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看著他痛苦的模樣,她又有多心疼,畢竟,他一直這麽寵信她,對她確實不錯,她不是鐵石心腸,自然不會無動於衷,所以,她也是真心待他,隻希望他能安好。
為此,她願意竭盡全力。
看著莫漣漪翻箱倒櫃找酒,找到後全部放在了箱子裏,準備讓人扔出去的模樣,皇帝不禁發笑:“換做別人,你可知,他早就人頭落地了。”
莫漣漪‘挺’直了背脊:“陛下是在說我恃寵而驕嗎?您願意寵我,這就是默許了我的傲嬌,我自然不能辜負陛下的美意不是?”
“哈哈,”皇帝神情略顯無奈:“你這個小狐狸啊。”
“陛下,您得答應我,不能再喝酒了。”
皇帝微微頷首:“好,朕答應你。”
莫漣漪麵上信了,心內卻冷哼道,誰知道你趁我不在的時候會不會喝酒。
所以,臨走的時候,還是讓人把從皇帝寢宮內搜到的酒都給扔了。
並惡狠狠地對皇帝的貼身太監道:“晉王有令,若是再給皇帝酒喝,就會以謀害皇帝的罪名,將你們打入墨衣衛血牢。”
那些太監抖了抖,一個晉王已經讓他們心驚膽戰了,再來一個墨衣衛……
他們當下立刻跪在了地上:“不敢,不敢,奴才不敢。”
莫漣漪見狀,方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事後,皇帝再讓太監拿酒來時,太監就把莫漣漪的原話告訴了皇帝,皇帝無奈輕笑,卻是也沒再‘逼’迫太監。
當然,這是後話了。
晉王府。
莫漣漪剛回府,便迎到了正‘欲’出‘門’的納蘭於飛。
兩人畢竟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每每相遇,納蘭於飛行禮後,兩人就會分開,然而,這次納蘭於飛卻沒再行禮,反而是憤恨地瞪著莫漣漪,那眼神像是要將其生撕了般。
莫漣漪淡淡睇了她一眼,不知道她是哪根筋搭錯了,當下本不與理她,直接走開,可是納蘭於飛卻是擋在了她的麵前。
莫漣漪被迫停下,抬眸,淡淡看著她:“有事?”
“莫漣漪,你不要欺人太甚!”
這話說的莫名其妙,莫漣漪本心情不好,一聽這話,更是沒好氣道:“我挖你家祖墳了還是怎得?”
“你!哼,你別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你在殿下身邊安‘插’了人,讓他們‘私’自將我送去的糕點扔了,好歹毒的心腸!”
莫漣漪怔了片刻,才明白了其意。
難道,晉王退了納蘭於飛的糕點,納蘭於飛以為是她在從中作梗,導致她的糕點根本沒送到晉王麵前?
嘖嘖,這個理由用來自我安慰倒是真好。
可惜今日莫漣漪心情很不好,隻冷冷掃了她一眼:“讓開!”
“你,你怎麽可以這麽無視我!”
“讓開!”
“不讓!我偏……”
話未說完,卻是被一種無形的巨大壓力向後衝擊去,重重摔倒在地。
莫漣漪卻是看都不看她一眼,抬步走開,她壓根就不用動手,就能結果了她的‘性’命,又怎麽會再去費盡心思破壞她去勾搭晉王?
她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了,莫漣漪冷嗤,對身後傳來的叫罵充耳不聞。
倒地的納蘭於飛看著莫漣漪離開的身影,一直到那身影消失不見才似明白發生了何事般,當下立刻大叫了起來:“妖怪,她是妖怪啊!”
晚間,晉王來到了莫漣漪院中。
看著呆呆走在院中,不知道在神思些什麽的莫漣漪,晉王解下披風,披在了她身上:“很少見你這般模樣。”
是了,他印象中的莫漣漪,一向是古靈‘精’怪,充滿了活力的,並非今日這般,沉寂的讓人心疼。
“就不興我矯情一下?”莫漣漪抬眸,神情哀怨。
晉王直接將她抱坐在‘腿’上:“怎麽了?”
“我今日進宮見了皇帝,他的狀況很不好,而且,不僅僅隻是外傷,我看的出來,我治療不好的是他的心傷。”
心傷,如何不是呢?
自從柔妃離世後,皇帝就隻剩下了一具空殼了。
又加上這次的事情……
晉王的眸光悠遠,看向遠方的眸光沒有焦距:“我想,你已經猜到了,是誰行刺父皇的。”
莫漣漪頷首,語氣肯定:“是太子。”
晉王不置可否:“太子已經有所行動了,我們也不能太過被動。”
這是,要行動了嗎?
看著天邊,那若染血般的殘月,莫漣漪隻覺得,近日,又將不會太平了。
翌日,莫漣漪並未進宮,一直待在府上。
聽說納蘭於飛又親自下廚,給晉王做糕點了,莫漣漪輕笑,突然就想去參觀一下。
廚房,納蘭於飛說是親自下廚,卻也隻是等廚子做好了之後,率先品嚐下,然後挑選了味道不錯的,才讓人放入食盒。
一切準備好之後,納蘭於飛方讓柳絲拎了食盒前去晉王書房,但見莫漣漪,納蘭於飛下意識頓住了腳步:“你要做什麽?”
