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筱被黑衣人扛著,快速的穿過了院子。
等越過了院牆之後,前麵忽然出現一個身穿白色裙衫的女子,擋住了黑衣人的去路。
青末麵色冷沉,臉上看不到一點其他的情緒,冷哼了一聲,“你是誰?將我家姑娘放下來,我留你性命不死!”
黑衣人看了一眼被自己扛著的雲筱,也冷哼了一聲,抽出腰間的長劍,不說一詞便迎戰了上去。
青末也不再說話,也抽出自己手裏的長劍,和黑衣人打在了一起。
青末的武功不錯,但是能被派來劫持雲筱的人,武功也是不凡。
一來一去的,打了五十回合,二人都沒有分出勝負。
雲筱緩緩的睜開雙眼,能看清楚,因為自己被鉗製,所以青末即便是打起來,也是束手束腳的。
再打下去,青末也難贏。
嘴角慢慢上揚起一個邪魅的弧度,雲筱手腕翻轉之間,一把精致的匕首已經到了雲筱的小手中。
雲筱毫不遲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將匕首上的套給拔掉,對著黑衣人的腰間便狠狠的刺了下去!
血液噴湧而出,剛好落在雲筱的小臉上,可是雲筱卻一點都不覺得害怕。
黑衣人不妨,這時候才知道是自己中計了。
本以為雲筱已經被曼陀羅花的汁給迷暈了,誰知道雲筱竟然活生生的,根本就是在裝暈。
心念一動,刺向青末的長劍便轉彎要來挾持雲筱,隻是他的劍還沒有收回,已經被青末的長劍給擋住了回路。
雲筱冷哼一聲,將匕首拔出,再次對著黑衣人扛著自己的手臂劃了下去,趁著黑衣人手上的力氣鬆弛之時,雙手撐著黑衣人的肩膀,便順勢滑了下來。
雲筱一連在地上翻了幾個滾,這才穩住了自己的身形。
倚在樹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讓自己放鬆。
李巧蘭的死,是她反擊謀劃的,是用她自己的藥反擊了她,可是如今這樣動手去刺人,雲筱還是第一次。
剛剛在危險之中感覺不到害怕,可是如今,脫離了危險,雲筱的心底忍不住有些微的顫抖,她在害怕。
而在這片刻的功夫,青末也已經持劍抵住了黑衣人的頸項。
雲筱剛好在這時,忽然看到了黑衣人腰間的一塊銅牌,眼底閃過一抹銀光,沒想到,這一次真的是周景晏要劫持自己,還派遣了暗衛前來,還是持有銅牌的暗衛,心裏閃過一抹不好的感覺,“看好他,別讓他自盡了。”
隻是雲筱的話音剛剛落下,那個黑衣人已經咬碎了自己口中的藥丸,口吐黑血,身亡。
雲筱緊緊的皺著雙眉,沒想到竟然被他給死了。
青末冰冷的臉上也多了一絲尷尬,“姑娘,咱們現在怎麽辦?”
“人已經死了,還能怎麽辦?”雲筱歎息了一口氣,便聽到身後不遠處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心裏也鬆了一口氣,想必應該是爹爹帶人來支援了。
她在還沒遇到春竹的時候,青末便發現了一直隱藏的春竹,雲筱便讓青末去將雲茂哲請回來,自己對付春竹。
而雲茂哲折返回來之後,剛好可以看到春竹用玉簪抵著自己威脅的畫麵,一定會一路跟著進雲瑤的院子,想必也已經將雲瑤的真麵目也認清了。
有了這次的事情,親眼目睹和聽說肯定不一樣,雲茂哲肯定要對雲瑤死心了。
所有的一切都按照自己計劃好的方向走,隻是不知道為何,雲筱心裏還是有些許的不悅,還有一絲的遺憾。
青末收回劍,這次再看向雲筱的目光已經和之前有了些許的不同。
之前,她一直認為,雲筱不過就是個繡花枕頭,剛好被小主子給喜歡上看而已,可是今日見到的雲筱卻打破了她的念想,沒想到雲筱竟然如此會謀劃,今日的事情更是按照雲筱猜測的方向分毫不差的走著。
“姑娘,這屍體現在要不要處理了?”
雲筱看了一眼黑衣人,走至他身邊,將他腰間的銅牌給拿了起來,放在手心裏端詳,最後歎息了一聲,“處理了吧,”一個死人,根本撼動不了周景晏的位置。
即便是自己已經搜羅到了不少的木牌和銅牌,可是沒有確切的正劇,就不能讓周景晏伏法。
更何況,明日的事情,可是人證物證奇在,她倒是要看看,周景晏會如何的翻身!
這樣想了,雲筱蒙塵的心也逐漸清明。
青末快速的拿出自己藏在身上的藥物,進行毀屍滅跡。
最後,地上隻留下了一灘血跡。
雲筱拿著帕子將臉上的血跡給擦拭幹淨,這才轉身,便看到雲茂哲帶著雲筱的一隊家丁急急的走了過來,走到近處,急急的問道,“筱筱,你沒事吧?”
雲筱搖搖頭,輕笑著說道,“我沒事,有青末在這兒,誰也傷不了我。”
雲茂哲聽雲筱這麽說,打量了一番周圍,也不見之前的那個黑衣人,這才說道,“那就好,之前的那個人呢?”
