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赫連馳因為放心不下莫漣漪,假借閉關修煉的名義,使了一招金蟬脫殼之計,如今,宮中的人皆以為他在閉關修煉,而他卻早已經離開了皇宮。
一入回鶻,赫連馳打探到莫漣漪如今成為了太後的心腹,當下計上心來,擄走了真正的夏楚平,自己取而代之。
當下,二人合計一番,製定了一個周詳的計劃。
莫漣漪回到宮中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了。
顯然,太後早已經得到了連一先生放走了夏楚平的消息,此刻看到前來複命的莫漣漪,臉上一副不滿的模樣。
“連先生,哀家倒是想聽聽看,你為何要忤逆哀家的意思。”太後的聲音不大,可是,語氣中卻充滿了威嚴和不悅。
不錯,她下的命令,明明是殺了夏楚平,她不明白,連一一個小小的禦醫,有何能耐敢違背她的意思。
本來,她以為連一不會回宮來了呢。
聞言,莫漣漪隻是淡淡的笑了笑,接著抱拳說道:“回稟太後,在下此舉,絕對是為了太後,為了小王爺,為了長久的打算。”
“哦?”太後聲音拉的很長,對連一的話不以為然,當下冷哼道:“這麽說來,你放走了敵人的心腹,違抗了哀家的命令,倒是為了哀家好?”
太後的責備很明顯,而她顯然也很驚訝,往常,若是在別人麵前,她以這樣的口‘吻’和姿態說話,即便是那些自以為是的大臣,也會顫顫巍巍,小心翼翼。
可是,顯然她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郎中是個意外。
他不但沒有一點畏懼的意思,相反,他隻是笑意盈盈的聽著太後的質問,待太後說罷,他才緩緩開口:“回稟太後,其實,我沒有殺夏楚平,是有原因的。”
莫漣漪儀態從容大方,當下耐心的解釋道:“太後,您想想,您與可汗明爭暗鬥這麽些年了,雙方都沒有取得什麽實質‘性’的勝利,就以這次可汗汙蔑太後的事情來說,事情來的雷厲風行,讓我們根本措手不及。”
頓了頓,莫漣漪接著說道:“倘若我們能在可汗身邊安置一個人,時時刻刻盯著可汗的舉動又不受可汗懷疑,那對我們,是不是十分有利呢?”
這麽一說,承德太後明白莫漣漪的意思了,沒錯,她何嚐沒想過往孟淵身邊安置自己的人,可是,她‘精’心訓練的人送過去,卻總是石沉大海。
要麽是被孟淵找個由頭殺了,要麽是被安排到根本接觸不到可汗的地方。
沉‘吟’了片刻,太後開口說道:“可是,那夏楚平自幼便與孟淵相識,這些年來又承‘蒙’孟淵照顧,得了不少好處,他又怎會受你驅使?”雖然語氣中依然充滿疑‘惑’,可是,顯然態度已經好些了。
莫漣漪自信慢慢的反問道:“太後,就算那夏楚平再怎麽念及可汗的恩惠,他也要有命去承恩吧,在忠義與生命麵前,我可不覺得夏楚平會舍生取義。”
“連先生的意思是?”
“太後,我已經在夏楚平的身上種下劇毒,這是我的獨‘門’武器,每隔三日,他就需要一次解‘藥’來暫緩痛苦,否則,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種痛苦,隻能讓他後悔曾活著,而遺憾的是,這個解‘藥’,卻隻有我能配置。”
莫漣漪語速緩慢,卻每一句話都說道了太後的心坎:“如此一來,由不得他願不願意!”
聞言,太後眉宇之間的猜忌徹底無影無蹤了,當下不禁輕輕拍掌,讚道:“連先生好計謀,哀家倒是錯怪你了……”
與此同時,可汗的書房中,氣氛同樣緊張。
孟淵端坐在太師椅中,看著眼前的男子,心中情緒複雜。
夏楚平連夜覲見,向他敘述了他遭到連一暗殺的經過。
“既然如此,夏先生你是如何逃出生天的?”孟淵半眯著眼睛,看著他,心中的懷疑已經寫到了臉上。
他派給夏楚平的二十多‘侍’衛,盡數被斬殺,試問,一個柔弱書生,又怎麽可能逃的出來,他倒是想聽聽,夏楚平會怎麽說。
“可汗,我根本就沒有逃!”夏楚平,不,這個時候,準確說,應該是赫連馳,苦笑了一下,緩緩說道:“是那連一放了我!”
“無緣無故,他為什麽會放了你?他的目的應該是殺你才對!”孟淵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夏楚平
赫連馳並不慌張,從容的說道:“他要我效忠太後!”
“那夏先生是怎麽回答他的?”孟淵的聲線忽然冷了下來。
“可汗,如果我不假意答應,他又怎麽會放了我?”赫連馳無奈的笑了笑,臉上沒有一點虛情假意的意思。
孟淵沒有說話,心裏有點疑‘惑’,當下問道:“既然如此,你應該裝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而你半夜進宮,告訴朕這件事情,就不怕朕殺了你麽?”
