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乖,是朕對不起你。”赫連馳把莫漣漪拉在了懷中,眸中溢滿了柔情與歉意。
莫漣漪輕笑著打開食盒,將裏麵的芙蓉粥端出,一勺一勺地喂給赫連馳:“陛下,我並不覺得委屈。這些多年,風風雨雨,都一起過了,更何況這些小事呢,陛下不必憂心。隻是,陛下不覺得,這些事情,都是有想通點的嗎?”
赫連馳看著莫漣漪意味深長的眸光,還未言語,莫漣漪已經繼續道:“從有人傳小皇子命中帶煞開始,一直到現在,說小皇子不是陛下親生,表麵上看來,是有人不想讓陛下認小皇子,其實,更有目的,就是為了讓陛下不再信任我,與那些大臣隔離,就是為了整個朝堂都不安寧啊!”
莫漣漪的話並不誇張,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可是莫漣漪行事一點都不‘迷’,她行事總喜歡放空自己,讓自己的靈魂升空,以一種旁觀者的角度去看問題,去看她自己,那麽她就會思索的更為透徹,更為全麵。
赫連馳聽了莫漣漪的話,眸中多了幾分深沉,自從太子的事情以來,已經經曆了多次血洗朝堂的經曆,整個大夏都在動‘蕩’不安階段,現在好不容易漸漸恢複了,他絕對不容許再有人覬覦皇位,覬覦他手中的皇位!
“那,明日的滴血驗親……”
莫漣漪高深莫測地笑了笑:“陛下隻等著看好了。”
翌日,萬裏無雲,天空藍‘色’深邃,藍的觸不可‘摸’。
朝堂之上。
正前方,一張金黃‘色’的桌上,有一個琉璃碗,碗盞很普通,看上去並無任何異樣。
“承‘蒙’諸位對本宮、對小皇子的關注,本宮倒是有些受寵若驚了,今日便滴血認親。”
莫漣漪淡淡掃了眼眾人,這樣說,那麽滴血認親這件事情對小皇子的聲譽也不會再造成什麽影響了。
見赫連馳微微頷首,莫漣漪從桌上捏了銀針,在小皇子手指上輕輕紮了一下,將血滴到了碗中。
小皇子立刻大哭了起來,聲音洪亮而淒厲。
赫連馳心疼地看著小皇子,心底對那些大臣的恨意又增加了幾分,當下也毫不猶豫地割破了手指。
清水中,兩滴血在眾人屏住了呼吸的等待中,漸漸相溶,匯聚在一起,後緊緊相擁,凝成一滴。
“溶了,溶了……”
小太監驚喜開口,恨不能詔告天下這個結果。
一時之間,眾人麵麵相覷,不可置信地看著那相溶的血水,震驚無比。
莫漣漪抱著小皇子站在了最高的位置,仔細地在每一個大臣麵上掃過,不放過他們絲毫的情緒‘波’動。
這個時候,當人最是震驚,大驚失‘色’的時候,才是最沒有防備的時候,才會暴‘露’出心底最為真實的一麵。
莫漣漪將那些麵上更多失望的官員的麵一一記在腦中,最終,目光落在了十一的麵上。
他的目光那麽平靜,仿若一潭死水般,似是清澈見底,仔細看了,卻是又看不進去。
在所有官員中,他無疑是最為平靜的那個了,平靜的,甚至讓莫漣漪有種錯覺,他根本聽不到,也看不到周圍的一切,所以才這般平靜似死水。
隻是,她沒看到,袖中,十一的雙手握得緊緊的,近乎能將手心掐破。
回宮的路上,莫漣漪想到十一的平靜,總是覺得有些不安心,莫名的,就是覺得不安。
可是,十一是赫連馳最為信任的人,之前幫他做了那麽多的事情,都沒有出過任何的差錯,又有什麽可疑的地方呢?
見莫漣漪神‘色’有些沉重,赫連馳將她擁在了懷中:“怎麽了?”
“喔,沒事。今日陛下可看仔細了,那些對這個結果很失望的大臣,都是有問題的,陛下大可直接將他們找個由頭關進血衣衛天牢,好好審查,一定能審查出更多內幕的。”
赫連馳重重頷首,他自然注意到了,這些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當下看向莫漣漪的麵又多了分感‘激’:“這次多虧你了。”
莫漣漪淡笑,似隨口說道:“還是十一對陛下忠誠。今日我見他麵‘色’平靜,好像是早就知道了這個結果般,可見,他有多信任本宮,信任陛下。”
赫連馳也笑道:“可不是嗎?前些日子,他就告訴了我說,不管別人說什麽,外界在傳什麽,讓我一定都要相信你,以免寒了你的心。”
莫漣漪靜靜聽著,當下隻但笑不語,心內卻道,幸虧他是這麽說了,如果真的也說那些傳言給赫連馳聽,隻怕赫連馳都會懷疑上他了吧。
早上還萬裏晴空的,但是晚上便已烏雲密布,所幸的是莫漣漪已經見識過了‘藥’王穀的天氣多變,所以當下也不以為意了。
被雷聲驚醒之後,下意識就向身邊‘摸’去,卻並未‘摸’到任何溫熱,當下心中便有些空落落的。
“如意……”
“娘娘……”一直守夜的如意打了個哈欠,立刻走上前來:“娘娘,怎麽了?”
