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玉無暇都沒有再離靈雲宮。因為他知道隻要他一動腳,花靖豐就會想辦法跟上他!他向青鸞保證過,在西門翊來前都不能輕舉妄動。
隻能等待!
倒是夏琉璃,有事沒事就往靈雲宮鑽,打著照顧惜月帝姬的名義來和玉無暇廝混。奇怪的是,玉無暇也沒有先前那麽排斥她了,這對夏琉璃來說就是一種鼓勵!
合宮的人都知道長公主有了心上人,就住在靈雲宮,好事將近,流言四起,傳著傳著就好像成了真的。那些平時就喜歡巴結夏琉璃的妃嬪們更是見了她就道恭喜,哄得夏琉璃樂嗬嗬的,更加天真的以為這回找到了如意郎君。
花靖豐冷眼旁觀,忍耐已經瀕臨極限。夏臨淵的默許更讓他生氣!終於還是怒衝衝的進了東偏殿:“玉公子,你可查出帝姬的下落了?”
“暫時沒有。”玉無暇漫不經心的喝著茶,“花臣相這邊可有動靜?”
“沒有。”花靖豐沒好氣的回答。
說來也奇怪,夏臨淵都在京城地毯式的搜索了,竟然還是沒有找到青鸞等人的下落。難道不在京城?
“花未央的身上並沒有種下留香,所以,我找不到她。”玉無暇臉不紅氣不喘的撒謊。
“不可能。”花靖豐咬牙切齒,“靈兒告訴過我,凡是碧落島的人身上都被種了留香,你是少島主,怎麽可能找不到?”
“她不是碧落島的人。”玉無暇依舊淡淡的,撒謊撒得跟真的似的。
明知他在撒謊,花靖豐卻揭穿不了他!氣得老臉紫漲,雙手緊握成拳頭,關節咯咯咯的響。
玉無暇抬眸,目光淡而冷:“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花臣相既然不相信玉某,便不必再說,你走吧!”
“玉無暇!砰——”花靖豐用力拍打著桌子,震得桌上的杯盞當當作響,“玉無暇,你當老夫是小孩嗎?你真當老夫奈何不了你嗎?!”
然而他的怒火還沒有得到宣泄,夏琉璃就怒氣衝衝的闖了進來,大聲喝道:“花臣相,你這是幹什麽?”
夏琉璃一身緋紅的宮裝擋在玉無暇麵前,像一隻護雛的母雞怒瞪著花靖豐。
花靖豐一愣,旋即氣短:“長公主,老臣懷疑玉無暇已經知道了帝姬的下落,卻有意瞞著我們。”
“花臣相你也說是懷疑了,在沒有真憑實據前請不要汙蔑玉公子。”
“長公主,這事可是關係著大梁和大夏兩國的利益啊!”花靖豐真想抽她一巴掌,這花癡女是拎不清事情輕重麽?
“本宮知道。但本宮不準你對玉公子不敬!”夏琉璃斬釘截鐵,護定了玉無暇。
她是夏皇惟一的同胞妹妹,花靖豐氣歸氣,還是自製的忍了下來,氣衝衝的拂袖離去。
花靖豐走後,夏琉璃立刻換了副嘴臉轉身去慰問玉無暇:“玉公子,你沒事吧?花靖豐沒把你怎麽著吧?”
“嗬嗬,憑他還不能把玉某怎麽著。”玉無暇輕笑出聲,看夏琉璃這緊張的樣子既覺得好笑又覺得暖心。
“你放心,他不就是仗著自己是大梁的功臣欺負你嗎?等本宮回去稟報了皇兄……”
“公主。”
他打斷她,輕歎一聲,看她的眼神複雜不可測。
他不是傻子,怎會看不出夏琉璃對他的心思。其實不管夏琉璃有多壞,對他倒真的是用心。利用一個喜歡自己的人似乎有些卑鄙啊!
“啊?”夏琉璃這才驚覺自己有多囉嗦,訥訥的住了口,忐忑的看著他。
玉無暇搖搖頭,心裏有些不忍。他站起來主動拉起她的手:“我們出去走走吧!”
“好啊好啊!”夏琉璃立刻又興奮了起來。
身後的宮女看自家主子的德性都覺得無語:長公主的心情就像過山車啊,是高是低全在玉無暇的掌握中,沒誌氣!
兩人牽著手走出靈雲宮。
“老爺,你看……”
玉無暇和夏琉璃走後,花靖豐和假帝姬阿雙後走了出來,盯著前方的相依的兩道身影,麵色沉重。很明顯,玉無暇已經成功的擄獲了夏琉璃的心,這便是他最大的王牌。玉無暇現在的態度就如此強硬,若真讓他作了大夏的附馬,隻怕會壞事!
