玦靈原地沉默片刻,不忍見夢若曦哭泣的樣子,走上前,把夢若曦擁入懷裏。
就這樣安靜的抱著,他沒有回答夢若曦的問題,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他也不知道答案。
自己在想什麽?他隻有一個模糊的概念,不屬於自己的人生終將不是自己的。
夢若心在害怕玦靈失憶,玦靈又何嚐不在害怕失憶?
在這失憶的八天裏,他的意識一直是清醒的,被禁錮在「玦靈」的體內,親眼目睹了「玦靈」回歸後的所作所為。
「玦靈」麻木不仁的性格,大腦裏根本沒有青春期少年該有的想法,充斥著負麵悲觀的情緒。
對於身體原主人「玦靈」一切感受,蜷縮在身體內的玦靈全部感同身受,他能窺探到「玦靈」所有想法。
然而這毫無意義,他根本沒有辦法幹擾「玦靈」的意識,看著夢若曦一次又一次被傷害,他的心如刀割一般,歇斯底裏的想要奪回身體主導權。
掙紮卻是徒勞的,他的歇斯底裏,「玦靈」絲毫都未察覺到,可見他鬧出的動靜微不足道。
想要奪回身體主導權,如同螳螂擋車一般可笑。
到最後他都隻能作為一個旁人眼睜睜的看戲,一場無比壓抑的戲。
他漸漸的放棄了抵抗,心灰意冷的做好了一輩子被禁錮在這裏的覺悟。
而就在這種時刻,命運開始了它的惡作劇。
昨天早上醒來,玦靈發現自己又莫名其妙的重新掌控了身體主導權,可他已經缺失了欣喜的情感。
在身體內被禁錮的這段時期,他所看到的世界是灰白色的,現在,眼中的世界恢複到原來的色彩,可他的心被渲染成了灰白色。
重新適應身體後,他非常的恐懼,卻又表現不出來,他隻能表現出一副機械的平淡臉。
這次事件讓他知道自己終究是外來者,沒有絕對權力掌控這幅身體。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玦靈」的意識又會回來,攪亂他的生活。
那不是他希望發生的事情,「玦靈」的記憶回歸,代表著他身邊最親近的人又會受到傷害,他又要眼睜睜的看著愛人、朋友被傷的遍體鱗傷。
這種事情誰也說不定,明天?一周?一月?亦或是一年?記憶問題就像一個定時炸彈,隨時都有可能發生爆炸。
所以,為了不讓自己身邊的人再次受到傷害,玦靈做出了讓自己深痛惡絕的決定,念想是——她和星羅才是命運安排的歸宿……大概!
良久,玦靈輕聲說道:“哭過之後,好好接受新生活。”
玦靈話語很模糊,可作深層分析。他一直都沒有對「自己已經恢複記憶」表態,這是一種策略,希望夢若曦繼續認為他沒有恢複記憶。
在說出這句話後,他清晰的感受到懷裏的夢若曦顫抖了那麽一下。
接著隻聽夢若曦聲音空洞的說出兩個字:“虛偽。”
玦靈目光黯然,對於這個形容詞,他無可辯解。在外人眼裏,他的的確確是個虛偽的人,明明抱著拋棄別人的目的,卻又在說好話。
虛偽如何?假惺惺又如何?都已無所謂了,他已經習慣被黑。
見玦靈又不吭聲,夢若曦剛被溫柔滋潤的情緒,再次躁動起來,她一把推開玦靈,進入一種連她自己都無法察覺的狀態,哭著大喊道:
“到現在,你又要讓我接受什麽樣的生活?當初讓我回歸正常生活到時候,明明說過要負責照顧我的,現在你又要讓我接受迷茫的新生活……我隻是需要一個堡壘而已,想要被人保護,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一次又一次的……我真的很累,已經夠了,我不會再聽你的了,我想遵循自己的想法生活。”
玦靈聽了心痛不已,精神麵臨著崩潰。是啊,夢若曦隻是想有個人保護她而已,為什麽這麽簡簡單單的要求自己滿足不了她?
仔細想想,一直以來對他對夢若曦的態度都是滿不在乎,從來沒有表現出強烈的保護欲,是這個讓夢若曦心碎了嗎?
“我們分手吧,你根本不是我想象中的那個人,你那麽封閉,那麽懦弱,我們之間不會有結果的。”夢若曦突兀說道。
玦靈瞳孔頓時收縮,這句話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自己印象中那個外表嬌蠻俏皮,心靈卻非常脆弱的的夢若曦,竟然會說出這種話,可見這次的絕望有多重!
雖然這正是他想要的答案,但聽到夢若曦這般直接的說出來,他的心裏非常不舒服,心痛已不能表達什麽了。
“我尊重你的選擇,祝你幸福。”
玦靈轉身就走,這種時候他不能猶豫,一旦猶豫,就會全盤崩潰。
“站住,玦靈,你是冷血的傀儡嗎?”夢若曦淚止不住的叫住玦靈。
玦靈大腦裏亂成一片,沒有停下。一直很期頤的戀愛,漸漸熬成了艱難。
“是我愛的太愚昧,靈,再見。”
兩人背對背,這份愛說出來已晚,連背影都傷感。
……
眼淚流過,我又讓你哭了
溫馨的時刻,又該結束了
空蕩的房間,顯得很吝嗇
台燈的擺設,是你喜歡的
我沒有風度,又讓你哭了
我滿不在乎,你需要保護
很舊的照片,顯得很複古
信紙的顏色,失去了光澤
我真的很煩,把愛熬成艱難
話說到一半,你就開始哭了
我不是你說的虛偽
我習慣被人黑
你說你需要個堡壘
怎麽我整個人崩潰
我不是冷血的傀儡
我習慣被忌諱
你說你愛得很愚昧
害我每次讓你流眼淚
我沒有風度,又讓你哭了
我滿不在乎,你需要保護
很舊的照片,顯得很複古
信紙的顏色,失去了光澤
我真的很煩,把愛熬成艱難
話說到一半,你就開始哭了
我不是你說的虛偽
我習慣被人黑
你說你需要個堡壘
怎麽我整個人崩潰
我不是冷血的傀儡
我習慣被忌諱
你說你愛得很愚昧
害我每次讓你流眼淚
我不是你說的虛偽
我習慣被人黑
你說你需要個堡壘
怎麽我整個人崩潰
我不是冷血的傀儡
我習慣被忌諱
你說你愛得很愚昧
害我每次讓你流眼淚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