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的六項數據中,沒有記憶力這一項,他艱難地閱讀著這份資料……還好這回來盜的隻是商業機密,如果是科研類的,背下來幾乎沒有可能……
“快一點啊,醫院裏的人也開始往你那跑了!”文鈺的催促又傳來:“他感覺到不對了,你背出來了趕緊自殺!”
差不多了……張昊林幾乎找到了大學時候考試前半小時的緊張感,他在幾分鍾內把僅有兩頁的文件看了第三遍,然後掏出了手槍,對準自己腦袋。
盜夢已經完成,但支線任務要求的是完美盜夢,他必須在目標察覺到自己被盜夢前在上一層夢境喚醒對方。盜夢有個特點,那就是:上一層夢境負責接應的人,無法獲得來自下一層夢境的任何信息,設定了10分鍾,那麽陳濤就一定會在10x18=180分鍾後喚醒張昊林和文鈺,他們花兩小時完成了盜夢,要麽冒著隨時會出意外的風險再花一小時等,要麽就自殺回到上一層!
槍口接觸到了太陽穴,這是種很奇妙的感覺,即使是把空槍,也能讓被頂著腦袋的人感到緊張,更何況現在這把不是空槍,不僅不是空槍,持槍者還要扣動扳機……一種奇異的恍惚感席卷了全身,正如電影主角柯布描繪夢境自殺的別扭感時所說的那樣:“你知道你希望火車會帶你去哪裏,但你不能肯定……”。
張昊林知道這一槍開下去自己會在上一層夢境醒來,但他不能肯定……
等這一陣恍惚感消退,張昊林意識到自己又浪費了幾秒,他拿出探測器對著自己看了一下:不能肯定嗎,不,他很肯定!
“哢噠――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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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殺了?”陳濤依舊在開車,從後視鏡看到了張昊林提前醒了過來,如是問。
“嗯,不然就讓對麵發現異常了。”前一秒還扣動扳機打自己腦袋,後一秒就出現在另一個地方,這種感覺真是玄幻而新奇……
他是第一次在夢境中持槍自殺,在沒有注射超強鎮定劑的情況下,這是一種穩定安全的蘇醒方式,幾乎所有的盜夢者都會使用這種手段蘇醒。唯一的危險不在於這種手段本身,而在於這種手段帶來的影響――當掏出手槍對著自己的腦袋來一槍成為習慣時……盜夢者實際上已經時時刻刻處於危險中。
柯布的妻子不是曆史上第一個因為混淆現實與夢境而自殺的入夢者,在她之前,已經有數名盜夢者因為把對自己腦門開槍這個動作練得太熟練了,以至於在現實中遇到奇怪的事情時,“順手”就自殺了。
茉爾之所以特殊,是因為她是第一個使用圖騰來分辨夢境和現實的盜夢者,同時也是第一個植入意念實驗的犧牲品……
張昊林飛快地關掉盜夢機,拔掉了文鈺和約翰遜手腕上的針管,在後者手腕上噴了一下愈合噴霧把針孔消掉,將他身上錢包手機等東西全搜了出來,先是在文鈺滑嫩的臉蛋上拍了幾下,沒反應後又狠狠地晃了一下把她叫醒,然後一拳頭把仍被蒙著臉的約翰遜也打醒了。
“說,你的銀行賬戶密碼是多少?”張昊林把槍頂著他的太陽穴,用凶惡的聲音大吼道:“我的人現在就坐在電腦麵前,等著把你的錢轉走,給你10秒,說出密碼,不然就死!”
“我說,我說!”男人知道對方不是在開玩笑,頭被蒙著,無法視物的狀態讓恐懼被放大:“0―1―0―9―0―2!”
張昊林立刻假裝在對電話那頭不存在的同夥大聲說:“010902,快把錢轉走,手機也在我這……對,快!”
上一層夢境他們設定的時間是5分鍾,這個世界裏就是一小時,他們此刻已經呆了40分鍾,張昊林決定不再自殺,再在腦海中重複了幾遍剛剛從夢中夢裏帶出來的情報,強化記憶以免穿越兩層夢境後遺忘。
文鈺掏出衝鋒槍向身後的追兵掃射,張昊林也雙手拿槍,一把頂著目標的腦袋繼續恐嚇他,一邊則伸出窗外與後麵的追兵交火――雖然數量不少,但比上個世界被整個車隊追的情況好多了。
“領導,減速!”入夢55分鍾,張昊林終於把情報背得差不多了,他打開了車門,一把將約翰遜推下了車。
車子減速到三十多碼,男人被推出去後在地上滾了幾下,狼狽而疑惑地站了起來,扯掉了頭套。身邊,所有潛意識防衛者的車都停了下來――和普通暴民類防禦者不同,這些保鏢類的防禦者隻要保護好了自己的主體,並不會繼續追擊入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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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夥吃我豆腐!”從夢中夢裏醒來後,因為害怕暴露而一直沒敢說話的文鈺終於憤憤地開口了。
“嗬嗬,你去色誘人家還不讓人占個便宜了,太霸道了吧。”張昊林靠在後座上,輕鬆地說:“好了,讓他再體驗一會被搶劫的恐懼,我們也就差不多醒了。”
“搞定了?”
“搞定了,現在我需要盡快醒來,然後把背出來的東西寫下來交給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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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烈的失重感忽然傳來,一陣眩暈後,張昊林在現實中睜開了眼睛,隨後就是後背後腦勺壓到墊子上的衝擊。
“時間到了,我就刺激你們了。”梁嘯笑嘻嘻地說:“怎麽樣?”
“成功了。”張昊林從地上爬起來,走到依然昏睡的目標麵前,拔掉針管,為他手腕上噴了一些愈合噴劑,然後從他身上收走了手表、錢包……等一切值錢的東西:“把他們也弄醒,我們趕緊離開這!”
“這是現實了?”陳濤不確定地問:“怎麽沒有支線任務完成的提示?”
“可能是因為我們還沒把資料交給東家,總之你快點把東西收起來離開這!”
幾人飛快地收好裝備,文鈺用精神鏈接通知了樓頂放哨的茗葉,全體輪回者在目標醒來前順利地離開了作案現場――在對方醒來後,他隻會以為自己被迷暈洗劫,然後又做了一個被搶劫的夢,絕對不會意識到重要的機密已經被竊取。
在把張昊林口述的信息整理出來,發給東家後,所有人都收到了主神的信息。
【支線任務完成,獲得500獎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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