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裝飾簡單的馬車緩緩的停在了皇宮門口。
青末先行下了馬車,隨後便是春蘭,雲筱也下了馬車,看著巍峨的皇宮城牆,雲筱的嘴角閃過一絲的嘲諷。
魏公公也趕緊迎了過來,恭敬的說道,“四姑娘,雖然您身上有傷,但是按照宮裏的規矩,馬車隻能行到這兒,餘下隻得步行進去了。”
雲筱上一世怎麽也在這皇宮裏生活了半年,怎麽會不明白這些事情了,輕笑著說道,“魏公公客氣了,雲筱粗鄙身子,這些路還是能走的了的。”
魏公公帶著褶皺的臉上,多了些許的讚賞,輕聲說道,“如此便好,那咱們先行進去吧。”
就在這時,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了過來,帶起一地的灰塵漫天。
那馬車又快不急,以極為囂張的姿勢對著雲筱的方向衝撞了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這裏的所有人都呆愣愣的看著這一幕,都忘記了要去拉住馬車。
青末見此,快速的將雲筱拉離幾步遠,對著春蘭怒吼了一聲,“看好姑娘。”
春蘭這才回過神來,急急的攙扶住雲筱的身子。
而青末的眉頭皺的緊緊的,麵色難堪,靈活的身體在空中翻轉,同時,揮起手中的長劍,鋒利的劍光在空中反射出一道冰冷的弧度,刺入馬腿。
馬兒吃痛之下,高高抬起前蹄,仰天長叫了一聲,忽然狠狠的墜落在地麵上。
“砰”的一聲巨響之後,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也帶起一地的灰塵。
而同意時間,坐在車轅上的車夫,也被馬兒甩了下來,馬兒重重的身子剛好壓在了馬車的身上。
看到這兒,雲筱終於鬆了一口氣,青末已經轉身過來,對著雲筱斂衽行禮,“姑娘,你沒事吧?”
雲筱搖搖頭,目光之中閃過一絲的讚賞,“我沒事。”
而魏公公也反應了過來,見雲筱無事,也鬆了口氣,“四姑娘沒事就好,剛剛可是快要嚇死老奴了。”
雲筱輕笑著說道,“魏公公這麽說,才是折煞了我呢。”
春蘭則是為雲筱整理起儀容和身上的衣服起來。
這時候,馬車上的人也在丫鬟的攙扶下走了下來。
兩個丫鬟一粉一青兩道身影攙扶著一位穿著紅色宮裝的女子下來,那女子穿著繁瑣的宮袍,隻是這馬車這一顛簸,衣衫有些淩亂了。
頭上好看的淩雲鬢也有了一些的淩亂,發釵也掉落了幾根,化著精致妝容的臉上閃爍著掩飾不去的怒氣。
惠寧縣主煩躁的拍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目光之中閃過一抹流光,更是在看到對麵,活生生的雲筱時,美麗的鳳眸之中閃過一抹濃濃的恨意。
沒想到,她昨晚沒出事,剛剛這馬兒也沒將雲筱給撞死!
她惱怒的看了一眼馬車,厲聲嗬斥不遠處的禦林軍,“你們都是死人啊,沒看到我的馬夫給壓在馬下了嗎?還不趕緊將我的馬車給弄出來?”
禦林軍見是惠寧縣主,不敢遲疑,急急的跑過來幫忙,將馬給抬了起來,這才將馬夫給拉了出來。
禦林軍們看著馬車,麵色難堪的說道,“啟稟縣主,車夫死了。”
剛剛這馬夫是頭著地,被馬兒給壓住了頭,重創之下,再加上不能呼吸,在馬身下就被活生生的給憋死了。
惠寧縣主聽到這兒,麵色難堪的厲害,眼眸若有似無的看向雲筱,聲音憤怒,“剛剛是何人將我的馬兒刺死?站出來!既然將我的馬夫給壓死了,就要殺人償命!”
雲筱聽到這兒,目光之中閃過一抹冷笑,朗聲說道,“馬兒是我的侍女所刺,縣主是不是要拿我的命抵你的馬夫的命?”
她還沒找惠寧縣主算賬呢!她倒是先行叫囂了起來。
惠寧縣主轉身,看到雲筱一臉譏諷的看著自己,冷哼了一聲,這才說道,“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四姑娘,真是巧合,沒想到四姑娘知書達理,竟然主動提出要為我的馬夫償命,我自然不好推辭。”
雲筱麵色如常,也不動怒,隻是輕聲說道,“多謝縣主誇獎,知書達理四個字,既然縣主說了,我便受了,隻是縣主說的有一事不對。”
“何事不對?”惠寧縣主麵色難堪,雙眸緊緊的眯起,看向雲筱的目光已經是如同死人。
雲筱麵不改色的說道,“縣主所說我殺了你的馬夫一事不對,相反的,我要說的則是,我救了惠寧縣主一命,縣主應如何謝我?”
“你說什麽?本縣主身份高貴,要你一個名不見經傳,聲名狼藉的女人來救我?”惠寧縣主沒想到雲筱死到臨頭了還要狡辯,冷哼了一聲。
雲筱緩步走上馬兒身邊,身後的春蘭和青末立即便追了上去。
圍著馬兒轉了一圈,雲筱才輕聲說道,“縣主身份高貴,我自然比不上,也不願意和你相比,隻不過,我救了你的事情是事實,縣主不說一句感謝的話,反而對我厲聲嗬斥,不知道是何道理?”