“可汗,夏楚平豈是貪生怕死之人?”他的聲音突然多了幾分正義凜然,然後抬了抬頭,說道:“不瞞可汗,那連一自然信不過我的口頭答應,如今,我府上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全在他手中……”
夏楚平說著,眼神中迸‘射’出意思恨意,臉也早已漲的通紅:“可是,可汗對我有知遇之恩,而大丈夫生於世上,理當有所抱負,何況,自古忠孝不能兩全。我夏楚平,又怎能畏首畏尾……”
夏楚平的義正言辭,讓孟淵心生的懷疑煙消雲散。
沒錯,他既然敢進宮毫無隱瞞的據實稟報,那說明他的確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何況,他所說的一切,與孟淵的探子打探來的消息一致。
當下,孟淵站起了身,走到夏楚平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楚平,你我‘交’情匪淺,衝著你這不懼生死的肝膽相照,我孟淵發誓,待我一統天下之時,就是你揚名千古之日!”
這飽含期待的動作,讓赫連馳明白,算是‘蒙’‘混’了過去。
當下,他抱拳道:“可汗,夏楚平現在隻求一心一意輔佐可汗,早日將回鶻實權盡數收於可汗之手,也隻有可汗,能救我一家老小的‘性’命了……”
赫連馳雙眼通紅,泛著一股血腥的恐怖,也正是這樣的滿腔熱血,讓孟淵更加的放心……
赫連馳心中暗想,他和莫漣漪的合作,向來天衣無縫,而現在,他們的計劃才剛剛開始。
隻是,他擅自離宮,不知道能瞞住十一多久。
——
大夏國,皇城內。
此刻天‘色’將晚,遠處天邊有一片火燒雲,十分壯美。
而高大的宮牆,雄偉的宮殿,也在夕陽的映照下更增添了幾分肅靜。
十一走出軍機處,他剛剛處理完朝政,感覺十分疲憊。
赫連馳閉關已經有七日了,他當真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沒有一點消息。雖然他命令十一代理監國,處理政務,可是十一每日都會將一天重要的事情寫下來,讓人送進赫連馳閉關的大殿,隻不過,每一回,他都得不到回應。
這宮中太平靜了,平靜的讓他有些不能適應了。
十一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可是又說不上來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他不知道赫連馳是不是真的在大殿裏閉關,如果他不在那裏,那麽他人去了哪,他會不會發現了什麽?
十一憂心忡忡,卻又隻是心中猜疑,無法證實,而越是這樣,越是讓他心神不寧。
不行,他必須找到什麽辦法試探一下,倘若赫連馳真的假借閉關的幌子外出,就說明他心裏已經防著自己了,他也得有所行動了。
當下,毫不遲疑,十一加快了腳步,朝赫連馳閉關的奉天殿走去。
十一徑直走到奉天殿前,隻有兩個小太監守在外麵。
他恭敬的說道:“陛下,十一前來有要事稟告……”
寂靜,沒有一點回應。
“陛下,東南海上發生戰事,恐是南疆蠻人覬覦我東南富庶,意‘欲’越海而來,我等該如何回應,還望陛下給予指示。”十一側耳傾聽。
他知道,赫連馳向來容不得別人挑釁他的權威,而他又不敢隨便編什麽戰爭的瞎話來唬‘弄’,倘若赫連馳真在裏麵閉關,日後追究起來,也是一件麻煩事。
所以,他想起了今日看過的折子,東南海上有幾個富商的貨船被搶,不過是海賊所為罷了,而他故意誇大其詞,就是為了試探赫連馳是否真在裏麵閉關,即使日後赫連馳問起,他也容易為自己開脫。
隻不過,大殿裏依舊一片平靜。
而十一的心,卻不平靜了,不應該啊,赫連馳不應該一點反應都沒有啊。
皺了皺眉頭,十一心一橫,就打算闖大殿,即便赫連馳真在裏麵,他也是為了國事,赫連馳頂多責罰一下也就罷了。
心裏打定了這個主意,十一便一步步踏上了青石台階。
“大膽!”忽然,十一身後傳來一聲嚴厲的嗬斥。
十一心下一驚,轉身,隻見一步步朝他走來的,卻是莫辰。
“監國大人,不知您擅闖奉天殿,意‘欲’何為?”莫辰一臉嚴肅,他身後跟著的‘侍’衛飛快的跑到了大殿前,將大殿圍了個水泄不通。
“啊,原來是莫大人,我自然是有事向陛下稟報,莫大人,這是什麽意思。”十一伸手指了指將大殿團團圍起的‘侍’衛,臉上‘露’出一絲不悅。
莫辰徑自走到了十一麵前,這才緩緩說道:“我要做的,自然是守衛皇上的安全。”
“安全?哈,莫大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何況,皇上這可是在宮中,哪有什麽安全不安全的,我想莫大人你是多慮了。”十一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而莫辰隻是‘唇’角劃過一絲譏笑,當下說道:“陛下閉關之前,曾說過,大人您負責處理政務,而在下負責陛下的安危,咱們各司其職而已。”
一席話,讓十一再無話可說,當下訕訕的笑了笑,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