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之上走了慕璿和木樁子,氣氛便有些低迷,不過,好在有安華在,很快便將這件事給遮掩了過去。
容若看著慕璿將木樁子帶走,小眉頭皺的緊緊的,墨玉般的雙眸之中也是掩飾不去的擔憂。
轉頭看向自己身側的容瑾,此時容瑾神色不變,目光一如既往的幽深,容若便有些歎息,和爹爹比起來,自己確實不夠鎮定了。
他佯裝自己很鎮定,隻是不時看向宴會出口方向的眼神卻暴露了自己的緊張。
容瑾淡然一笑,輕聲說道,“不用擔心,容潯已經去了,你再繼續左顧右盼,反而會引起安華的懷疑。”
容若聽到容瑾這麽說,立即便鬆了一口氣,淡然一笑,“爹爹說的是,若若記下了。”
容瑾和容若很快便恢複了正常,相對的,另外一邊的鐵青蘭,總感覺今日的事情不對,那木樁子一定有問題,不然的話,怎麽會引起那麽多人爭搶?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鐵青蘭的眼神似笑非笑的看向不遠處就要消失在拐角處的一群人的身影,當機立斷的便直接裝作自己腹痛,然後和身邊人告退之後便出了宴會。
鐵青蘭走了沒多久,便嫌棄身邊的丫鬟礙事,然後忽然摸了摸自己身上,麵色一白,對丫鬟說道,“哎呦,我身上的玉佩怎麽不見了?你快去幫我尋尋。”
丫鬟不想離開,但是鐵青蘭既然有心要將她趕走,自然做好了準備,“那玉佩是很重要的東西,你快去幫我尋,我告訴我恭廁在哪?我先過去,你找到了玉佩,便快點前來尋我。”
丫鬟無奈,隻得給鐵青蘭指了一個方向,便見到鐵青蘭已經飛速的跑了出去,立即折回去繼續找玉佩。
鐵青蘭快速的向前跑,轉了一個彎,看不到丫鬟的身影了,這才鬆了一口氣,觀察了一下目前自己所在的方向,然後繞著小路向著另外的方向走去。
隻是,慕府是在是太大,鐵青蘭又是第一次前來,繞著繞著,便將自己繞迷糊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自己在何處,更不知道自己現在在什麽地方,也找不到了慕璿等人的下落。
鐵青蘭皺眉,眉目之中帶著濃濃的不虞,沒想到自己竟然跟丟了人。
正打算順著原路走回去,便忽然聽到一陣兵器的對撞聲,隱隱約約的說話聲音也隨之傳了過去。
鐵青蘭傾耳聆聽了一陣,隱隱約約的覺得其中一道聲音很熟悉,雙眸微亮,立即小心翼翼的跟了過去,潛伏在一處樹木之後,隱藏自己的身形,才探了半邊身子過去。
這一看之下,鐵青蘭的目光之中已經多了滿滿的震驚。
隻見前麵有兩方人馬,其中一方便是之前離席的慕璿,帶著幾個人抬著木樁子,而另外一方,便是帶著烏木鬼麵具的太上皇,身後跟著兩個侍衛。
此時,慕璿這邊的人將一直抬著的木樁子放了下來,將木樁子打開,一個穿著月白色長裙的女子被人拉著出了木樁子,那月白色的長裙上更是開滿點點滴滴的紅色梅花,一朵一朵的煞是鮮豔。
而隨著那女子的身體被人拖動,便見到地麵上留下一道暗紅色的血跡。
慕璿目瞪口呆的看著前方,這是?
慕璿看到那穿著月白色長裙的女子,便走上前,一把將女子抓起,從手裏抓住一把鋒利的匕首抵著女子的頸項,看向對麵帶著烏木鬼麵具的男人,冷然一笑,“容潯,今日我說過不會將她交給你,你便死了這條心吧。隻要你敢往前走一步,我手裏的匕首便不會留情,你要記住,雲筱並不是我殺死的,而是你殺死的!”
雲筱?這是不是就是容瑾所說的筱筱?鐵青蘭有些震驚,她本來是想見見雲筱的,但是卻絕對沒想到,會是在這樣的處境下見到。
想到今日宴會上所發生的一切,容瑾阻攔所有人射擊木樁子,想必便是清楚木樁子裏的人便是他的妻子吧?
沒等鐵青蘭想的更多,便見到容潯嗤笑一聲,淡然說道,“慕璿,你今日要是敢動她一根手指頭,我相信你的下場絕對會比她還要慘!”
