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眾人皆帶著幾分同情瞧著琴兒。
“簡直胡鬧。”老夫人說這話的時候,嗓音雖然不冷,可卻嚇的琴兒再也跪不穩身子,癱坐在了地上。
唐景軒瞧了一眼老夫人,眼眸微轉,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外祖母何必動怒,氣壞了身子可如何是好。我看這不過是個小事,讓琴兒給李夫人賠個不是,再罰她半年月例,以示懲戒。”
老夫人麵露難色。
她倒是想就這樣算了,可……
夏阮聽了唐景軒的話,嗤之以鼻。
算了?她怎麽可能算了。
若是這事情處理的不好,來日讓母親在外麵麵前,怎麽抬起頭來。
想到這裏夏阮微微揚眉:“世子說的是,老夫人可別氣壞了身子。隻是嶽夫人剛才也說,知龗道的人便會說母親是菩薩心腸,不計較這些小事。不知龗道的人還以為是嶽家如今沒了規矩,連一個下人都不敢罰了,讓母親在嶽家都受如此大的委屈。這以後,誰又敢上嶽家來做客?”
氣氛瞬間變的劍拔弩張。
唐景軒沒有想到,夏阮還真的敢駁了他的話。
他氣急反笑:“李夫人,這次是琴兒做的不對,琴兒都說你是菩薩心腸了。況且琴兒不過是偷懶,又沒有惡意,你何必斤斤計較。”
這話說的李氏微微怔住,不知如何開口。
夏阮顯然不吃這套,母親性子軟弱,這些年來她一直都知龗道。但是母親就算性子軟弱,也曾為了保護她而剛強過。這次,若不是母親為了她的以後,也不會惹來這麽多麻煩。
唐景軒依舊和從前一樣,幾句話便能顛倒黑白,言語間已經將這個事情歸於琴兒偷懶的錯,絲毫沒有提及他自己的半點錯處。
“世子你紆尊降貴為一個小丫鬟開脫,當真是學會了侯爺的仁慈。”夏阮絲毫不懼,反而淡淡一笑,露出幾分譏誚,“這事情若是傳了出龗去,入了魏國公和五小姐耳裏,到時候他們想必也會跟我一樣認為,世子宅心仁厚。”
唐景軒有些錯愕,她怎麽知龗道?
他和魏婷的事情應該沒有傳開,怎麽一個鄉下丫頭會如此的清楚。
不止是唐景軒愣住,連嶽氏也是露出驚訝的神情,如同打量一個怪物一樣看著夏阮。
夏阮這次也算是兵行險招了。
前世她是唐景軒的繼室,而唐景軒的前一位夫人,便是魏國公府的嫡出五小姐魏婷。
當年京都有人盛傳唐景軒是個長情之人,和魏婷成親多年,一直和和睦睦,從未紅過一次臉。
後來魏婷難產,生下女兒唐綿之後,便撒手人寰。周圍的人本以為唐景軒會迅速的迎娶另一位小姐做繼室,卻沒想到唐景軒對魏婷始終念念不忘,為了魏婷守製三年。
當時她聽聞這些,心裏真的很羨慕魏婷能遇龗見這樣長情的男子。
所以就算是做唐景軒的繼室,夏阮也不曾猶豫過。她想的太過於天真,覺得女子有再多的錢財,也不如有一個如意郎君在身邊來的幸福。她以為唐景軒來日若能真心喜歡上她,必定待她如魏婷一般。
可惜,她終究是錯了。
唐景軒為會魏婷守製三年,是因為他需要魏國公府的支持,更需要一個好聽的名聲,在六皇子麵前彰顯自己的辛苦。
實際上,就在那三年時間裏,唐景軒不知龗道有了多少通房。
這些也是她入府之後才知龗道的。
有些事情傳太久,就會變得失去本質。
老夫人神情複雜的瞧了夏阮一陣,緩緩道:“三小姐的意思是?”
“夏阮嘴拙,性子又木訥,說話不中聽。老夫人你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夏阮語氣依舊平淡,似乎她真的就是一個不善言語之人,“前些日子父親還教導,讓我要懂禮一些,不要說不該說的話,做不該做的事。”
這話一入耳,老夫人便露出一絲諷刺的笑,一閃即逝。
夏阮這話說的看似自責,卻又像是在警告,若是今日不處置琴兒,她就不能保證自己的嘴不往外麵說。
老夫人倒是真不怕夏阮說出龗去,但是夏家那位夏富成,卻是一個喜歡背後說人是非的小人。到時候若是還添上些難聽的話,傳到了魏國公的耳裏,那麽景軒的親事也就泡湯了。
最重要的是,若是李家聽到了這些,來日在朝堂上,嶽家就要又多了一位敵人。
老夫人不希望變成這樣,心裏有些慌亂,唇畔掛著冷笑。
夏阮這個丫頭,口口聲聲說自己嘴笨、性子木訥。
她嘴笨還會讓唐景軒不能反駁半句,她性子木訥還敢在這裏振振有詞。
“三小姐說的極是,來人呀,將琴兒拖出龗去打三十大板。”老夫人聲音有些冷厲,將手裏的佛珠撰的緊緊地,“狠狠的打。”
琴兒此時嚇的魂不附體,渾身顫抖的厲害:“老夫人,你,你就饒了奴婢吧,奴婢真的不敢了。”“當年越媽媽將你和華貴放在大夫人身邊,說你們是個乖巧聽話的孩子,可如今……”老夫人麵上露出不悅的神情,訓斥道,“我這些年吃在念佛也不做那些惡事,今日對你略施薄懲,若來日再犯,就不要怪我心狠了。”
聽了這話,琴兒眼裏的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掉,卻不敢再出聲求饒。
琴兒知龗道自己今日也是鬼迷心竅,若她不貪圖那些銀子,也不會變成這樣。
可她若是敢說出真相,那麽她母親、弟弟就要徹底的遭殃了。
老夫人的手段她聽母親說過的,此時琴兒唯一能做的就是帶著怨恨的目光看著夏阮。
卻不想看見夏阮帶著玩味的笑瞥著她,一點也不將她放在眼裏,似乎在說她是活該一樣。
這個鄉下丫頭,怎麽敢,怎麽敢這樣……
夏阮看著琴兒被拖出龗去,也不再多言。
老夫人都搬出她向佛的心,便是下了心不會殺掉琴兒,但是夏阮知龗道,這三十大板也足足可以讓琴兒這個丫鬟去了半條命。
她心裏雖不甘,但是卻無可奈何。她現在的力龗量太弱小了,根本不能和嶽家抗衡。
隻是這一場仗,她勉強算的上險勝。
雖然,托了那位尚未見麵的三舅的福。
夏阮也清楚,今晚,要和母親清楚的談談李家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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