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室的旖旎春色,地上床上散亂著男人女人的衣服,空氣中彌漫著奢靡的味道,隨著一聲呻吟蕩在安靜的房間裏,兩具交疊的身體靜靜的沉在床上。
蘇靜若麵色潮紅,迷離的眼神盯著天花板,蘇亦琛撐起身子,將軟如泥的女人抱進浴室,衝洗幹淨後送到衣帽間。
她又穿了次衣服,站在化妝台前,又畫了個精致的妝。
隻是這次,手抖得更厲害了,她在心裏暗自腹誹,為嘛參與一項運動,兩人在體力上的消耗卻如此懸殊。
去公司的路上,蘇靜若想起那幅畫,蘇亦琛問她那個女人是誰時,她說不知道是誰,她隻在很小的時候見到過這個女人,她抱她,還對她笑,叫她名字時,眼睛也笑彎彎的,聲音很甜美。
她在學習繪畫的第一個月,畫了這個女人的素描像,時過進遷,她第一次看到自己這張臉時,確實有一瞬似曾相識,現在再對比那張素描像,的確是相同的一張臉,隻是她比素描像的女人要年輕。
那麽,她是誰呢?
她也很想知道。
F國
淳於敬威嚴的坐在辦公桌後,垂眸看著公文,門被敲響,他應了聲,“進來。”
門敞開,一聲沉重的手杖聲撕裂辦公室的寧靜,淳於敬繼而抬頭,“祖父!”起身繞過辦公桌走去。
淳於敬關了身後的門,扶著老人,“祖父,您怎麽來了?快坐!”
淳於文仲緩緩坐下,淳於敬吩咐秘書去倒了杯茶送來,秘書放下茶,轉身離開。
“祖父,您有什麽事嗎?”淳於敬十分清楚,祖父上次來他辦公室已經是一年前了,那是弟弟將莫家的孤女救回的第三天,這次恐怕也是因為他吧。
淳於文仲端起茶杯,緩緩喝了口,儒雅的舉止放下,一臉嚴肅的說:“敬,我要去趟X國,明天下午的飛機。”
淳於敬微愣,“什麽?祖父,您去X國做什麽?”
“去會會那個蘇靜若。”淳於文仲說時目光冷而靜,久經政界的老人,底蘊足,內涵深沉,就連閱曆都是普通人無法比擬的,他的沉穩與老練,從一雙如梟隼般的黑眸中便能敏感的察覺。
“祖父,您以什麽事由出使X國?”淳於敬疑惑。
祖父的身份特殊,過境會立刻被X國安全部察覺,到時他與昊的見麵,將如何解釋?
一國的前總統私下與他國的商業精英見麵,會引起轟動的。
“誰告訴你我要通過正常渠道去了?”
“……!”淳於敬一時語塞,“祖父,長時間的超低空飛行,您身子能受得了嗎?”
淳於文仲眉心一蹙,擺手道:“我還沒老呢!”
口氣明顯帶著怒意,淳於敬聽得真切,心裏咯噔了下。
淳於兄弟倆自小被淳於文仲嚴加管教,對於長幼尊卑,教條禮節十分注重,在長輩麵前要時刻保持恭敬的態度。
所以在淳於文仲發脾氣時,淳於敬隻有默著低下頭。
“祖父,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很掛念您的身體。”
“好了,我有分寸。”淳於文仲起身,拄著手杖朝外走,“好了,不耽誤你工作,記得將明天的空中防禦網打開。”
“是!”淳於敬應道。
空中防禦網是幹擾其他國家空中雷達及衛星的係統,直升機通過超低空飛行,從F國穿越兩個國家然後抵達X國,這段路程隻要有這個係統保駕護航,是絕度不會被任何空中雷達及衛星探測到信號的。
……
蘇氏集團
‘叩叩!’總裁辦公室的門被敲響,蘇亦琛垂眸看文件,“進來。”
門打開,閔延生走進,“蘇總。”
蘇亦琛放下筆,抬頭看麵前的人,打量他的氣色後,說:“出院了怎麽沒多休息幾天?”
閔延生恭敬的回:“在病房裏躺太久,身上都僵了,況且我也痊愈了,該回來幫蘇總分擔繁忙。”
“嗬……”蘇亦琛輕笑,“延生,你也要變成工作狂了。”
閔延生微笑著說:“老板都這麽努力,我自然也不能落後。”
“住院後,你嘴甜了不少。”蘇亦琛說完,低頭繼續看文件,閔延生撓了撓頭,被誇得渾身雞皮疙瘩竄起。
“蘇總,K那邊來消息,三明山道橋建設的二包施工員已經找到,我們準備去把人帶回來問話。”
蘇亦琛一目十行的看文件,輕‘嗯’了聲。
閔延生離開後,易又輝又帶著文件走進,將文件夾放在桌上,說:“蘇總,這是清濱物流碼頭送來的賬目,請過目。”
蘇亦琛將手頭上的文件簽署好,放在一旁,一摞文件推過去,“這些是急需處理的,你一會下發都各個部門。”
“是。”易又輝將文件抱在懷中轉身離開。
蘇亦琛拿起清濱碼頭的運輸賬目,視線在一處一百萬噸的紡織品上掃過,指尖從運輸日期一直向後劃去,直到委托公司顯示皇甫集團時,他頓住了。
心裏暗道,一百萬噸的紡織品?什麽時候皇甫集團也搞起這東西了?