“是嗎?可今日我就是動了,你能耐我何?”慕璿雙眸之中閃過一絲淡淡的死寂,她不甘心的看向對麵的男子,他雖然看向這邊,可是他的眼神之中卻沒有自己的身影,閉了一下眼眸,目光裏再次映照著那雙黑如幽譚的眸子,即便是這兩雙眸子都看向她,她的身影也不能停留在二人的眼中。
嘲諷的淡然一笑,慕璿冷哼了一聲,這才說道,“容潯,這是容瑾的女人,容瑾不來相救,反倒是讓你來救人,這是何道理?還是說,你也對著女人有情?”
她說話的聲音裏帶著掩飾不去的冷酷,眸子深處更是閃過一絲淡淡的異樣的悲哀和濃濃的嘲諷。
“和你有什麽關係?你隻需要記得,你手裏的女人,不是你可以動的,慕璿,你以後做了那麽多錯事,隻要你放了雲筱,以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容潯先是看了雲筱一眼,最後目光才落在了慕璿身上。
然而,慕璿卻被這句話給刺激的笑了,“容潯,你以為我還會信你這句話?在我給你下毒的時候,你便巴不得我死,如今怎麽還會放過我?”
說起下毒的時候,容潯的目光之中便閃過一絲的厲色,目光之中閃爍著濃濃的厭惡,確實,他時時刻刻都巴不得慕璿死,冷笑一聲,“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對,不然我怎麽還能在你手裏活到今日?容潯,我這一輩子最後悔的事情便是認識你們兄弟兩個,”如果當初,她沒有偷偷的溜出來巧遇了他們兄弟兩個,便不會將心遺落在那個男子身上,也不會有後來的下毒,更不會有這一刻的針鋒相對,隻是,她一直都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你以為我們便稀罕遇到你嗎?”容潯看向慕璿的視線帶著掩飾不去的怒氣,這十年,如若不是這十年,他們兄弟二人怎麽會變成如今的樣子?容瑾又怎麽會去東晉為質子十年?
一個人的生命有多少個十年?
慕璿很容潯話語之中的狠厲和殺意驚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她一直都知道,容潯很厭惡她,即便是她和他因為情毒要糾纏,他也總是向發泄一般,每一次從來都不看她,每一次的纏綿他都將她當做是發泄的工具,他痛她也痛。
她本不願意如此,可拒絕的話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這是她自己找的,如若她不是想讓容瑾愛上自己,要將毒下給容瑾,也就不會有後來的事情。
慕璿忽然大笑了起來,笑聲止住,目光陰沉的看向容潯,“不管我們如何想,如何的不願意,遇到了便終究是遇到了,這是上天的安排,我得不到容瑾,得不到你,也不會讓這個女人得到你們,更不會讓自己的孩子去叫一個我最厭惡的女人為娘親!今日,即便是拚著我死,我也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鐵青蘭絕對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聽到這樣的驚天秘密,錯愕的瞪大了雙眼。
她將今日聽到的消息,和昔日裏傳言出來的關於越皇容若的事情互相一對比,便已然清楚,容若是慕璿和容潯所生下的孩子!
這事情簡直是越來越複雜了,複雜的讓人感覺到總覺得有什麽事情不對勁!
見到慕璿手裏的匕首已經向下按去,劃傷了雲筱的頸項,露出滴滴鮮豔的血跡,鐵青蘭的目光收縮,這一刻,她忽然很想知道,雲筱是什麽心裏。
下意識的便想要出手,可理智卻在提醒自己,不要插手皇家的事情,否則自己絕對會後悔。
不等鐵青蘭出手,便見到不遠處的容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的向前衝去,隻是,還未到慕璿身邊便被兩個黑衣人攔住了去路,兩方快速的對打了起來,慕璿這邊人比較多,即便容潯的武功很好,一時之間也很難脫身。
慕璿皺眉看了一下場中的氣氛,立即帶著雲筱便超小路離開。
鐵青蘭看到這兒,立即小心翼翼的尾隨了上去,不遠不近的跟著,深怕會引起慕璿的懷疑。
而慕璿走了沒多久,便看到帶著烏木鬼麵具的容潯已然追了上來,眼底帶著濃濃的警惕,立即吩咐自己身邊的兩個侍衛說道,“你們攔住他!”
兩個黑衣人領命而去,慕璿繼續帶著雲筱快速的向前走去。
隻是片刻之間,慕璿身邊的人已經離開的差不多。
鐵青蘭見此,心裏這才定了一些,先觀察了一下慕璿的去向,快速的繞至慕璿的前麵,先行在地麵上做了埋伏,這才在一塊石頭上坐下,翹首以盼的等著慕璿的到來。
幾個呼吸之間,慕璿便已然帶著雲筱走了過來,慕璿畢竟也是一個女人,體力有限,帶著雲筱走了這麽久,早就已經累的氣喘籲籲了,感覺距離宴會的距離遠了一些,也鬆了一口氣,剛要喚了府中的暗衛前來,卻不想迎麵便對上一張冰冷的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