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筱腦袋裏一直回蕩著晉皇的話,她不明白,為何對雲四姑娘沒了興趣,還要宣召她?
隻是沒人給她答案。
宮殿之中的人向外走去,很快,宮殿裏便隻剩下了她,周景晏和惠寧縣主。
雲筱察覺一道惡毒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眉頭聚攏,皺了雙眉,也終於回神了過來,抬頭便見到惠寧縣主眸光閃爍的看著自己,眼底深處帶著濃的化不開的殺意。
雲筱自然是明白惠寧縣主為何恨自己了,隻是她也不是能隨意讓惠寧縣主拿捏的,邁步上前,恭敬的行禮問安,“恭喜縣主,賀喜縣主。”
惠寧縣主忍著上前將雲筱撕碎的想法,強迫自己勾出一抹笑意,咬牙切齒的說道,“何喜之有?”
“恭喜縣主如願以償!”雲筱喜滋滋的說著,仿佛是在討賞一般。
說完,雲筱便見到惠寧縣主麵色陰沉的可怕,恭敬對周景晏斂衽行禮,“奴婢告退,”剛好給這對剛剛走到一起的人留點空間。
雲筱本是想趁著這個機會,腳底抹油,誰知,周景晏竟是一早就察覺了雲筱的念頭,“先在外麵候著。”
雲筱麵色一凜,立即走了下去,還不忘將房門給他們掩好。
雲筱和惠寧縣主的兩個丫鬟互相對視了幾眼,最後冷哼一聲,誰也不說話。
一陣陣的冷風呼嘯著吹著窗戶,雲筱的身子在風中抖了抖,她身上的衣衫很單薄,她真的很冷。
不知道等了多久,雲筱溫熱的心也在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心裏也暗暗焦急,外麵也沒個人來給自己傳話,就是不知道那蛇蛋現在如何了?
她可是時時刻刻的不再惦記蛇蛋。
當然,雲筱也不忘記在心裏暗罵周景晏奸詐。
周景晏的身子現在出了問題,一年不能行房,剛好便是推脫了這一年的成婚。
更何況,一年後,他身子大好了,肯定是要脅迫自己的,現如今,因為他,她被惠寧縣主嫉妒,算是將她給推到風口浪尖上了,隻怕她以後的日子都不會安穩了。
這怕也是周景晏早就預謀好的,這是在給他自己報那一簪子的仇呢!
隻不過,雲筱並不怕,風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
更何況,比起周景晏,她更加關係可以治療好自己身子的小蛇。
房門吱呀一聲便被從裏打開,從裏走出穿著一身華貴的惠寧縣主,惠寧縣主看到雲筱,神色便黑了下來,走至雲筱身邊,一雙秋水雙眸閃爍著幽光,在琉璃燈光的照射下,雲筱沒有錯過,她雙眸裏一閃而逝的流光,流光深處便是濃濃的殺意,“雲筱,皇後之位是我的!你永遠都搶不去!”
雲筱抬眸,一臉疑惑的看著惠寧縣主,“縣主此話怎講?”
隻是,惠寧縣主在說完這一句話的時候,便轉身帶著丫鬟走了。
雲筱皺了皺眉,那皇後的位子,她根本不屑要,隻是雲筱卻不願意說。
一來,她不想暴露自己是重生的事情。
二來,則是不想再和周景晏有什麽牽扯,更何況,惠寧縣主既然看自己不順,那也是她的事情,和自己沒有關係,有些人一旦鑽了牛角尖,也不是自己一句話她便相信的,既然惠寧縣主不信,她何必要做那個惡人?
雲筱看看天色,潔白的彎月西斜,投射下一抹月光落在雲筱的身上。
快到子時了,她很快就自由了!
一陣腳步聲再次傳來,雲筱立即回神,便見到穿著雨過天晴色袍子的周景晏已經走了出來,在自己麵前站定。
雲筱也不膽怯,莞爾輕笑,“三殿下,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子時要到了。”
周景晏盯著雲筱的臉看了半響,鳳眸裏帶起一絲淡淡的嘲諷,“子時還沒到,四姑娘那麽急著離開?”
