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兒病好了幾日,夜澈一直沒有出現過,倒是墨陽來看了幾次,每一次都哀戚憂傷,讓星兒心感愧疚,顏珠每日依門而盼,卻不見小路子的蹤影,遂失望地對星兒說:“皇上今日忙吧!”星兒托著腮坐在窗前,靜靜地看著那淡淡金光下的竹葉,泛青的葉片邊上有些微黃,想來是近日天氣炎熱,而雨水不足的原因。
“他來不來,我不稀罕!顏珠,你別總是看,腦暈!”星兒淡淡地說道。
“娘娘,你不能總是這樣不鹹不淡的,得著緊點!”顏珠回過頭來看她,“皇上都五日沒來了!”
星兒聽出了些端倪,卻不敢肯定,遂低低地問:“顏珠,我們離宮可好?”顏珠驚慌地看著她,不做聲,過了一會方黯然地說:“娘娘去哪,顏珠便去哪。”
星兒不語,依舊看著窗外的竹葉,顏珠竟然也對夜澈有意,心中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酸酸澀澀的的感覺漲滿胸間。
煩悶間,想去找龐皓雲,方想起他前日出了鏢,起碼要一個半個月才能回來,也許跟他一起出鏢也是好的,總比呆著在深宮大院好,榮華富貴不是不好,隻是在有相比的情況下,也不見得是最好的。
大寶衝衝走進,步履焦急,竟至額頭出了汗,“娘娘,高捕頭求見!”
姐夫?星兒一愣,他最近不是忙著辦案麽?“宣!“星兒撿起窗欞上的一跟銀針,用劃破空氣之勢,直插向竹葉上那偷窺的小妖,小小妖精,也敢放肆,想來是墨陽真當她是傻子!
高漸離愁眉而來,神色嚴謹,星兒連忙命人上茶,上次夜澈曾說過要給墨秋宮增添人手,星兒反對了,這宮裏人多了,反而複雜。要是有些是是非非的傳了出去,讓人心煩,所以這偌大的墨秋宮,還是隻有四人,偶爾有宮人進來打掃,也都是即日便打發出去,所以三個人伺候她一個,大家的日子也都過得輕鬆。
“姐夫,出什麽事了?”星兒慢悠悠地端起杯子,品嚐著這翡翠毛尖。
高漸離可沒這麽好的閑情,他歎氣道:“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命案嗎?”
星兒點點頭,“記得,記得你說過挺棘手的!”
“不止棘手,如今簡直是麻煩啊!”高漸離苦笑一下,“若不是事關緊急,我也不會找你!”
“哦?”星兒意外地看著他,“到底怎麽了?”
“前段時間,在京城西山附近發現了一具女屍,後經驗身,發現她全身血液被吸幹,有被人侵犯的痕跡。0當時我們鎖定了一個采花大盜,隻因他最近在京城出沒,而且他的武功套路十分陰毒,要靠吸取人血增強功力。我們逮捕了他,他犯案累累,對西山的案件卻始終不肯招認,當時我認為他想逃避罪責,故便下了大刑。然而就在關押期間,在梨花亭附近,又發現了一具女屍,死法和第一具一樣,都是被人侵犯後吸幹血液。然後慢慢,接二連三的命案出現了,其中有一個是藩國的郡主,跟隨藩國皇帝入京進貢,藩國皇帝震怒,命我們三日內找出凶手。否則藩國將不惜一切,兵戎相見!”高漸離一一道來!
星兒沉吟片刻,“可否帶我去見見屍體?”
“自然可以,屍體全部擺放在義莊,隻有藩國郡主的軀體在行宮的大院裏。不如我們到行宮走一趟吧!”高漸離立刻起身,有星兒幫忙,希望能查個水落石出,給受害人一個公道!
“大寶,你跟我去吧,”星兒有心鍛煉大寶,“高大哥,日後帶他在身邊,收他為徒好嗎?”大寶是個精乖之人,聽星兒這樣說,也不管高漸離是否答應,連忙跪下“大寶參見師父!”顏珠連忙遞過茶杯,大寶捧著手上,恭敬地看著高漸離。高漸離寵溺地看了星兒一眼,“這孩子也算伶俐,隻是跟在我身邊,可是一件苦差事,你能忍受嗎?”
“大寶不怕辛苦,大寶隻怕一生碌碌無為!”高聲的宣告,手舉茶杯,目光堅定地看著高漸離!
“既然如此,那這弟子我收下了!“高漸離點頭說,星兒心中也十分高興,大寶留在她身邊,倒不如跟著高漸離。至少做些正事,也好每日在這宮裏伺候她強!
“娘娘,你們出宮可否帶上我們?”伶俐苦惱地說,“自從進宮以來,便一直沒有出宮,實在是煩悶得要緊啊!”
“今天有正事,實在不能帶你們!”星兒為難地說道!
“要不這樣吧,我們去行宮,讓玲瓏與顏珠在京城裏閑逛一下,正事完了再到聚富樓匯合,吃過晚飯再回宮!”高漸離也不忍見她們失望的神色,他知道這幾個人在星兒心中,占據很重要的位置!
