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受珈藍兩箭之後,那老頭突然一聲怒吼,一股怒意上頭,接下來的事情樊狸用鼻子都能想到,隻見他全身冒起青煙,拔掉身上的木箭,朝著珈藍就撲過去,珈藍抬手一蹬椅子,揪著頭頂的吊燈閃過攻擊,那自燃者直接栽到椅子上,將椅子壓碎。
“原來這就是自燃者。”距離老頭半米都不到的潘明月竟然沒有害怕,也沒有像倪梓瓊一樣逃離,而是扶著下巴像看著動物園裏麵的新鮮品種一樣瞧著他。
隻見那老頭一躍而起,朝著潘明月就撲過去。
“小心!”樊狸和凱弩一同向著那邊衝過去,可是老頭的雙手已經夠到潘明月潔白的脖子,這時潘明月閃電般地抬起雙手握住老頭的雙手,由於老頭衝力太猛,頂著潘明月一直碰到牆壁上,不過潘明月並沒有因為老頭的滾燙身體產生反應,反而那老頭的雙手卻在一陣青煙之後被凍成了冰,緊接著他的胳膊、肩膀、脖子和胸口都開始結冰,幾秒鍾之中,他猶如一具剛剛從冷庫裏麵拽出來的屍體,墜落在地。
“老焦怎麽跑到這兒了?”潘明月扭頭問倪梓瓊,卻發現已經不見倪梓瓊的影子。
“是我讓他來打下手的,誰知道會這樣。”倪梓瓊的聲音從桌子底下傳來。樊狸和凱弩將她從桌子下拉出來,她拍拍身上的土,一臉囧相。
“別看了!趕緊出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潘明月吼道。
熊貓率先跑出飯店,迎麵衝過來一位自燃者,看他正在燃燒的工作服,應該是這個餐廳的服務員,熊貓眼疾手快,在他還沒有撲到自己身上之前,一拳打在他的頭部,不愧是特種兵,自燃者竟然一扭身子失去平衡,凱弩借著這個機會,接著一記抱摔將那自燃者扔了出去。
跑出飯店,樊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建築物在熊熊烈焰中燃燒,大街上不是逃竄的居民就是倒地的焦屍,還有一些自燃者正在屠殺路人。
“這……這……”樊狸被這樣的景象弄得一時語塞,珈藍一把揪住他的胸口。
“你不是能和葉雨凝單線聯係嗎?趕緊啊!”珈藍說完,已經箭在弦上,兩箭出手,對麵一位想要撲上來的自燃者跌倒在地。
樊狸取出手機,撥通電話,一陣盲音之後,那邊傳來熟悉的聲音,但是樊狸一聽就不是葉雨凝的。
“喂?你是……”
“我是扈朋玥……我們受到了襲擊,那些自燃者又回來,我們……被困在中央公園……”扈朋玥話還沒說完,那邊就傳來一陣嘈雜聲,夾雜著扈朋玥的叫聲,樊狸還想詢問葉雨凝的狀況,聲音卻戛然而止。
“怎麽?”倪梓瓊和潘明月一同問道。
“她們在中央公園,好像有麻煩了!”
“走!”潘明月喊道。
“怎麽走?”樊狸瞅著四周不斷逼近的自燃者,胡同裏,角落裏,旁邊的超市和地下停車場……他們從四麵八方朝著飯店逼近,樊狸回過頭,發現飯店裏麵也不斷走出一些蹣跚的自燃者,這些人的速度都很慢,好像在獲得了力量的同時,卻丟失了敏捷。
“媽呀,老子今天算是死了,今天算是死了!”汪高飛突然捂著臉跪下來,這一聲算是叫醒了樊狸,他突然發現還有汪高飛這個喘氣的人在。
“懦夫,亂說什麽!”潘明月一把揪起汪高飛。“你個大男人怎麽這麽沒用!”