“玉無暇這是用美男計啊!”花靖豐的聲音雖輕,卻已經飽含了殺機。
“老爺,要現在就殺了他嗎?”阿雙問。她可是一頂一的高手,對付玉無暇很有信心。
“不。”花靖豐搖搖頭,“凡事以帝姬為重,等找到帝姬再說。他還會再去見帝姬的,你交代下去,一定要好好盯著他!”
“可是夏公主……”阿雙為難極了。這裏是大夏,夏家的地盤,夏琉璃又受寵,萬一她再搗亂她可沒法應對。
花靖豐也深知這一點兒,沉吟了一會兒,道:“她喜歡美男麽?本相就成全她!”
他附耳對阿雙說了幾句,阿雙臉色大變,驚駭的的看著他:“老爺,這要萬一被夏皇知道了……”
“那就別讓他知道。”花靖豐冷哼,“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是她自己撞上來!”
陰狠的語氣令阿雙打了個哆嗦,她恭敬的垂頭領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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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北雪域,顧名思議,這裏終年積雪,氣溫寒冷,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除了稀稀落落的幾棵半枯的樹啥也沒!實在不是一個適合人類居住的地方。
然,就是這樣一個地方,能開出絕世寒蘭來。寒蘭是每一個武林人士心中的至寶,這些年冒險到極北雪域來采寒蘭的不計其數,不過成功者出就一兩個。近來惟一的成功者就是彌國女主蒙歌——為了給還是王爺的舒夜互製朱果丹露解除情盅,這女主也蠻拚的。
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有個守著寒蘭的怪人就夠夠的了,隱家先祖怎麽會選擇這樣一個地方隱居?還一隱就是上百年!
不過,他也夠厲害了,隱了這麽多年都沒讓人發現。
“這地方真是凍死了!”西門翊嘟囔著,裹了裹身上的黑色狐裘。他一身黑色,風帽旁一圈長長的黑色狐毛,雍腫得像一隻黑熊。再看看身邊的燕霞,依舊是一身淡灰色的法袍。他皺了皺眉,問,“燕師姐,你不冷嗎?”
“心裏不覺得冷便不會冷了。”燕霞淡淡的回答,回首看向來時路,“舒夜呢?他什麽時候到?”
天蒼蒼,雪茫茫,這冷意是從四麵八方襲來的,又不是從心底生出來的!興許人家修法得道,脫離了人世苦海吧!西門翊默默的想,又跺了跺腳:“不知道啊,他要去一趟神醫穀,不過應該也快了吧!走吧,我們去找隱言。”
“恩。”
隱言是隱意的爺爺,今年一百六十三歲,隱氏家族惟一的長壽者。如果不是天機老人說出來,這世上的人怕永遠不會知道他的存在。
因為隱家的人還沒有能活過六十歲的!有短壽者不過三十便壽終正寢了——國師也不是那麽好當的,為君王窺天機是要遭天遣的!
吱,吱,吱……
積雪太深,每一腳下去都沒到小腿中央,走得極為艱難,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踩得雪地吱吱作響。
不知道在雪地上走了多久,兩人從最初的寒冷到大汗淋漓,都沒有找到什麽線索。別人說了,獸都見不到一隻。
西門翊解了狐裘扔到一旁,靠著枯樹大口大口的喘氣:“奶奶的,不找了!屁都沒一個!”
燕霞皺起眉,不悅的瞪著他。他這才發現自己說了髒話,而且……分明是用了青鸞的口頭禪!
潛移默化啊!哎哎,這該死的女人,知道他在想她嗎?
他的神情漸漸怔忡了下去。
“西門門主,你到底走還是不走?”燕霞不耐煩的問。
“走走,當然走!早些辦完事情,早些回去找老婆!”西門翊苦笑一聲,尋思著既然來到這雪域就得找點兒雪域的寶貝回去哄老婆,青鸞愛財,興許一高興就原諒他了……
“哈哈哈……”
就在這時,雪原裏傳來一陣狂傲的笑聲。這聲音像是從四麵八方傳來一樣,令人辨別不清方向。
西門翊和燕霞神情一凜,四下張望。
依舊是白茫茫的一片,什麽也沒有。
“又有人來了,哈哈哈……別進來了,寒蘭已經被人采走啦!二十年後再來吧!”
那聲音再次傳來,依舊無法辨別方向。
西門翊有些沮喪,大聲吼道:“我們不是來采寒蘭的!”
“那你們是來幹什麽的?快快滾,別來汙染雪原!”
“我們是來旅遊的!”西門翊拔高了音量大吼。雪原上不斷回響著:旅遊的旅遊的——
燕霞驚呆了。旅遊?什麽玩意?!
那人似乎也受了驚嚇,半天沒吭聲,雪原又沉寂了下去。
就在他們以為他不會說話的時候,空氣忽然出現異常的波動,緊接著一個長著絡腮胡子的大漢便出現在他們跟前:“小子,旅遊是什麽意思?”
燕霞也好奇的看著他,似乎也在詢問:旅遊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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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琅文學)