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裏的溫家,除了她知道的溫家,又有哪家能入她四哥的眼呢。
蕭花月立即將嘴閉的緊緊的,她不喜歡溫家。
她一直都知道四哥想要拉攏溫家,她私下也婉拒過幾次,可是沒想到四哥居然不死心。
京城裏所有的人都知道,溫家二少爺溫仲懷是個不好應付的人,而且……
溫仲懷是蕭九身邊的人,讓她嫁過去,不是等於和蕭九低頭嗎?
蕭花月自然是一千個一萬個不樂意。
她的心裏隻能有魏雲嵐這個人,再也容不下別的男子。
蕭安禮自然明白蕭花月的想法,他將眉頭皺成了一團:“你已經不小了,你也要為哥哥和爹爹想想,你是東蕭的七小姐。”
蕭花月嗤之以鼻。
“四哥的意思,便是要拿我去換取溫家的信任?”蕭花月眼裏全是淡淡的寒意,“在四哥的眼裏,我的用途便是這樣?四哥當真是看的起我。”
世家的女子都逃不過這個宿命,她也不例外。
從未有一個人問她願意不願意,也沒有人問過她喜歡不喜歡。他們輕而易舉的一句話,便能決定她的以後,蕭花月覺得有些可笑。她的人生想起來,居然是如此的可憐。
蕭安禮沒想到妹妹的口氣居然是如此的不屑,這京城多少人想嫁入溫家都沒有機會。
他現在跟在六皇子的身後,現在六皇子正是需要銀子的時候。他拿不出太多的銀子。但是若是溫仲懷能站在他們這邊,那麽他們的勝算也就更大一些。畢竟,溫仲懷的確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這次魏雲嵐退親,其實是想娶南家的三小姐,這位小姐待字閨中已經很久了,而且年歲也大了,但是長久以來自恃甚高,沒有一個人能入她的眼。如今魏雲嵐的出現,倒是讓她很滿意。
唐景軒因為顧忌清河公主,自然不敢將十七小姐南若娶進府。而且。唐景軒對南家的人,顯然是有些輕視的。
最可笑的便是,唐景軒明明那麽討厭南家的人,卻依舊要利用魏雲嵐和南家三小姐。
魏雲嵐和魏婷自小感情不錯。魏婷死之前曾有意讓魏雲嵐娶南家三小姐。魏雲嵐二話不說。便答應了魏婷。
如今就算魏婷不在了。魏雲嵐依舊堅守他對自己姐姐的誓言。
隻是這對可憐的姐弟,卻隻是唐景軒手裏的棋子。
蕭安禮不敢將這些事情告訴蕭花月,畢竟他的妹妹和尋常女子是不一樣的。他的妹妹性子剛烈,他怕妹妹跑去和南家三小姐打鬧。到時候,南家和東蕭結怨,他想拉攏南家的計謀也就被破壞了。
畢竟,誰也不願意和錢過不去。
就算再看不起商賈戶。
蕭安禮想到這裏,便歎了一口氣:“小月,你說這些話,是拿著刀往四哥的心口上捅。這些年四哥怎麽對你的,你還不清楚嗎?魏雲嵐不是你的良人……若是他真心喜歡你,四哥是真的沒有辦法,但是他不喜歡你,你難道要逼著他娶你嗎?你是東蕭的小姐,你能不能為東蕭的人想想?在京城裏,多少小姐想嫁到溫家,可是你……”
蕭花月冷冷的笑了笑,這些話聽在她的耳裏,卻有些諷刺。
她的確愛慘了魏雲嵐。
小的時候,她有一次無意闖進四哥的書房,便見到了年少的魏雲嵐。
魏雲嵐對著她淡淡一笑,從此,她便不可自拔。
那個對著她笑的人,是她未來的夫君。
每一夜,她都這樣告訴自己。
可是等蕭花月長大了,她才知道,她和魏雲嵐的親事會自小被定下來,是因為兩家想拉攏關係。
所以,親事,便是維持兩家的紐帶。
隻是,自從魏婷嫁給唐景軒後,這一切就似乎都改變了。
魏國公府不再需要東蕭的力量,而東蕭也想要和魏國公府撇清關係。她和魏雲嵐的親事,幾經波折,終於還是沒能撐到最後。
蕭花月看著眼前熟悉的人,這個人是她的親哥哥,可是這個時候居然想拿她換取利益。
若是父親這樣做,她或許還能諒解,可是這個人是她的嫡親哥哥……
他們自小一起長大,她將所有的信任,都交給了這個哥哥。
蕭花月緩緩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著蕭安禮的樣子,有些可憐兮兮:“四哥,我不會嫁到溫家去,我死也不會嫁過去。四哥,我是你的親妹妹,我不是你手裏的棋子……你明明知道我有多喜歡雲嵐哥哥,可是你現在卻想將我送到溫家去。四哥,我問你,若是溫仲懷不願意娶我,隻是給我一個妾的名分,怕是你也會同意吧?”
