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容潯的手碰觸到鐵青蘭背後的長箭時,細微的疼痛讓鐵青蘭忍不住輕吟出聲,“嗯~”
一聲帶著悶哼一般的聲音傳來,讓容潯的手微微一頓,隨後他快速出手,點了鐵青蘭周身的幾處大穴,見到鐵青蘭麵色雖然還是蒼白,但是已然好多了。
看了一眼鐵青蘭背後染了毒的長箭,容潯的目光之中崩裂出一抹從未有過的寒光!
隨即,手上用力,毫不猶豫,將刺入鐵青蘭體內的長箭拔出!
“噗!”
一聲血液的破空聲響起,隨後從傷口處形成的血液隨著長箭向上噴了一大口。
這血剛好落在容潯臉上的烏木鬼麵具上!
烏木鬼麵具染了血液,在屋子之中的燭火映照下,感覺越加的詭異!
可容潯卻沒有任何的遲疑,快速俯身下去,另外一隻手在自己的唇瓣要接近到鐵青蘭之時,直接將臉上的烏木鬼麵具拿掉!
柔軟的唇瓣接觸到鐵青蘭背後的肌膚,大口大口的吸了一口毒血,然後吐掉。
周而複始,不知道容潯做了多少次循環的動作,才終於看到再次吸.允出來的血液終於成了血紅色。
看到這兒,容潯一直皺著的眉頭便立即放開了,從懷裏拿出一瓶上好的傷藥,小心翼翼的給她上藥,在傷口碰觸到傷藥的那一刻,傷口竟然奇跡般的便停止了向外流血。
容潯見此,總算是放了點心,然後拿過一邊的紗布將鐵青蘭受傷的地方給包紮好。
輕柔的呼吸了一口氣,琥珀色的目光之中染上一層薄薄的柔光,然而,這柔光卻比屋子之中散發著淡淡光暈的燭光還要讓人覺得柔和。
看到鐵青蘭因為被點了穴道,仍然痛的皺眉,容潯心裏便恨不得將那些傷害了鐵青蘭的人全部都碎屍萬段!
然而,現在他隻是用冰冷的目光看向在自己身後的看待了的薑離,直接冷聲說道,“還不上來查看一下她的傷口?”
薑離立即恩了一聲,立即走上前去,目光也不敢去看鐵青蘭,隻是拿出她的手腕為其診脈,感覺到手下的脈搏已然緩緩的強勁,立即說道,“鐵姑娘已經沒有什麽大礙,隻需要好好的修養即可,不過,此次的傷傷了肺腑,必須要好好調養一番才行。”
“調養多久?”容潯冰冷的目光在薑離身上掃過,心裏想到那個說著“你是我看中的男子,以後我罩著你”的女子終於脫離了危險,目光之中便已然多了一些淡淡的柔和。
薑離在心底算了一下,這才說道,“保守估計可能要三年的時間,不過,如若是主子親自給鐵姑娘調養,那又另當別論,畢竟,主子所配置出來的藥向來都是極好的。”
容潯想到要調養那麽久,眉宇之間便多了一些煩躁,不過想到容瑾的藥,便鬆了一口氣,好在自己還有個大哥在,青蘭倒是不用受那麽多的罪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薑離看了容潯一眼,嘴巴囁嚅了幾下,腳下卻沒往外走。
容潯看了他一眼,視線便多了些不耐煩,“還有什麽事情,一並都說了,磨磨蹭蹭的,看著難受。”
薑離輕咳了一聲,這才說道,“鐵姑娘現在剛剛傷了根本,即便有主子的藥親自調養,估計也至少需要一年,而為了讓鐵姑娘身子可以盡快好起來,起碼要半年的時間不能行房。”
他說完這句,便抬頭看向對麵的男子,果然看到對麵的男子目光之中閃過一絲淡淡的殺意,立即低著頭向外走去,連自己的藥箱都不收拾了。
看容潯這樣子,怕是動了心了,正值旺年的男子,不能行房,是一件多麽可悲的事情。
容潯看著薑離逃也一般的快速跑出去,琥珀色的眸底便多了一絲的湧動,這才發覺自己是被薑離給打趣了!
真是可惡!
看來還是自己太過緊張了!
不過,當看到躺在床榻上的女子乖巧的躺在床上,淺淺的呼吸好像隨時都可以消失時,容潯心裏便已然多了些許的滿足。
隻要人還活著就好,身體的事情倒是可以慢慢調養。
再加上有大哥在,容潯便更加放心了,“薑離這大夫還號稱大哥醫術之下第一人,我看一點用處都沒有,等青蘭的身子稍微好一點,還是要早些回去見大哥。”如今他們一個在東晉,一個在西越,想要聯絡都難了很多。
至於不能行房之事,他忍了那麽久,難道還不能再忍半年嗎?
更何況,在這種事情上,他的自製力尤其驚人。
容潯招了人來給自己送了浴湯,然後先行給鐵青蘭褪了衣服擦拭身體,反正她說過他是她看中的男子,而他也認定了她,既然如此,給她擦拭身子也無可厚非,主要是外麵的人都是男子。
他自然不會讓男子來接觸鐵青蘭的身子了。
擰了帕子一點一點給鐵青蘭擦拭身體,可在擦拭身體的空擋,容潯的麵色反而多了一股淡淡的難堪,深呼吸幾口氣,可那蒸騰而上的浴火卻是無論如何都壓製不下去!
快速的給鐵青蘭擦拭幹淨身體,容潯立即跳進了一邊的浴桶之中。
前麵十幾年,每次合歡情毒發作,他要找慕璿發泄。欲望,可每一次都能忍住,可如今,隻是給鐵青蘭擦拭個身體,他便如一個毛頭小子那般容易衝動。
這,很不對勁!
