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若默默的等著短信回複,堆摞在辦公桌上的文件如小山般的高,咖啡換了一杯又一杯,可直到天色漸暗,月華升起,她也沒等到蘇亦琛的回複。
卓婭敲開辦公室的門,看到滿桌的文件,這些幾乎是她一周的工作量,“蘇總,下班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蘇靜若垂著眼,筆在文件落款處娟秀的簽上名字,闔上後放在一旁,“都是些急需處理的,你先走吧。”
“蘇總!”卓婭接過她手中的文件,“這些其實不是很急的,您還是回去休息吧。”
蘇靜若緩緩抬頭,漆黑的眼眸盯著對麵的卓婭,“你知道他去了哪嗎?”
卓婭不解,他?誰?
“蘇總,你說誰?”卓婭茫然的問,蘇靜若收回眼,繼續低頭看文件,目光冷冷的,“我不累,這些看完我就走。”
卓婭的眼睛告訴她,她真不知道蘇亦琛去了哪。
“蘇總……”
“……”
卓婭又返回辦公桌,一起陪蘇靜若加班。
淩晨兩點,蘇靜若闔上最後一本文件,疲憊的靠在椅子上,他沒有再打來電話,也沒有發一條簡訊。
她詢問易又輝蘇亦琛去了哪裏出差,易又輝隻說去了歐洲分部,她要了歐洲分公司的電話,可那邊一直沒人接聽。
蘇靜若想去歐洲分公司找他,可現在她被限製了出入境資格,就算能通過安檢,也不會被允許登機,警方會在飛機上將她帶回來的,到時候謀殺安娜的罪名可真要是坐實了。
他說了等他回來,那麽就等他回來!
蘇靜若起身,麵靜如水,煩躁了一天的心情也該收收了,沒有什麽事是解釋不清的。
打開門,見卓婭也在,“我不是早讓你下班嗎?”
卓婭起身,“蘇總。”
蘇靜若見她一臉疲憊,心裏也清楚,她這段時間很忙,替她分擔了不少,“卓婭,下班了。”
“好。我收拾下辦公桌。”卓婭整理文件歸檔。
卓軼起身,“蘇總,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嗯。”蘇靜若看了眼卓軼,“走吧。”
“好。”
三人一同走向電梯,身後跟著兩名警員,蘇靜若心情不好,想著身後跟著自己的警官她轉身,靜靜地看著兩個人,“我又不會跑,你們要不要晚上也跟著我?”
“這是警方的強製措施,必須二十四小時監視蘇小姐。”
蘇靜若:“……”行,你們愛跟著就跟吧!
電梯門打開,一行人走進去。
回到清苑,蘇靜若竟然看到慕管家在門口等她,“你怎麽沒睡?”她問。
慕管家說:“少爺出差了,讓我晚上陪著你。”
蘇靜若留意慕管家的表情,見她很平靜,“慕管家,亦琛說多久回來?”
“少奶奶,少爺說多了一個月,少則一周。”這是蘇亦琛交代她如何答複的。
“哦。”蘇靜若沒發現慕管家的臉上有任何緊張的神情,看來也瞞著她,
“我不用陪,你回去休息吧。”蘇靜若淡笑了下,轉身小跑著上樓。
慕管家盯著人消失的樓梯轉角,隻好回了房間。
回到房間,她拿了睡衣去洗澡,躺在浴缸裏,溫熱的水浸泡整個身體。
她昂著頭枕在浴缸邊緣,盯著頭頂的天花板發呆,腦子裏想的全是他,歐洲分公司到底有什麽重要的案子,需要一個集團老總親自去談?聽他打電話的口氣,顯現遇到什麽棘手的問題,語氣間遮遮掩掩,就好像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事。難道在歐洲那邊有女人?人家找上門,他擔心兩女相見展開撕逼大戰,所以決定親自將人送回去?
再或者是不是什麽中東石油大亨找他,送來幾個妖嬈的肚皮舞女郎?
總之,她越想越心煩,整個人浸在水裏,不想再想亂七八糟的假設。
“噗……蘇亦琛你個大騙子!”蘇靜若抹了把臉上的水,從浴缸裏站起,裹上浴巾走出浴室。
第二天,蘇靜若按部就班的起床,然後下樓去吃早飯,準備上班。慕管家偷偷觀察她的臉色,眼底有一層淡淡的陰影,看來昨晚沒睡好。
蘇靜若走出別墅時,她看了眼碗裏的食物,隻吃了幾口而已,“唉……”輕歎口氣,“少爺,你還是快點回來吧。”
坐在辦公室內,卓婭開始匯報一天的行程,樓下的接待秘書打內線過來,蘇靜若拿起接聽,“什麽事?”
“蘇總,有您的花,需要簽收。”
蘇靜若蹙眉,這時候誰能給她送花?她忽然想起一個犯了錯誤的人。
“讓送花的上來。”
“是。”
五分鍾後,一個鮮花店的送貨員抱著一大束粉色玫瑰站在辦公室內,蘇靜若在簽收單上寫下自己名字。
問送花的女孩:“這花是誰買的?”
