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姑娘留步!”
藍舒雅疾步走出院門,便聽到身後有人叫住自己,側眸向後看去,就見到身後疾步走來的女子便是之前在雲筱身邊的人,不動聲色的站了起來。
心裏則是忍不住想,怕是應該是雲筱麵子上過不去,所以派丫鬟給自己道歉來了,即使自己隻是一個庶女,但終究也是官家的女子。
她好整以暇的看著春林走近,麵色已經恢複如常,甚至眸子裏也多了一抹淡淡的嘲諷,“什麽事情?”
春林走到近前,斂衽行禮,“奴婢給藍姑娘請安,我家姑娘讓奴婢將這披風交給姑娘,”她剛剛說完這句話,便見到藍舒雅精致的麵容已經有了些許的獰錚,輕咳了一聲,隻當做是沒看到,“另外我家姑娘還說了,十五的時候,請藍姑娘一起去上香。”
藍舒雅聽到這句話,美目裏的怒火更甚,她想一巴掌將那個丫鬟嘴巴裏的話給打回去,但是也知道此地是雲府,不是自己的院子。
她深深的呼吸了不知道多少口氣,才讓自己慢慢的鎮定下來,親自將披風接了過來,交到了語檀的手中,輕聲軟語的說道,“幫我謝過表姐。”
她雖然刻意讓自己的聲音聽不出異樣,但是那個謝字咬的特別重,透漏了她心裏的不甘。
春林見此,急急的恭敬的說道,“奴婢定然將藍姑娘的話傳達給我家姑娘。”
藍舒雅冷哼了一聲,剛要轉身離開,忽然就見到前麵有幾個丫鬟走了進來,這一行有五個丫鬟,每個丫鬟的手心裏都端著托盤,托盤上則是切的上好的狗肉。
她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的愣仲,忽然想起來,雲筱說過雲府門口的狗吠的事情,難道是真的?
春林左右看了看,見到沒人盯著自己,眸子裏閃過一抹異樣,“我家姑娘本來是想請藍姑娘留下吃狗肉的,這下藍姑娘沒有了口服了,不過,如果藍姑娘想,奴婢可以去回稟我家姑娘,請我家姑娘給藍姑娘送上一些狗肉回去。”
藍舒雅忽然向後倒退了一步,她的眸子裏含著一抹驚恐,看向春林的視線也多了一抹的探究,她深深的呼吸一口氣,“語檀,咱們走!”
這雲府,她以後都不會來了,雲筱,從此我藍舒雅和你勢不兩立!
藍舒雅心情惱怒,腳步便不自覺的就快了一些,等到走出雲府大門上了馬車時,臉上精致的妝容再次變的獰錚起來,而馬車裏的氣溫也陡然下降了幾度。
藍舒雅憤恨的轉身,見到緊跟著進來的語檀,揮手間一個響亮的巴掌便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語檀隻覺得自己的臉頰火辣辣的疼,立即就跪了下去,一句話都不敢求情。
身為貼身丫鬟,語檀自然是知道藍舒雅憤怒時候的樣子,越是求情得到的懲罰便越多。
藍舒雅打了一巴掌,還是不覺得出氣,再次揮起巴掌落在了語檀的另外一邊的臉頰上。
她這兩巴掌毫不留情,語檀的麵容瞬間就直接紅了起來,她隻是緊緊的跪下,一聲也不敢說。
藍舒雅冷哼了一聲,這才覺得自己的心裏舒服了一些,隻是當目光轉移到她手裏的那件披風時,眸子裏閃過無盡的憤怒!
她一把就奪過了那件披風,發狠的就要撕碎它,隻是沒想到這披風的料子質量極好,她撕扯了幾下,仍然是沒有撕扯開來。
她有一雙帶著寒光的眸子再次轉移到語檀的身上,伸出手在語檀的後背打了幾巴掌,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她坐在車窗邊向外看雲府的燙金的大門,眸子裏閃過一抹說不出的嫉恨,兩隻手緊緊的握在一起,這個羞辱的仇,她是一定要報!
馬車轉過一個彎,忽然停了下來,藍舒雅一個不防備,額頭撞上了車框。
她最引以為榮的便是自己的這副容貌,平日裏更是極為愛惜的,沒想到竟然就被碰傷,她捂著自己的額頭,壓抑了一天的怒氣終於支撐不住了,“你怎麽趕車的!”
她說完,就揭開車簾向外望去,就見到在馬車前出現兩個手持長劍的大漢,然後跳上馬車車轅,狠狠的打了一下馬,馬兒偏離了之前的道路向前疾馳而去。
馬車忽然加速,藍舒雅一個不防備身子便向後倒去,頭再次撞到了車框上。
她捂著自己的頭,心裏有一抹說不出的忐忑,給語檀使了一個眼色,“去看看。”
語檀雖然害怕,但是也不得不聽從藍舒雅的吩咐,揭開車簾便看到兩把明晃晃的長劍,差點就暈厥了過去,強自提了一口氣,厲喝一聲,“你們是什麽人,要帶我家姑娘去哪裏?我家姑娘是藍大人家的二姑娘……”
她的話還未說完,其中一個大漢直接轉身看了過去,手中長劍敲在了她的頭上,瞬間便暈厥了過去,那個大漢不耐的聲音也隨之響起,“老實點!”