雲筱隻是輕聲說道,“那個黑衣人已經被青末打跑了,不過他身受重傷,今日讓爹爹為女兒擔心了,女兒心裏有些過意不去。”她沒有告訴雲茂哲說黑衣人已經死了,就是不想讓雲茂哲知道她手上已經染血了。
“你是爹爹的女兒,爹爹自然是要為了著想了,隻要你沒事就好了,”雲茂哲朗聲說道,然後指派幾個護院說道,“你們幾個,趕緊去追,別讓那刺客跑了。”
雲筱隻是輕笑著說道,“爹爹,窮寇莫追,既然那人已經跑了,就跑了吧,他既然跑了,就不會讓我們找到了,反倒是這會,已經過了子時了,再耽擱下去,隻怕今晚都不用睡了,還是讓府裏的護院先行回去休息吧。”
雲茂哲卻不願意放棄,還是讓一半的護院去找人,又指派了四個護院護送雲筱回薔薇院。
雲筱要推說不用,卻被雲茂哲給阻止了。
四個護院走至雲筱麵前,恭敬的行禮問安,“奴才護送四姑娘回去。”
雲筱無奈,隻得同意了,誰知道就在此時,這四個護院之中的一個,忽然抬起頭來,眼底寒光閃爍,快走一步,走到雲筱麵前,拿出袖子裏的匕首,便抵住了雲筱的胸口。
不僅僅如此,護院手中的匕首用力,匕首已經刺破雲筱的肌膚,鮮血浸染了衣服。
青末離雲筱不遠,見此,飛奔而至,將雲筱往後拉了一步,手中的長劍便已經刺向了護院的手臂。
護院手藝痛,手裏的匕首握不住,便掉落了下來。
青末也沒有因此便放過了他,長劍揮起,將護院的整個手臂都斬了下來。
“啊!”一聲痛苦的淒厲尖叫聲在雲府的上空回蕩。
青末眉眼也不眨一下的收回了自己手裏的長劍,在雲筱麵前跪下,“奴婢護主不利,還請姑娘懲罰。”
雲筱纖細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沒想到自己這一時不查,竟然被自己府中的護院差點傷了性命。
拿著帕子壓製住傷口,這才看向青末,“我沒事,你先起來吧,”今日要不是青末在這兒,隻怕自己的這條命都不一定能保住了。
青末卻不願意起來,她聽從主子的吩咐來保護雲筱,誰知道這才第一日,便讓雲筱受了傷,她回去也無顏見主子了。
雲茂哲赤紅著雙眼,急急的走過來,一點也不覺得青末的那一劍殘忍,要是青末再慢一點,隻怕今日就是自己的女兒死在這兒了。
他上前,用腳狠狠的踹在護院的身上,厲聲嗬斥,“說,是什麽人派你來的!還不老實交代!”
護院隻哀聲叫痛,頭上一陣陣的冷光,挨了雲茂哲的一腳,身子也難控製住,直直的向後倒去,連忙爬起來,跪在地上,“求老爺饒命。”
雲茂哲此時恨不得可以拿著劍對護院狠狠的刺下去,怎麽可能會饒命,麵色越來越沉,“你老實說是誰指使了來殺姑娘的,你說了我自然會放你。”
護院不敢隱瞞,一五一十的說道,“是,是三姑娘,三姑娘用奴才一家老小的性命做威脅,如若奴才不按照她的話去做,奴才的家小便沒了性命。”
雲茂哲的整個身子都僵硬住了,他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會是自己的女兒要殺她的妹妹。
“你說的可是真的?”
護院急急的跪在地上,哭喪著臉說道,“奴才不敢有絲毫的隱瞞!是三姑娘讓奴才這麽做的,她說怕今晚合作的人出了差錯,特意囑咐奴才,今晚將四姑娘的清白給汙了,如若汙不了,便殺了就是,求老爺明鑒!”
雲茂哲的整個身體都微微的顫抖著,此時更是恨不得將護院給殺了。
從另外一個護院手裏拔出一把長劍,對著護院便要刺過去,便聽到身後響起一聲柔和但是卻堅定的聲音,“爹爹,不要!”
雲筱走過去,攔住雲茂哲身前,這才說道,“爹爹既然已經答應了不殺他,便不要殺他了,這一條胳膊,就當做是為女兒還債了。”
雲茂哲盯著雲筱看了一眼,見雲筱不肯讓步,隻得丟了手裏的長劍,仰天長歎,“我這是生了個蛇蠍心腸的女兒啊!孽障啊!”
雲筱此時也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勸才好了,隻是輕歎了一聲,“爹爹要注意身子才是,爹爹是我們雲家的頂梁柱,如若爹爹倒了,咱們雲家也真的倒了。”
看著雲茂哲像是老了十歲的臉,雲筱心裏暗暗心疼,但是也無計可施。
親自送了雲茂哲回去,交給了陸氏,陸氏要問她怎麽回事,隻是被雲筱幾句話給搪塞了過去。
她不想讓娘知道這些窩心的事情。
等雲筱回到薔薇院,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這才讓春梅和春蘭伺候著沐浴上藥。
春蘭看著雲筱受傷,一直在外麵守著,不願意離開,而青末覺得是自己的失職害了雲筱,雲筱無奈下,隻得罰了青末的俸祿,讓她去休息。
雖然已經醜時,但是雲筱躺在床榻上卻毫無睡意。
明日,明日還有一場仗要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