“不離開,難道還要在這兒和三殿下敘舊不成?我想三殿下肯定沒這個心思的,而且,好像我也要回去準備明日麵聖的事情了,”雲筱淡淡然,嘴角帶起嘲諷,古井幽蘭般的雙眸裏是掩飾不去的厭惡。
“你!”周景晏說完,忽然上前一步,伸手從懷中拿出一支玉簪,這玉簪通體瑩白,煞是好看,在其一端鑲嵌著一顆夜明珠,散發著淡淡的光暈,在琉璃燈的照射下很是耀眼。
“這算是我道歉賠給你的禮物,喜歡嗎?”周景晏邊說,已經舉起玉簪,要給雲筱戴到發間。
雲筱腳步向後一退,躲避開周景晏的碰觸,眸子深處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她更是明確的表達了她的意思,討厭周景晏的碰觸!
“三殿下,男女授受不親,還請您收回玉簪,”雲筱臉不紅氣不喘的說道。
周景晏手微微僵硬,俊朗的臉容帶著些微的內疚,“你還是不願意原諒我,將你綁架來皇宮嗎?我不過是想多一些時間和你相處。”
雲筱看著周景晏臉上的不舍,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想要吐出來,雲筱也絲毫沒有給周景晏臉麵,趴在一邊嘔吐。
周景晏神色越加的難堪了,還是上前一步,心疼的說道,“四姑娘,你怎麽了?”
雲筱離開他身邊一步,他上前一步,她向後一步,吐的麵色發白,忽然胳膊處一痛,雲筱的麵色更加的慘白,神色難堪,“你別靠近我!”
她沒想到,她竟然會在這個時間,毒發了!
周景晏再次上前,輕聲說道,“四姑娘,你怎麽了?”
雲筱額頭滲出一陣冷汗,身體冰涼,搖搖頭,就在雲筱想怎麽擺脫周景晏時,忽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容瑾一身月白色長袍出現在宮殿門口,琉璃燈光照射在他長身玉立、身姿挺拔的身影上,透著一股子溫和,輕聲說道,“三殿下,子時要到了,我來代皇弟接四雲姑娘。”
雲筱轉頭去看,便對上雙如濃墨一般的雙眸,她清晰的從哪雙鳳眸裏看到了一絲的擔心,心裏微微一暖。
周景晏見容瑾和雲筱‘深情對望’,隻覺心裏更加煩躁,隻是西越太子和西越的大皇子相借,他也早就開口,回應回旋的餘地,隻得點頭應了。
他一應,雲筱便對著周景晏行了一禮,轉身便走,不帶絲毫的留戀,隻是每走一步,從胳膊處傳來的痛便深一分,那種痛入骨髓的痛更是擴散至四肢百骸。
容瑾見雲筱麵色蒼白,毫無一絲血色,額頭上遍布汗珠,麵色微變,立即上前一步,將雲筱攙扶住,一把擒了雲筱的手腕,麵色大變。
他從不知道,他會因為一個女子這般的憂心!
顧不上身後的周景晏,容瑾便將雲筱攔腰抱起,向外走去。
雲筱緊緊咬著唇瓣,不想容瑾抱她,可是話到了嘴邊,心口便是一股腥甜,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周景晏看著容瑾將雲筱抱起,濃眉狠狠的皺在一起,極為惱怒,“雲筱,明日,記得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雲筱被身體裏傳來的痛,疼的身子抽搐,可是還是聽清楚了周景晏的話,想去反駁,卻一口血吐了出來,這血還是黑色的。
容瑾溫潤的雙眸冷凝,如夾雜著一塊冰塊,也帶著濃濃的擔憂,還有些微其他的莫名神色,大手將雲筱的身子緊緊禁錮,溫潤的聲音已然帶了惱怒,“別動。”
他在氣她不顧自己的身子嗎?
雲筱看著這張麵容,嘴角微微上揚,在容瑾要發怒之前閉上了雙眼。
容瑾心口一滯,麵色慌張,探了手在雲筱手腕,才鬆了口氣,神色尷尬,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她竟然就這麽暈了過去……
還真是對他放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