“那好吧!”星兒點頭說,玲瓏與顏珠歡呼一聲,都福福身子向高漸離道謝,高漸離隻笑不語,柔柔地看著星兒!
行宮位於京城的西部,背靠西山,麵朝古都長街,如今自然沒有了往昔熙熙攘攘地熱鬧,自從被選址做行宮以來,這裏的商鋪便被改建成為古色古香的小雅間,讓來京的異國官員居住,而異國皇帝,自然就是住在行宮裏。如今來京的藩國皇帝,便是住在城西的行宮裏!
來到西街口,這裏是一條繁華的街道,但一過了西街口,便屬於行宮地段,那裏清幽寂靜,平日不見有人行走,高漸離讓玲瓏與顏珠在西街逛逛,自己便帶著星兒與大寶進入行宮。
如今行宮的小雅間住了許多藩國的使臣,而在行宮門口,也有一隊禦林軍在看守,他們都是夜澈安排來保護藩國皇帝的侍衛,見高漸離與星兒等人步近,一個身穿藍色甲胄的侍衛長上前嚴厲地問道:“你們是誰?來此何事?”
“我是高漸離,順天府府尹的捕頭,帶仵作來為郡主驗屍!”高漸離淡淡地說。
侍衛長的神色緩和,“原來是高捕頭,失敬了,三位請!”他銳眼打量著星兒與大寶,但見高漸離一臉的淡定,便不再阻攔。
高漸離拱拱手,便帶著星兒與大寶進去了!
一進門,星兒便感覺有些冷颼颼的,陰氣很重,然後卻沒有任何陰魂在此盤踞。假山亭台似有陽光直射,然後拿陰森之氣卻從陽光中慢慢地散發出來,有一股濃重的腐爛味道!
一個男子從長廊直走出來,淡淡的陽光在他身後形成一個光環,逆光中的他似有威嚴無限,微薄的怒意從眉宇間散發,身後跟住幾個侍衛和一個女子,他冷冷地看了高漸離一眼,“高捕頭,找到凶手了嗎?”
“參見藩國皇帝!”高漸離行禮,大寶也連忙跟著行禮,高漸離蹙眉道,“還未曾有線索!”
星兒看著男子身邊的那眉目如畫的女子,不是龍星雨又是誰?隻是不知道何時認識了這藩國皇帝!龍星雨自然也看到了她,唇邊綻開一抹冷笑,譏諷在她眉宇間開花,靜靜地站立在藩國皇帝身邊,倒也十分登對!
皇帝大怒,”沒有線索你不去查案,到行宮來作甚?”他看了星兒一眼,眸子驚詫一下,然而終究是閱美無數,表麵的容顏隻能吸引他的眼球,所以他並沒有將星兒放在心上!
“請藩國皇帝息怒,今日屬下前來,隻是想見見郡主的屍體,看看可有線索!”高漸離拱手道,淡淡的陽光落在他身上,眉目清冷,雖拱手卻不卑不亢!
荒謬,郡主的鳳體,豈是你們能麵見的?”趙逸沉下臉,冷冷地說道。
“人死如燈滅,軀體不過是臭皮囊一副,見見又有何值得大驚小怪?”星兒淡淡地說道,龍星雨驚訝的瞟了她一眼,噤口不語!
“大膽,居然敢侮辱郡主?”身後的幾個侍衛冷冷地開口嗬斥道!
“何來侮辱一說?每個人終也會卸下這副皮囊,包括你們的皇帝!”星兒冷冷地說,最討厭要做一件事情的時候,總會遇到一些阻撓!
“大膽?見到我國皇帝,不行叩拜之禮也就罷了,居然還口出狂言,看來大炎的皇帝也不想要那百年的和平了!”一個言官模樣的中年男子嚴厲地指責道,畢竟高漸離代表的是大炎的衙門,算是官方代表,如此這樣跟藩國交涉,確實有翻臉之嫌。
龍星雨幸災樂禍地看著星兒,身子往趙逸身邊靠了靠!
“我說的,莫非不是道理?”星兒伸手對高漸離壓了壓,高漸離方才不做聲,讓星兒去說,“既然是道理,有什麽無禮之嫌?更何況你們藩國乃是大炎附屬國,我是大炎的皇後,我見了你們皇帝,為何要下跪?”
趙逸一驚,連同他身後的侍衛和言官也都愣住了,一時間不做聲,驚異不定地看著星兒!
“好笑,五姐什麽時候成了大炎的皇後了?也不知道害臊!”龍星雨冷笑著說,“聽說你在宮中無名無份,就算往昔,也不過是一個側妃而已,居然敢自稱皇後,也不怕笑掉人家大牙!”趙逸聽龍星雨如實說,臉色頓時一沉,冷冷地看著星兒。
星兒唇邊挽起一抹譏諷的笑:“呦呦呦,這不是我們未出閣的六小姐嗎?害臊兩個字我還真不會寫,倒不如你教教我!”
“夠了,不要在朕麵前放肆!”趙逸見星兒出言侮辱龍星雨,憤怒地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