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著破爛的乞丐悄悄的走到雲府的大門口,來回張望了很久之後,果然便見到有一個侍衛快馬加鞭的跑了過來,在靠近雲家大門的時候,翻身下馬,向著雲家的宅子便跑了進來。
乞丐見此,便立即迎了上去,恭恭敬敬的說道,“官爺,稍等!”
“什麽事?”來人正是七皇子周景瑞身邊的副官,見有乞丐來路,便停了下來。
乞丐笑著說道,“官爺,這是一封信,有人說,要小的在這兒候著,將這封書信給你,至於是給什麽人,小的便不知道了。”
副官神色異樣的將書信接了過來,見上麵寫著七皇子,麵色微變,便將書信接了過來。
見他要走,乞丐立即便攔住了他的去路,嬉笑著說道,“官爺,讓小的送信的人說了,信送到了,您會給小的一定銀子的。”
副官越加覺得古怪,當即便說道,“我如今沒帶銀子,你先隨我進去,銀子便會給你。”
乞丐不疑有他,便跟著進了雲府,很快,這一行人便到了客房,七皇子周景瑞正坐在屋子裏,捧了一本書在看,可是那飄忽的眼神則是不時的轉到了床榻上。
說起來也是可笑,人都不能睡榻,可是這七皇子的馬卻能睡了錦被。
還真的是朱門酒肉臭,路有餓死骨啊。
乞丐看了不無歎息,但是這會沒人在意他的神色,隻見副官快速的上前,將那封書信給了七皇子,”殿下,這封書信,是有人給了這個乞丐,讓他轉交給您的。“
七皇子將書信打開,便見到裏麵隻有一行字,“解藥在雲筱的發簪之中。”
七皇子麵色微變,神色陰沉不定,厲聲嗬斥,“說,這信是什麽人給你的?”
乞丐本就隻是為了進來拿賞錢的,哪裏知道這賞錢沒拿到,被看到這樣的一幕,當即神色微變,便恭恭敬敬的跪了下來,“殿下饒命,這信就是一個粗壯的大漢給小的的,小的也不知道那是誰。”
“你可還記得拿大漢的長相?”七皇子麵容越加的陰沉,如若不是之前雲筱的話,隻怕他真的就要信了這封書信了。
不過,即便是如此,他對雲筱也沒撤銷了所有的懷疑。
不過,現如今,雲筱有整個雲家做賭注,他也不怕雲筱有什麽異動。
乞丐認真想了想,便哆嗦著身子說道,“啟稟殿下,小的真的不知道,那個人蒙著臉,長的什麽樣子我也沒見到。”
七皇子周景瑞盯著乞丐看了半響,最後冷哼了一聲,便放了他離開,還讓副官給了他一錠銀子。
等將乞丐打發了之後,周景瑞便立即吩咐在這兒伺候的人,“去將雲筱給請過來。”
沒多久,得到消息的雲筱便快速的趕來,進門之後,便先是看了一眼這會仍然躺在床榻上的風焰身上,任是她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這麽重視一匹馬的。
“不知道七皇子這兒得到了什麽消息?竟然這般迫不及待找我過來?”雲筱似笑非笑的給周景瑞行禮之後,便自得的在一邊坐了下來。
周景瑞將手裏的書信扔到雲筱的麵前,厲聲說道,“四姑娘,還是自己看看吧。”
雲筱將書信接了過來,打開之後,便將裏麵的東西看了一遍,看著上麵的字,忽然笑了出來,“原來七殿下是因為這個生氣呀。”
周景瑞見雲筱竟然沒當做是一回事,麵色陰沉,冷哼了一聲便說道,“那按照四姑娘的意思,便是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嗎?我和四姑娘合作,四姑娘不誠實,坦言相告,難道還等著我來自己找嗎?”
雲筱隻是輕笑了一笑,然後便伸手將發髻上的白玉簪子給拔了下來,放在周景瑞的麵前,“如若七殿下是想看這個的話,那便看吧。”
她這般坦然,倒是讓周景瑞有些訝異,將玉簪拿在手裏端詳了一下,也沒發現有什麽異樣,麵色不虞的說道,“這玉簪可是有什麽不對的?”
他輕輕在上麵敲了幾下,便發覺這玉簪在中空的,當即便好生訝異。
隨即,手忽然觸摸到一處突起,然後在上麵一按,玉簪便分崩離析起來,從裏麵也露出來一小節藥粉。
藥粉掉落在桌麵上,和暗色的桌麵形成鮮明的對比,即便是想不讓人注意到都不行。
周景瑞見到藥粉的一瞬間,神色便有些陰沉,他去看對麵的雲筱,隻是雲筱的神色卻是一臉的坦然,好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般。
既然雲筱真的有這麽一支別人書信裏提到的有問題的簪子,定然是心裏有鬼,可是雲筱這般的坦然,讓周景瑞詫異,她不應該是一臉驚恐嗎?
