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意見達成一致,自然而然地將冷沐真撇在一邊,齊齊發狠向司徒速攻去。
明明知道他是激將法,偏偏還會栽進去,這就是司徒速的厲害之處。他的心計,敵方即便看出來了,也不知道如何應對。
兩個女人發猛果然很恐怖,司徒速被嚇得退了兩步,順手一個推掌,直直向冷沐真而去。
“啊!”隻覺一陣掌風,冷沐真來不及抵擋,便被司徒速強行推出了象群,一瞬離開了戰場。
掌風並沒有攻擊性,隻是冷沐真沒有站穩,輕輕摔了一跤,不過沒有受傷。
再抬眸看時,自己已經遠離司徒速,司徒速也被埋沒於象群,不知那邊的戰鬥狀況。
司徒速雖然聰明智慧,也懂得急中生智,但也耐不住雲千柔和雪婧狡猾多端。深怕司徒速敵之不過,冷沐真並沒有離開草原,而是輕功一躍,迅速往梅山派的住宅而去。
沒多久,冷沐真便到了府宅門口。
守衛都認識她,自然恭敬行禮,“參見冷大小姐!”
其實現在應該喚為冷三小姐。
以前沒有兄弟姐妹,隻有一個冷亦寒,寧梨不想將自己的孫女和外人派為一列,所以說男男成序、女女成序。冷沐真在嫡係和庶係的女子中排行老大,所以稱為冷大小姐。
旁係是自成一家的,他們也有他們的嫡係和庶係,所以不與本家排行。
如今冷伯諭是冷大公子,被封為世子;冷非冥是冷二公子,暫時沒有名位;冷沐真排行第三,自然是三小姐了。
隻是大夥都叫順口了,所以也懶得改過來了。
冷沐真也不耽誤時間,直截了當地說道,“你們掌門在不在這?趕快讓她出來!”
雪姒與雪婧母女情深,雪婧在這裏,雪姒自然也在這。冷沐真料到了,所以沒等守衛回答,便直接說道。
守衛應聲,見冷沐真急切,他們也急急進去稟報。
果然沒過多久,雪姒便出來了,依舊是一副友好的樣子,“是不是梨姐姐有什麽吩咐?隻你一人過來麽?”
冷沐真點頭,“祖母沒有來,我隻是來看一看七姨奶奶,沒想到就遭到了婧姑姑的攻擊,我差點死在象群裏!”
她們並沒有血緣關係,其實可以不這麽稱呼,但冷沐真現在是有事相求,所以喚得好聽一些。
一聽她差點死了,雪姒臉色一白,“我都告訴婧兒,讓她不要亂來了,她又怎麽了?”說著,麵色一改嚴肅,“她在哪兒?我這就去教訓她!”
自然了,雪姒不是真的關心冷沐真。隻是她見識過多次寧梨的手段,不隻是她,冷府上下都懼怕寧梨。
寧梨的孫子孫女,雪姒早就警告過雪婧,讓她千萬不要招惹,如今又碰上什麽事了?
其實,寧蠑和冷沐真即將成婚的事,也傳到了苗川外。雪姒猜到雪婧會崩潰,每日都勸慰著她,今日一早明明還是好好的,如今怎麽就失控了呢?是見到冷沐真的緣故麽?
想到這裏,雪姒又無奈地看看冷沐真。冷府那麽好的府宅,她不好好待著,跑到這裏湊什麽熱鬧呢?
女兒心痛,她比女兒更加心痛。雪姒一個輕功,迅速向象群而去。
與此同時,象群也再一次聚攏,像是受了雪婧的蠱術,齊齊向司徒速而去。
司徒速冷眼看著,眸底早沒了平時的樂觀,“不要用這一群東西侮辱我!”
說話間,司徒速的蠱術更高一重,令群象圍成一個圓圈。像是劃定了戰鬥的範圍,裏頭的人出不去,外頭的人也進不來。
見蠱術沒用,雪婧自然換著法來,“你這個混蛋,我現在就割下你的舌頭!”
如今的司徒族日漸坐大,梅山派是不敢惹的。若非正在氣頭,雪婧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也不會傷害司徒速。
雲千柔亦是氣得不行,與雪婧一同出招,齊齊向司徒速發猛攻擊。
兩人具是衝動,自然少了一分準確,被司徒速輕鬆躲過。
躲過之際,司徒速雙手打開,一手握拳打在雲千柔的小腹上,另一手伸出食指,準確地在雪婧眉心一點,繼而一笑,“你們輸了!”