女孩子看了眼訂單,“是網上訂購的,我也不太清楚。”
蘇靜若點點頭,微微笑了下,“謝謝你。”
“再見,小姐。”送花的女孩離開。
卓婭驚豔的眸光看著蘇靜若懷中抱著的玫瑰花,粉粉嫩嫩的嬌豔欲滴,空氣中都彌漫著鮮花的芬芳,“哇……蘇總……這花好漂亮啊!”
蘇靜若抱著花,抿著唇笑,拿出卡片上麵寫著一行字:你微笑一下子,我著迷一輩子。
“卓婭,幫我拿個花瓶。”
“好。”卓婭離開,返回時手中多了一隻玻璃花瓶,蘇靜若將玫瑰花放在花瓶中,擺在旁邊的桌上。
看向卓婭,“繼續匯報行程。”
“是。”
蘇靜若將椅子轉了半圈,麵對那瓶玫瑰花,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
切!送花賠禮道歉這種事你也能做得出!越來越俗氣了!
心裏雖然是這麽想的,可還是甜蜜蜜的。
今天上班不僅有鮮花的驚喜,更有關於皇甫集團的驚訝消息,不過還有一則新聞讓蘇靜若更加無法接受,皇甫煜參加總理競選了。這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噩耗!
她將電話打給了溫伯寒,響了幾聲對方接聽。
“溫特助,是我,蘇靜若。”
溫伯寒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傳來,“靜若,我辭職了,你該改口叫我寒之。”
“……”蘇靜若愣了下,“寒之。”叫的有點別扭,她一直都不太習慣這麽稱呼他。
“有事嗎?”溫伯寒問,蘇靜若說:“聽說皇甫煜也咱家競選了?”
“是的。”他肯定道。
“那裴澤明現在勢力如何?”蘇靜若直白的問。
溫伯寒如是說:“沒了皇甫雲龍的扶植,他背後的支持率大大降低,這次競選的勝算隻有百分之二十的概率。”
“那你呢?”蘇靜若最關心這個問題,較之過去皇甫雲龍隻做幕後推手,到現在直接支持自己的嫡係長孫選舉,萬一真讓皇甫煜當選,他們的好日子可就真是過到頭了。
“我和皇甫煜的支持率勢均力敵!”溫伯寒不會將話說的太滿。
勢均力敵?那就是兩個人的勝算各占半分之五十。
蘇靜若撩了下發簾,比她預想的要好。
“需要什麽支持,你盡管開口。”蘇靜若的話挑的很明,溫伯寒也自然聽懂了,“好。”
兩個人之間的話題一直圍繞在選舉的事情上談論,無意間提起了周二會有審計人員來公司,溫伯寒問了句,“審計署這次派了誰負責你們的審計工作?”
蘇靜若回:“顧佳琳。”
“皇甫熠的妻子?”
“你也認識她?”蘇靜若反問。
“認識,顧佳琳是我大學校友。”
“……”一時間,蘇靜若覺得人與人的關係網居然可以這麽錯綜複雜,“顧佳琳能嫁給皇甫熠,看來他們是臭味相投吧?”
“你錯了!”溫伯寒說,“顧佳琳是被迫的。”
蘇靜若蹙眉,“被迫?”
“當年皇甫熠喜歡顧佳琳,一直沒追到手,結果讓人算計顧佳琳的父親,顧家的公司瀕臨倒閉,他爸爸差點被逼跳樓,顧佳琳嫁給他的原因就是皇甫家可以幫顧家度過難關。”
“原來是這樣!”蘇靜若聞言心裏竟然有些竊喜。
“對,就是這樣!”溫伯寒有些為顧佳琳惋惜的歎了口氣。
“寒之,你和顧佳琳的關係如何?”蘇靜若有了一個想法,不知道實施起來會是如何。
“我父親是她的導師,顧佳琳經常來我家做客,你覺得我倆的關係如何呢?”
蘇靜若鳳眼一眯,“太好了!”
“你又想做什麽?”溫伯寒嗅到而詭計的味道。
“我想讓你幫我約見顧佳琳。”蘇靜若勾唇淺笑,笑意未達眼底。
“審計工作是不可以作弊的,我要提醒你!”溫伯寒嚴厲的說。
“我找她,就是為了這件事,千萬不要作弊!不管是我們莫氏,還是他們審計署,最好別在我莫氏的賬目上動手腳,否則我一旦查出問題出在審計署一方,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你的意思是顧佳琳授意與皇甫雲龍找莫氏的麻煩?”
“沒錯!”蘇靜若肯定道,“不光是莫氏,還有蘇氏,審計署突然給我們兩件公司下了審計通知單,明擺著是想接著這次機會整我們。”
“好,我幫你約她。”溫伯寒答應,“不過,顧佳琳自從嫁給了皇甫熠就不再跟我單獨出來吃飯了,我可以讓我父親以他的名義約顧佳琳來家裏吃飯,你來我家裏見她吧。”
“……”蘇靜若蹙眉,去溫伯寒父母的家,她以什麽身份去?感覺有點怪怪!
溫伯寒見對方不應聲,立刻明白她的意思,說:“你是不是猶豫以什麽身份去我父母家裏?”
“……嗯。”蘇靜若猶豫的應了聲。
“同事!”溫伯寒簡單的兩個字。
蘇靜若一聽,這個身份倒是不至於被懷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