莫漣漪淡然聳肩:“餓了,來找點吃的。”
納蘭於飛當下立刻從她身側繞開,快步走遠了。
驀地,突然雷鳴大作,莫漣漪看了眼天‘色’,喃喃道,白日還說缺少東風呢,這不就給送來了嗎?連同大雨都一並給送來了!
如常那般,納蘭於飛的糕點還未到晉王書房,就被守在‘門’外的‘侍’衛給攔下了。
“書房重地,沒殿下允許,不得進入。”
看著那永遠冷冰冰的表情,納蘭於飛就想上前撕了,這人都未前去通稟,就敢直接拒絕,這壓根就是不把她這個側妃放在眼裏!
想到此,多日來的憤怒終是再難壓抑,納蘭於飛上前,“啪”的,直接給了那‘侍’衛一個耳光:“狗東西!竟然敢對本側妃這麽說話!今日,本側妃定然要替殿下好好教訓你這不懂規矩的奴才!”
真要再揚手,書房的‘門’卻是突然打開,緊接著一襲墨‘色’衣衫的男子走出來,走至納蘭於飛麵前:“側王妃前來,所謂何事?”
納蘭於飛認得,這人是晉王的貼身幕僚,身份自然不比
這打不敢還手的‘侍’衛,當下強忍著怒意,含了笑意道:“來給王爺送糕點。”
男子神‘色’淡淡:“那將糕點拿來吧。”
納蘭於飛眸光一喜,從柳絲手中接過食盒,正‘欲’進去時,卻是被男子攔下,見狀,隻好將食盒遞給了那男子。
接下來,出人意料的是,那男子卻是當著所有人的麵,直接將那適合扔在了地上。
糕點盡數掉在了地上,有雨水傾盆而下,隻瞬間,就將那糕點融入泥汙,納蘭於飛怔怔看著那已經不成型的糕點,麵上一陣青白:“你……”
“糕點已經送來,若是沒事,側王妃可以回去了。”
話落,轉身向書房走去,隻留下納蘭於飛,呆怔地站在風雨中。
這,是晉王的命令?
納蘭於飛不可置信地看著那關緊的大‘門’,不要就不要,為何要直接摔了,公然狠狠地‘抽’了她這個耳光!
難道,他就這般厭惡她嗎?
想到多日來受的種種委屈,納蘭於飛終是放聲大哭,冒著大雨跑開了去。
身後,莫漣漪從暗中走出,輕歎道,這晉王太不知憐香惜‘玉’了些,當下走上前去。
‘侍’衛見是她,都未前去通稟,就立刻上前直接打開了書房的大‘門’。
納蘭於飛不顧身後柳絲的呼喊,一直向前奔跑著,似乎這般,就能將心中的悲憤全部發泄出。
“賤人!都是莫漣漪這個賤人!若非是你,殿下又怎會這般對我?都是你!”納蘭於飛想著,驀地,腳下打滑,卻是直接摔在了地上,腳踝處傳來陣陣劇痛。
死死地揪著裙擺,納蘭於飛任由眼淚飛瀉:“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想她納蘭家的千金大小姐,何時受過這等窩囊氣?
她原以為她隻要真心待晉王,他就會感動,就會明白她的真心,可是,自從她嫁到這裏,他卻是一個正眼都未給過她!
驀地,一雙墨‘色’的錦靴閃現在眼前,感覺不到再有雨水打下,納蘭於飛下意識地抬眸,但見那張讓他愛恨‘交’加的臉,驚愕出聲:“殿,殿下……”
晉王伸
出了手,納蘭於飛怔了半響,又狠狠掐了下大‘腿’,痛意傳來,她才知道,這是真的,這一切都不是夢!
當下欣喜地伸出手,任由晉王將她拉起來,因為崴了腳,身子不穩地正‘欲’倒向晉王懷中時,晉王已然將傘放在了她手中,拉遠了與她的距離,眸底的厭惡一閃而過,麵上卻神‘色’淡淡道:“柳絲,送側妃回去。”
話落,‘抽’身離開。
納蘭於飛怔怔看著晉王離開的身影:“柳絲,剛才,那是不是殿下?”
“是殿下!側妃,真的是殿下!奴婢就知道,殿下心裏是有著側妃的,要不然他怎麽會冒雨來給您送傘呢?”
這是,真的雨過天晴了嗎?
納蘭於飛喜極而泣,她仿佛能看到,她將莫漣漪狠狠踩在腳下的那日了。
晉王回書房的時候,莫漣漪卻是已不在了,他當下又向東院趕去,可是到了‘門’口,輕輕卻端著一盆水站在‘門’口。
晉王正‘欲’進去,輕輕卻是猛地跪了下去,水盆高舉頭頂:“殿,殿下,小姐說讓您洗洗再進去!”
晉王挑眉:“哦?”
這是,嫌棄他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