自然了,司徒速的手上沒有沾水,雪婧的眉心一點並沒有被擦去;打在雲千柔小腹上的手,也沒有使勁,隻是點到為止,並沒有傷了雲千柔。
聽冷沐真說過,雲千柔是她的表姐,所以司徒速不會傷了她,反叫冷沐真愧疚難堪。
至於雪婧,到底是個可憐人,司徒速也理解她的遭遇,所以不想趕盡殺絕。
沒想到司徒速的速度這般快,雪婧和雲千柔具是一驚,下意識往後一退。
雲千柔成功退了三步,雪婧卻在一步之間,雪綾被司徒速拉住。
強壯的手臂一個使勁,雪婧的雪綾成功被司徒速抽出。
雪婧嚇得花容失色,正想收回雪綾,卻見司徒速一個躍身,在空中翻轉幾下身子,雪綾便纏在他的脖上。
落下之際,雪綾狠狠一勒,好像看見了司徒速的眉心一蹙,繼而重重摔在草地上!
雪綾很寬,一頭纏著司徒速,另一頭還被雪婧拉著,中間一段如一條薄被,輕輕蓋在司徒速健壯的胸腹上........
雪姒和冷沐真一前一後到達象群。
此時的象群又一次散了,好像在說戰鬥已經結束了。
兩人眼前一陣狂沙,很快落定,也顯現戰鬥的結果。
雲千柔和雪婧是站著的,雲千柔的臉上並沒有太多表情,好像在沉思什麽;雪婧則是一臉驚異,看著倒下的司徒速,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再看司徒速,隻見他脖上纏了一道雪綾,白皙的脖頸被雪綾勒出一道血紅,看得十分刺眼。
今日的他,一身絳紫色的錦袍,倒地時,沾了一點野象身上的灰,也落了一些被人踩爛的綠草。
同色的腰帶還緊緊束著,胸口卻已經沒了起伏,臉色慘白得完全失了紅潤,以往開朗的笑意也消失無蹤,隻留下臉上一片絕望。
認出了倒下之人是司徒速,雪姒一驚,跟著臉色一白,“婧兒,你在做什麽?!”
雪婧下唇一抖,緊接著全身一顫放開雪綾,幾步跑到雪姒身邊,顫著音搖搖頭,“我沒有做什麽,我真的沒有做什麽,他是自殺的!”
說著,求助似地看向雲千柔,“你快說他是自殺的!”
雲族的人,寧梨不喜歡,冷府也一向不歡迎,雪姒亦是有些成見。
轉而看了雲千柔一眼,雪姒的麵色一改肅然,語調也變得深沉,“怎麽回事?”
雲千柔的麵色不改,隻是少了一分沉思,轉而雪姒點了點頭,“雪婧姑娘說得沒錯,司徒大使是自己纏上了雪綾,也是自己勒了脖子!”
雪姒聽得一驚,一如雪婧方才的驚異,難以置信地看向司徒速。
雲千柔和雪婧是什麽樣的人?冷沐真自然一句也不信,跑向司徒速,將他半扶起來,“司徒速!司徒速!”
喚他不醒,冷沐真隻好細細替他把脈,好在還有一絲脈搏,並沒有完全死透!
隻是這樣的情況,冷沐真是第一次見。她擅長用毒救人,以毒攻毒,可司徒速根本沒有中毒,她如何救呢?
看情況,他確實是自殺,而且料定了冷沐真救不了他,所以選擇了這樣的死法。
不就是為了十二公主麽?一個已為人婦的十二公主,他值得嗎?
想著他以往的開朗,再看看他如今絕望的麵色,冷沐真不由心疼,隨即眼眶一紅。
“對了,歸元真氣!”冷沐真靈光一現,壓下寧族心經,運起歸元真氣,輕輕在司徒速體內注入一道真氣。
歸元真氣,是給中毒者續命的,不知司徒速這種情況管用不管用,總之試了再說!
如今司徒速的身子很弱,所以冷沐真不能使力,隻能輕輕一試。
歸元真氣,雲千柔也學過,自然知曉它的作用。瞧著冷沐真執著,她隻能沉聲提醒一句,“沒用的,隻會損耗你自己的真元!”
話落,冷沐真才罷了手,用最傳統的方法,去掐司徒速的人中。
司徒速不是暫時昏厥,而是幾近死亡,掐人中自然續命不了。
連續試了好幾種辦法,都無濟於事,冷沐真一瞬急了,“你們殺了司徒速,我要你們償命!”