惠寧縣主見雲筱死到臨頭了,還一副無知的麵孔,便冷聲說道,“好,那你說說,你是如何救了我一命?你如果能說出個子醜寅卯出來,今日這馬夫的命,我便不讓你償了。”
雲筱嘴角緩緩勾起一絲淡淡的笑意,隻是那笑意之中滿滿的都是嘲諷,“縣主想必也知,剛剛縣主的馬兒,已經到了皇宮門口了,還不減速,這麽說來,就隻有兩種可能,一是縣主故意讓馬夫將馬兒趕那般快,二來,就是馬兒失控,控製不住。”
“如果是一,縣主故意在皇宮門前縱馬,這罪名下來,隻怕縣主的罪名也不輕了,雖然縣主身份高貴,有長公主在支撐,可觸犯了天顏,總是重罪,如果是二來,馬兒失控,雖然縣主不用承擔這份罪名了,但是失控的馬兒最是難馴服了,馬兒瘋癲,慌不擇路,屆時撞到了宮牆了,隻怕惠寧這會能不能活著還是另外一回事了。”
雲筱輕聲漫語的說著,例數這件事坐下的後果,便見到惠寧縣主的麵色難堪的厲害,嘴角閃過一絲淡淡的諷刺。
想用這樣的伎倆讓自己死,也要看看她自己有沒有這個實力了。
更何況,這樣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也隻有惠寧縣主這樣腦袋轉不動的人會這麽做了。
更不要說,現在自己活生生的站在這兒,也沒有出事,讓惠寧縣主承認觸犯天顏的事情,惠寧縣主肯定是不會做的。
雲筱這才挑釁的看向惠寧縣主,嘴角多了一絲淡淡的嗤笑,輕聲說道,“縣主,不知道我說的可有哪裏不對?縣主又是哪一種情況呢?”
“你!”惠寧縣主沒想到雲筱竟然能想到這一層出來,麵色難堪的厲害,神色尷尬,隻是更多的還是惱怒,“你胡說八道什麽?”
雲筱隻是輕笑著看向惠寧縣主,嘴角緩緩勾起一絲淡淡的譏諷,“難道我說的不對嗎?那不如縣主和我說說,剛剛縣主的馬瘋狂的跑來,差點撞了我,是因為何?”
雲筱聲音厲然,神色冰冷,讓惠寧縣主神色微微僵硬,有一瞬間的遲疑,張了張嘴巴,可是話裏的話卻沒有說出來。
惠寧縣主想了好久之後,神色更加的難堪,“是馬兒失控了,和我無關!”
雲筱就知道惠寧縣主會在這麽說,嘴角的不屑更加的嘲諷,嘴角微微上揚,“既然如此,那這馬夫又當如何?”
惠寧縣主麵色難堪的厲害,她低頭看了一眼已經死去的馬夫,目光之中閃過些許的煩躁,冷哼一聲,這才說道,“這馬夫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是被馬兒壓死的,但歸根究底,仍然是你的丫鬟將馬刺傷,讓馬兒一瞬間的瘋狂,才會出了人命,既然如此,這殺人的嫌疑,四姑娘無論是說破了天,還是如何,都是跑不掉的。”
雲筱聽到惠寧縣主的話,眼底最後的一絲不忍也消失了。
既然人家一心一意的要殺她,她要是不迎上去,那豈不是在告訴別人,以後她掌管了雲家,雲家就是可以任人揉捏的?
當真是可笑!
雲筱帶著丫鬟走了回來,越過惠寧縣主時,目光眨也不眨一下,隻是輕聲說道,“縣主今日的戲真是好精彩,如果我不捧場,豈不是不給縣主麵子了?”
惠寧縣主聽著這挑釁的話,清秀的雙眸之中閃爍過一抹精光,冷哼了一聲,這才說道,“我不需要你這個賤人給我麵子!”
雲筱緩步向前走,聲音很輕,卻是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也沒打算給你麵子,縣主是不是太過多情了?”
惠寧縣主的臉忽然騰的一下紅了起來,上前一步,就要對著雲筱的臉狠狠的打過去,卻被她身邊的丫鬟給拉住了,“縣主,這兒是皇城,咱們還是忍一下。”
惠寧縣主這一巴掌沒拍過去,轉身,就狠狠的落在了半夏的臉上,厲聲嗬斥的說道,“忍!我為何要忍?”
半夏捂著臉,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再也不敢說話了。
相對於這兒的精彩,雲筱隻不過是帶著丫鬟走到魏公公身邊,先是緩緩行了一禮,這才說道,“真是抱歉,今日魏公公好心來接我,沒曾想讓魏公公和我一起受了驚,差點就喪命在這兒了,都是雲筱的過錯。”
魏公公見雲筱溫和有禮,心裏越加的讚賞,反而對那個霸道蠻橫的惠寧縣主沒有什麽好感,剛剛死裏逃生,讓魏公公的麵色有些許的蒼白。
他還是笑著說道,“四姑娘客氣了,要不是您的丫鬟救了老奴一命,隻怕老奴現在已經魂歸西天了,老奴還不曾謝過四姑娘呢,今日之事,老夫看的分明,咱們進宮麵聖吧。”
雲筱輕笑著說道,“是,魏公公先請!”
魏公公也對著雲筱請了一下,便先行離開,隻不過這一次,他卻是沒看惠寧縣主一眼。
等到雲筱和魏公公等人的身影消失在宮門口之後,惠寧縣主才緊張的張了張嘴巴,一副不敢置信的說道,“那是魏公公?他怎麽會出現在這兒?還是去接雲筱?”
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回答惠寧現在的話。
惠寧縣主跺跺腳,立即追了上去,要是讓雲筱和魏公公先進了禦書房告狀,她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