“陛下什麽時候走的?”
“喔,走了有一刻鍾了,很著急的樣子,像是,像是發生了什麽大事。”如意猜測道,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莫漣漪的神‘色’。
“嗯,準備宵夜吧。”莫漣漪說著,再度躺了下去,卻並未閉上眼睛。
莫漣漪沒有吃宵夜的習慣,那麽就是給赫連馳備著的,可是她又怎麽知道,赫連馳一定還會回來呢?
如意雖然心中疑‘惑’,但是卻也並未多說什麽,立刻向外走去。
果然,不多時,赫連馳便回來了,見莫漣漪並未入睡,立刻走上前去,將其擁在了懷中:“被雷驚醒了?”
莫漣漪卻拍了拍赫連馳的肩膀:“衣服都濕了。”
說著,就要下‘床’,給赫連馳更衣,卻被製止了。
赫連馳脫了外衫,進了被窩,卻並未靠近莫漣漪,因為他身上冰冰的。
見莫漣漪沒有困意,赫連馳便道:“剛才,樊臻來稟告,說牢房裏的官員,在一夜間全部暴斃而亡。”
“嗯,”莫漣漪神‘色’淡淡,將準備好的宵夜遞給赫連馳。
見她好像早就猜測到了的樣子,赫連馳有些疑‘惑’道:“你早就猜測到了?”
“陛下還記得吉祥的事情嗎?”莫漣漪不答反問:“這個孟淵,既然能‘操’控這麽多的大臣,那麽未必就不會在咱們身邊安‘插’人手。這件事情,陛下再調查,也未必就會有結果,即便能找到蛛絲馬跡,隻怕也會打草驚蛇,不若繼續放長線釣大魚吧,我覺得,他肯定還有後手。”
赫連馳將莫漣漪擁到了懷中,寵溺地蹭了蹭她的小腦袋:“那好,就聽你的。你放心,我一定會把罪魁禍首給揪出來的,也算是為萬念留的那一滴血出氣了。”
莫漣漪默了默,想了想,終究是抬頭道:“陛下,其實,那個小皇子真的不是咱們的孩子。”
“什麽?”赫連馳好似沒聽明白莫漣漪的意思般,看著她堅定的神‘色’,大驚失‘色’,當下握住了她的手:“那怎麽不是呢?不是咱們的孩子?”
見他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了,眸中隻有震驚,並未有絲毫的對她的質疑,莫漣漪終是安了神‘色’,當下壓低了聲音道:“陛下,別著急。”
說著,她走下‘床’,扯動了下窗前的一根紅‘色’的線,四壁全部被垂下來的黑‘色’布幔所遮擋。
莫漣漪方牽著赫連馳的手,默默地念了句什麽。
赫連馳隻感覺眼前藍光驟現,隨即,他便如同瞬間轉移了般,來到了這個並不陌生的空間。
輕微的呼吸聲傳來,在這個寂靜的空間裏,卻被放大,如同小豬在打鼾般,異常可愛。
赫連馳循著聲音走上前去,便看到地麵上有張小‘床’,小‘床’裏,赫然是個圓滾滾的小‘肉’團。
那小胳膊,小‘腿’,荷藕般可愛的讓人想啃上幾口。
粉嫩的,圓滾滾的小臉蛋,倒是和赫連馳有著八分相似,若是長開了,隻怕是更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那般相似了。
“這,這是……”赫連馳聽到了心髒劇烈跳動的聲音,那是許久未曾有過的,每次和莫漣漪分開後,再見到她的那種感覺,甚至,莫名的,還多了幾分感動。
莫漣漪將那個呼呼大睡,小鼻子裏還在吐著泡泡的小‘肉’團給抱了起來:“陛下,這才是咱們的孩子,咱們的萬念。”
赫連馳任憑著心的感覺,將小東西接了過來,牢牢抱在了懷中,他有些手足無措,生怕‘弄’疼了這個孩子,可是卻又欣喜異常,不忍放手,這是他對外麵那個孩子也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感覺。
孩子,孩子,他隻從自己見到這個孩子的感覺,便已經信了莫漣漪的話,這的確是他們的孩子,不用再滴血認親,他都相信!
“這是怎麽回事?”赫連馳不解地看著莫漣漪,這一切都來的太過突然,他勉強能夠暫時接受。
“我相信陛下也有一種感覺,叫做心靈感應,更何況,我是這孩子的母親。所以我分娩那日,孩子鬧騰的特別厲害,當時我就有一種感覺,可能要出事。我聯想到洛太妃和莫傾城消失的事情,我便猜測到了,可能會有人將咱們的孩子掉包。所以就讓血綢提前準備了一個,後來趁機將咱們的孩子放到了這個空間,所以,那個被掉包的孩子,是我提前安排的,那些人,白算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