說著,放下司徒速,甩出黃藍雙綾,發狠了向雪婧和雲千柔而去。
雪姒一驚,連忙用自己的雪綾擋住冷沐真,“他是自殺,想必你也看出來了,何必汙蔑婧兒呢?他既然不想活了,你成全他就是了!”
冷沐真紅著眼眶咬著牙,“你說的這是人話嗎?若是正燚成婚、雪婧自殺,你也會說出這樣的話麽?”
雪姒避開她的目光,“你胡說什麽?”
想起青蓮派的看家本領,雪婧再一次求助雲千柔,“你們青蓮派,不是懂得以命換命麽?我立馬將他送去青蓮派,你向千掌門美言幾句,讓她救活司徒大使吧?”
雲千柔卻搖頭,“以命換命是迫不得已才為之的,具有極大的風險,醫活的可能十分渺小。如今司徒大使還剩下一小口氣,尚有生還的可能,強行讓他以命換命,大有可能在換命過程中徹底死去,到時候真的一絲救活的希望都沒有了!”
說著,轉向冷沐真,“趁著他還剩著一口氣,你馬上去找外公吧,他的歸元真氣比咱們精深,總有辦法救他的!”
外公?雪姒和雪婧一愣,雲千柔有外公麽?還是冷沐真的外公?
她們若是有外公,又是個武功精深的人,怎麽從沒聽人說起過呢?
冷沐真低眸嚴肅,“此去清越山,要好幾日的工夫,司徒速如何撐得到?”
清越山?雲千柔一愣,“你不知道外公回來了?他沒給你傳信麽?算著時辰,他現下應該到冷府了!”
回來了?冷沐真亦是一愣,隨後便是無奈,“一定是祖母吃醋,將信收起來了!”
這也不是第一次收信了,冷沐真隻是平常心對待,與雲千柔一起扶起司徒速。騎上赤風,迅速向冷府而去。
這回,赤風的速度更快,冷沐真也更集中精神。畢竟這樣的高速,她還是第一次,一不小心就會摔下來。
司徒速這樣的身子,再一摔估計就要沒命了。
突然後悔跟蹤雲千柔,非但要司徒速替她解圍,還要犧牲司徒速的性命。
其實不跟蹤雲千柔,司徒速也活不下去。有時候,越是樂觀的人,遇事越是受不住。
他與十二公主的感情不算深切,幾年之內也沒有什麽過多的接觸,隻是靠著一絲青春的悸動。
公主於他而言,既是初戀的美好,也是這麽多年真心的寄托。在他心裏,他自私地想讓公主一輩子純潔美好,這樣才不會破壞他的幻想。
但是女子怎麽可能一輩子不成婚?她選擇自己愛的人出嫁,司徒速內心是為她高興的,卻又忍不住幻想她與駙馬在一起的畫麵。
那些畫麵過於殘忍,幾番折磨之下,司徒速還是選擇了死亡。
既救了冷沐真,又成全了自己,沒什麽不好!
晚膳之前,勉強趕到了冷府,上官凜果然已經到了。像是剛到不久,還在與寧梨爭執,“你既有清越山,何必日日往我這裏跑?沐丫頭忙碌得很沒空與你玩樂!”
好不容易送走了上官凜,寧梨也多了兩個乖孫子,怎麽可能再歡迎上官凜來?這個老頭實在狡猾,說不定幾句話,就把她的孫子孫女分走了!
趁著孫子孫女還沒回來,寧梨自然盡全力趕他走。
上官凜卻不肯走,“老婆子,老夫警告你,老夫隨時都有本事抓走冷筱。你若不想她受委屈,最好按著老夫的心思來!”
“你!”寧梨一怒,自從冷筱被擄走又被救回,寧梨便在瑤珠郡主府加強了防備。
可再多的防備,寧梨也知道上官凜有本事擄走冷筱。
這個死老頭子,非要這麽鬧騰!寧梨實在沒有辦法,隻好給他安排住處。
剛剛妥協,便見孫女回來,寧梨先是一笑,連忙迎了上去,“怎麽玩到這麽晚?司徒大使回去了?”
沒時間理會寧梨的關心,冷沐真直直向上官凜而去。
見孫女如此,寧梨的臉色一垮,上官凜則是得意一笑,學著寧梨的語氣關心,在寧梨聽來卻像是挑釁,“怎麽玩到這麽晚?跟司徒大使一起出去玩的麽?我看那位司徒大使不錯,你嫁給他最好!”
