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筱這一睡,便直接睡了三天三夜。
除了得益於容潯點了她的穴道,雲瀾買來的安神香也發揮了不少的力氣。
雲筱緩緩睜開雙眸,一睜開眼睛,便感覺自己身邊躺著一個人,巴掌大的清雅小臉上,閃過一絲濃濃的喜色,當即便直接叫道,“容瑾,是你回來了嗎?”
這一說話,雲筱隻覺得自己的嗓子有些疼,還有些沙啞。
她的話一出口,躺在雲筱身邊的鐵青蘭便立即清醒了過來,見到雲筱醒來,驚喜的說道,“你終於醒了?”這三日,鐵青蘭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雲瀾不和她說話,她便隻能守著雲筱身邊,本來想像雲筱那樣做一套衣服的,結果剛剛拿到針,直接就將針給掰彎了,鐵青蘭索性就直接將針線的事情給扔了。
又買了幾本書來打發時間,結果看了半天之後,就覺得書本裏寫的實在是太扯了,所以直接就放棄了,將書給燒了,果然,這些琴棋書畫的東西都不適合她,她無聊之下,隻能守著雲筱在這兒睡了起來。
結果,那安神香實在是太讓人昏昏欲睡了,她一個沒忍住也跟著睡了過去。
雲筱定定的盯著鐵青蘭的臉,聽著她說話的功夫,臉上幾不可查的多了一些淡淡的失望,她本以為是容瑾回來了,誰知……
也是,容瑾的身上一直都有一種淡淡的玉蘭花的清香,可鐵青蘭身上卻沒有,剛剛她醒來的時候,隻不過是覺得實在是太過驚喜了,以至於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鐵青蘭自然看清楚雲筱眸子之中的失落,輕笑著去給雲筱倒了一杯水,將雲筱給從床榻上攙扶起來,這才說道,“你先喝點水,待會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雲筱的心神立即便被鐵青蘭口中的好消息給吸引了。
這個時候的好消息,莫不是跟容瑾有關?雲筱已經好幾天都沒收到容瑾的消息了,這會迫切的想要知道,立即將水喝了之後,目光灼灼的盯著鐵青蘭,“你說。”
鐵青蘭眨巴眨巴眼睛,笑著說道,“我聽說,東晉這幾日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就在昨晚,我聽到了一陣轟隆隆的聲音,我還以為是打雷了呢,急忙跑出去,可外麵卻沒有任何的雷聲,你二哥去找人查探,才知道,昨晚東晉的邊境出現了大事,咱們西越的人馬已經揮師北上了,傳回來不少的捷報,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夠聽到西越的軍隊將東晉的邊境給打下來的消息了。”對於打仗,鐵青蘭總是有莫名的興趣的,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鐵青蘭很懊惱自己不在邊城,否則的話,這一仗她肯定要參加的。
想到可以參加戰爭,鐵青蘭便覺得自己體內的血液都在沸騰了。
雲筱在聽到鐵青蘭說的這個消息的時候,第一反應便是容瑾將東晉運送到邊城的那一批火藥給點燃了,在邊境引發了不小的混亂,再加上西越及時攻城,自然很輕易就可以將城池給攻陷下來了。
然而,這會雲筱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她立即抓住鐵青蘭的手,看著鐵青蘭眉飛色舞的表情,焦急的說道,“既然傳回來了捷報,那容瑾可傳消息回來了?他現在怎麽樣?”
被雲筱這麽一問,鐵青蘭臉上的快意便冷靜了下來,她偷偷看了雲筱一眼,輕聲說道,“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想必你二哥應該知道。”她昨日隻聽到了關於戰爭的事情,並沒有注意這些事情。
雲筱失落的向後一倒,差點便撞到了身後的床柱子,麵上是掩飾不去的悲戚。
從昨日晚上,那匹火藥便被引爆,已經過去了那麽久,如若容瑾沒事的話,想必早就已經將消息給傳回來了,既然現在都還沒消息,隻能說明容瑾真的出事了。
想到容瑾出事的消息,雲筱隻覺得心在一陣一陣的抽痛。
不過,雲筱並沒有因此便自暴自棄,當即便扶著床榻下床,穿上鞋子,拿著外袍便向外走去。
隻是,這會雲筱的身體非常的虛弱,這一急切之下,差點就從床上給摔了下去,幸好鐵青蘭有武功在手,反應極快,快速的將雲筱的身體給接住,“你怎麽這麽急?”
雲筱看了她一眼,就要掙紮,“我要去問問二哥,二哥鐵定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了。”
鐵青蘭認識的雲筱一直都是內斂沉穩的,她從沒見過雲筱這般的焦急的時候,眼睛滴溜溜的轉了轉,見雲筱一直掙紮個不停,索性便直接伸手點了雲筱的穴道,將雲筱給安置在床榻上,在雲筱不解的瞪視中,輕聲說道,“你二哥昨天半夜的時候,已經被召回去了,現在這兒就隻有我們兩個人,你二哥囑咐我在這兒照顧你,所以即便你現在出去,也找不到雲瀾的下落,這麽著急做什麽?”
