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狸一槍頭刺進骷髏的身體,閃著藍光的槍頭借著它衝過來的慣性輕易地刺穿了它的胸甲。
樊狸向前一步,用它頂著後麵的骷髏,不讓它們靠近。
樊狸發現,這些骷髏隻是穿著華麗,卻沒有拿武器,就好像在帝王麵前被繳械的護衛法師一樣。
另一頭,秦子揚和屍蟲並肩作戰,秦子揚雖說不愛長槍,但是用槍的技術卻是一流的,十幾秒過去竟然有四具骷髏倒在地上,被屍蟲啃成了碎渣。
“你發現了沒有,這些骷髏好像不是戰士。”
秦子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沒錯,他們更像是祭司。”
樊狸挑開一具骷髏的頭顱,它的身體裏傳出一陣惡臭,樊狸還瞟見一群花白的蠕蟲。
樊狸耳邊傳來陌生的嘶嘶聲,嘶嘶聲中夾雜著嗡嗡嗡的聲響,他順著聲音看過去,發現骷髏群後麵站著一人,此人帶著黃金麵具,穿著黃金鎧甲,身後背著金燦燦的背飾,好似一隻翱翔於天空之上的雄鷹一般。
樊狸推開想要衝上來的骷髏,單手握著長槍刺穿它的身體,然後另外一隻手讓攝靈匯集成一麵帶著釘刺的盾牌。
他推著盾牌前行,在這麽小的空間內,這些骷髏沒有地方閃躲,一個個都被穿在盾牌上。
樊狸盯著前方那人,舉著盾牌衝著他猛衝過去,想用盾牌上的釘刺刺穿他的身體,沒料到那人突然抬起手,他感覺自己的身體突然不受控製,就像一塊鐵一樣被吸在了空中。
“秦子揚,救命啊!”
樊狸在空中掙紮著,他扔掉盾牌,攝靈化為弩箭,可是弩箭卻穿不透此人的盔甲。
那人將手摸到腰間,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匕首柄端鑲著一顆翡翠寶石,看上去很值錢的樣子,他的另一隻手順時針轉了半圈,樊狸被一股力量吸到他跟前,他揚起匕首,麵前一陣陰風吹過來,秦子揚飛身一腳,假腿正中此人的胸膛。
樊狸狼狽地摔在地上,立刻用攝靈變成的弩箭對著此人一頓亂射,那人被秦子揚踢了一腳退後幾步,又挨了這麽多弩箭,一時間全身顫抖不已。
身後傳來一聲嘶吼,樊狸和秦子揚都回過頭去,他們發現剛才褐色的液體從那間屋子裏流淌出來,將沿途的屍蟲燒成灰燼,再回頭看看麵前這個人,他竟然全跪下來,張開雙臂,發出咯咯的聲音。
“走!”
秦子揚一拉樊狸,他們沿著隧道跑去,跑的著急,也不知道這是通往出口的隧道還是深入墓穴的隧道。
隻聽見身後一聲低語,樊狸的大腦裏出現了劇烈的嗡嗡聲,好像有人在說話。
他停下腳步回頭看去,褐色的水沒有流出來,倒是一些由骷髏黏成的東西出現在門口,再一看那玩意的形狀,竟然是一隻腳。
隨後一個人形態的胖東西從剛才那間房子中走出來,它完全是由骷髏匯集而成,無數骷髏堆積在身上,匯集成四肢和五官的樣子,在眼睛的地方冒著金色的光芒。
那些被打碎的祭祀屍體一個個朝著此物飛過去,黏在它的後背上,那個身穿金色盔甲的人沒有動彈,依然跪在地上,直到這怪物走到它麵前,由骷髏構成的胸膛怪異地扭曲開來,他飛到怪物的胸口,好像耶穌一般,鑲嵌在其中。
那東西突然朝著這邊看過來,眼中射出的金光掃到秦子揚和樊狸的身上,兩人不得不擋住著刺眼的光芒。
“這是什麽東西?”
秦子揚問道。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暴君。”
“暴君,是哪門子的暴君?什麽朝代的暴君?”
“不是,是盜靈人管這東西叫暴君,那是祭祀用活人屍骨匯集而成的屠殺機器,傳說是君王體內一部分暴怒的靈魂,象征著無情殺戮,一般都是屠殺機器。”
“該死!”
兩人一同向著後方跑去,身後傳來暴君撞毀隧道的聲音,這的家夥有三米高,雖然這裏的隧道也很高,可是左右卻很窄,這家夥一路追過來,巨大的身體將兩旁的牆壁蹭的牆皮亂舞。
“要不然用機槍將它掃成碎片!”
秦子揚一邊跑一邊對著樊狸喊道。
“不行,這家夥就算是碎了也可以再黏起來,我再想想辦法!”
麵前的隧道突然開闊起來,樊狸覺得不妙狠狠拉住秦子揚,麵前出現了無數半米長的鋼針,最近的一根朝著秦子揚伸過來停在她的鼻子尖處。
“完了,走投無路了。”
樊狸回頭瞅著即將衝上來的暴君說道。
“你們盜靈人就沒有應對的措施嗎?”