寧梨一聽急了,“什麽司徒大使不錯?司徒大使是有心上人的,你這個老頭子不許胡說!”
原來司徒速已經有心上人了,上官凜輕輕一歎,“可惜了,那寧侯也湊合吧!”
冷沐真不由急了,“不要再開玩笑了,司徒速快沒命了,外公快看看去吧!”
沒命?上官凜一驚,“怎麽出去玩,把命玩沒了呢?”
寧梨亦是一驚,“怎麽回事?你們去了哪裏玩?沐丫頭,你沒事吧?”
冷沐真無心回答,隻是指了指裏府門口最近的客房,“我把司徒速安排在那兒了,外公快跟我來!”
說著,幹脆拉住上官凜的手臂,快步拉到了那間客房,寧梨也跟了過來。
那間客房的位置不好,所以沒人打掃,推開門又是一陣灰塵。寧梨顰眉,伸手扇了扇,向著一旁的侍女凶道,“怎麽打掃客房的?怎麽積了這麽多灰塵?!”
其實是寧梨說不必打掃的。
但侍女們不敢狡辯,隻能福身認錯,“奴婢知罪!”
寧梨消氣,“知罪就快打水來,好好將客房打掃一下!”
訓完,又看了看司徒速躺著的軟榻,一臉無奈地看向冷沐真,“沐丫頭,這麽髒的軟榻,你也放得下手?”
性命攸關,誰還管髒不髒呢?冷沐真並沒有回答,而是將司徒速的情況原原本本告訴上官凜。
上官凜點點頭,“柔兒說得不錯,歸元真氣是給毒身續命的,於司徒大使這種情況無用。不過歸元真氣的第十重,你們都沒有學過,叫做續命決,可以借著司徒大使的一口氣將他喚醒。”
冷沐真似懂非懂地點頭,“那外公快點用續命決吧!”
續命決極難練成,練就過程中要吃許多苦,所以上官凜連千恭漪和千儀琳都沒有教過,隻教了他唯一認可的女婿,真正的榮親王。
上官凜活動活動筋骨,“許多年沒用了,不知生疏了沒有,我且試一試吧!”
說著,先走到案邊。取出隨身攜帶的筆,沾了沾水,在紙上寫下一份藥方,“老婆子,你且吩咐侍女,讓她們按著藥方抓藥、煎藥,一定要按著藥方上的順序煎藥,萬不可錯漏了哪一步!”
這麽複雜,侍女哪裏做得來?冷沐真接過藥方一看,“還是我去煎藥吧!”說完,轉身急急離開。
上官凜滿心的無奈,原想引走這個礙眼的老婆子,怎麽把孫女遣走了?
不過人命關天,上官凜也管不了這麽多了。走向司徒速,將他半扶起來,忍著嫌棄軟榻的惡心,難為地坐了下來。
瞧著上官凜難受,寧梨自然開懷。讓侍女擦幹淨椅子,才安心地坐了下來。
侍女們一邊打掃,上官凜一邊用續命決,於司徒速背後注入一道道真氣。
續命決的功力很溫,但司徒速的情況拖了很久,身子也有撐不住的時候。瞧著情況不妙,上官凜連忙吩咐寧梨,“來不及了,讓真兒把藥捏成藥丸,馬上給司徒大使服用,快!”
任誰聽了這個急切的聲音,都會跟著急切起來。加之司徒速出事,冷府也逃不開幹係,寧梨隨之急了,直接輕功向最近的廚房而去。
果然冷沐真在那兒,寧梨將上官凜吩咐的事情一說,冷沐真亦是急了。
寧梨與冷沐真的擔心不同,“快些捏起來,我看司徒大使的臉色,早已經支撐不住了。如今的司徒族可不容小視,司徒大使出事了,咱們冷府要負全責的!”
冷沐真沒有認真聽,隻是迅速集合藥材,叫它們磨成粉,再捏成幾個小藥丸。
捏罷,冷沐真亦是輕功而去,迅速到了客房。按著上官凜的吩咐,講究方法給司徒速服下。
藥丸不如煎服效果好,煎服之後,藥力可以發揮到最強。可捏成藥丸,效果就緩慢一些。
剛剛服下去,司徒速的臉色依舊,幾乎沒什麽變化。
司徒速自己不想活,上官凜救治起來就有些困難,輸好了真氣,又重新讓他躺下,“金針!”
