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說你……站住!”鄭野被忽視的暴躁,追上去撞了下蘇靜若的肩膀,“給我拿根煙抽。”
“有癮?”蘇靜若冷漠疏離的臉上,眼尾一挑,輕蔑十足。
鄭野吸了口氣,咬著唇眼睛危險一眯,癮這個字很奇怪,尤其是在他身邊的環境,一旦跟這個字染上關係,就好像被套上了懦弱、無能、淪陷的代名詞。
他是標準的純爺們,怎麽可能讓癮這種東西影響他男人的尊嚴。
頭一揚,“沒!”
蘇靜若勾唇笑,笑得古怪,卻沒被他發現,收斂笑意,她繼續朝前走。
“沒癮就不抽。”
“!”
鄭野抹了把臉,吸了下鼻子,跟上去。
這一路無言,隻是時不時身旁有人經過,看到抽煙的人鄭野會多看兩眼煙,他聞到煙味的時候會咳嗽。
進了天道館,兩人去廚房的方向,鄭野將買來的菜放在台板上,轉身要出去。
蘇靜若從衣兜裏拿出個長方形盒子,“鄭野。”她喊,他就站住了,回頭,“幹嘛?”
一盒止咳清肺的藥落在視線裏,他聽到風鈴又響了,這次除了清脆,還有綿延柔美的輾轉聲,柔的鑽進人心裏。
“把藥喝了。”
鄭野目光一滯,粗糲的手指抓著藥盒,指腹粗糙,擦過蘇靜若的手時摸到了細滑如奶油的皮膚,心咚的一聲,拿起藥轉身出了廚房。
蘇靜若開始摘菜,白嫩嫩的手抓著綠油油的菜,放進水槽裏清洗,又拿出來放盆裏淨水。
廚房裏傳來淘米、切菜的聲音,鄭野坐在四合院裏的石階上打開止咳藥的蓋子,按說明喝下。
這段時間身邊的事多,花都那裏也忙,他連著幾天忙碌加抽煙,就開始咳,沒人發現,因為他一想咳就抽煙,但她發現了。
喝了口,刺鼻的苦味充斥味蕾,他眉心微微皺了下。
抿唇,藥水咽下。
她凶,她也柔。
藥苦,藥也甜。
他手臂撐在膝蓋上,低下頭,心情挺美麗。
很快飄來了飯菜的香味,他去對麵的屋子洗手,回來時進了廚房開始擺碗筷,給她打下手。
一葷一素還有一碗湯。
葫蘆炒肉片、粉蒸蘿卜,還有蟲草花白蘿卜龍骨湯。
蘇靜若爐灶上還燉著什麽,聞起來味道清香的。
鄭野問:“還有什麽菜?”
蘇靜若盛好米飯放在他麵前,“吃你的吧,沒了。”
“那火上燉著什麽?”鄭野說。
“沒什麽。”蘇靜若坐下,拿起筷子低著頭夾菜。
鄭野知道她吃飯不喜歡說話,也就沒再問。
方形桌的兩側,兩個小腦袋瓜自顧自的吃著。
蘇靜若吃的很少,每次都是如此,她先吃完,起身收了碗筷,去水槽洗,火上的小鍋裏嘩嘩的響,她將碗筷收進櫥櫃,打開蓋子看了眼。
關了火,蓋子又蓋住悶上。
鄭野吃完,蘇靜若去收他的碗筷,拿去清洗。
飯後一支煙,賽過活神仙。
鄭野坐在椅子上就開始摸兜,空的,這才想起來煙在那女人的身上。
他臉上有點尷尬,看著背對著他洗碗的蘇靜若,清了清嗓子,故意引起對方的注意,可這招好像不管用,某女愣是沒搭理他。
感覺缺點什麽,鄭野手指搓了搓,最後還是沒忍住,喊了聲:“煙給我一根。”
蘇靜若緩緩回頭,“來煙癮了?”
鄭野抿唇,她還沒完了,什麽癮不癮的!“趕緊的,好幾個小時了。”
蘇靜若沒理,打開蓋子,拿出碗,盛了一碗,端過來站在你鄭野邊上,說:“喝了。”
“這是什麽?”
“枇杷雪梨糖水。”
“我不喜歡吃甜的。”
“喝了!”
“不喝,太甜。”
“不喝沒煙抽。”
“你……”
“我什麽?”
鄭野咬著後槽牙,今天他還不信了,被這女人給治住了。
伸出手,“不喝!拿煙!”
蘇靜若目光沒在男人的手上停留半刻,冷清的移開了,“不喝?拿煙?”你不喝,還想拿煙?
相同的話,兩個人不同的口氣,聽起來後者似乎更強勢些。
一高一低的對視,一秒、兩秒……
女人的眼神越來越冷,似乎連最後一絲耐性也要隨著這股寒意僵死了。
鄭野端起碗,盯著她的眼睛,一口喝下去。
‘哐……’碗放在桌上,聲音不大也不小,但足夠表達他的不滿。
大掌攤開,“拿煙。”
蘇靜若唇角若有似無的彎起,手摸進衣兜裏,緩緩拿出煙盒。
鄭野眼睛都直了,無意識的還吞咽了口水,意識到自己的慫後,他故意清了下嗓子。
“嗬……”蘇靜若瞟著他輕笑,“還說沒癮?慫!”
