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麵色鐵青的看著麵前的少女。
這麽多年,她真的沒有好好龗的打量過夏阮。
昔日留著鼻涕的小姑娘,如今早已出落成了一個大姑娘。
水靈靈的雙眼,不點而朱的唇,還有如玉般白皙的肌膚……夏阮的模樣,倒是和李氏有幾分相似。
可這性子,又那裏有李氏的半點溫婉。
“賈翠何錯之有?你需要這般不留情麵,你都不知龗道外麵怎麽傳,要多難聽便有多難聽。”趙氏放下臉麵和夏阮說話,“況且她是賈黑的親姐姐,你好歹也要看賈黑的麵子。”
趙氏說完這些話,抬頭看著門口站著的賈黑,似乎希望賈黑出來說幾句。
可惜賈黑從頭到尾都低著頭,似乎沒有將話放在心上一樣。
趙氏心裏憋屈的厲害,她今日是真的不想踏入二弟的宅子。
前些日子都已經鬧成那個樣子,她心裏恨不得找人來殺了夏阮,她將自己的事情告訴了父親。可誰知龗道父親竟是將她訓斥了一頓,還說她這個樣子是帶壞了趙南柯,要接趙南柯帶回趙家。
趙氏氣的不知龗道如何開口了,她撫養趙南柯這麽多年,心血都要白費了嗎?
趙老爺子瞧著趙氏的時候,冷笑了一聲:“二丫,知女莫若父,你心裏想什麽我焉能不知?但是我告訴你,南柯來日會娶誰,和你無關。還有,南柯手裏的家產,我不會讓他給你半個子。我有你這個樣子的女兒。簡直是丟人。”
趙氏最龗後哭了出來,她後來才知龗道父親的意思。
這東陽縣已經在開始傳她是個毒婦。說她找人給自己的二弟下毒,下個要謀奪二弟的家產。最讓趙氏惱怒的是。這個關鍵時候,她的丈夫夏富貴卻去了丹陽縣,說要去做生意,留下她一個人應付如今的場麵。
她的心胸本來就狹隘,從沒有將夏富成當做弟弟相待,就更別提昔日容貌出眾的李氏。
李氏剛過門的卻和夏富成琴瑟和鳴,而夏富貴對她卻是不冷不熱。趙氏看見李氏臉上的笑容,就覺得心裏被針紮一樣難受。
她身份地位樣樣比李氏奪目,為龗什麽同樣嫁給夏家的兄弟二人。李氏卻過的比她幸福的多。
趙氏不甘心,更是看不得李氏比她好。
趙氏最龗後聽了丈夫的話,開始在夏富成麵前說李氏的不是,越是難聽的詞語越要往李氏身上放。這些年趙氏早已明白,李氏性子太過於懦弱,不敢和她分辨半句。
後來,趙氏發現自己沒有猜錯。
李氏和夏富成的感情慢慢的破裂,一個性子軟弱,一個經受不起誘惑……
這些年趙氏認為自己做的很成功。起碼她出龗去其他太太府裏做客的時候,很少會有人在她麵前提及李氏,就算偶爾提及李氏也是一臉不屑。
趙氏越來越得意,隻要李氏和夏富成感情不和。她比拿了幾百兩銀子還高興。尤其是李氏生下夏阮這個女兒的時候,趙氏差點去寺廟裏燒香拜佛,來表達自己的欣喜。
可如今夏富成大病初愈。身子據說一直不見好轉,她根本見不了二弟。在夏阮身邊的幾個小廝。更是一臉地痞樣,她不敢硬來。
今日趙氏來找夏阮。其實是為了賈翠來的。
賈翠找人帶話給她,若是她不救賈翠的話,那麽賈翠就在公堂上將這個謠言坐實。趙氏氣的一宿沒休息好,一大早就來找李氏了,卻沒想到遇龗見了夏阮。
夏阮倒是覺得有些好笑,她握住茶盞笑了笑:“今日母親身子不適,不宜見客,大伯母你來的真不是時候。”
夏阮根本不搭理她的話,瞬間便轉移了話題,讓趙氏半句也接不上來。
趙氏氣的想要罵人,可心裏的氣不得不咽回去。對於她來說,若是此時和夏阮大吵一架,那麽賈翠的事情就不好辦了。她心裏有些擔憂,怕賈翠真的將這個事情說出龗去,到時候溫家不就要看她的笑話了嗎?