冷沐真一怔,沒想到上官凜隨身沒有金針,連忙拿出懷中的金針包,雙手交給上官凜。
上官凜的手法嫻熟,隔著衣裳給司徒速施針,顯然比冷沐真還要熟練。
幾番救治,司徒速終於動彈了一下。冷沐真重新煎了藥,趁熱端來給司徒速服下,呼吸也很快恢複了正常。
感覺到體內有許多道真氣流動,司徒速被迫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看見的不是閻羅殿,而是冷沐真仙美的臉龐。
她的臉,果然比閻羅殿好看多了,司徒速不由一笑,“你還是把我救活了.......”
見他醒來,冷沐真的心才放了下來,“傻子,為了十二公主,不值!”說著,看了上官凜一眼,“這是我外公,是他用續命決救了你!”
原來還有別人在,司徒速轉而看向上官凜,半起了身子給他行了一個禮,“多謝前輩!”
看他這般有禮貌,上官凜更加喜歡,“舉手之勞,不必言謝!”
這哪裏是舉手之勞?因為司徒速的情況惡劣,上官凜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救活他。幸好他的內功深厚,不然換了寧梨等人,必定受不住!
續命決這種功夫很冒險,引著自己的真氣,補充對方的真元,等於是拿自己的命救別人的命。
司徒速求死心切,若非上官凜救治,別人一定得搭一條命進去!
說完了客氣的話,上官凜才收了笑意,“司徒大使何必輕生呢?你還這麽年輕,有大好前程呀!”
一心想著讓司徒速做他的孫女婿,上官凜大膽猜測,“聽說司徒大使有心上人,今日輕生,可是為了她?”
司徒速難為情地笑笑,並沒有回答,一向是他看穿別人,沒想到還有被人看穿的時候。
見他笑了,上官凜便也知道了他的回答,跟著亦是一笑,“那是什麽女子,老夫並不知道,老夫隻知道袖手旁觀、看著你尋死,一句關心也無的女子,一定要不得!”
說著,攬住他的寶貝外孫女,溫然一笑,“真兒就不一樣了,知道你尋死,立馬將你從苗川外送了過來。又是捏藥丸、又是煎藥、又是輔助歸元真氣,對了對了,真兒還為你急哭了呢!”
聽出了上官凜的意思,冷沐真一怔,連忙捂住他的嘴,“外公胡說什麽?”
上官凜馬上掙脫開,“老夫說錯了麽?你沒有捏藥丸、沒有煎藥、沒有輔助、沒有急哭?”
冷沐真聽得無奈,“雖然都有,但是我隻是好友之間的幫助。若是我尋死了,司徒速也一樣會這麽救我的,我們之間是最純潔的友誼!”
上官凜語重心長,“寶貝孫女,哪來的什麽友誼啊?任誰看了,你們都是一個聰明、一個過人,是天生一對!”
司徒速被說得臉紅,“前輩言重了,我與大小姐確實隻是好友........”
上官凜依舊看好,“好友,自然是好友,不先做好友,如何發展成愛人呢?”
冷沐真徹底無奈,隻好推了推他,“好了好了,外公你出去吧,我跟司徒速說說話!”
想到兩人獨處,上官凜連連應聲,“好好好,老夫不打擾你們年輕人玩兒,不過要當心一些,不要玩出事呀!”
又開始胡說了,若被寧梨聽見,估計氣得想割下他的舌頭。
好不容易把上官凜推出去,冷沐真轉向司徒速,突然也臉紅起來,不過不是害羞,隻是有些尷尬,“對不起啊,我外公有時候會不正經,不過大多時候都是正經的!”
司徒速笑著點頭,“我看得出前輩看重我,不怪他這麽說!”
冷沐真尷尬笑笑,“你能理解就好。你現在身子能動麽?我扶你回你的房間?”
“能動。”司徒速笑笑,“你就不必扶著了,我沒有那麽嬌氣,不然寧侯看見了,必定要吃醋的!”
經上官凜提醒,他才意識到自己與冷沐真走得太近了。他知道冷沐真對他隻是朋友之間的關心,但丫頭太重感情,若被寧蠑知曉她為他哭,再大的心胸也會變得狹隘。
他是寧蠑是患難之交、真正的好兄弟,他還不想因為一個女子,就跟兄弟劃清界限。
冷沐真的美、真,他都看得出來,也一直很欣賞。不過她是寧蠑的人,他從沒想過占有,隻是有時候耐不住喜歡,所以忍不住接近他罷了。
寧蠑了解司徒速,也信任冷沐真,所以才允許他們走近。與其強硬將他們分開,產生司徒速的逆反心理,還不如讓他自己意識到,主動與冷沐真保持距離。
就這麽被上官凜的話驚醒,司徒速與冷沐真保持一步的距離,一起往房間而去。
安頓好了司徒速,冷沐真也就離開了。並不是無事可做,而是冷伯諭他們回來了,她要去瞧一瞧情況。
到了府門口一看,他們正好下了各自的馬車,司徒詳慢步走向冷府,卻被守衛攔住。
“放他進來!”冷沐真吩咐一句,守衛才撤了手,司徒詳也走了進來,“真兒,幸好有你及時提醒,不然我都不知道是誰誣陷我。寧族要找我的麻煩,我差點又要再賠進去五百萬兩銀子!”