冒著熱氣的浴湯讓容潯覺得身體越加的熱燙,想著之前鐵青蘭霸道不失溫柔的話,他眉宇之間更是露出了一絲柔的化不開的柔情。
輕咳了一聲,容潯見鐵青蘭還在沉睡,立即從浴桶之中跳出,跑到院子裏打了涼水衝在身上,這般衝了幾次,終於覺得舒服了。
回屋穿好衣服,又給鐵青蘭穿上裏衣,讓人將浴桶抬走,容潯便聽到一陣敲門聲,皺了皺眉,怕吵醒鐵青蘭,踱步至外間,便看到兩個男子守在門外,看到二人,容潯不耐煩的說道,“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
“皇宮的人已經完全清理幹淨,七皇子周景瑞也已經被從暗道之中帶出,他說他不想留在皇城,想要去尋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過完餘生,公子覺得?”玉玨朗聲說道,自從恢複了身份之後,玉玨就被容潯給帶了出來。
“允了,”容潯冷聲說道,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他身邊可還有什麽人?”
玉玨不知道容潯會這麽問,這才說道,“七皇子好像是去尋了一匹馬,然後牽著馬在外麵等候。”
容潯恩了一聲,傳言這七皇子對待他的馬比對待女子還要溫柔,即便落到這樣的境地,也不忘記自己的馬,看來傳言非虛。
等玉玨下去,容潯又和趙昌說了會話,這才讓他下去,趙昌是自從兩國開戰之後,便被雲筱給派遣到西越,利用流民之便,將西越的士兵送去東晉的皇城之中。
這一計謀,卻是為他們解決了很大的問題,交戰之時,也避免了更多的人死亡。
回到屋子裏,容潯便坐在桌案邊寫了一封信,讓信鴿將信件給傳遞出去,這才轉身回了屋子。
見鐵青蘭仍然未醒,容潯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隨後便合一上榻,將鐵青蘭抱在懷裏,感覺到懷裏軟軟的嬌軀,容潯的目光之中立即多了一抹柔光。
第二日清晨,當第一抹陽光透過窗戶縫隙投注進來的時候,鐵青蘭便感覺到自己此刻的睡覺姿勢很難受,不僅僅如此,鼻息之間,還有一抹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味道,自己的四肢更是被人給緊緊的壓著。
緩緩睜開雙眸,便看到一張俊逸的臉龐便在自己的身側,這副容顏雖然和容瑾的一樣,可鐵青蘭仍然能夠一眼便認出這是容潯的!
她這是第一次,距離一個男子這般的近,仿佛自己還能感覺他溫熱的氣息吹拂在自己身側。
對於這樣一個姿勢,鐵青蘭雖然有些羞澀,但是想到這是自己看中的男子,自己以後會娶他,所有的羞澀都被拋出腦後了!
抬手想要去觸摸她,可是這一動作,從後背處便傳來一陣火辣的疼痛,讓她不自覺倒吸了一口涼氣,更是狠狠的皺了皺眉。
她的動作雖然小,容潯仍然察覺到了,睜開雙眸,便看到身側皺著眉頭的鐵青蘭,琥珀色的雙眸裏立即溢滿了擔憂,“你現在怎麽樣?是不是後背又疼了?”
鐵青蘭很想說不疼,可是額頭的薄汗還是泄露了她的情緒。
容潯立即坐起來,便看到鐵青蘭背後的傷口處已經溢滿了血滴。
立即皺了皺眉,翻身下床,拿了傷藥重新給鐵青蘭包紮。
對於容潯一時之間的轉變,鐵青蘭雖然還是有些不自在,但是眉眼之中的柔和,卻泄露了她此時的歡喜。
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因為鐵青蘭的身體,容潯強勢的要求在京城修養三天,再回西越,這三日時間,也將京城全部都整頓好,再也沒了後顧之憂,再加上傳來滄州大敗的消息之後,本來還人心惶惶的眾位官員想要調兵遣將,可卻發現京城一夜之間已經被西越所占領,再加上東晉皇室的人一個都沒了,便歇了這個心思。
三日之後,一輛馬車緩緩的離了京城,馬車上鋪著厚厚的床褥,一連撲了五層,這樣一來,不管如何的顛婆都不會讓鐵青蘭覺得不舒服,容潯見此,滿意的笑了起來。
因為鐵青蘭的身體不好,用了一個月的時間才趕回了和容瑾以及雲筱匯合的地點,而這一個月,容潯更是見證了容若登基之後,將燕國治理的很好,不得不說,容瑾確實很會帶孩子。
容潯的目光若有似無的看向鐵青蘭的小腹,雖然半年不能行房,三年不能要孩子,但總歸會有孩子的,琥珀色的雙眸一直在鐵青蘭的小腹處打轉,不如以後的孩子也交給容瑾來帶好了。
然而,一下馬車,他們便看到馬車下已然等候了很多人,琥珀色的目光在所有人的臉上掃過,最後目光落在容瑾和雲筱身側站著的兩個小姑娘身上,這兩個小姑娘模樣長的一般無二,穿著一模一樣的淡藍色的長裙,見到容潯帶著鐵青蘭下馬車,二人快步迎上,緩聲叫道,“二哥!二嫂!”
安華曾說蕭玉綺在趙茵茵的身上做了手腳,回去之後,雲筱便讓容瑾給趙茵茵診脈,最後果然在趙茵茵體內找到了一種毒素,這毒素一旦爆發,十裏之內的所有生靈都會毒發!
好在,他們及時察覺,將這一危險扼殺在搖籃之中!而這一個月的治療,小溪的眼睛也已然恢複光明。
容瑾和雲筱的視線都不自覺的看向平城的方向,那裏,有他們最最牽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