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百姓們一陣鼓掌叫好。
不用說,大家都覺得是碧水沁的詩要更高一籌。
那四個‘女’孩不甘心的麵麵相覷,可是她們卻不能否認,碧水沁這首美人詩做的的確比她們更高一籌。
那碧‘色’羅裙的‘女’孩不甘心的咬了咬‘唇’,將那隻走馬燈遞到了白衣男子跟前,嘟著嘴巴,低聲道:“好吧,我們認輸,這燈給你。不過,我可不承認是輸給她,我們是輸給你了!”
說完,她把手中的燈強行的塞給他,然後轉身,拉著自己的同伴,又羞又惱的離開了。
白衣男子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將燈遞給了碧水沁:“姑娘,這是你自己贏回來的。”
碧水沁有些不好意思的接過:“若不是公子幫我,我一定做不出來那首詩的。所以,這燈……”
“姑娘是要謝我?”白衣男子笑問,打斷了她的話。
碧水沁臉‘色’微紅:“嗯。”
“那不如姑娘陪我逛燈市吧,當我的向導。”白衣男子笑容溫和,但卻不容拒絕。
“可是,可是我也是第一次來逛的。”她的心跳的快極了。話才剛一出口,就後悔了。
她拒絕他了嗎?
天,她為什麽要拒絕他?現在開口反悔來得及嗎?她很樂意做他的向導!
白衣男子:“可你至少能看的見這燈火如晝啊。好了,陪我走走吧。”說完,他拉著她的手腕,步入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
東街盡頭,一個餛飩小攤跟前。
諸葛清拉著已經逛的有些累了的莫漣漪坐了下來。
“老板娘,來兩碗餛飩。”
諸葛清高聲的喊道。
“好嘞,稍等哈!”熱情的老板娘爽利的回答道。
莫漣漪笑著,拿出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其實,她已經很累的,但是今天的‘精’神還不錯,所以,她還想繼續逛逛。
諸葛清笑著道:“你別嫌棄這家攤子小,他家的‘雞’‘肉’餛飩啊,已經傳了三代了。真的香的不得了。隻要吃過一次,就會想吃第二次!”
“是嗎?那我可要好好的嚐一嚐了。”饞貓莫漣漪萬分期待。
不一會兒,兩碗熱騰騰的餛飩端了上來。
一股濃鬱的‘雞’湯香味鋪麵而來,白‘色’的濃湯之上,還漂浮著幾篇嫩綠的香蔥葉子。
看了就讓人食‘欲’大開。
莫漣漪笑著咬了一口,果然‘唇’齒留香。
她豎起大拇指,對著正看著她們的老板娘表示稱讚。
老板娘笑的更歡暢了。
“待會兒啊,有個燈謎大會。是京都富商劉員外家舉辦的。聽說最後獲勝者能夠得到一尊‘玉’佛作為獎賞呢。”諸葛清笑著說。
“是嗎?既然如此,那可要好好看看了。”
華市燈如晝。
孩子們的笑聲和人群的熙熙攘攘聲顯得格外熱鬧。
劉員外家‘門’前的那條街上,此時聚滿了人。
“——四角方方,常隨常往。傷風咳嗽,數它最忙。打一物。”幾個孩子未在一個豬豬燈前,對著燈下的謎語苦思冥想。
忽然一個小‘女’孩拍手笑道:“哦,我知道了,是手帕!”
一旁看著燈的劉府下人笑道:“對了,這位姐兒真聰明,就是手帕,諾,這個燈是你的了!”
“嘻嘻,謝謝!”小‘女’孩接過豬豬燈。喜笑顏開。
“——紅娘子,上高樓,心裏疼,眼淚流。”另外一邊,幾個小姑娘則是一下子就猜出了答案。
“我知道,是蠟燭!”
整條街上,都被這種熱鬧喜慶的氛圍所籠罩。
莫漣漪和諸葛清來到這裏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片燈火氛圍。
說實話,她已經很累了,可是她卻還是留戀這片紅塵燈火。
真的不想離開啊,好舍不得……
忽然,莫漣漪的實現被一抹白‘色’的身影吸引。
她看過去,就見那白衣男子身旁站著一個戴著半張‘玉’兔麵具的‘女’子。看那身形,她一眼就認出了那是碧水沁和十一皇子。
此時,碧水沁正凝眸淺笑,粘著燈下的謎語。
“——卻叫明月送光來!打一字。”碧水沁念完,凝眉苦想。
十一笑問:“猜出來了嗎?”
碧水沁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猜不出,我還是太笨了,書念得不好。”
“是‘腳’!“卻”“月”明企,“送將來”是放在該字的首位。”
他的聲音清冷溫雅,像是月光下的美酒一般醉人。
碧水沁的臉‘色’微紅,看向他的目光如秋水般,盈盈動人,滿是崇拜之‘色’:“公子,你真厲害,一下子就猜出來了!”
十一含笑,心情看起來也是十分不錯:“這就叫厲害了?那如果我把這裏所有的燈謎都猜出來,你待怎樣誇我?”
碧水沁目光大亮,臉‘色’卻更紅了:“那公子就是天底下最厲害的人了!”