這批貨剛出港不久,按照時間推算,還沒離開X國海域。
他立刻打電話聯絡清濱物流港經理柯培軍,電話接通的一瞬,傳來柯培軍敬畏的聲音,“蘇總。”
蘇亦琛沉聲說:“柯經理,皇甫集團委托的一百萬噸的紡織品你們查驗過了嗎?”
這批紡織品數量巨大,他有印象。
柯培軍回:“查驗過了。”順便又帶了句,“我們的安檢員與海關屬的人一起檢查的。”
蘇亦琛隱隱覺得哪裏不對,蹙了蹙眉,海關署?
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柯經理,立刻聯係運輸船隻不要離開領海,重新開封檢查那批紡織品。”
“……”柯培軍遲疑了下,“蘇總,貨物開啟後,若是沒發現問題,我們是要承擔賠償責任的?”
蘇亦琛淡漠的眼神盯著手中的筆,“照我說的做,責任我擔著。”
“是。”柯培軍應道。
既然老板都發話了,他一個小小的經理隻有照做。
蘇亦琛掛了電話,淡茶色的眸子微微一睨,帶著危險的寒光,“海關署署長是皇甫雲龍的舊部下,是皇甫熠一個學校的學長,兩人之間的關係非同一般,他就不信海關署的人突然聯合檢查是巧合!
電話另一端,柯培軍正在聯係女神號貨輪船長祁世傑,通過塔台聯絡到人時,祁世傑小小的驚訝了下。
“柯經理,有事嗎?”祁世傑拿著艙內的電話,並同時指揮航向。
“祁船長,立刻停船,派船員去檢查56-78號集裝箱,申報單上填的是一批紡織品。”
“發生什麽了?還要停船?”祁世傑問。
“讓你停你就停,哪麽多廢話!”柯培軍道。
祁世傑碰了一鼻子灰,“好,我立刻安排船員去檢查。”拉下停船的汽笛,船員立刻行動,拋錨。
“檢查完結果,通知我。”
“明白!”
……
一小時後,柯培軍接到電話,他臉色越發陰沉,眉心也漸漸蹙起,低沉的聲音說:“好,我知道了。”
電話撥通蘇亦琛的辦公室,後者掃了眼號碼,嘴角冷笑,看來是查到什麽了。
按照時間,若是沒事半小時前就該匯報了,現在過了一個多小時,必是查到了。
“蘇總,我是柯經理。”
對方語氣沉重,蘇亦琛卻雲淡風輕,“查到什麽了?”
柯培軍默了一秒,凝重的聲音說:“軍火。”
男人微垂著眼,纖長的睫毛在眼底遮下一片神秘莫測的暗影,“將集裝箱原封不動的封存,按照預定航線行駛。”
“……”柯培軍目光一滯,隨後低低的吐出兩個字:“明白。”
柯培軍不明白,為什麽發現了走私軍火後,蘇亦琛不上報給X國海關總署,而且帶著這麽一大批軍火,萬一被其他國家的海警發現,可就是擔著協同走私的罪名,那時候不禁運輸集團跟著受牽連,連清濱港口都會承擔連帶責任的。
真搞不懂,這個總裁到底在想什麽!
蘇亦琛黑眸幽深,皇甫熠將這麽一大批軍火費盡心機的隱藏在布匹之內,不就是想掩人耳目的交易麽!
他從辦公桌下拿出那部專線聯絡的手機,撥通了對方的號碼,電話響了三聲被接聽。
低沉的聲音傳來,“喂。”
蘇亦琛漠著臉,冷冷的說:“下午三點有一艘女神號貨輪會抵達普菲港,你暗中派人跟著56-78號集裝箱的貨物,看看運到哪裏。”
“哪裏有什麽?”對方問。
“軍火!”
“!”淳於敬黑眸一厲,“貨物委托人是哪間公司?”
蘇亦琛淡淡的答:“皇甫集團。”
“明白了。”淳於敬想起祖父要去X國的事,而話筒中傳來蘇亦琛道別的聲音,“沒事的話,我先掛了。”
“等等!”淳於敬覺得還是有必要提醒下他,“什麽事,哥?”蘇亦琛問。
“祖父明天下午回去你那裏。”淳於敬說。
“……”
“昊,他是去找蘇靜若的。”頓了頓,“你自己想辦法吧。人留不留的住靠你了!”
這是他的肺腑之言,雖然淳於敬也覺得蘇靜若並不適合昊,但心裏還是顧念兄弟之情的,弟弟從小執拗,他的性子他這個做哥哥的自然清楚,若是祖父突然而至,恐怕會令兩人措手不及的。
須臾沉默後,蘇亦琛說:“謝謝哥的提醒。”
淳於敬目光柔和了幾分,“弟弟,哥曾經以為譚雨熙會陪著你一直走下去,誰知後來……”他頓了頓,“這個蘇靜若背負了太多東西,並不適合你。你聽哥的勸,離開她,我幫你求祖父留她性命,你看行嗎?”
蘇亦琛一字一句道:“哥,她的命,我擔著,殺她的話,先從我屍體上踩過去!”
“你……”氣得淳於敬從辦公椅上站起,一巴掌拍在桌麵上,“你這人怎麽就不聽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