“有,但是我忘了學,我下墓的實戰經驗比較少,大多都是理論上的,由於時間一久我就忘記了。”
樊狸的話讓秦子揚大跌眼鏡。
秦子揚伸手拽住身後的鋼針,一陣黑煙竄上麵前的鋼針出,將這些鋼針紛紛從石板上抽出來,飄舞在秦子揚的周圍,然後朝著暴君猛地衝過去。
無數鋼針紮在暴君的身體上,將它身上的骷髏打成了碎片,幾秒鍾後它就像一個刺蝟一樣站在麵前,卻沒有倒下,反而多了這些鋼針,讓他變得更加恐怖危險。
“你這不是反其道而行嗎?”
樊狸覺得秦子揚拉住自己的胳膊。
“不管了,給我變出一個反坦克導彈,我們炸毀它,然後借著它重新匯集的空隙原路返回。”
樊狸也沒轍,隻能讓攝靈匯集成一枚火箭筒,秦子揚將火箭筒扛在肩頭,對著暴君就是一炮,冒著黑煙的彈藥直衝進暴君的肚子,一陣劇烈的顫抖後,暴君被炸成了碎片,骷髏碎片驟雨一般墜落在地。
“走!”
秦子揚一拉樊狸,兩人頂著骷髏雨衝過去,剛才的爆炸也將頂棚炸毀,伴隨著骷髏碎片墜落下來的還有碎石。
樊狸經過那穿著黃金甲的人,發現此人的盔甲已經被炸裂不少,露出一張充滿疲憊的臉,而那張臉沒有被腐爛,還直勾勾看著自己。
“救我……”
他發出一陣微弱的聲音,但是樊狸和秦子揚哪有時間管他,隻顧得往前跑去。
經過剛才存放大鍋的房間,樊狸看到褐色的液體已經滲入地表,大鍋傾倒在一邊,一堆存活下來的屍蟲又一次擠了出來,跟在秦子揚的身後。
樊狸明白了,這口大鍋就是存放暴君的地方,而那個身穿黃金鎧甲的祭司,就是召喚暴君的人。
可是回想那祭司的樣子,又覺得他不像是古代人,倒是很像現代人,難道前來盜墓的倒黴蛋?
這讓樊狸又回憶起爺爺曾經提到的帶有巫術的頭盔。
這種頭盔被放在墓穴中,如果有哪個盜墓者帶上他,其**就被裏麵的靈魂控製,這不是載體,而是精神控製。
如果真是這樣,那麽這座古墓就懸乎了,又是沙衛,又是祭司,又是暴君的,這裏到底埋藏著什麽呢?
身後發出一陣悶響,不過在很遠的地方,應該是那個暴君開始重新粘合。
樊狸他們越跑越覺得不對勁,眼前的路很陌生,周圍的壁畫都刻著勞動人民受刑的畫麵,不像是剛才走過的地方,可是秦子揚沒有察覺到這一點,一個勁的跑,直到前方視野突然開闊。
“停!”
樊狸對著秦子揚大喊道,可是已經晚了,由於假腿帶來的不便,秦子揚來不及停下,整個人朝著前方衝出去,樊狸用攝靈變出一枚套馬杆,繩子一頭拉住秦子揚的腰。
樊狸拉著秦子揚爬上去,她這才意識到麵前是個大坑,她和樊狸一起看著這個大坑,不由直打冷顫,麵前是一個萬人坑,光看到的麵積就有足球場那麽大,裏麵堆滿了被蜘蛛網覆蓋的白骨,還有一些盔甲武器。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萬人屍坑?
樊狸用手電筒朝著下麵照去,藍光打過的地方,有人類的骨骼也有其他生物的骨骼。
“是馬。”
秦子揚回答道。
“我見過馬骨頭,這裏除了人骨幾乎都是馬骨頭。”
“既然是馬,看來我就找對地方了,之前遇到的沙衛,應該就是在這裏尋找載體了。”
“那可真是一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載體啊,如果當時我們硬打下去,不知道要打到什麽時候。”
“我在奇怪,既然這裏的載體這麽多,那巫師為何隻有一個,如果我是墓主人或者計劃這些機關的人,怎麽也要弄個五六個巫師。”
樊狸眼前一晃,隻感覺有什麽東西閃過去了,他用手電筒照著下麵的景象,好像發現骷髏群裏麵有晃動的表現,難道是幻覺?
“你怎麽了?”
秦子揚看著樊狸,樊狸扭頭看著秦子揚,她和自己一樣土灰著臉,不過女神就是女神,即使一臉灰塵,那也是戰地之美,帶著幾分剛強和英姿。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悶響,聽起來好像就是暴君發出來的聲音,秦子揚旁邊的屍蟲立刻躁動不安起來。
“我以為,找到這個地方是最難的事情,現在一想,燒掉這裏才是最難的事兒。”
樊狸將攝靈變成探照燈,放眼望去,前方依然是層層疊疊的骷髏群,加起來足有四五個球場那麽大。
身後的聲音越來越近,秦子揚也變得焦躁不安。
“它要來了。”
秦子揚說道。
“如果讓它看到這些骷髏會怎麽辦?”
樊狸被秦子揚這麽一說,隻覺得脖子根發麻。
“還能怎麽辦,繼續粘合,繼續長大,最後變成龐然大物。”
“來了來了!”
秦子揚朝著身後一照,暴君的影子出現在兩人麵前,樊狸看了看腳下的屍坑。
“眼前也隻有一個辦法了。”
“什麽辦法?”
“跳!”
樊狸說完,一抱秦子揚的身體,和她一起滾下屍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