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宮,勤政殿。
花未央再度被關到了籠子裏。不過她已經不難過了。該吃吃該睡睡,至少還是她自己,不是夏臨淵的便宜妃子,也沒去當便宜娘親。
一連兩天,她都不怎麽見得到夏臨淵。但每次一見他,就看到一張馬臉,特別影響心情,不如不見!
傍晚的時候,夏臨淵還是回來了,一進勤政殿看到花未央的狐狸身他就特別煩燥,宮女建議他出去散散心,他又不想去,隻想看著她。可這樣看著,有什麽用?
他煩燥的甩甩頭,繼續在殿中走來走去。花未央被她晃得眼暈,不過心裏挺樂的,哼,讓你白日做夢,哈哈!
最後,夏臨淵定格在她麵前,陰沉沉的看著她:“為什麽會這樣?是不是你動了什麽手腳?”
花未央聳聳表示不知。她一進去就被他點穴了,還能做什麽手腳。
夏臨淵看了她一眼,把她從籠子裏放出來,並把沙盤拿到她麵前:“告訴朕,要怎樣才能救你?”他自己也蹲下來,神情懇切。
“我如果知道還用等到現在嗎?”花未央隻能苦笑,千萬不能讓他知道移魂草的事。
夏臨淵無言以對。
是啊,如果她有辦法還會等到現在嗎?
可,就這樣聽之任之的話他好不甘心啊!
就在這時,有小宮女闖進來,哽咽著上報:“皇上,蘭貴妃小產了……”
夏臨淵臉色微變,站起身來問:“怎麽回事?”
“奴婢不知道,是語兒姐姐讓奴婢來傳話的,這會兒太醫已經在蘭秀宮了。”小宮女答。
“夏臨淵,你殺了那麽多法師,報應來了。”花未央快速寫道。他當著三位有喜的妃子的麵,當著他未來孩子的殺了那麽多的法師,不是報應是什麽?那些法師並沒有做錯什麽,沒有移魂草,誰也動不了她。
夏臨淵心一緊,急忙問:“玉妃和麗嬪呢?”
“不知道啊……”小宮女茫然的搖了搖頭,“奴婢來的時候看到她們在禦花園裏坐著,準備賞曇花……”
她們沒事。夏臨淵的心才慢慢放鬆,他看了花未央:“你錯了。”
不是報應,隻是巧合。婦人生子有個異常個正常的,如果真是報應,那麗嬪和玉妃怎麽沒事?
花未央搖搖頭,默默的在心裏歎息。她本是無神論者,現在卻越來越相信報應之說了。法師無辜,貴人無辜,未出生的胎兒更是無辜!錯的隻是夏臨淵!
“皇上,您快去看看吧!”小宮婦催促道。
“擺駕!”夏臨淵棄了花未央疾速去後宮。
蘭秀宮,太醫已經走了,蘭貴妃正默默的垂淚,麵色蒼白而哀淒。
“蘭兒,這是怎麽了?”夏臨淵一進去就問。
“皇上,蘭兒沒用,沒保住我們的孩子……”蘭貴妃嚶嚶的哭著,似乎很害怕,都不敢看夏臨淵的眼睛。
蘭貴妃的大宮女語兒說:“回皇上,蘭妃娘娘今天有些恍惚,在門口絆了一跤……”
蘭貴妃聞言哭得更大聲了。
夏臨淵隻當她是失了孩子怕責罰,心裏有些難過,安慰道:“算了,我們還年輕,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恩。”蘭貴妃依舊垂淚。
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是驚嚇過度導致流產。可她不能說,遂夥同了語兒撒謊。
“好了,你的事情把麗嬪和玉妃也嚇到了,你好好休息,朕去看看她們!”
“恩……”
夏臨淵走了,語兒關上門,低聲問:“娘娘,沒事了。”
蘭貴妃慢慢止了淚,抬起眼,驚魂未定:“幸好瞞過去了……”
“娘娘,您在行宮到底看到了什麽,把您給嚇成這樣?”語兒問。
蘭貴妃搖搖頭:“語兒,本宮告訴你,皇上養在宮裏那隻雪狐竟然是大昀國的皇後,如果不是親耳聽到,本宮真是沒法相信!這太離奇了!”
“啊?”語兒驚得倒抽一口冷氣。
“不僅如此,皇上還在行宮養了很多法師。他把我們帶過去其實是想讓大昀皇後的靈魂附到我們身上!幸好失敗了,不然我們姐妹幾個總有一人回不來。”說到這裏,蘭貴妃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嚇死本宮了……”
語兒坐過來,低聲安慰道:“娘娘,都過去了,不必害怕。都過去了……”
“是啊,能保命已經是好的了,若讓皇上知道的孩子是被嚇掉的,本宮也得死。隻可憐了本宮未出生的孩子,這還不到三個月的母子緣就斷掉了。”蘭妃靠在語兒身上,重重的籲口氣,叮囑道,“語兒,這事千萬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否則我們主仆都得死!”
“奴婢明白的,娘娘放心!”
語兒在殿內又安慰了一番,直到蘭妃沉沉睡去,才離開。此時已經月上中天,蘭秀宮地勢有些偏僻,一入夜就靜悄悄的。她回頭看了一眼蘭秀宮,輕手輕腳的往倚梅林走去。
月色清冷,倚梅林裏年輕的公子倚梅而立,他一身黑衣戴著黑巾,隻露出一雙冰冷的眉眼。看到語兒,他沉聲問:“如何?”
“主子,如你所料,這隻雪狐就是大昀皇後。”語兒低聲說,“夏皇欲將其靈魂移到蘭貴妃等人身上,不知為何失敗了。盛怒之下殺光了法師,蘭貴妃是被嚇流產的。”
“移魂?太不知天高地厚度!不是隨便一個人都能承載她的靈魂的!”年輕的公子冷冰冰的說,“想辦法把雪狐偷出來!”
語兒抬起頭,有些為難:“主子,這恐怕很難,雪狐就住在勤政殿,又被用鐵鏈鎖著,奴婢很難接近她……”
“不要找借口,小爺相信你的能力!否則當初也不會讓你到這夏宮來!”
不等她說完,年輕的公子便打斷了她的話。頓了頓,他又恨恨道,“該死,竟然用鐵鏈鎖著她!”
語兒瑟縮了一下,恭謹道:“是,奴婢會盡力的!”
“恩,小爺等你好消息。”年輕的公子說罷,身形一閃便消失了。
朦朧的月光下,語兒隻見一抹黑影迅速的,悄無聲息的飄遠,快如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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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琅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