“有用有什麽用啊,這麽多……我們根本應對不了!”潘明月看到鼻涕和眼淚一同從汪高飛的臉上噴出來,這一瞬間,這家夥竟然就崩潰了。
“為什麽……我們沒有受到影響?”樊狸轉向倪梓瓊。
“在浮躁的社會,也存在那些內心保留著平靜的人。”倪梓瓊不緊不慢地回答,她的聲音中沒有酷似汪高飛的顫抖,也沒有樊狸的猶豫,此時此刻,她真的就像伏雷得姆一樣鎮定自若。
箭消耗的隻剩下兩根,珈藍抽出兩把腰刀,對著凱弩和樊狸狠狠一點頭,凱弩抽出雙斧,樊狸喚出一把藍色的長槍。
“如果我們今天必定要死,那麽我會很榮幸和你們並肩戰鬥。”凱弩盯著珈藍和樊狸說道。
“好感人啊,可惜我並不想死。”樊狸剛想張開嘴說出一些發自肺腑的離別感言,但是潘明月的聲音跟隨著一團冷氣從他的耳邊經過,他一扭頭,潘明月不知從哪搬來一把長柄釘錘,她朝著最近的自燃者就是一錘。這長柄釘錘比潘明月高出兩頭,如此重量讓凱弩和熊貓這樣的壯漢都難以駕馭,潘明月這瘦小的身體竟然誇張地舉起戰錘,朝著衝上來的一位自燃者揮過去。這一錘子下去,那家夥竟然腦漿迸裂,噴出一團熔漿狀的東西。
潘明月一腳踢開自燃者的屍體,轉頭看著樊狸他們。
“他們不過在燃燒自身的憤怒,如果打碎了他們的大腦,就不會產生激素刺激,他們就會死!”
珈藍聽懂了潘明月的話,扶著凱弩抬起腳踢中自燃者的下巴,轉身一刀插進他的腦門上,狠狠一扭刀柄,那自燃者立刻像皮球一般泄了氣。
“是個辦法,可是他們越來越多!”樊狸看著逐漸包圍他們的自燃者,這時麵前的超市裏一聲爆炸,緊接著,一團血紅色的東西朝著這邊衝過來,將沿途上的汽車紛紛彈開,最後站在樊狸麵前。樊狸定睛一看,頓時明白了什麽,這是一具漆黑的骷髏,穿著燃燒的鎧甲,他雙眼通紅,誇張地咧開嘴巴瞪著樊狸,好像在嘲笑他。
“樊狸,你們幼稚的認為在幽都可以幹掉我,那個葉雨凝也是自作聰明,你們不過是血肉之軀,永遠無法消滅憤怒的主人。”心奴站直了身板,竟有兩米五的個頭,全身上下被燒紅的盔甲包裹著,難以想象什麽東西能夠傷的了它。
“哈哈,看來人快齊了,舞媚焱、謝淩、潘明月、葉雨凝,還有難得一見的倪梓瓊,看來藍帕手下的糟粕匯聚一堂,看來我們重見天日的時候到了!”心奴抬手舉起一旁的破碎越野車,烈火很快包圍了車子,一陣翻騰舞蹈之後,竟然將這輛車子融化成為一把赤紅的開山斧。它雙手握著戰斧的一端,將刃端狠狠揮過來。
“當心!”凱弩一聲嚎叫,便狼狽地趴在地上,樊狸學著他一樣撲倒在地,珈藍順著斧子揮砍的方向,踩著凱弩的後背一躍,從斧子的攻擊路線上方閃過去。
巨斧砍到飯店前的石階上,還連帶劈碎了一個剛剛迂回過來的自燃者。樊狸一扭頭,看到不遠處倪梓瓊正拽著已經嚇傻了的汪高飛藏到一輛貨車底下,而潘明月卻不見蹤影。
嗖嗖!