想到這些,趙氏的心裏慌亂的很。
“不管怎麽樣,我們終究是一家人,我依舊是你的大伯母對不對?”趙氏故作委屈,眼眶一紅,“這事我知龗道是賈翠的錯,這個沒用的東西,怎麽會亂猜我們兩家的關係。其實也不怪賈翠這般,她以為我們兩關家關係不好,所以才會做這樣的事情……賈翠她……”
趙氏說的動情,看樣子比夏富成還要委屈幾分。
夏阮低頭不語。
若是從前她或許會相信大伯母的話,可如今她卻一點也不敢相信。大伯父的手段太過於可怕,心思又慎密到如此地步,如今派大伯母過來,絕對不是她想的那般簡單。
大伯父說是去了丹陽縣其實人卻不在丹陽縣。好在她提前準備了一手,讓六子的朋友時刻注意大伯父的動靜。
很快六子那邊已經有人傳話過來,說大伯父去了淮陰。夏阮想了想也沒想出夏家到底有何親戚在淮陰,隻是讓六子的朋友多跟著大伯父,有消息再繼續稟告過來。
她不相信大伯父這一次就會束手就擒,大伯父不到最龗後一刻是絕對不會放手的。隻是這次她必須要再小心一些,丹陽縣那邊王管事已經派柳昌元過去接手了。
柳昌元的事情,隻有她和王管事才清楚,所以大伯父倒是不會在意,但是大伯父絕對會留意王管事。夏阮想起自己吩咐王三的事情,眉頭才漸漸的舒緩了開來。
夏阮似笑非笑的看著趙氏,譏諷道:“賈翠要害我全家性命,倒是小錯了?在大伯母的眼裏,賈翠的地位竟然要比我全家人的性命都要高。隻是,我想放賈翠如今也是不可能的,賈翠昨日夜裏就已經被送到了衙門,侄女倒是有些為難了。”
趙氏驚的不知如何作答,半響隻說了一句:“你,你怎麽可以?”
“我為何不可以?大伯母這話倒是真的叫人難懂。”夏阮臉上怒色一閃即逝,語氣越來越重,“大伯母若是覺得侄女做的不對,便可以去問問荀夫人,讓她給你評評理。”
趙氏再也忍不住,氣的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夏阮你別欺人太甚,少在這裏和我裝瘋賣傻,你到底放不放賈翠。”
趙氏和荀夫人不和,這東陽縣裏的人幾乎都知龗道了,她如今這般說,等於狠狠的打了趙氏的臉麵。趙氏向來不是一個和善的人,肚量小又不願意讓自己委屈,所以在聽了夏阮的話之後,就惱羞成怒的,直接和夏阮吵了起來。
趙氏恨不得去撕了夏阮的嘴,可她一想到丈夫那日回宅子後身上帶的傷,又有些膽怯了。
她今日可沒帶多少人來,而且這些婆子看似強壯,卻不可能是男人的對手。
“不放。”夏阮斬釘截鐵的回答,“大伯母若是問完了話,就請回吧。我父親大病初愈,受不得半點刺激。”
趙氏此時才害怕了起來,若是夏阮不放賈翠的話,那麽她不敢想象賈翠在大堂之上說出這些話後的後果,她怕極了被人知龗道,這些事情是她指使賈翠做的。隻是給賈翠的藥,是她從丈夫的手裏拿來的,說是什麽西域奇毒,中土絕對沒有人能瞧的出來。
趙氏為了辦好這件事情,還找人找了周大夫老家那些人的麻煩,周大夫一見鄉下出了事,便沒有心思繼續懸壺濟世,趕緊回了鄉下去解決事情。
夏阮去了莊子上,周大夫又不在東陽縣,李氏身邊就一個翠柳。這一切的一切對於趙氏來說,這簡直就是天時、地利、人和……
可誰會想到夏阮這個死丫頭居然會連夜跑回來了。
最讓趙氏憤怒的,就是蕭九那個沒用的東西。就算林姨娘騙了蕭九去夏家的莊子上,可蕭九卻沒有敢去莊子上找夏阮,而是匆匆去又匆匆的回來。
趙氏當時聽到這個事情,就氣的摔了她最喜歡的玉鐲。
雖然蕭九性子軟弱無能,又是個庶出,但是好在蕭九容貌出眾。連自己家裏的兩個女兒見過蕭九的畫像都會麵露羞澀,這樣的少年,若是站在夏阮的麵前,又怎麽不會讓夏阮心動?可趙氏怎麽也沒猜到,蕭九居然沒有膽量去見夏阮,導致這個事情越來越棘手。
想到這些趙氏胸口覺得堵的厲害,她想要開口說話,卻不知龗道為何覺得渾身乏力。
王媽媽瞧著趙氏的樣子有些不對勁,趕緊上去扶了一把:“夫人?”
趙氏隻覺得腹中疼痛難忍,此時的她大口大口的喘氣,額頭上也露出冷汗:“王媽媽,我……疼……肚子好疼。”
王月華定時嚇的亂了陣腳,她趕緊招呼身邊的幾個婆子:“快快快,來扶住夫人。”
趙氏跟來的幾個婆子頓時手忙腳亂,她們慌亂的樣子,在夏阮的眼裏卻有些滑稽,此時王月華看了一眼夏阮,急的差點哭了出來:“我說三小姐你就不能少頂嘴幾句嗎?我家夫人身懷六甲,哪裏能和你置氣?還不過來幫把手,讓夫人去你屋裏躺著,你忍心你未來的堂弟出事嗎?”
王媽媽著急的樣子不像似在裝模作樣,趙氏那邊似乎疼的更厲害了,臉色慘白。
夏阮眉頭緊蹙,卻沒有讓人過去扶住趙氏。
太奇怪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