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海東青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信息,手機上幹幹淨淨,除了一些垃圾信息,別的什麽都沒有。每次都會有專門的人往李掌櫃那裏送一批批的女孩,頻率上大概是一個月左右一次,數量有時多有時少,並不一定,要看舞廳的運營和有沒有女孩的提供。
那個專門負責和李掌櫃接頭的人叫做李國強,是這個李掌櫃的遠房親戚,也是個不學無術的人,從小做的都是一些不著調兒的混賬事。
小的時候讀書老是打架,逃學的犯了不少事兒,後來被學校給開除了,就在社會上做一些小工來維持自己的生計。可是小工的工資低,要做的事情卻有很多,每天朝五晚九起早貪黑的,李國強哪裏受得了這個苦,幹了幾天就嫌雷不幹了。
每天就跟著社會上的人喝酒打架地混日子,李家的長輩也是真的沒有辦法。知道李掌櫃在這個小鎮上混的還不錯,就讓李國強找過來投靠李掌櫃,希望李掌櫃給李國強找個能營生的活兒,至少能夠讓他安定下來,不要再和社會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再去鬼混了。
可是李掌櫃本來自己做的就是這些見不得人的營生兒,又能給李國強介紹什麽好的工作呢。
正好那陣子,舞廳裏麵的老板嫌舞廳的生意差,沒有能拿得出場麵的東西,讓李掌櫃去尋幾個漂亮的女孩子過來,吸引顧客。李掌櫃回去之後思來想去的,就讓李國強去摸摸拉皮條這裏麵的門道。
李國強是學好的不靈,學壞的一學就會,很快就明白了這裏麵的門道,沒過多久,就給李掌櫃帶來了幾個姑娘。
雖然都穿著土裏土氣,但是勝在底子好,把臉上亂七八糟黑乎乎的東西抹了去,畫上漂亮的妝容,床上舞廳裏麵的衣服,倒還真有幾分樣子。這一批的姑娘裏麵,經過幾天的培訓之後,跳舞的跳舞,唱歌的唱歌,陪酒的陪酒。
女孩子們有的水靈,有的嬌豔,有的清純,有的青澀,有的會勾人,確實讓舞廳裏的生意好了起來。老板也很開心,看著自己的場子裏麵天天晚上夜夜笙歌的,財源滾進,當下就包了一個大紅包給了李掌櫃。
李掌櫃得了個大紅包,也從裏麵抽了幾張給李國強,當作給李國強額外的獎勵。李國強嚐到了甜頭,覺得這個營生兒既不用自己幹活,也不用按著點兒的天天去最苦力,甚至賺的錢還很豐厚,就一直做起了這個營生。
一般都是李國強有了貨之後打電話給李掌櫃,然後李掌櫃過去拿貨,把那些小姑娘都關在自己在這裏的一處隱蔽破落的房子裏,好好地訓練和**,等這些個姑娘都學會了在舞廳必須要會的那些之後,再帶她們出台。
海東青在來這裏之前就已經摸清了他們的交易方式。
李國強每次將那些女孩子運到這裏之後,會習慣性地先在他所在的這個旅館裏住著,因為來的頻率比較高的關係,這裏有專門的一間房總是會為那個李國強留著。
畢竟做的這些也是一些見不得人的東西,李國強都會等到了晚上街上都沒什麽人的時候再和李掌櫃約具體見麵的地方交貨。為了保險起見,他們每次約的地方都不會一樣,有點像是在打遊擊,打一槍換一個地方。
海東青舔了舔嘴角,眼睛裏閃過一絲絲嗜血的光芒。
他知道李國強這樣的人,社會上的人渣和敗類,哪兒會有什麽骨氣。就連出去幹活兒都會嫌累,更別說要丟性命的時候了,這些人身上還何談什麽骨氣,隻要能讓他們安逸的,不管怎麽樣都可以。
在來的路上,海東青親眼看到了李國強的車子,不過他那種廂式的貨車自然是無法和小汽車比速度的,況且李國強的車子上裝了人,他肯定不敢走高速,隻能走走平路,自然是沒有海東青快的。不過算算時間,今天也差不多快到了。
這個旅館這樣小,走廊的東邊放個屁走廊的西邊都能聽到,海東青靜靜地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慢慢調整呼吸,清空自己的大腦,做著戰鬥的準備。
到了深夜的時候,忽然聽到樓下有人在敲門的聲音。海東青立刻張開眼睛,凝神細聽,注意著樓下的動靜。
“砰砰砰,砰砰砰”夾雜著男人不耐煩的喊聲,“開門開門,快給老子開門。”聲音裏有著一些不耐煩。
“來了來了,別敲了,門都要敲壞了啦。”聽得出來是今天剛剛接待過他的那個老板娘的聲音,看來小地方這裏的治安還算好,老板娘這麽晚了還敢給人去開門,或者說老板娘和那個敲門的人很熟了。
“又是這麽晚才到啊,這次要住幾天?”隨著卷簾門的“嘩”的一聲響後,老板娘和李光強的聲音都清晰了起來,看來是老板娘將人給迎了進來了。
“還是一樣,估計也是三天,還是那個房間。老規矩,走的時候結賬。”
“哎,那房間一直給你留著呢,這裏是鑰匙。”
兩個人說話的聲音消失了,隨之而來的是一陣一陣的腳步聲,“噠噠,噠噠,噠噠”。