藍舒雅看著暈過去的語檀,隻覺得心裏滿滿的都被恐懼所取代,身雲筱早就忘在了別處了。
馬車疾馳而去,速度快的驚人,藍舒雅忐忑的心情更是不敢說一個字來。
不知道馬車走了多久,終於緩緩停了下來,藍舒雅見此,立即躺了下來,裝作暈過去的樣子。
車簾打開,一個大漢看到藍舒雅竟然已經被嚇暈了過去,冷哼了一聲,“沒想到有這麽一張臉蛋,卻是個中看不中用的。”
“就是,趕緊抬了去複命,說不準回頭咱們還能嚐嚐什麽藍大人家的二姑娘的味道。”
藍舒雅聽到此處,麵色嚇的慘白,立即睜開了自己的眸子,一雙水潤的眸子可憐兮兮的看向那兩個大漢,強自鎮定,“你們是誰?為什麽要劫持我?是不是雲筱要你們破壞我名聲的?”
大漢見到藍舒雅現在的神情,隻覺得自己的心裏極癢,“趕緊下來,還是說你想我們將你扛下來?”
藍舒雅的唇瓣微微哆嗦了一下,看了一眼仍然昏迷不醒的語檀,頗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意味,“我自己下車。”
不多時,藍舒雅就跟在那二人的身後進了一處別院,這別院修葺的極為精致奢華,可是藍舒雅卻沒有去觀看的興致,她一心忐忑著自己應該要怎麽逃出去。
很快,她就到了一處房門前,有一個穿著湖藍色長裙的丫鬟在外等候,見了她們,先讓那兩個大漢走了下去,冷哼一聲,“縣主在裏麵等你了。”
藍舒雅不知道什麽縣主,她能想到的縣主就隻有惠寧縣主,可是惠寧縣主為什麽要用這種法子請自己來?
不過,在知道找自己的人是惠寧縣主時,她的心裏總算是鎮定了下來。
推門走了進去,便見到一個身處一身大紅色長裙的女子正坐在桌案前,手裏捧著一本書在看,藍舒雅見到這一身長裙,對於惠寧縣主的身份已經不懷疑了,惠寧縣主素來愛紅裙,這是眾人都知道的事情,她恭敬的斂衽行禮,“縣主安好。”
惠寧縣主聽到動靜,然後抬起頭看向了藍舒雅,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將手中的書也放了下去,“坐吧。”
藍舒雅眸子微微的眨動,“不知道縣主找我所為何事?”
惠寧縣主在藍舒雅的身上掃視了半響,這個女子在前世的時候是周景晏的寵妃,一個女人能爬到那樣的地位確實不易,足見她心思深沉,更何況,雲家的滅門和雲筱的死最後查出都是因為此女嫁禍。
這樣的女子對於自己來說是一個威脅,但是對於雲筱來說也是威脅。
她一直留著藍舒雅便是想借她的手除去雲筱,“不知道藍姑娘有沒有興趣和我做一筆交易?”
“什麽交易?”藍舒雅凝神聆聽,隻是眸子裏則是暗含戒備。
“我聽說你最近和雲筱鬧了些許的矛盾,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給雲筱一些教訓?”惠寧縣主盯著藍舒雅,仿佛想看清楚她的神色。
藍舒雅聽到這句話,眸子忽然一亮,隻是一瞬間便掩飾了下去,“此話如何講?”
她雖然刻意隱藏自己對雲筱的嫉恨,隻是現下仍然是掩飾不住自己內心的恨意。
“你隻說答不答應。”
藍舒雅猶豫了半響才說道,“表姐一輩子順風順水,性子養的極為刁蠻,也確實是應該給她製造一些挫折磨合一下她的性子。”言下之意便是已經同意了。
惠寧縣主則是心裏冷笑,明明就是對雲筱恨之入骨,偏偏還得裝作一副極為和善的麵孔,“你說的有道理,不知道你近些日子可有和雲筱在一起的機會?”
藍舒雅聽到此言,微微鬆了一口氣,心裏也有了些微的期待。
她的嘴角輕輕的上揚,“有,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我要那兩個大漢的命!”她擲地有聲的說出這句話,這二人差點害的自己破相,說什麽也不能饒恕。
惠寧縣主的神色帶了兩分的探究,最後才點了一下頭,“好。”她說完便將自己的計劃和藍舒雅說了一遍。
藍舒雅聽聞,眸子裏多了一抹掩飾不住的欣喜,這個法子倒是非常合自己的心意。
二人繼續商量了一番此次的計劃,藍舒雅這才離去。
走到門口之時,便見到在門口的丫鬟,她的腳旁邊則是放著兩顆人頭,顯然就是那兩個大漢的。
藍舒雅見此,眸子裏雖還有些懼色,嘴角已然露出一抹極淡的笑意,隻是笑意裏卻沒有絲毫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