司徒詳是得意的,冷伯諭卻有些愧疚,“二弟與淩晟太子對峙,說出了誣陷的事,我都聽到了!”
冷非冥跟著下了馬車,臉上具是不悅,“那五百萬兩原就是我的,我隻是取回我自己的東西,有何不可?”
見冷非冥如此,冷沐真也有些愧疚,還沒說什麽,便聽冷非冥訓斥,“沐真,你是不是太過分了?聯合大哥算計我,你們都姓冷,難道我就不姓冷了?”
聽妹妹被罵,冷伯諭自然不高興,“都是我想的主意,你何故訓斥真兒?真兒隻是聽我的吩咐,請了淩晟太子來而已!”
冷非冥卻氣得不行,“你們聯合算計我,到頭來還要怪我麽?”
寧梨聞聲而來,“怎麽回事啊?”問罷,便看見司徒詳,穿著那麽耀眼的鵝黃色,臉色一瞬難看,“你來做什麽?”
以前懼怕寧梨,是因為寧梨的威逼。他對她有恨,但更多的還是親情。
畢竟很小的時候,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以為寧梨就是他親祖母,那時候是付出了真感情的。
且當著別人的麵,寧梨一直對他十分關心,小時候單純,自然就有了感情。
如今見到寧梨,司徒詳還是恭敬相待,依照平時請安,給她行了一個大禮,“冷老太君安!”
打從一開始,寧梨便是假裝的親情,再者司徒詳以前的沒用,她也提不起愛意。如今見了,依舊是以往的冷漠,“誰放他進來的?”
幾乎是咬著牙說的,因為這個人,自己的孫子被換去了淩晟!
寧梨就是這樣一個人,明明是自己把孫子換走的,卻硬要把責任推給別人。隻怪冷軒對她太寵,她到了這個歲數,還是那般小孩子氣。
守衛們具是害怕,連忙跪了下來,“奴才該死!”
他們不敢說是小姐放進來的,因為推卸責任,就是在找死,哪怕不是真正的推卸責任。
不過不推卸責任,也不代表能活,寧梨沉聲,“你們確實該死!”
見他們可憐,冷沐真自然說出事實,“是我放他進來的,你就別跟下人鬧了!”說著,看了冷非冥一眼,“正燚與淩晟太子簽訂,要淩晟賠償五百萬兩銀子。二哥財迷心竅,居然假裝綁匪,綁架了秋蟬,威脅正燚交出五百萬兩銀子!”
寧秋蟬失蹤的事,寧梨也聽說了,隻是沒想到是冷非冥幹的,隨即一驚,“冥兒,你為何要這麽做呀?”
說著,又不由替孫子講話,“就算這是事實,那淩晟的五百萬兩銀子,也有冥兒的份,也算是對冥兒的賠償!”
冷非冥確實投了五百萬兩銀子進淩晟庫房,其中三百萬兩,是禩吳孝敬的銀子。
給淩晟皇帝得去,冷非冥無話可說,可是被司徒詳坐收漁翁之利,冷非冥是一萬個不願!
聽祖母為自己講話,冷非冥是感動,司徒詳卻有些寒心。
小時候,他也希望祖母這般疼愛自己,可惜祖母說了,男孩子要嚴加管教,日後才有出息。
他信以為真,還以為祖母是被迫對他嚴格,如今看到寧梨對冷非冥的寵溺,司徒詳不由冷笑,“老太君要包庇孫子,本太子也沒有話說,隻是寧二小姐的安危,老太君不會不管吧?”
寧秋蟬是寧族血脈,與寧梨出自同族,她自然不會不管,“冥兒,你把秋蟬藏到哪裏去了?她沒事吧?既然事情過去了,就把她放出來吧!”
有了寧梨的寵溺,冷非冥更是固執,“除非寧侯交出五百萬兩銀子,不然我不可能放人!”
原以為他會認錯,冷伯諭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