在雲筱的示意之下,周景瑞伸手在桌麵上的藥粉上拈了一些,再湊到鼻息之間輕輕的嗅了一下,“這是什麽?”
“麵粉,”雲筱鎮定自若的說了一遍,然後伸手便拈了一些麵粉,在嘴巴裏嚐試了一番,這才似笑非笑的看向周景瑞,“如若這簪子裏是毒藥,七殿下如今也不會坐著和我說話了。”
周景瑞也是麵容一寒,他之前沒有想到這件事,便將玉簪給打開了,如若雲筱真的有害自己的心思,隻怕就他剛剛反應遲鈍的樣子,隻怕就會已經死了。
或者是已經被雲筱被鉗製住了。
雲筱麵容帶著淡淡的輕笑,看的周景瑞隻覺得心口有些窩火,冷哼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這才說道,“這玉簪是怎麽回事?”
經過這件事情,他即便是不相信雲筱,也要選擇去相信她了。
不過,對於這兩日雲筱展現出來的睿智來看,這個女子的心計絕對不簡單。
雲筱嘴角帶起一抹淡淡的邪笑,這才緩緩道來,“今日我清醒之後,便發覺我的玉簪被人調換了,小心的查看了一番之後,才知道這玉簪之中被人藏了毒藥,所以便及時將毒藥給換了下來,便是想找出真正的凶手。”
如若不是容瑾告訴她,隻怕她還不知道這根玉簪被人掉了包。
想到她就這般帶著玉簪兩日,便讓雲筱的神色有些異樣。
這幾日,除了她自己身邊的人,能夠接近雲筱的人便隻有雲瑤了。
這玉簪也是那日在沈家之時,她的玉簪被雲瑤給弄在了地上,雲瑤著急之下,撿起來,便還給了她,現在想來,雲瑤便是在那個時候將玉簪給換了下來。
也裏麵的毒藥誘導了她體內的毒素,所以才會讓雲筱早一些毒發,當然這一藥引,還是毒藥,碰到的人也會跟著毒發。
能想到這樣計策的人,雲筱都不由的佩服。
平日裏,就算雲筱再謹慎,也沒想到雲瑤竟然轉過頭來便對付自己。
“既然如此,四姑娘可曾找到了凶手?”周景瑞見雲筱神色鎮定,嘴角不由的露出一絲的好奇。
雲筱古井無波的雙眸之中卻忽然多了一絲的黯然,“差一點!”
既然是差一點,那便是沒有捉到了。
周景瑞麵色也有些不好看,“四姑娘接下來打算如何做?”
雲筱清雅的小臉上帶著淡淡的譏諷,隨即便麵色難堪的說道,“以不變應萬變,既然他們已經給七皇子寫了書信,看來便是等不及了,咱們繼續等等,想必過不了多久,他們便會上鉤了。”
雲筱剛剛說完,便見到周景瑞的麵容極為的陰沉,當即便咳嗽了一聲,“七殿下放心,今日之內一定會有個結果的,”既然這假死藥,隻能保證一天的結果,對方就一定會在這一日之日動手的。
周景瑞麵色還是有些不好看,不過這會他也沒有什麽好主意,隻得冷哼了一聲,這才說道,“今日如果救不了風焰,我會讓整個雲府都給風焰陪葬!”
雲筱嘴角微微抽搐,目光之中帶著些微的不喜,隨即便賭氣似的說道,“如若七殿下真的早點找到凶手要解藥,不妨出門在街道上走上一圈。”
周景瑞皺眉看向雲筱,走一圈和找解藥有什麽關係?
但是雲筱卻沒打算繼續和他說下去,“言盡於此,接下來怎麽做,就看七殿下的了,是想守株待兔,還是引對方找上門來。”
她說完,也不在乎周景瑞會不會覺得難堪,直接轉身便向外走去。
周景瑞神色不虞的盯著那道身影,他身邊的副將麵色更是陰沉,“殿下,雲家四姑娘對您不敬,屬下去給您將她抓回來!”
周景瑞卻擺擺手,目光深沉,閃過一抹憂慮,“你下去吧,準備馬匹,咱們出雲府!”說起來,如若雲筱真的騙了他,他即便是可以給雲家教訓,想要整個雲家陪葬還是有些難度的。
再加上,他雖然才進京,但是也知道,雲筱和九皇子周景煦以及太子殿下周景辰都有些關係。
副將雖然想再勸,最終還是將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下去,急急的下去布置了,如若是引誘對方,對方一定會派人來,他要事先布置好才行。
等到周景瑞等人的身影從雲家大門口走出去的時候,一道月白色的身影才從房門後走出,嘴角露出一道意味不明的笑意。
青末也跟著走了出來,恭敬的說道,“姑娘,已經布置好了。”
雲筱鎮定的點了一下頭,巴掌大的清雅小臉上多了一絲決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