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關心她?
笑話!
蘇亦琛起身走出辦公室……
盛世私人醫院
蘇靜若坐在崔政浩對麵,根據她現在的身體狀況開了新的處方藥,正在給她講解服用的藥量,蘇靜若詳細的記下,卓軼也在一旁聽著。
臨走時,崔政浩又塞給她幾盒藥,說:“這是助眠的,睡前半小時服一粒,一天最多隻能服兩粒。”
蘇靜若:“謝謝。”
接過藥,拿了一盒放在手包裏。
卓軼接過裝藥的袋子,跟著她離開。
崔政浩的檢查結果會形成電子檔傳給她一份,所以不用再醫院等候。
上了車,卓軼問:“回哪裏,蘇副總?”
蘇靜若看了眼手表,臨近中午了,她早上還沒吃早飯,說:“就近找個地方吃午飯。”
卓軼想拒絕,從後視鏡看蘇靜若,她的目光看向車外,那眼神看起來是真的餓了。
蘇靜若視線盯著一個街邊飯店,“去對麵那家,梅菜扣肉味道不錯的。”
卓軼打了一把方向,轎車朝著那家店鋪駛去。
店麵不算大,裏麵的裝修古香古色,帶著濃鬱的南方小鎮風情,店內很幹淨,女服務生穿著青花瓷圖案的旗袍在忙碌。
見到走進來的二人,一個服務員過來招呼。
“客人幾位?”
卓軼回答:“兩位。”
“這邊請。”
蘇靜若與卓軼坐在了靠窗的小方桌處。
“二位客人吃點什麽?”
蘇靜若接過服務生遞來的菜譜,翻看了下,“我來一份梅菜扣肉,你呢?”她看向卓軼。
“我也來這個。”
“好,兩份梅菜扣肉,一壺茶。”蘇靜若將菜譜還給服務生。
“稍等客人,菜很快上。”
卓軼點了下頭,服務生離開。
蘇靜若手包裏拿出幾種藥,打開蓋子一粒粒的取出,數好粒數放在手心裏,卓軼起身,回來時手中多了杯溫水,放在她手邊。
一大把藥,花花綠綠的躺在蘇靜若的手心裏,手有點小,微微收攏攥著,先放了幾粒在口中,拿起桌上的水喝,順服下,其餘的一股腦倒進口中,一大口水咽下。
卓軼看著她,蘇靜若正好喝完這半杯水,看卓軼的眼神似乎想說什麽,她淡淡的問,“怎麽?沒看過人這麽吃藥?”
卓軼搖頭,還真沒見過,一大把藥,兩口全都咽下去,他聞到一股濃濃的苦味,可看她吃藥就好像吃糖,眉頭都不皺一下的。
“苦不?”卓軼問。
蘇靜若托著下巴,看向窗外,臉上沒什麽表情,兩片薄唇輕輕的張合,一句話就那麽不鹹不淡的說了:
“苦啊!卻讓我上癮。”
卓軼看她的側臉,莫名的淒涼,說不出是什麽感覺,就那麽刺進眼睛裏,刺得他有些疼。
她說苦,卻吞下,不求安慰,也不訴衷腸,就那麽孤單單的扛著。
“先生、小姐,兩份梅菜扣肉,一壺茶,菜上齊了。”
服務生的話打斷了卓軼的視線,他端起一碗米飯放在蘇靜若麵前,自己低頭拿起筷子。
兩人無聲的吃,卓軼吃了口,肉到嘴裏,口感油而不膩,獨特的梅菜味道清新。
“很好吃。”卓軼對著蘇靜若說,後者抬起頭對他笑了笑,又低下頭繼續吃。
卓軼知道蘇靜若吃飯的習慣,也沒找話題,繼續吃飯。
半小時後,桌上的盤子和碗都空了,卓軼借去洗手間的功夫結了賬,回來時蘇靜若說:“走。”
卓軼點頭,兩人離開。
“回公司。”蘇靜若上了車說。
“是,蘇副總。”卓軼啟動轎車,朝著蘇氏集團的方向駛去。
到達公司時,正趕上午休時間,蘇靜若進了辦公室,卓軼拿了一部分藥交給卓婭,告訴她每種藥的劑量,還有間隔多少小時服用,卓婭一一記下。
蘇靜若坐在辦公椅上,拿出紅楓區的文件,還有兩天時間,她不能坐以待斃。
拿出手機,在為數不多的聯係人中點了下W,溫伯寒的名字出現,按下撥通鍵。
‘嘟……嘟……’電話響了幾聲,蘇靜若耐心的等著。
當她要掛斷的時候,對方接聽了。
“喂。”溫伯寒的聲音低沉、富有磁性,是那種很有質感的聲線。
蘇靜若在電視上看過他主持的外交部記者會,身為新聞發言人,他的睿智與沉穩,給她留下深刻的印象,這男人就是一個深不見底的井。
“您好,溫特助,我是蘇靜若。”
“蘇小姐,有事嗎?”
