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然,我們就在那附近棲息著。不過由於歸墟之眼的快要打開,我們的族人已經遠離那個地方,免得到到時候被歸墟吞沒。而且,已經有一支人類在那邊活動,我想這次人你是認識的吧?”
陳四和古風淳都知道,鮫人說的人應該是秦川。兩人默默點了點頭。鮫人又擺了擺魚尾,說道:“巫王,我們在歸墟之眼再見麵吧。”說完,一個倒插,撲進了水裏,鮫人就沒有了蹤跡。
羅小丹在一旁沒有說話,此刻她再也忍不住,對著古風淳問道:“你什麽時候變成了巫王了?”
古風淳一臉的無奈,聳了聳肩膀說道:“我一樣覺得莫名其妙。”他眼中的餘光望向陳四,自己已經不是第一次被稱為巫王了,徐福更是直稱他為陛下,也不知道被秦川聽到會是什麽感受。陳四卻低著頭,默默地看著海中的月光出神,不知心裏在想著什麽。
看到陳四這個樣子,古風淳也有點好奇起來、問道:“陳四,你在想什麽?”
陳四搖了搖頭說道:“沒,隻是一向問題沒有想通而已,現在也是無從說起。等我理清了頭緒後再跟你說吧。回去吧。”陳四的語氣出奇的平淡,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
古風淳默默地點了點頭。
回到了軍艦上,船上的大部分水兵還是一臉的失魂落魄。隻有索仁嘉措滿臉紅光,好像有什麽喜事一般。陳四看不到納爾遜,於是問旁邊的水兵納爾遜去了哪裏,大兵回答說納爾遜在走道上睡著了,此時已經被扶了回去休息了。
陳四啞然失笑,原來納爾遜也那麽菜,竟然被鮫人的歌聲給催眠了。索仁嘉措見三人從小艇上來後,連忙走了過來,對著陳四三人合掌頷首。
“上師,這是為何?”古風淳見索仁嘉措走過來行禮,很是不解。這索仁嘉措雖然是看上去很是謙和的樣子,但是他大多數的行禮都是出自於禮貌而已,絕沒有像現在這麽謙遜,所有的動作都是那麽自然。
“嗬嗬,托諸位的福,索仁今夜聽聞天籟,心中有所徹悟,明白過去的數十年的荒謬怪誕,實在有違佛心,若不是今晚,索仁這生終究是墜入魔障當中了。”索仁嘉措的態度很是謙卑。索仁嘉措並沒有說謊。他自幼聰敏,被指派服侍大喇嘛,對佛學鑽研頗深,不過卻受到了大喇嘛的影響,最終在修佛的道路誤入歧途,修佛之人竟然以殺戮為手段去做事,雖然他手上沒有直接沾染到腥血,可是大喇嘛每一道指示都是通過他發出,心裏久而久之,也如同大喇嘛一般,口中宣佛,心中卻滿是暴戾,今夜突然聽到鮫人那蕩滌靈魂的歌聲,索仁嘉措心中有所感觸,終於醒悟了過去數十年所犯下的錯誤。
古風淳聽到索仁嘉措的話,微微一笑。“恭喜上師,正所謂,不悟,佛是眾生,悟,眾生皆佛嘛。上師既聞佛道,當行佛家應行之事。”古風淳對佛教經典隨手拈來。
索仁嘉措合手稱是。陳四趣味看了索仁嘉措一眼,說道:“那上師還會參與這一次的活動麽?”見索仁嘉措無欲無求的樣子,陳四還真擔心這禿驢臨陣變卦,甩手走人了。在陳四裏麵,索仁嘉措參不參與並沒有太大個關係,可是索仁嘉措卻說歸墟之眼下麵有著一個恐怖怪獸利維坦,如果沒有索仁嘉措在場,那可是很麻煩的事情。
索仁嘉措微微一笑,說道:“既然來了,就應該參與其中,不過那最終的結果,就隨佛緣吧,有緣可得,無緣則當是一場曆練了。”看著索仁嘉措一臉灑脫的樣子,陳四笑了一下。不過他卻不會像古風淳一般輕信他人。作為一個極其優秀的軍事指揮家,生性多疑的陳四並不可能因為索仁嘉措的一番話而放棄了對索仁嘉措的戒備。他最戒備的人,就是那些平時看起來不顯山水之人。這些人雖然看起來無欲無求的樣子,可是實際卻是,這些人的欲望比任何人的都要大,一旦被他們抓住機會,他們的本性就會暴露無疑。陳四有理由相信,這個索仁嘉措之所以變得如此低調,那是因為他所求必大。
回到倉房裏,陳四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與肖忠華聯係,通過衛星電話,陳四已經確定了肖忠華的位置,肖忠華正和其他幾艘船慢慢地接近了秦川那邊,日夜監視著秦川那邊的動靜。秦川也不理會這幾艘漁船。他知道,隻要自己不動手,這些人就不會采取攻擊,頂多是不時騷擾一下,影響自己的進度。好為陳四騰出有效的時間來。為了應付肖忠華的騷擾,秦川也相應做出了反擊的姿態,兩艘武裝直升機一直盤旋在漁船周圍,隻要肖忠華的漁船一旦靠近它們的警戒線,兩艘直升飛機就前來驅逐,並且做出攻擊的趨勢。不過在沒有得到陳四和秦川的首肯之下,誰都不敢率先挑起戰爭。
大家都明白,時間已經所剩不多了。
與其把時間浪費在這無謂的對抗上,不如多一點時間來確定歸墟之眼出現的位置,爭取獲得更大的主動權。雙方都明白,歸墟之眼一旦出現,那就是雙方作戰的時候了。一場爭奪歸墟之眼的控製權的戰爭一旦打起來,那肯定是異常激烈。要不然雙方也沒必要組織起這麽龐大的隊伍過來。隻需要己方的人阻擋住對方一個小時,那對方就無法進入裏麵。看樣子,秦川好陳四有想把對方阻擋在這外麵。在之前,陳四並沒有這麽大的把握,可是有了納爾遜的摻和進來後,他的勇氣就十足了起來。這驅逐艦上武裝的武器比起秦川那邊的小軍艦來說,完勝是毫無疑問的。
“你的任務,就是不惜一切代價拖住他,不要讓秦川的人進去!知道沒有!我們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陳四壓低著聲音說道。
肖忠華隻傳來了一聲“是”,就掛斷了電話。陳四籲出了一口氣,盯著床鋪上的金屬架,喃喃說道:“秦川,我們終於又能夠真正交手一把了,上一次我們的交手,我都已經忘記是什麽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