雲筱不敢置信的看向鐵青蘭,她怎麽都沒想到,雲瀾這會竟然也不在這兒,麵色極為難堪的盯著鐵青蘭,“你可知道我二哥去了什麽地方?”如若雲瀾是去了東晉,想必真的是容瑾出事了。
“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你現在不能這麽激動,先冷靜下來,有什麽事情,咱們慢慢說,”鐵青蘭看到雲筱眨巴了一下眼睛,算是應城了下來,這才將雲筱的穴道給解開。
雲筱有些頹廢的看向鐵青蘭,麵色有些憂愁的說道,“你現在能打探到前線的消息嗎?”
“我無能為力,不過,如果我們回去邊城的話,有皇上在這兒,說不定可以打聽到更多的消息,”鐵青蘭看到雲筱的一顆心神全部都在容瑾的身上,心裏便有些同情容潯。
聽到鐵青蘭這麽說,雲筱當即便說道,“對,回邊城,我們現在就回去吧。”雲筱說完,便快速的下床,然後將自己前幾日所做的衣服全部都用一個包袱給包起來,便走至了鐵青蘭麵前,“我準備好了,咱們現在就可以走了。”
對於雲筱這般的迅疾,鐵青蘭眨巴眨巴眼睛,雙眸之中閃過些微的困惑,隨即便輕咳了一聲,這才說道,“既然你準備好了,咱們就出發,”與其留在這兒等消息,還不如回去邊城。
看著雲筱為容瑾擔心的樣子,鐵青蘭便有些忍不住想,容潯現在到底如何了?他是不是也受傷了?嚴不嚴重?
察覺到自己想了什麽,鐵青蘭的雙頰便立即紅暈了起來,她還是雲英未嫁的女子,怎麽能隨意的肖想男子呢?
在心裏唾罵了自己一番,鐵青蘭帶著雲筱出門,然後和雲筱共乘一騎,向著變成的方向趕去。
鐵青蘭也有些著急,再加上有雲筱一直催促,所以鐵青蘭將馬兒的速度發揮到了極致,她本以為這般的速度,會將雲筱給嚇住,可是卻沒想到,雲筱的麵色雖然有些蒼白,可是神色卻越來越鎮定。
和她剛剛醒來時候的慌亂比起來,這會的雲筱簡直是判若兩人。
不過,想到雲瀾交代的雲筱的身體不太好,所以中途鐵青蘭倒是停下來休息了一番,這才繼續趕路。
隻是,隨著越靠近變成,鐵青蘭的心情反而越加的狂躁了起來。
雲筱也察覺到了鐵青蘭的情緒變化,不解的看向鐵青蘭,“鐵姑娘,你怎麽了?”
鐵青蘭定定的看了雲筱一眼,隨即便說道,“我沒事,”這會的鐵青蘭,很想問問,雲筱知不知道容潯的心意,她會怎麽做?又或者,她關不關心容潯的死活?
可是想到那幾日容潯的醉生夢死,她又覺得將事情給挑明了,反而會讓容潯在容瑾麵前更加的尷尬,再怎麽說,雲筱如今的身份,都是容潯的嫂子。
這件事壓抑在鐵青蘭的心頭已經有幾日了,每每看到雲筱那張清雅的小臉,她便會想起爛醉如泥的容潯。
深呼吸一口氣,鐵青蘭盡可能委婉的說道,“雲筱,你覺得容潯怎麽樣?”因為對他們已經很熟悉了,所以鐵青蘭很喜歡直接叫名字,對於那些身份什麽的亂七八糟的,她叫起來隻覺得有些頭疼。
雲筱沒想到鐵青蘭躑躅了半響,竟然是問容潯的事情,抬頭,見鐵青蘭的臉上在說出容潯的名字時,出現的那一點紅暈,心下了然,“容潯是個很不錯的人,並且很有責任感,如若能被他喜歡上的女子,定然會很幸福,隻是……”
鐵青蘭見雲筱這麽說,立即豎耳傾聽,尤其在聽到雲筱說能被他喜歡上的女子定然很幸福的時候,鐵青蘭都沒注意到,她看向雲筱的眼神已然帶了些微的羨慕。
然而,雲筱的一個隻是,將鐵青蘭的心給狠狠的吊了起來,見雲筱雙眉不自覺的蹙起,鐵青蘭的心更加緊張,良久都沒有得到雲筱的回應,鐵青蘭實在是沒忍住,當即便說道,“隻是什麽?”
雲筱想到之前容瑾被合歡草的情毒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的時候,心裏便有些抽痛,容瑾隻不過是被情毒折磨了一段時間,可容潯卻是被情毒給折磨了整整十年的時間!
一個人的人生有多少個十年?更何況,在容潯最美好的年華之中,竟然被情毒給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
她想到容潯臉上永遠帶著的那副烏木鬼麵具,心裏便有些了然,想必便是因為他身上的情毒,他才會不願意讓眾人看到他,更不想要任何人看到他隱忍的樣子。
這般懂得隱忍的人,怎會輕易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