“你說誰慫啊?”鄭野瞪眼,煙在女人白淨小巧的掌心裏,一聽他這麽說,她收回了手,“那就讓看看你不慫。”說完煙就放進了兜裏,轉身出了廚房。
“唉?……你?!”鄭野幹瞪眼了。
臥槽啊!他嘴是有多賤啊!老天劈死他算了!幹嘛非逞一時口快!
昨晚沒睡好,蘇靜若去了自己的休息室午睡,也就是上次放了一大堆色情光碟的那間,現在被收拾幹淨了,裏麵有一床被褥,還有一雙新拖鞋,她新買的。
關了門,她拴上了門栓,蘇靜若打開窗透空氣,走到床邊躺下。
天道街這裏還延續著古樸的民風,周圍沒有機械化的設備,也沒有車水馬龍的汽笛聲,午後的時光,安寧靜謐,蘇靜若很快就入睡了。
鄭野此時站在四合院的道館前廳來回踱步,看著對麵緊閉的房門,他抓了抓頭,心燥的很,腳下的步子朝門口走,去買煙。
推開大門時,手緊緊的握住門框,那個譏誚的‘慫’字突然就撞進耳朵裏了,他罵了句:“日!”
關上門,又回去了。
他才不能被這女人看扁,回了房間後,鄭野也倒頭睡了覺。
一個小時後,兩人從各自的房間出來,蘇靜若摸到了衣兜的菱角,那是萬寶路。
看看牆上的鍾,差不多了,抽根吧。
走出去時,鄭野也剛睡醒,一身黑色運動套顯得他格外朝氣、英俊,輪廓深陷的五官再加上蜜蠟一般的膚色,整個人多了份狂放不羈的帥氣。
鄭野醒來時就發現嗓子不那麽幹澀了,而且不會覺得呼吸的時候氣管不舒服,咳嗽的症狀也明顯減少。
“來一根?”蘇靜若煙盒朝他伸過去,顛了顛,鄭野盯著煙盒,走過去,下巴一挑,邪魅的笑,“給我了?”
“抽吧,忍得怪難受的。”蘇靜若故意挖個坑,這回鄭野聰明,沒跳進去。
沒拿煙盒,就著她的掌心抽出一根煙,叼在嘴上,再拿掌心裏的打火機。
嚓!
點燃!
他深吸一口,緩緩吐出煙圈,打火機又放回她手心裏。
小小的掌心,白淨中透著嬰兒的粉嫩,少女的掌心紋路清晰,沒有經過歲月的手,指尖修長,看著就想握住,十指環扣按在她頭頂,看著她用力,指關節泛著白,隨著力道一下下的,會如潮水般的褪去血色,在漫上來。
鄭野腦子轟的一下就炸了,他尷尬的移開眼睛,背對著蘇靜若,狠狠的抽了口煙。
對著湛藍的天空,緩緩吐出……身心舒暢。
“看你抽煙跟抽大-麻似得。”蘇靜若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鄭野手一僵,“你抽過?”
“沒!”蘇靜若幾乎是沒考慮的就回了他話,“上大學時去酒吧,在廁所的時候看到別人抽過。”
“別動那東西。”鄭野嚴肅的說。
“放心吧,我不會讓任何東西支配我的意誌。”頓了頓,她又說:“人一旦有了上癮的東西,就不是好事了。”
鄭野又抽了口,煙在肺裏滾了圈,又被他吐出去。
一根煙,他這次隻抽了三口,便按滅了。
“不抽了?”蘇靜若看著他問。
煙盒還在她手中,鄭野背對著人說:“再給我盛一碗那個甜掉牙的水。”
蘇靜若歪著頭,看鄭野的側臉,他氣色比早上看到的時候好多了,看起來有效果。
“等著。”蘇靜若繞過人,去了廚房,很快返回的時候手中多了個碗,鄭野這次很配合的拿起一口喝下,碗被人收走,鄭野去洗手間洗了把臉。
下午,繼續上課,啟智的進度要比蘇靜若慢一些,被安排練習基本動作,前踢、側踢什麽的。
蘇靜若跟鄭野對打,十分鍾一局,中間休息半分鍾。
一下午的時間,道館裏時不時傳來悶悶的撞擊聲,蘇靜若已經學會了保護自己,在落地的瞬間,盡可能用自己的背部著地,或是蜷縮著滾,這樣會減少受傷的機會。
夕陽西下,兩名學員站在道館中間,對鄭野鞠躬、行禮,“教練,辛苦了。”
鄭野回以敬禮,“好了,下課。”
啟智比剛來的時候有自信多了,話也見多,臨走時跟蘇靜若說:“師姐,明天見。”
蘇靜若淡靜的笑,“再見。”
男女更衣室內都有浴室,啟智看到鄭野脫下跆拳道服,後背上健碩的肌肉,噴張、結實,看地啟智驚歎。
“教練,你身材真棒!”
鄭野握拳舉起,手臂上肌肉緊實,肌理線條性感,再配上他那身蜜一般的膚色,自信的昂起下巴。
“健身,你也跟我一樣。”
“真的嗎?”啟智雙眼放光。
“假的!”鄭野壞壞的笑,拿起毛巾披在肩膀上走進了浴室。
啟智切了聲,低頭看看自己細胳膊細腿的,拿起毛巾也進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