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晏輕笑著看向眾人,再次輕聲說道,“我出六十萬兩的銀子,”他說完拱手對著周景辰微微拱手,“皇兄,真是對不住,這幅畫我也很喜歡,還請皇兄見諒。”
他話說的這般好聽,如若周景辰和他計較了,倒好像是他的過錯了一般,周景辰將周景晏打量了一番,這才說道,“無妨,既是喜歡,自然便有資格出價,價高者得便好。”
在太子殿下說出這句話之時,他的話音剛剛落下,就聽到另外一道聲音響起,“我出一百萬兩。”
所有人的神色在這個聲音出口之後都變了起來,這個人當真是好大的勇氣,竟然出價這般高,直接將周景晏和周景辰這兩位皇子視若無物一般。
雲筱聽著這道聲音極為的耳熟,不由的側眸看去,沒想到便看到了穿著一身月白色長衫的男子向著這邊走來,嘴角露出一絲的輕笑,一雙黑不見底的黑眸,讓眾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周景晏先是看了看周景辰的神色,這下倒是沒繼續出口叫價。周景辰皺了皺雙眸,這才說道,“我出一百一十萬兩白銀。”
容瑾對著周景辰微微一拱手,嘴角上揚,墨黑色的雙眸閃過一抹異樣,這才說道,“太子殿下,真是抱歉,我出的是一百萬兩黃金。”
一百萬兩的黃金!眾人口中不停的呢喃著這個數字,麵色巨變,他們這些人裏一輩子也拿不出這些銀子!不少人的心裏都覺得容瑾這是瘋了。
再然後,所有人齊齊的看向了雲筱的方向,目光裏滿滿的都是羨慕!
一幅畫值百金!這簡直就是京城裏最貴的一幅畫了,有了這幅畫,怕是再也沒有多少人能夠買得起雲筱的畫作了。
這一刻,雲筱的名聲已經在貴族之間開始流傳,也是在後來,雲筱有了一個別名,“雲百金!”隻是這是後話。
雲筱怎麽都沒想到自己不過就是臨時做的一幅畫竟然被人開到這麽高的價格,說實話,雲筱的心裏也很是激動,當然更多的則是她心裏認為容瑾今日定然生病了。
隻是,雲筱對於自己的畫還是了解一些的,“容公子,這幅畫好像不值這一百金。”反正她現在已經提醒了,如果容瑾不在意當然是最好,如果在意,即便是找自己說教,以後也和自己毫無幹係了。
容瑾隻是淡淡的輕笑一聲,這才說道,“我說她隻得就是值得。”
雲筱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自己能做的已經仁至義盡了,隻是別人非要買畫她也攔不住。
她輕笑著看向周景晏和周景辰,歉意的說道,“太子殿下,三皇子,既然是價高者得,現如今已經有人出了一百萬兩黃金,民女便隻得賣了,”她是一點都不畏懼這二人的勢力。
周景辰確實是喜歡那幅畫,隻不過價格超過預算,便隻能退卻了。
如果繼續加價,他也有資本繼續往上加,隻是雲筱現在不是名家,自己用百金的價格來買一幅畫,如果被朝中之人知曉,少不了要彈劾自己,為了杜絕這個麻煩,周景趁笑著說道,“如此,倒是要恭喜四姑娘了。”
雲筱輕笑著還禮,在看到了周景晏時,神色間已然多了一絲淡淡的淡漠,隻是當雲筱注意到周景晏忽然之間變的難堪的臉色之時,心底裏再次升起淡淡的疑惑,“三皇子可是有什麽話要說?”
周景晏打量了雲筱的小臉一番,這才說道,“隻是有些遺憾罷了,四姑娘作畫的手法雖不似名家大師,但是卻比那些大師的畫多了一抹靈動,這才是不可多得的。”
雲筱的嘴角微微的詫異了幾下,這才說道,“多謝三皇子妙讚,民女愧不敢當,”上一世為了學作畫,她特地請了大師來指導自己,隻是平常的大師都不屑於教導一位商家之女,即便是如此,她也沒有放棄,反而在劉嬋居士的門前親自去請了十次,最後劉嬋居士答應教導自己,竟然是因為一道菜。
當時劉嬋居士所說便是自己畫的東西有靈氣,隻是圖有靈而沒有形,也是因為如此,她才願意教導自己了。
想到上一世,自己為周景晏做了那麽多,嘴角落了個家破人亡的下場,心裏便是狠狠一痛。
雲筱歎息一口,這一世,她一定要擦亮自己的眼睛。
就在這時,就聽的周景晏繼續說道,“不知道四姑娘可否再做一幅畫?”