“好,就是為了姑娘這句誇獎,在下也要把這裏所有的燈謎都猜出來……”
諸葛清不認得十一皇子和碧水沁,她隻是很好奇莫漣漪為什麽不往前走了。
莫漣漪則是在心底暗自讚歎,這位十一皇子,當真深不可測。光是看他這一份演技,她就已經佩服的五體投地了。
此刻的碧水沁,恐怕一定想不到,這一切的美好,都是太後和攝政王為她設的一個局。一切就緒,隻等她前來入甕!
“累了嗎?”諸葛清看著她問道。
莫漣漪搖了搖頭:“咱們去別的地方逛吧。這裏人太多了,頭疼。”
“好,那咱們去別的地方。”
就在她們二人轉身離去的瞬間,碧水沁回過頭,‘陰’冷的目光掃過她們二人的背影。
莫漣漪和碧水沁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
人間的燈火氣縈繞周身。莫漣漪的‘唇’畔含著一絲淺笑。
這樣的紅塵美景,她不知道還能再看幾眼。
有時候她會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穿越過來的一切,其實都是一張‘春’秋大夢?等到夢醒了,她還是前世的那個她,而夢裏的一切,她也無法再記得……
“漣漪,你怎麽了?”
“沒什麽,隻是覺得,這樣的景‘色’很美。想多看幾眼。”
諸葛清心頭忽然升起了一股很不好的感覺,她拉起她的手,卻發現莫漣漪的手心冰涼一片。
“你怎麽搞的?手這麽冷?快點回去吧,咱們今天出來的太久了。”
莫漣漪也實在是累了,當即,她點了點頭:“是啊,該回去了。”再不回去,她家男人就要親自來抓她了。
忽而,一縷烏雲飄了過來,將天上高懸的明月遮住。
立時,街市上的明亮減少了一般,隻剩點點燭光在黑暗中閃爍燃燒。
肅冷的殺氣在四周蔓延,莫漣漪隻覺得後頸一寒。
就連諸葛清都開始覺得不對勁了。狐疑的看向四周。
烏雲越聚越濃。
終於,將整個夜幕天際遮住。
“來人——”莫漣漪一聲低喝。
兩名黑衣暗衛立時顯出了身形,跪拜在她的麵前。
諸葛清神情嚴肅,她知道,一定有事情就要發生了。
“你們現在立刻送諸葛姑娘回去。”
黑衣暗衛點頭:“是!”
說完,他們二人連拒絕的餘地都不給諸葛清留,直接一人一邊,架起她的雙臂,轉瞬間,便鬼魅般的消失在了原地。
無盡的黑暗蔓延開來,將人間那點點燭光也要吞噬殆盡。
風氣,寒冽。
一片晶瑩的雪‘花’夾雜在冷風中,直直的吹落到她的臉頰上。她冷的不禁打了個哆嗦。全身的寒‘毛’豎起了一半。
這種感覺很不好,就和那日在護國寺被動搖魂魄的感覺一樣!
叮鈴鈴……
一陣若有似無的銅鈴聲憑空飄來,那聲音那樣的輕,那樣的淡,可是卻足矣另她心神動‘蕩’,瞬間,驚雷般的劇痛在她的腦海中炸開。
一道血紅‘色’的聲音擋在了她的麵前,血稠擔憂焦慮的看著她:“你怎麽樣?”
莫漣漪站立不穩,倒在了他的懷中:“帶我走……有,有銅鈴聲,是空寂,是他……”
血稠聽不到銅鈴聲,但是空寂那兩個字卻讓他的雙目瞬間赤紅!他永遠都忘不了,莫漣漪這樣,就是空寂那個死禿驢害的!
當即,血稠抱起莫漣漪,身影憑空消失在了原地。
凜冽的寒風皺起。
初冬,街道兩旁的紅葉還未凋落殆盡,凜冽的寒風將它們粗暴的從樹枝上剝離,不過是瞬間,萬家燈火被寒風熄滅,無盡的枯紅落葉在風中彌漫。
紅葉如刀,每一片都鋒利的足矣要人‘性’命。
血稠懷中抱著莫漣漪,無法以武器抵擋,他如閃電般的身影急速穿梭於紅葉刀鋒之中,不過頃刻之間,他血紅‘色’的衣袍就被割出了了千萬道口子,而她麵上的銀‘色’麵具更是哢嚓一聲,碎裂成兩半,凋落在地上。
莫漣漪的心揪得緊緊的。
那撕扯她靈魂的銅鈴聲越來越近了,她隻覺得自己的‘胸’口一陣氣血翻湧,她想吐,可是她知道不能。
血稠和她的情況都萬分驚險,她不可以讓他分一點心。
麵具碎裂的瞬間,血稠那明朗純淨的眉宇間出現一道猙獰的血痕,猩紅‘色’的血珠瞬間冒了出來,襯得他這個人猶如暗夜修羅一般的可怕。
鬼影般的腳步聲密集的傳來。
頃刻之間,無盡的黑衣殺手就已經將血稠和莫漣漪困在了當中。
血稠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這一切,果真猶如殿下預料的那樣。
隻見他食指放入口中,一個尖銳且殺氣盡顯的口哨聲乍現,立時,劃破了夜風的淩厲,和紅葉的肅殺,遠遠的,迅速的,直衝天際。
赫連馳手下的‘精’銳隱衛如神兵般,從天而降!
刀劍鏗鏘聲!
喊啥震天聲,此起彼伏。
空氣中,滿是血水的腥氣。
忽然,那若隱若現的銅鈴聲徹底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