是建立在交通便捷的前提下,像現在這樣需要用雙腳走路的……唉,還是能省就省吧!
或者,她的下一步目標應該是先買輛驢車?雖然慢一點,但至少可以讓她的小腳丫少受點兒罪。
範小魚這邊在心裏嘀咕著,範通已上前禮貌地敲開了那座小院的門。
“你們找誰?”隨著院門的打開,一個頭發花白的頭顱謹慎地探了出來。
範通忙道:“老伯,我們是行路之人,這是我的弟弟和一雙兒女,隻因我們趕了一天的路,身上都濕了,所以想借貴處歇個腳,烘個衣服,還請老伯行個方便。”
那老頭看了看範小魚和範白菜,猶豫了一下,說了一聲“我先問問主人”,然後立刻把門給關了。
四人等在門外,不一會那門又打開了,還是那個老頭:“我家主人說了,看在你帶了兩個孩子的份上,可以把偏房借給你們用一晚,不過我家主人的脾氣有點兒怪,十分不喜歡陌生人,你們若是答應不會亂走,而且等到天一亮就離開的話,就讓你們呆一個晚上。”
範通連連點頭,表示隻要有一個棲身之處,其他的概不敢奢求,更不敢打擾主人休息,一家人才終於如願地進了院門。
這座院舍外麵看起來並不大,房舍也低矮,但一進來卻發現也不算小,應該是座兩進的院子,前院四間偏房拱著一間正廳,廳後應該是主人居住的正宅,看規模也該是戶中等人家。隻是奇怪的是,除了老頭外,竟瞧不見第二個仆人,前院裏也冷冷清清的。
那老頭帶著他們來到最邊角的一間堆放著雜物和柴火的房間,又給他們找來一把掃帚和一塊抹布,讓他們自行打掃,再次告誡他們絕對不能隨意離開這間屋子。
範通都一一答應了,並掏出銅錢說是當借宿的費用,那老頭卻擺了擺手:“不過是借個空房罷了,沒什麽所謂,我現在去給你們燒些熱水,再拿點吃的,你們早點休息。”
人家堅持不肯收錢,範通隻好千謝萬謝,忙表示自己等人去燒就可以了,那老頭卻不放心,還是親自陪在一旁,直到範通拿著吃食熱水炭火等回到房裏,並且又叮囑了一番才不放心地離去。
“這個老頭真怪。”老頭一走,範岱就嘀咕開了,“這座院子也怪,明明看起來像是常住人的,也一個人影都瞧不見,好像都躲起來似的……”
“老二,不要胡說,人家肯收留我們已經夠恩德了,不要背後探究議論主人家的隱私。”範通正色道,順手找了根杆子遮擋起來先讓範小魚換衣服,並倒了一盆熱水給她,接著又去忙著鋪床給姐弟倆睡。
範岱不以為然地閉上了嘴,也找了幾根樹枝交叉著架了起來,隨手把濕衣掛了上去。
範小魚卻不管這麽多,迅速地擦了一下身就換上幹燥的衣服,好出去泡腳,不用說,走了一天的路,她現在的腳一定已經被泡的發白了。
………………
PS:親親們,對不起啊,昨天本來是兩更的,可是因為人有點不舒服不知覺地就睡著了,今日補上,晚上還有一更,明日依然是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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