“您今天有空餘時間嗎?”蘇靜若知道他很忙。
“……”對方沉默了須臾,蘇靜若在等待她答案,他說:“晚上七點半,我們上次見麵的咖啡館。”
“好,謝謝。”
“嗬嗬……”溫伯寒低低的笑,“每次聽到謝謝,都是有人要求我了。”
蘇靜若:“……”
“不是嗎?”溫伯寒語氣調侃。
“是。”她直白的回答。
溫伯寒勾唇,無聲的笑,這女孩子還真夠直接的,“好,有事晚上說。”
“好,再見。”
“再見。”
掛斷了電話,蘇靜若椅子轉動了方向,麵對落地窗看向目及之處的莫氏大廈,眼睛微微一睨,想起喬文軒說過那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喬文軒,你想做黃雀?嗬嗬!
忙碌了一個下午,蘇靜若看了眼手表,過了下班時間,落地窗外暮靄沉沉,收拾好辦公桌起身離開。
隔壁會議室內,負責紅楓區項目的小組還在忙碌的工作,大家對於這次企劃預案抱有很大的信心,進入第二輪是勢在必得的,所以在細致的完善還有增設新鮮的內容。
蘇靜若拍了下休息室的門,“卓軼。”
“來了。”卓軼聞聲出現在門口,隨蘇靜若離開。
到了地下停車場,卓軼打開門,蘇靜若傾身坐進去,關上車門,卓軼坐進了駕駛室。
“回清苑。”
“是。”
晚高峰,車流有些擁擠,半小時的路程,塞車耗費了近四十分鍾。
回到清苑時,蘇靜若看了眼手表,六點半。
匆匆上了樓,換了隨性休閑的衣服,長發被挽成團髻,耳邊自然垂下兩屢碎發,小巧的耳珠上兩枚簡約的耳釘嵌著。
打開臥室的門,蘇靜若看到譚雨熙站在她門口,還是那副無害的表情,大大的眼睛對她眨啊眨。
蘇靜若沒理她,關上門轉身走,譚雨熙喊她,“蘇靜若。”
又叫她全名,蘇靜若背對著人蹙眉,隱忍著不悅。
對方沒回頭,也沒應聲,譚雨熙似乎並不在意,繼續說:“離開蘇亦琛,你還有活路。這是我給你最後的忠告!”
活路?忠告?
真TM可笑,她的活路什麽時候成她給的了?
蘇靜若目視前方,微微昂起下巴,“我也忠告你一聲,別惹我,你惹不起。”
說完,黑色的高跟鞋踩著高傲的聲響離開,從頭至尾她也沒回頭看她一眼。
譚雨熙臉色陰鬱,眼神凶狠的目送蘇靜若的背影消失在樓梯轉角。
走廊的盡頭,一雙眼睛盯著譚雨熙的方向看,將剛才的一切看得真切,譚雨熙回了房間,那雙眼睛也蕭然離開。
“去清水街上的布拉格咖啡店。”
卓軼從後視鏡看蘇靜若,“好的,蘇小姐。”
轎車緩緩駛離別墅,二樓的窗口,譚雨熙陰佞的眼神看著轎車離開,對著電話裏的人說了幾句,掛斷電話。
黑色轎車轉過彎道時,迎麵的白色轎車與他們擦身而過,兩車的人互按喇叭,算是打招呼。
蘇靜若轉頭看過去,是蘇亦琛的車。
對麵車內,蘇亦琛也看向黑色轎車。
他們互相看不到彼此,視線卻相同的一致,如果撕下車玻璃上的防爆膜,能看到交匯的眼神。
一條路上,南轅北轍。
……
布拉格咖啡店
蘇靜若早一步到,還是坐在了上次的位置,二樓靠窗。
她還是點了那兩樣,意式特濃加黑森林蛋糕。
穿著黑色製服的服務生很快端上來,放在了她麵前的桌上。
蘇靜若蔥白般的手捏著銀質的匙子輕輕攪拌,香濃的味道帶著溫熱的氣撲麵而來,看著杯中的黑色漩渦,蘇靜若的眼睛一直盯著那個中心點,如宇宙的黑洞,吞噬掉圍繞旋轉的泡沫。
窗外,夜景闌珊,燈火星點,比起那時的白天,夜裏的咖啡店更多了份寧靜與安然。
輕鬆的音樂飄在耳邊,對麵櫥窗的燈亮了,照得街旁的公交站前人頭攢動。
蘇靜若想,那些都是趕著回家的人吧,不由得收斂目光,又重新落在眼前的那個黑色漩渦上。
她的臉冷漠、疏離,端起咖啡喝了口,苦澀的,帶著濃鬱的咖啡香,衝擊味蕾,提神醒腦。
溫暖的感覺從口腔滑入胃內,可為什麽她身體裏還是感覺那麽冷。
她抬起頭,看到了擁擠的人群,看到了歸家人臉上的焦急。
苦笑,比咖啡還苦。
又喝了口,好像第二口沒那麽苦了。
木製樓梯傳來皮鞋踩踏的聲音,穩重的,矯健的。
蘇靜若沒有回頭看,當腳步聲由遠及近,她抬頭,“溫特助。”
溫伯寒挺拔高大,低著頭看她,溫和的笑,他的頭頂是暖暖的光線,模糊了他的臉,隻聽到好聽的聲音說:
“晚上好。”
蘇靜若向後靠了下,避開光源看清他的臉,她起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請坐,溫特助。”
“謝謝。”溫伯寒挪開一把椅子,坐在她對麵的位置。
蘇靜若揚了下手,“服務生。”
穿著黑色圍裙的服務生走來,“需要什麽?”一份點單放在溫伯寒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