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一下,讓包括蘇靜若在內的所有人都怔住了。
蘇亦琛轉身抓起蘇靜若手腕朝外走,被扯著的人,頓住腳步,看向門口,“門口有記者!”手從男人的手掌裏掙脫。
手掌一空,蘇亦琛邁出的腳步僵在那裏,回頭,看到蘇靜若對著那邊保安說:“打電話給120,別讓他這麽死了,太便宜他了!”
突然門口的記者越來越多,人簇擁的力量快要將門衝開,蘇靜若擔心被拍到皇甫熠血流如柱的畫麵,朝著門口走去。
蘇亦琛與溫伯寒緊跟著一同離開,保安小哥負責為新老板善後。
門從裏麵打開的瞬間,閃光燈同時閃爍,晃得人眼暈,耳邊是哢嚓哢嚓的快門聲,蘇靜若下意識的將手遮在自己受傷的臉上,而下一秒,一件西裝從頭頂罩下來,裹在她的頭上。
瞬間,那股熟悉的琥珀鬆香飄進鼻息間,蘇靜若藏在西裝下,低低的笑,這個男人的體貼從來都會在你最窘迫時照顧的細致入微,如說天下沒有好男人的話,恐怕蘇亦琛是個例外。
蘇靜若聽到記者們紛紛開始連珠炮似得問題,一些人在詢問剛才裏麵發生了什麽事情,蘇亦琛和溫伯寒都是與媒體經常打交道的,周旋他們的問題,對於這兩個人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突然,一名記者將話筒對準蘇亦琛:“蘇總,請問您能回應下對於前段時間瘋傳的,您表妹蘇靜若勾引你的事情進行回應或是澄清嗎?”
“……”蘇亦琛蹙眉,狠厲的眸光看了眼記者手中邁開的台標,“你是X周刊的?”
“是。我是X周刊的實習記者。”記者自我介紹,“蘇總,您與蘇靜若小姐是否發生過性-關係?”
蘇靜若聞言,猛地去拉頭上的西裝,卻被蘇亦琛按住,壓低的聲音說:“別動!”
蘇靜若聽得出蘇亦琛現在很生氣,隱忍著即將暴怒的情緒,甚至連他周圍的溫度好像都跟著降下來。
記者繼續追問:“蘇總,你的沉默代表默認嗎?你們之前真的發生了性-關係?”
X周刊記者的話,如同一枚炸彈,將所有記者的輿論導向指向了蘇亦琛與蘇靜若的私人生活上。
“蘇總,你請給予正麵解釋……”
“蘇總,對於你們這種性關係,不怕受到道德的譴責嗎?”
“蘇總,請問你與蘇靜若小姐是何時建立起這種不倫的關係?”
蘇亦琛攥緊著拳,手背青筋暴起,蘇靜若心裏暗道,完了,今晚一切事情都要被曝光了。
“請你們閉嘴!”溫伯寒清厲的聲音打破了劍拔弩張的局勢。
所有記者將視線投向一旁的溫伯寒,由於剛才的話題過於勁爆,導致一國總理的特助也被忽略了。
而讓上次發生在世紀中心會展前的事情,被鄭野派人將所有記者手裏的相機內存卡都損毀了,並撂下話,誰更管不住自己的嘴,將今天的事情報到處去,第二天就等著全家收屍。
所以,溫伯寒宣布蘇靜若是其未婚妻的事情一直沒有見報,或是在網絡上被擴散。
這次不同了,來的都是幾間大型的報社和電視台,與上次的小規模相比,今天來的全部是新聞界的精英和記者行內的標杆。
蘇亦琛橫眉看向溫伯寒,明顯一臉陰鬱,額際上暴起青筋,每一根汗毛都在想溫伯寒表現,他的怒意與敵意。
溫伯寒自然知道兩人之間的關係,上次被綁架時,後座上發生的事情,他至今難忘,隻是他覺得蘇靜若不應該走上那條路,太崎嶇,也太畸形了。
“溫特助,您有什麽要向我們透露,或是曝光的嗎?”X周刊記者將話筒遞過來。
另一名華信娛樂的記者追問:“溫特助作為一國的總理特助,身為公眾人物,也身處國家機關的工作人員,有義務揭露社會上的黑暗麵,請您詳細的說明兩人是不是那種不倫的關係?”
溫伯寒冷著臉,當著蘇亦琛的麵執起蘇靜若的手,亮在閃光燈前,鄭重的說:“在這裏,我嚴肅的聲明,蘇靜若小姐是我溫伯寒的未婚妻,日後我再聽到誰有誹謗汙蔑我未婚妻名譽的言論,將對其進行刑事及民事上的起訴!謝謝!”
“溫伯寒!”蘇亦琛咬牙切齒,而西裝下的人,卻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臂,小聲的道:“蘇亦琛,我求你!冷靜!”
