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筱幹咳一聲,感覺頸項處的大手力道越來越大,如同不將自己給掐死,誓不罷休異樣,可是隻有雲筱知道,周景晏不敢在這樣的場合掐死她,所以她一點也不怕。
周景晏瞪視著那張盈盈淺笑的臉,古井無波的雙眸一瞬也不瞬的落在他身上,嘴角的笑意凝結,他不想見到這張臉,惡狠狠的低聲威脅,“雲筱,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所有的人裏,就隻有雲筱的懷疑是最大的了,可是讓周景晏詫異的是,這個女人在皇宮之中竟然能將自己給撇除幹淨。
雲筱心裏暗暗鄙夷,什麽時候起,周景晏竟然那麽熱衷於掐自己的頸項,即便是她都有些要懷疑了,隻是現在雲筱堅定的視線看著自己對麵的男子,嘴角勾起一絲的似笑非笑,嘴角微微上揚,輕聲說道,“三殿下,你是不是想要大家知道你要在這兒殺人滅口?”
這裏和長公主等人隻有一屏之隔,隻要自己做出點什麽動靜,外麵的人肯定能知曉。
“你以為我不敢嗎?”今日,雲筱給自己出了那麽一個難題,即便是自己殺了她都豪不惋惜,可是現在周景晏卻不願意那麽做,相比於將雲筱殺死,他更加熱衷於可以讓雲筱匍匐在自己的腳下求饒,他想那樣的場麵一定很好笑。
雲筱嘴角微揚,絲毫都不怕周景晏,嘴角的笑意極盡嘲諷,輕聲笑道,“不,我相信三殿下敢掐死我,隻不過三殿下心裏不願意這麽做罷了。”
“是嗎?”他一邊說一邊慢慢的收緊自己的大手,他沒想到雲筱竟然能察覺到自己的心思,心裏惱怒,有那麽一瞬間,周景晏真的想將雲筱掐死了,看著雲筱臉上白皙的麵頰慢慢染紅,猶如晚霞一般迷人,嘴角的笑意越加的肆虐,“你現在求饒還來得及。”
他不喜歡這種將自己擺放在別人的麵前,任人宰割的場景。
雲筱嘴角微揚,嘴角邊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輕聲說道,“三殿下,我為什麽要求饒?這明明就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好吧?”
當初要綁架自己的可是他,她可沒逼著周景晏綁架自己,既然要綁架,她肯定是要好好的收利息了。
“你!”周景晏收緊手,見雲筱明明都臉色青紫,可是卻不求饒,不知道為何,周景晏的心裏竟然升起一絲淡淡的憐憫。
這種情緒很少會出現在他身上,搖搖頭,將自己心裏的錯愕給搖出自己的腦海,嘴角裏多了一絲淡淡的異樣。
雲筱嘴角微微上揚,輕聲說道,“三殿下,莫不是舍不得我死嗎?難道三殿下忍心看惠寧縣主難過嗎?”
她一心求死,周景晏的腦海裏此時隻回應起這一句話。
就在他要說話的功夫,周景晏忽然聽到外麵傳來一聲聲音,“三殿下,現在快子時了,不知道子時之後,我是不是就能夠借人了?”
雲筱聽到容潯的話,嘴角帶起一絲淡淡的迤邐,嘴角微微上揚,輕聲說道,“三殿下,子時之前奴婢的安危,就要勞煩您了。”
話語恭敬,可惜帶了譏諷。
“這是不是你早預料到的結果?”周景晏麵色鐵青,周身散發揮之不去的涼意,想起雲筱已經算計好了,就等著自己上鉤,可以離開他身邊,麵色就更加的難堪了起來。
雲筱隻是淡笑,揚聲說道,“三殿下,奴婢現在是不是能伺候您穿衣了?”
周景晏恨不得可以將雲筱給扔出去,可是他將這一口氣給忍了下去,怒聲說道,“當然。”
他說完,將雲筱的身子狠狠的對著地麵一推,嘴角帶起一絲狠厲。
雲筱坐在地上,絲絲的涼意襲入肌膚,讓她微微回神。
雲筱從地上起身,站立一側,既然是周景晏自己要將自己推到的,她就理解為是不要自己的服侍了。
想到這兒,雲筱的心情極好。
打量了周景晏麵上的怒氣,嘴角微微上揚,一臉為他著想的開口,“三殿下,你不如娶了惠寧縣主做正妃吧?”
這樣一來,想必周景晏就不會再注意到自己了,她對三皇子正妃的位子很是唾棄。
她嘴角微揚,繼續勸說,“其實我覺得娶了惠寧縣主很不錯,起碼長公主會站在你這邊,皇上本就對長公主心懷愧疚,這樣一來三殿下便是多了一個強有力的嶽家了。”
長公主可是現在的皇帝的嫡親妹妹,早年就是犧牲了她,讓這位皇帝對長公主一直覺得歉疚。
也因此,皇帝一直都在對長公主進行補償。
雲筱一直很好奇,為什麽周景晏會一直將目標放在雲家的身上。
雲家除了生意、除了是個皇商,可就什麽都沒有了,周景晏沒有道理因為一個自己便舍棄了惠寧縣主。
雲筱心裏的疑惑越來越多,隻是卻沒人能夠給雲筱解除疑惑。
她眸光微閃,難道是雲家有周景晏一直惦記的東西?