聲音越來越近,不難推測出李國強正在上樓。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在他同一層樓的最裏側消失了,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悉悉索索的鑰匙開門的聲音,然後是一聲“砰”地一聲,門被關上的聲音,然後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海東青依舊睜著眼睛,黑暗裏,海東青沒有電燈,但他的眼睛卻像是在放著光一般,尤其地明亮。
海東青在屋子裏靜靜地坐了一會,隨後拿起帽子和一部手機出門。
海東青在走廊上走著,並不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音。憑著他剛剛對腳步聲和關門聲地推測,海東青直接走到了最裏側的那個房間門口。
房間裏顯然點著燈,溫暖的燈光從門縫裏泄露了出來,正好印證了海東青的猜想,李國強就在這個房間裏麵。海東青撇撇嘴,眼睛裏似笑非笑,像是帶了些嘲諷。在任何時刻都要記住,你的身邊的任何東西都有可能出賣你。這就是他在組織裏學到的最深刻的一課。
忽然,“趴”地一下,門縫裏的那點燈光消失了,看來李國強是關了燈打算睡覺了。也對,連續開了這麽多時間的車,他現在應該困得不行才是。
“篤篤篤,篤篤篤”海東青抬手敲了敲門,控製了一些力道,加了幾分柔勁,讓這個敲門聲聽起來並沒有這麽僵硬。
“誰啊。”裏麵立刻響起了李國強不耐煩的聲音。都已經準備就寢了結果卻被人打擾了,李國強顯然很不高興。
海東青拿出手機,調出裏麵的一個軟件。這是一個他們組織自己研發的特殊軟件,能夠采集人的聲音,然後你隻要將文字輸入進去,它就會用你采集的那個聲音播報出你舒服的那些文字的內容。
海東青撇了撇嘴,手下飛快,很快就在樓上響起了“老板娘”的聲音。
“是我,我在下麵發現了兩張鈔票,晚上也沒有什麽人來,是不是你掉的啊?”
裏麵安靜了一會兒,傳來一些細細碎碎的咒罵聲。李國強開了好幾個小時的車,人的體能都已經到達了極限,哪裏還會去糾結自己的錢包裏是不是真的丟了錢。再說了,這種能白拿錢的活兒,李國強也不會謹慎到去核對。
海東青細細地聽著房門裏的聲音,聽到腳步聲響起,然後一點一點地清晰起來。
海東青抽出了插在靴子裏的刀,做出了防禦的姿勢,滿身戒備地看著房門,同時也留意著周圍的動靜,以防有什麽不測。
“啪嗒”一聲,房門被拉開的一瞬間,海東青立刻上前一步搶過房門,捂住李國強的嘴牢牢地鉗製住他,隨之一腳提上房門。
李國強這才後知後覺地知道自己中了計,心裏突然有些害怕起來。
海東青進入了房間,將李國強抵在牆上,鋒利的刀刃依然死死地抵住李國強的脖子,好像隨時都會割開他的大動脈一樣。
“想要活命就給我安安靜靜的,我問什麽你答什麽,要是你敢喊出來,我就一刀斃命,聽清楚了嗎?”
李國強趕緊點點頭,哪裏還敢多說半個不字。
海東青剛剛鬆了捂住李國強的手,就立刻將一顆藥塞進李國強的嘴裏,趁李國強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一抬李國強的下巴,藥丸一下子滑進了李國強的食管裏。
“你,你給我吃了什麽?”李國強驚恐地問著,卡著自己的脖子,想要將藥吐出來,可是藥已經入肚,哪裏還能吐得出來。
“毒藥。一天之內沒有解藥的話,你就會腹痛而亡。想要活命,告訴我怕你和李掌櫃交易的時間和地點,還有那批貨都在哪裏。”
李國強簡直欲哭無淚,戰戰兢兢地說:“我,我說了你就會把解藥給我嗎?”
海東青輕哼了一聲,“當然,我會守信用。而且,容我提醒你一句,現在的你,沒有選擇,隻能賭我會守信用,懂嗎?”
“你到底想幹什麽?”
海東青輕哼一聲,“我要做什麽,還輪不到你來管。別廢話,再廢話直接一刀下去給你個痛快。”海東青說著,往前推了推刀,刀鋒淺淺割入,殷紅色的血流了下來。
“別別別,我說我說”,李國強感受到了喉間一痛,哪裏還敢耍滑頭,趕緊求饒,“我們李姐姐約了明天晚上八點鍾在田家的那個破房子裏交易。那一批貨,我把車停在了田家的破房子後麵,她們都在車子裏。”
海東青笑了笑,又將抹布塞回到李國強的嘴裏,塞得緊緊的。隨後,從自己的兜裏拿出一卷繩子,將李國強捆了個結結實實,然後一把丟在衣櫃裏。衣櫃裏頓時傳來悶悶的掙紮聲。
“我這係的可是死豬扣,你越掙紮就越緊,明天等我拿到了貨再來給你解毒。”
果然,裏麵的人一聽這話就安靜了下來。
海東青不屑地一撇,直接走出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