蕭安禮一臉錯愕,看著蕭花月一時怔住。
若是溫仲懷願意為他所用,或許他真的會點頭。
雖然這樣做,會讓東蕭的名聲受損,可是名聲這個東西,不如讓東蕭的人活著,更實際一些。
隻要六皇子能安穩的登基,那麽他就不用過著擔驚受怕的日子了。到時候,他自然能讓妹妹過的幸福。
蕭安禮似乎忽略了,他這樣會給妹妹帶來多大的傷害。
蕭花月見哥哥不辯解,自然也就明白,自己無意中試探的一句話,居然是真的。
在哥哥的眼裏,權利比她重要得多。
一時間,她似乎從天上墜入了地獄裏。
在外人的眼裏,她是哥哥手心裏的寶貝,連哥哥生氣周圍的下人對哥哥百般無奈的時候,隻能找到她。這些人這樣做,讓她一直以為,她在哥哥的眼裏和別人是不一樣的,可是現在蕭花月徹底的清醒了。
她太高估了自己了。
想到這些。蕭花月的心裏最後一絲希望也斷的徹徹底底。
“四哥。”蕭花月對著蕭安禮笑了笑,“是你變了,還是我太愚蠢,到現在才知道,是我太看的起自己了。”
蕭花月說完,便從屋內走了出去。
被喜歡的人拋棄,被信任的哥哥當做物品,蕭花月沒想到一天居然要接受如此多的事情。
她想帶了很久以前,在白馬寺的時候,曾和夏家三小姐說了幾句話。
她當時看不起夏阮。由著何安梅諷刺了幾句夏阮。夏阮那會隻是笑笑。似乎並沒有將何安梅的話放在心上。
那個時候,蕭花月就在想,夏阮真的是個傻子,一點也不知道反擊。
如今看來。她才是一個傻子。她在別人的眼裏。不過是個笑話。
想到這些,蕭花月徹底的暈了過去。
……
夏阮的病剛好了起來,便聽到了外麵傳出了魏公國六少爺要娶南家三小姐的消息。
周圍的人都被這個消息所震驚。
杜蘭都忍不住感歎:“六少爺是傻了嗎?居然要娶南家的……”
按理說。蕭花月的家世比南家三小姐不知強了多少,可是魏雲嵐居然會丟下蕭花月這樣的珍珠,而去撿一粒小芝麻。
隻是,所有人幾乎都快遺忘了,南家三小姐是嫡出,她的嫁妝不會太少。
夏阮想起了前世,南家三小姐出嫁的時候,十裏紅妝的場麵,讓整個京城裏的人都被南家的闊綽嚇到了。如今想起來,南劍春會同意這樣做,無非就是想震懾一些人。
隻是,南劍春的震懾,完全沒有多少用。
南若一心想要嫁給唐景軒,可是如今唐景軒礙於清河公主,自然是不敢娶南若的。
此時南若的三姐出嫁,場麵宏大,自然能讓唐景軒動心。
隻是,南劍春為何要讓唐景軒動心呢?他不是應該讓唐景軒死心嗎?
夏阮有些不懂,南劍春這樣做到底是為何……難道,南劍春真的要將南若嫁給唐景軒?
夏阮很快便否決了心裏的想法,南劍春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南若往火坑裏跳。
夏阮揉了揉眉心,心裏越來越糊塗。
杜蘭見夏阮神色蒼白,趕緊將湯藥遞了過去:“小姐,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您若是不舒服,一定要告訴奴婢,不要硬撐著。”
夏阮接過藥碗,輕輕地搖頭:“沒事,隻是有些累。”
“小姐你每次有事總是不說出來。”杜蘭忍不住嘟嚷,“你這樣會憋在心裏,會難受的。”
夏阮聽了之後,差點笑出了聲。
這句話,完全不像是出自杜蘭之口。
不過,杜蘭的這句話,倒是說中她的想法。
很說事情,她的確是不喜歡說出來。
她記得有人曾和她說過一句話:“不要在外人的麵前說你自己可憐,他們絕對不會同情你,而是會繼續欺負你,將你踐踏在地。還有,切記,秘密一旦隻要有人知道,便不是秘密了。”
夏阮一直牢牢的記住這句話,從不將心裏的事情告訴外人。
久而久之,她也就養成了習慣,所有的事情都憋在嘴裏。
隻是,這樣的壞處此時也體現了出來,她這場病來勢洶洶,居然讓她幾天都覺得渾身難受。
那夜更是高熱不退,嚇的李氏和杜蘭一夜沒歇息好。
所有的人都以為她隻是受了風寒,或許隻有高速杜蘭這句話的那個人,才明白她的到底是為何變成這樣。
杜蘭見夏阮不說話,又道,“小姐,你心裏有什麽事?說出來好不好?你不說出來,你的心病,是永遠不可能好的。”
夏阮喝下湯藥,然後挑眉看著杜蘭:“這話,是誰告訴你的,又或者說是,誰讓你來說這些話的?”(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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