蘇亦琛咬著後槽牙,這種情況,讓他怎麽冷靜,可看到攥著他襯衫袖口的手瑟瑟發抖,他隻能忍了。
蘇靜若明顯感覺到蘇靜若緊繃的身體漸漸放鬆,雖然現在被誤會,但這是對蘇亦琛名譽最好的維護。
溫伯寒拉著人,走出重重包圍的記者圈,而蘇亦琛緊跟在兩人身後,一臉肅殺的表情,任誰看了都會覺得脊背一涼。
……
蘇靜若受了傷,三人走出香格裏拉酒店,乘車去了盛世私人醫院。
由於有記者的采訪車跟蹤,蘇靜若坐進了溫伯寒的車內,以明示兩人之間的關係,降低記者的疑惑心理,蘇亦琛則乘坐白色銀魅跟在溫伯寒的車後,卓軼的車緊隨銀魅。
到了盛世私人醫院,三人乘坐電梯,前往寧智的辦公室。
閔延生推開門,寧智正坐在辦公桌前寫病曆,抬頭看過去,魚貫而入三個人,黑著臉的蘇亦琛,破了相的蘇靜若,還有一臉謙和笑意的溫伯寒。
“……”寧智頓覺氣氛怪怪的,這三人是什麽奇葩組合?怎麽一起來的?
蘇靜若是駕輕就熟,來的次數多了,直接坐在了檢查床上,等著寧智來處理傷口。
溫伯寒主動與寧智打招呼,絲毫沒有總理特助的架子,“你好,寧醫生,久仰大名!”
寧智微笑握手,“溫特助嚴重了,我就是一名普通的醫生,談不上大名,倒是溫特助的身份,才讓我感到敬意,一國總理的特助,不是誰都能做得來的。”
“寧智!”蘇亦琛聽夠了寧智的馬屁。
寧智被蘇亦琛陰沉的臉色嚇到了,急忙閉嘴。
“請坐!”寧智做了個請的手勢,完全處於禮貌的寒暄。
蘇亦琛卻先一步將那個位置坐下,然後視線穿過溫伯寒,對寧智說:“先給她處理傷口。”
“好。”寧智尷尬的笑笑,轉而看向另一個醫生的辦公桌,他的旁邊有把椅子,挪過來,“請坐,溫特助。”
溫伯寒點頭,“謝謝。”坐下。
寧智拿起醫療用品,開始為蘇靜若處理傷口。
身後兩個男人對坐著,卻一聲談話都沒有,隨著清創的時間一份一秒的度過,房間裏的氣氛越來越壓抑陰沉。
寧智甚至有一種喘不上氣的錯覺,後背還冷嗖嗖的,回頭時,正巧對上蘇亦琛那雙鷹隼般的深瞳,驚得他臉都僵住了,回頭繼續低頭清理傷口。
寧智小聲的問:“小表妹,發生什麽事了?”
蘇靜若垂著眼瞼,表情冷冷清清的,絲毫沒有回答寧智問題的意思。
寧智以為對方沒聽見,湊近了又問:“喂!小表妹,到底怎麽了?後麵那兩人就差點把火了,跟兩個炸藥包似得!”
“!”不問還好,一問蘇靜若頭都大了,她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而且她現在很累,沒力氣跟他逗!
“呃……”寧智賊兮兮的用手,指著身後,說:“他倆……不會是為了你……要決鬥吧?”
蘇靜若:“……”
蘇亦琛:“……”
溫伯寒:“……”
“寧智,下半年去非洲的醫療援助計劃,你帶隊!”蘇亦琛冰冷的聲音如一把刀戳在寧智的背上。
這次換寧智,“……”
蘇靜若倒是幸災樂禍的暗道:讓你嘴賤!活該!
學乖的寧智,全程緊閉嘴巴,一臉苦悶的為蘇靜若包紮好傷口。
蘇靜若餘光看坐在對麵的兩個男人,什麽叫‘一山不能容二虎’她算是領教了。
蘇亦琛的臉色陰沉的就跟暴風雨前的夜,而溫伯寒也不輸氣勢,看似平靜的一張臉上,眸光出奇的堅定。
唉!這到底在搞什麽啊!蘇靜若頭疼!她實在待不下去了,快要被他倆憋得窒息了。
對整理醫療用具的寧智說:“寧智,伊蓮娜醒了嗎?”
寧智說:“你走後不久她就醒了,一醒來就問你怎麽樣?她老公緊張死了,一隻在問她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哦。”沉默了幾秒,蘇靜若才回了句,似乎想起什麽,“她身體沒有收到什麽影響吧?腹中的胎兒怎麽樣?”
寧智闔上藥箱,轉身走過來,“她的身體狀況很好,雖然流了很多血,但是對母體本身沒什麽影響,吃點有營養的東西,在喝點補氣血的湯,很快會恢複!我給她做了彩超,孩子很健康,發育的非常很好。隻是額頭上會留下一道疤,影響美觀。”
“……”蘇靜若咬唇,一臉內疚。
“不過,我可以幫她做整形,那塊疤就能除掉。”寧智說。
“太好了!”蘇靜若眼裏有光,“她的治療費我出,你一定要讓她恢複以前的樣子。”
“這個肯定沒問題,隻是手術要在她分娩完後做。”寧智解釋。
蘇靜若點點頭,“明白,我會跟她商量這件事的。”
蘇亦琛看了她眼,正巧被蘇靜若瞧個正著,男人臉色蘇靜若真心受不了,朝著門外走,邊走邊說:“我去看看伊蓮娜。”
“小表妹,你不認識路,我帶你去!”寧智也趁機跑路,這裏是真沒法呆了,兩個人的怒意,都快要將這幢樓爆破了。
走出辦公室的兩人,對視了眼,然後露出一個我明白你為什麽出來的眼神,朝著走廊盡頭的休息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