珈藍乘機兩支箭出手,準確地插在心奴的兩個火紅的眼窩裏,但是心奴並沒有受到影響,它甚至沒有感到疼痛,把斧子重新拎起來後,木箭已經在眼窩處燃燒。
“無能、低等、下賤的種族!”心奴對著凱弩和樊狸再次舉起戰斧,這次它將斧柄舉過頭頂,卻遲遲沒有落下,而是發出一聲慘叫,半跪在地。
樊狸突然覺得大腦嗡得一聲,心奴剛剛發出這一聲慘叫,幾乎刺穿了他的耳朵,他不僅僅聽到了高分貝的吼聲,而且聽到了來自心奴靈魂裏的哭嚎,那感覺就像百萬張鐵片互相摩擦發出的嘶嘶聲。
“潘明月!你這個下賤的女人!”心奴對著身後的潘明月罵道,此時它的戰斧已經被潘明月凍在了原地,潘明月朝著它的左腿就是一錘,心奴朝著一邊傾斜過去。
“凱弩!”珈藍對著凱弩嘶吼一聲,凱弩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半跪下來,珈藍登上他的肩膀,凱弩朝著心奴的方向猛地一跳,將珈藍送到空中,珈藍在空中旋轉一圈後,直接將兩把腰刀插進了心奴的兩個眼窩裏麵。
“啊!”心奴發出更為淒慘的吼聲,刺得樊狸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側躺在地,攝靈變成的長槍躺在身邊,他看到自燃者的腿出現在眼簾,模模糊糊的,又看到哭嚎的汪高飛,此刻他正抱著頭蜷縮在貨車下,倪梓瓊握著他的槍警惕地看著周圍。心奴又一次發出一連串的嘶吼,但這聲音卻在樊狸耳邊變成了音樂,他好像完全聽不到噪音了,眼前的自燃者也變成了在烈焰中舞蹈的嬌娘,正向著他伸出友誼之手。
“砰砰砰砰!”一陣激烈的槍聲響起,將距離樊狸最近的自燃者打成了碎片,他看到一隻花臂胳膊將自己拎起來,緊接著就看到一位皮膚慘白,雙眼微紅,一臉瘋狂的女警。她提著加特林,擋在樊狸身邊,對著麵前的自燃者就是一頓掃射。
“葉雨凝呢?警長呢?”樊狸暈暈乎乎扶著女警的身體,在她耳邊喊道。
“不知道!別在這像個娘們一樣!”她回答道。
這時樊狸的身後突然伸出一雙手來,直接將他拉到在地,麵前的女警隻顧掃射那一邊的自燃者,卻忘了還有另外一邊,樊狸感到一陣熾熱從脖子處傳來,然後就看到一張張著血盆大口的臉。
突然一道黑影閃過,他看到淌著口水的藏獒撲倒自燃者,不顧灼燒一口咬斷了他的喉嚨,緊接著另外一雙手將他拎起來,他看到一張美麗的臉,那女警揮舞著皮鞭拉倒想要偷襲她的自燃者,可是那自燃者在倒下之前對著她的肩膀狠狠一拍。
“走啊!”她對著發愣的樊狸喊道。樊狸看到她的肩膀已經出現了不小的撓痕,對著她打量一番,發現她還不止這一處傷痕,大腿、小腿和後背的衣服都被抓爛了。樊狸想拉著女警跑到汪高飛那裏去,一轉身,發現提著加特林的女警已經消失,麵門一股熱流湧來,他幻想著自己手裏握著長槍,對著自燃者的腦袋刺過去。
樊狸踢開掛在槍頭的自燃者,發現那女警竟然已經被自燃者撲倒,正在拚命掙紮著,他一槍刺穿那自燃者的頭顱,倒在地上的女警掏出腰間的一枚鐵彈珠向著一邊扔過去,一聲轟鳴之後,十幾個自燃者倒地不起。
“怎麽是你?”樊狸發現此人並不是提著加特林的女警,而是玫瑰,玫瑰土灰著臉,身上也有不少燒痕,她依然背著胖背包,裏麵一定都是鐵彈珠。
“警長呢?”樊狸再次問道。
“我們本來是來監視你們的,結果卻遇到了襲擊。”玫瑰對著樊狸說道。“警長在中央公園,那公園底下是我們的基地。”
“基地?”樊狸想到前些日子在公園出現的大批自燃者,還致使他和凱弩跑到了太平間,遇見了九哥,他立刻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原來當時那群自燃者跟著自己來到公園,而公園的地下原本就是女警的基地,所以才誤打正著被女警統統消滅。
一邊的叫聲打斷了樊狸的思維,他朝著潘明月那邊看過去,發現潘明月被心奴扔過來的石頭砸倒在地,拄著錘子想要起來,可是心奴緊跟過去抬腳再次將她踢倒。樊狸朝著周圍一瞥,本想尋找倪梓瓊和熊貓,卻看到了被凍在地麵上的戰斧。
潘明月的慘叫再次吸引了他的注意,此時她已經丟掉戰錘,被心奴掐住脖子高高舉起。
這時東麵突然鑽出一物,筆直撞向心奴,那是一輛越野車,樊狸發現,那竟然還是扈朋玥開過的那輛越野車。越野車將心奴撞出幾米遠,熊貓衝下車子拉起潘明月就走。
“快上車!”樊狸正想跑過去,身後又鑽出一輛來,倪梓瓊推開車門,對著樊猊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