雲筱微微一愣,怎麽都沒想到周景晏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倒是真的讓自己詫異,即便是如此,雲筱仍然沒說什麽,隻是輕聲說道,“請三皇子見諒,作畫本就是要有靈感才好,剛剛那一副畫已經用掉了我全部的精力,再也沒有別的力氣來作畫了,更何況,那些墨汁已經不夠繼續作一副畫所用的材料了。”
周景晏極為惋惜的說道,“那真是可惜了。”
“不可惜呢,表姐性子向來很好,三皇子特意求畫,表姐不如應了,改日有了靈感之後,再作畫送與三皇子如何?”藍舒雅本是對自己今日的表現極為的高興,對於眾人欣羨的目光也極為的享受,隻是沒想到這享受還沒過多久,眾人便因為雲筱的一副破畫轉移了注意力,此刻的藍舒雅對於雲筱可謂是恨的咬牙切齒。
她唯恐眾人的注意全部都在雲筱的身上,所以忍不住說話了,希望藉此來吸引眾人的視線。
更何況,這麽一次和皇子接觸的機會,藍舒雅可不想放過呢。
隻是她沒想到,自己這句話落下之後,便收到了很多的目光。感覺到被別人注視的時候,藍舒雅整個人都高興了起來,隻是沒想到,還沒等自己高興夠,便發現那些看向自己的視線都帶著不滿。
藍舒雅微微愣神,不知道這是怎麽了?
“藍姑娘這話說的不對,即便是我們喜歡四姑娘的畫作也會是買畫,還請藍姑娘莫要說出這翻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四姑娘和皇弟私相授受,這豈不是落了四姑娘的名聲?”周景辰雖然仍極力保持鎮定,可是聲音裏還是帶了些許的不虞,他再看到藍舒雅那副傾國傾城的容顏上,此時一副茫然和自滿的神情時,心裏便生出了厭惡的感覺,不過是隻有一副皮相罷了,竟然這般自傲到不知禮節。
藍舒雅雖然心氣高,察言觀色的本領也練就了出來,察覺到太子的不悅,心裏對雲筱的恨更加濃烈,當即低斂了眉目,輕聲說道,“是我的不是,我一時情急所以說錯了話,希望太子殿下不要怪責。”
“藍姑娘說錯了,即便是要道歉,想必這句話也是要和雲四姑娘說,而不是和我說。”周景辰聽著藍舒雅的聲音,再見她雙眸裏竟然已經緒了淚光,倒好像是自己欺辱了她一般,心裏更加的厭惡。連說話,也絲毫的都不客氣了起來。
藍舒雅察言觀色習慣了,自然是聽出了周景辰話語之中的不同,所以立即對著雲筱斂衽行禮,“表姐,對不起,都是我說錯話了。”
雲筱麵容上多了一絲淡淡的了然,既然是你要做戲,那我便陪你演戲好了,“表妹不要這般客氣,我知道你是無惡意的。”
藍舒雅感激的對著雲筱輕笑了兩聲,這才說道,“多謝表姐不與我計較。”
雲筱淡淡的恩了一聲,這才再次看向了周景晏,輕笑著說道,“我表妹的畫作也不錯,如果三皇子當真喜歡畫,不如請表妹作畫一副,然後三皇子買下來如何?”
周景晏將目光看向一邊小心翼翼,可是卻難掩姿容的藍舒雅,眉目之中便多了些許的不悅,“既然四姑娘這般說了,那就這般做吧。”
蕭玉綺看著在眾人之間的雲筱,她沒想到自己今日精心準備的一場戲竟然會是這般,本應該是自己的風頭,卻被雲筱占據了眾人的目光,如果說心裏不舒服,那肯定是有的,隻是她也知道這樣的場合,她能做的就是低眉斂目,恭敬有佳,她不會傻的直接衝上去,那樣眾人對自己留下的絕對不是好感了,因為此時的藍舒雅就是先例。
蕭玉綺的目光看向一側不遠處的容瑾,目光微微的眯起,她不知道容瑾為何要這般的捧雲筱,但是她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容瑾對雲筱是有好感的。
蕭玉綺不經意的看向另外一側的惠寧縣主,果然在惠寧縣主的目光之中看到了濃濃的恨意,她嘴角輕揚,看來不用自己出手,這位惠寧縣主便會代替自己出手了。
她嘴角微微的上揚,目光裏帶著異樣的神色,便見惠寧縣主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而吸引住自己的視線的,則是惠寧縣主手中端著的那一杯酒水。
惠寧縣主見今日的宴會被雲筱搶了風頭,頗有一種為他人做嫁衣裳的感覺,端起案幾上的酒杯,眼底劃過一抹惡毒的神色。
忍著想要將自己手中的這杯酒全部拍到雲筱臉上的衝動,端著這杯酒,向著雲筱的方向走了過來,“四姑娘今日名聲大動,不如我們舉杯來為慶祝四姑娘一番,大家以為如何?”
有了惠寧縣主說話,其他人不管自己心裏如何想,是嫉妒還是羨慕,都不會將自己的想法全部都說出來,立即應和了幾句。
惠寧縣主輕笑著端著茶盅走了過來,深色溫柔,目光如水,“四姑娘,我們之前向來有些誤會,不如今日借著這杯酒,大家握手言和好了,不知四姑娘以為如何?”
她說完這句話,便向著眾人的方向走來,隻是在走到了雲筱身側的時候,腳被畫桌擋了一下,整個人便對著這邊撲了過來,而她手中的酒水也向一側飛去,剛好對著的方向便是雲筱的畫作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