雲筱呼吸了一口氣,最後決定回去一定要問問爹爹,雲家到底是有什麽不能告人的秘密,卻被周景晏知道的嗎?
周景晏見雲筱目光迷離的看著自己,顯然是沒將自己放在眼中,讓周景晏的神色更加的難堪了起來,他輕咳一聲,“我們出去吧。”
雲筱見周景晏已經出去了,立即站起身子也跟了過去,隻是神色有些難堪。
二人走出去之後,便發現惠寧縣主已經換好了衣服,也已經清醒了過來,此時正趴在長公主的身上,哭的死去活來的樣子。
雲筱很有一個做丫鬟的自覺,老老實實的跟在周景晏的身後,一句話不說,就等著子時一過,自己就可以正大光明的離開周景晏的身邊了。
當雲筱的目光看到坐在外麵的容潯時,神色再次難堪起來,他就這樣坐著,怎麽讓蛇兒孵化呢?
不孵化怎麽救自己呢?更何況,現在的情景是,蛇兒都不知道是不是能夠孵化的活了,蛇兒一死,自己的命還是活不下去。
雲筱對此,很是惱怒,沒想到自己的命,竟然寄托在一直蛇的身上,比起上一世更加的讓人覺得諷刺。
她低眉斂目,看著地麵,也能感覺到惠寧縣主看向自己的目光裏帶著濃濃的殺意,仿佛不殺自己都對不起她似得。
看到惠寧縣主的神色,雲筱的心裏有些微的忐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安然回到雲家了。
隻因為惠寧縣主看向自己的目光實在是太讓人恐懼了。
長公主則是直接忽視了惠寧縣主的樣子,冷聲看向周景晏,“景晏,你現在考慮的如何了?”
周景晏低眉斂目,純手說道,“回姑母的話,我剛剛想了又想,覺得不能委屈了表妹。”
他這句話說出,雲筱能清晰的感覺到惠寧縣主的麵容上帶著淡淡的笑意,長公主的臉上也柔和了一些,隻是片刻之後,這些笑意便生生的僵硬在了嘴角。
隻因為,周景晏恭順的說道,“所以我覺得可以給予表妹側妃之位。”
這一句話一出,屋子裏所有人的目光齊齊的驚訝的看向了周景晏,都不相信,平日裏溫文儒雅的他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惠寧縣主的身份可是正二品,又有自己的封地,也得皇上的寵愛,身份和公主已經沒有多少的差異了。
可是周景晏這麽說,就算是將惠寧縣主當做是妾室了。側妃聽著是好,也是妾啊。
惠寧縣主握著茶盅的手使力,茶盅便“啪”的一聲碎了,碎瓷片在手心裏,帶起一陣血肉模糊,惠寧縣主清雅的小臉上,淚光撲簌撲簌的落了下來,“娘……”
這一聲哭訴,軟了不少人的眼淚,長公主神色難堪的厲害,可是現在這個時候,她也沒有資格說其他的事情。
就在這時候,門外忽然響起一聲太監的唱喝,“皇上駕到!華妃娘娘駕到!”
這一聲聲音,驚醒了所有人,所有人的目光都帶著一絲的迷離和恐懼,本來可以私下解決的事情,因為皇上和華妃的到來,肯定是越演越裂了。
雲筱恨不得捂住自己的雙眸,不想看到這讓人無語的一幕。
即便如此,雲筱還是將目光看向了門外,華妃本就是周景晏的人,這一次肯定是還要繼續幫助周景晏的。
本來周景晏要給惠寧縣主側妃之位,肯定是不好答應的,但是有了華妃,隻怕這場麵就要完全的逆轉了。
雲筱嘴角微微抽搐,隻是瞬間,她便將所有人的視線收入眼底。
而此時宮殿外麵進來穿著明黃色袍子的晉皇和穿著一身華貴的華妃便走了進來,
屋子裏三呼萬歲的聲音響起,讓雲筱的心裏微微的沉了一下,隻是她此時也隻能跪下行禮問安。
雲筱的嘴角輕輕勾起,和其他人一起行禮問安,“奴婢給皇上請安,給華妃娘娘請安。”
晉皇一身明黃色袍子進了大殿,袍子上用金色絲線繡了明黃色的金龍,尤其是那龍眼,流光閃爍,仿佛是活了一般,令人不敢逼視。
將屋子裏的眾人打量了一眼,嘴角勾起,帶起絲絲的威脅,最後落在了容潯的身上。
華妃進來之後,也將視線落了在屋子裏的眾人身上慢慢打量。
隻不過,讓雲筱詫異的是,在這二人身後還跟著穿著一身月白色長袍的容瑾。
眼睛眯了起來,容瑾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兒?雲筱微微驚訝,隻是卻不敢去問什麽。
隻因為她感覺到華妃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那雙眸看似無害,實則目光裏像是加了帶著寒冰的刀子,一刀一刀的落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